马尔科一边停车,一边想着时间就这么浪费了。两年前就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哑巴的情况。他们曾求助于一个医学专家,他经过检查断定哑巴除了不能说话,听力和视力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那个哑巴一直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很难搞清楚他到底能不能听到他们说话。

现在的状况也许还和那时候差不多,但是看来他还是得见见他,看看在这个神秘的、没有任何线索的人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

监狱的负责人不在,但是已经留下明确的指令,同意马尔科提出的任何请求。

“没问题。”看守所所长说道,“他是个平静的人,从来不找麻烦,就是有点神秘的,他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去院子里散步,而是宁愿待在祈祷室里。他不久就可以出狱了,因为没有犯什么大的罪行,给他减了三年刑。也就是说还有一年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别人跟他说话,他听得懂么?”

“啊,还真是奇怪!有时候看起来好像听懂了,有时候又好像没听懂。”

“嗯?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这个人很特别,我也不知道,看起来不像个盗贼。或者说,至少言行不像盗贼。我们这里很多年前有过另外一个哑巴,那个人和他完全不同,那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罪犯。但是这个人,我跟你说吧,他就一直目视前方或者看着教堂打发时间。”

“他从不要求看书或者报纸什么的?”

“没有,从来没有,他也不看电视,连世界杯也不感兴趣。”

哑巴走进马尔科等着他的房间时,眼里没有一丝惊讶,只有冷漠。他站着,离门很近,低垂着眼睛,就那么等着。

马尔科示意要他坐下,但是哑巴坚持站着。

我不知道他理解了没有,但是我觉得他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朋友又回去打算盗窃大教堂。这次他们制造了一起火灾。所幸裹尸布毫发未损。”

哑巴保持着他对表情坚定的控制力,他很平静,马尔科的话好像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大的影响。

“我估计待在这里一定让人感到绝望。你本来还有一年的监狱生活,我之所以说‘本来’,是因为我们通过调查发现您可能同几天前发生的火灾有关。一个被割掉舌头的男人死了,跟你一样也是个哑巴。所以呢,你还需要在监狱里待上相当一段日子,直到我们结束调查,那么就可能是两年,三年或者四年,更长,我也说不准。我到这里来,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你的朋友是谁,最好我们能达成个协议。我会尽力满足你的条件,你将会成为受保护的证人。这意味着你会有新的身份,你的朋友永远都不会找到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马尔科递给他一张名片。

“如果想告诉我什么,请你将这张名片给看守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哑巴没有伸手去接那张名片,于是马尔科打算将名片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关系到你的命运。”

当马尔科离开探监室的时候,他打消了回头看看的念头。他已经充当了一个威严的或者什么的角色,又或者说已经做了些可笑的事情,因为这个哑巴也许根本就没听懂他说的话。当然如果正好相反,他也许已经在这个哑巴的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他也许会有所反应。但是,他到底听懂了没有?他听得懂意大利语么?谁也不知道。在某个时刻,他觉得他似乎是听懂了的,但是也许他弄错了。

哑巴回到囚室里,他直挺挺地躺到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知道安全部门的监视是无处不在的,所以他还必须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一年,还只有一年就可以自由了,但是这个警察却跑来对他说不能按时出去。他也许是糊弄人,但是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

因为没有像其他犯人一样看电视,他始终处于外界消息的真空中。阿达伊奥对他们说过,如果被抓,就得独来独往,服刑,然后想办法回家。

现在阿达伊奥已经派出了另外的小组,他们已经试图行动了。一场大火,一个伙伴死掉了,又一次让警察找到了线索,真让人不知所措啊。

在监狱里,他有时间来考虑,结果也很明显:他们中间有叛徒,否则不会每次行动都会出些乱子或者有人被捕。

肯定是,在队伍里肯定有叛徒,而且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了。这是肯定的。他必须回去,要阿达伊奥好好调查一下,要他找到这个破坏了这么多次行动的罪魁祸首。

