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气温已超过三十度,看来今天也是炎热的天气。

十津川很难得戴着墨镜前往目黑区公所,因为直子说他很适合戴墨镜。

直到目前,十津川都自认为不适合戴墨镜,为什么会那么想,他也不淸楚,大概跟第一次戴墨镜有关吧!

在他二十五岁时,自认为很适合戴墨镜,于是购买了一副墨镜来戴,没想到大家都说他戴起墨镜来,很像黑道大哥,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曾买过墨镜,因为刑警被视为黑道大哥,那是很伤脑筋的事情。

可是,直子说他的脸并不难看,戴起墨镜一点也不像是黑道大哥。

直子把昨天买回来的墨镜拿给他,叫他戴戴看。

当他来到目黑区公所时,龟井刑警已在区公所前面等他。

十津川还是很担心自己戴墨镜会被取笑,所以率先向龟井刑警这么说:“这是内人买给我的。”

“你很适合戴墨镜吔!”

“是吗?听内人说,雷朋已过时,德制和意大利制的目前大为流行,这一副就是意大利制的。”

“是吗?我对墨镜一点也不注意,所以不