但是他还要等待。这个警察想要和他做这笔交易,也是因为他还没有掌握任何资料;否则,他完全可以叫他法庭见。他就是在吹牛,自己一定不能软弱。他的意志力和他笃信的特立独行让他成为了哑巴。为此,他们将他训练成了这样,但是这两年里他受了多少煎熬啊,不能看书,没有外界的任何消息,无法同人交流。

看守和卫兵都已经完全相信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可怜的人,有些怪癖,但是没有攻击性,对于偷盗教堂心存悔意,所以才会经常去祈祷室祷告忏悔。他知道人们对他心存同情。现在他必须继续扮演他的角色,这个角色不仅是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一个可怜的角色,要试图让人相信这些并且在他面前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

那个警察意味深长地在探监室的桌子上留下了他的名片。他摸都没摸一下。现在他只能等待,等待,等待着这该死的一年过去。

“他根本没有理睬您放在那儿的名片,名片还在那儿,他碰都没碰一下。”

“这些天你们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么?”

“没有,完全和以往一样。空闲时间他还是去祈祷室,其余的时间待在囚室里,看着天花板。监视器把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行动都记录下来了。”

“谢谢。”

马尔科挂断电话。他空欢喜了一场,本以为这个哑巴肯定会有所反应的,但是监狱长肯定说他没有任何变化,他感到非常失望。

米内尔娃就要过来了。他请她到都灵来一趟,因为他想召集所有小组成员开个会,研究一下现在有什么可以肯定的结论。

他们要多待上个两三天,然后就回罗马。

索菲娅和皮耶德罗走进办公室。鸠瑟贝去机场接米内尔娃了,安东尼奥总是那么准时,已经到了,看了会儿报纸了。

“有什么进展么,头?”索菲娅问道。

“什么都没有,监狱长说那个哑巴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也是可想而知的啊。”皮耶德罗补充道。

“是的,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笑声和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告诉大家:米内尔娃到了。鸠瑟贝和她一起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米内尔娃,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不漂亮也不难看,看来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同一个信息工程师幸福地结了婚,和她一样,她丈夫也是网络天才。

热情地打过招呼后,会议开始了。

“好吧,”马尔科说道,“我们概括一下吧,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给我一些你们自己的意见,皮耶德罗……”

“为大教堂做工程的公司叫COCSA。我已经审问过电路重建工程中的所有工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他们说的也不像假的。这些工人大部分是意大利人,但是也有几个移民:两个土耳其人和三个阿尔巴尼亚人。他们有合法的证明,工作许可证也有。

“根据他们所说的,工人们应该是在早上八点半到大教堂,在第一场弥撒之后。当信徒们离开后,教堂就关门,直到下午六点都不会提供任何服务。而这段时间工人们也是不在现场的,他们会有一段时间吃饭,在一点半到四点之间。四点钟他们准时开始工作,六点结束。

“更换电路系统是为了更好地为一些祈祷室照明。同时墙壁上大面积脱落的地方也需要重新粉刷一下。他们估计还有两三个星期就差不多能完工了。

“火灾那天他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在起火的地方工作的是一个土耳其人塔力克和两个意大利人。三个人都十分肯定他们去教堂附近的一个小酒馆吃饭前,已经将电线安置好。他们至今也不明白是怎么起的火。”

“但是这事就是发生了。”索菲娅插嘴说道。

皮耶德罗没好气地看了看她,然后接着说:“工人们说伊维斯神父负责监督他们的工作,他很和善,也很认真,每一项工作该怎么做都有明确的要求。”

“当然,专家的报告还是最有说服力的。”皮耶德罗接着说道,“在圣母堂的祭台上搭着几根电线,火灾就是从那儿烧起来的。是因为不小心么?还是为了掩饰什么呢?我也询问过伊维斯神父。他说相信那些工人肯定都非常专业,但是他也怀疑是某人失误造成火灾。”

“那个时候教堂里都有些什么人?”马尔科问道。

“看起来嘛,”皮耶德罗接着说道,“只有那个看门的老头,六十五岁左右。办公室的人去吃饭了,到四点半才回来。火灾发生在大约三点左右,这个时候只有守门人在。他好像受了惊吓。他叫弗朗西斯·图尔古特,意大利人,父亲是土耳其人,母亲是意大利人。他是在都灵出生的。他父亲在菲亚特公司工作,他母亲是前教堂看门人的女儿,他帮助母亲一起清洗轮船。他们住在教堂旁边的一个房子里,他父母结婚的时候因为没有钱就和他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了,就住在这套房子里。弗朗西斯也是在这里出生的,教堂就是他的家,他说因为没能保护好教堂而使它遭受火灾,他觉得很有负罪感。”

“他没听到什么吗?”米内尔娃问道。

“没有,他一直在看电视,而且很困。平常他都起得很早去教堂开门,还要给相关的几个办公室开门。他说,听到铃声大响他就一跃而起,看到一个男人从广场走过去,这才发现大楼里有浓烟往外冒。他跑了过去,看到的确是起火了,于是打电话叫救火队,他就是那个时候受惊的。那场大火弄得他就知道哭了。”

“皮耶德罗,你觉得火灾会是因为失误或者疏忽造成的么?”

马尔科的问题让皮耶德罗吃了一惊。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那个哑巴的尸体,我也许会告诉你是疏忽引起的。但是我们找到了这样一具尸体,而且我们还根本不清楚他的身份。他在那儿干什么?他怎么进到教堂里的?门卫说在关上教堂大门之前,他好好巡视过了,没有见到任何人。他发誓说关灯的时候,大教堂肯定是空的。”

“他可能疏忽了呢,他年纪那么大了。”索菲娅推测道。

“或者,他说了谎。”皮耶德罗补充道。

“或者有人在他锁门之后潜入的。”鸠瑟贝说道。

“是啊。”皮耶德罗接着说,“完全可能是有人闯入旁边通往办公室的门,从那里可以通到大教堂。那个钥匙孔是坏的。进去的那人知道从哪里,怎么能进入到教堂里。因为他进去时没有弄出声响,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他还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里没有人。”

“我们应该很确定了。”鸠瑟贝肯定地说道,“那个小偷或者那群小偷肯定认识教堂里工作的人,或者至少同他有关系。某人给了他们消息说那天教堂里那个时间是没有人的。”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呢?”米内尔娃问道。

“因为这场大火和两年前的那次偷窃,”鸠瑟贝接着说,“1997年的火灾还有其他一些事件一样,作案者都知道里面是没有任何人的。每次都是只有一个入口,除了对公众开放的大门外,就是那个偏门,通往办公室的门,其他的门都锁着。每次作案都是从这个偏门破门而入。我相信除了这个死了的哑巴外,还有其他人,他们跑掉了。想要盗窃一个大教堂可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得来的。我们同样也发现所有这些出事的地方都在进行什么工程。他们利用这些工程弄出点什么短路、着火一类的乱子来。但是这次他们也没偷走什么。我们不禁要继续问问我们自己: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呢?”

“裹尸布。”马尔科毫不迟疑地说道,“但是为什么?为了毁掉它?想把它偷走?这个我不知道。米内尔娃,你查到了些什么?”

“我能补充的就是,在那些做工程的公司里,COCSA,乌姆贝尔托·德阿拉瓜拥有股份。我已经跟索菲娅说过了。这是一家有限责任公司,为都灵教会和意大利的其他教会工作。德阿拉瓜是一个梵蒂冈熟悉并尊重的人。他的生意涉及从钢筋水泥的建筑到石油化工等多个领域。在COCSA里他占据着核心股份。尽管他已经有五十七岁了,但还是单身,很有魅力,而且很清醒。从来不对他自己拥有的钱和权力过分张扬。”

“不会是同性恋吧?”索菲娅问道。

“不是的,他应该既不是禁欲也不是纵欲的人,

但是他好像很看重贞洁。他的爱好就是人类学,他资助了一些考古项目在以色列、埃及和土耳其的研究。他本人在以色列还待过一段时间进行考古挖掘。”

“我不认为这个德阿拉瓜同这些可疑的人有什么联系,他们这些人可是要偷窃或者破坏裹尸布的啊。”索菲娅插嘴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人的确很特别。”米内尔娃坚持说,“同样还有一个人也很特别,他就是博拉尔德教授。这个教授是个知名的法国科学家,是搞化学和微观分析的,是一个最著名的裹尸布研究学者。他研究裹尸布已经有超过三十五年的历史了。每三到四个月,他就会来一趟都灵,他是教会委托保存裹尸布的科学家之一。教会的任何行动都要咨询他。而且,博拉尔德是一家化工厂的老板,单身,非常有钱,跟德阿拉瓜一样。从来没人听说他有什么糟糕的罗曼史。但是他也不是同性恋。”

“他认识德阿拉瓜么?”马尔科问道。

“看来好像不认识,我还在调查。但是他们互相认识也不稀奇啊,因为博拉尔德同样对古老的世界充满激情。”

“对伊维斯神父你查到了些什么?”马尔科继续问道。

“这个神父是个机灵的男孩,法国人,他的家族属于一个古老的贵族,很有地位。他的父亲原来是个外交官,已经死了。他的哥哥除了在希拉克政府里担任着各种职务外,还是国家议会的众议员。他的姐姐是最高法院的法官,而他本人则在教会里面从事神职工作。他最直接的保护者就是继任国务卿的助手奥布里大主教,当然还有鲍尔·维西尔,梵蒂冈的金融负责人。这个鲍尔对他很好,还让他在外交系统接受了一下磨练。伊维斯神父还在罗马教皇驻布鲁塞尔、波恩、墨西哥和巴拿马的办事机构任职。正是因为有了奥布里大主教的推荐,他才荣任都灵红衣主教的助手。他的学术背景也不差。除了神学外,他还学习了纯哲学,取得了死亡语言学学士学位。

“比较奇怪的是他很喜欢武术。从孩提时代起他就体弱多病,因为怕他父亲打他,他就决定学习空手道,他还学会了拳击和合气道。武术是他惟一的癖好,但是和梵蒂冈人的那些癖好比起来,他的这个算是最正常的了。啊!还有,尽管他那么英俊,当然我没有见过他只是从照片上判断,没有听说他跟任何男孩或者女孩有情感纠葛。什么都没有,绝对独身。”

“我们还了解些什么?”马尔科问道。

“没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鸠瑟贝回答道。

“好吧,还有什么建议么?”马尔科又问道。

一阵让人不舒服的平静。索菲娅想和皮耶德罗交流一下眼神,而这家伙却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点燃他的烟卷,于是她就决定说说她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马尔科,我更愿意放弃这个哑巴。”

所有的目光都锁定了索菲娅。

“那个哑巴很有可能就是特洛伊木马。你瞧,马尔科,如果正如你说的,有人是冲着裹尸布来的,那么很清楚,有一个组织控制着这些可怜的哑巴,将他们的手指都废掉,目的是如果他们被抓到的话,就像都灵监狱里的那个哑巴一样,可以保持沉默,与人毫无瓜葛,决不会有说话的可能。没有了手指就无法从指纹上判断他们的身份。在我看来,马尔科,你对哑巴的威胁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们能做两件事情,等一年或者你,马尔科,说服上司尝试新的调查路线,也就是提前释放哑巴,他一上街我们就能随时跟踪他的每一步,他肯定会去某个地方同某人取得联系。

“这是惟一能让我们从混乱不堪中走出来的线索,我们的特洛伊木马。如果你下决心实行这个计划需要好好准备。不能马上放了他,我觉得至少需要等上两个月的时间,此外我们还需要找个很好的借口将他放了,而又不使他对此产生怀疑。”

“上帝啊,我们真愚蠢!”马尔科一拳砸到桌上,嚷道,“我们怎么能那么蠢呢!我们这些缉私警啊,所有的人。答案就在那里,我们被人家耍了两年。就照你说的做,索菲娅,我们就照你说的做!你的计划太棒了,我们早就该这么干了。我马上去和部长们说,跟他们分析清楚情况,我们需要他们去和法官、检察长,或者管事的什么其他人说,但是只要他一被放出来,我们就要马上行动,跟着他到任何他要去的地方。”

“头,”皮耶德罗打断道,“你也别急,我们得先考虑怎么将他放出来还不招致怀疑。两个月,照索菲娅所说的,我觉得太短了。你刚跟哑巴见过面,你也对他说过要他再在监狱待上一阵子,如果我们这么快将他放了,他一定知道这是个圈套,哪儿也不会去的。”

米内尔娃坐在椅子上很不舒服,而鸠瑟贝看起来则有些心不在焉。安东尼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现在轮到他们发言了,他们都知道。马尔科总是要求所有的小组成员一一发表自己的看法的。

“安东尼奥,你为什么不发表看法呢?”马尔科问道。

“我觉得索菲娅的计划非常好。我认为我们应该将计划付诸行动,但是我也赞成皮耶德罗的意思,不能太早将那个哑巴放了,我甚至倾向于干脆等上一年,让他刑满之后再行动。”

“他说的有道理。”米内尔娃插道,“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了特洛伊木马,要继续等待简直让人发疯。但是要是不等的话,我们可能会丢掉惟一拥有的线索。”

“鸠瑟贝?”

“头,我要疯了,估计你也一样,我们已经找到了如何调查这件案子的方法,就是只能叉起手来等。”

“我不想等待。”马尔科不容置疑地说,“我们不能照皮耶德罗说的等上一年。”

“但是这是最明智的啊。”鸠瑟贝争辩道。

“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所有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到了索菲娅身上。马尔科扬起眉毛,抬抬手示意请她说下去。

“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回去调查那些工人,直到确认短路的确是一场事故。同时我们也应该调查COCSA公司,甚至求见一下德阿拉瓜先生。也许在所有的这些正常事情的背后还是有些我们漏掉了的东西。”

“你怀疑什么,索菲娅?”马尔科问道。

“确切地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还需要去调查那些工人。”

皮耶德罗反感地看着她。他是负责调查那些工人的,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因为他们是外国人,你就怀疑他们吗?”

索菲娅觉得皮耶德罗的话像一记闷棍打来。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就是觉得应该回去再调查一下所有的人,不光是那些外国人,还有意大利人,别怪我多疑,红衣主教大人也需要列入调查范围内。”

马尔科注意到了这对情人间的对抗,这让他很烦。这两个人他都很喜欢,当然他更看重索菲娅。而且,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也许他们的确是漏掉了什么。但是他需要支持索菲娅又不使得皮耶德罗受伤害,因为他看见皮耶德罗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烦。也许是嫉妒索菲娅绝妙的计划?或者是他们已经发生了什么争执,在那里打感情仗,当着所有人的面,借着工作之名?

“我们继续调查工作吧。我现在马上就回罗马。我要同部长们谈谈给我们的特洛伊木马开绿灯的事情。我也要想想怎么样可以不用等上一年的时间再放掉那个哑巴,还不引起他的怀疑。在罗马我们都有工作要做,你们中的一些人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另外一些回去,回去的人不意味着放弃这个案子,只是说去做一些在办公室里就能完成的工作。谁留下?”

“我。”索菲娅说道。

“还有我。”鸠瑟贝和安东尼奥同时说道。

“好吧,那么米内尔娃和皮耶德罗同我一起回去。三点钟好像有一班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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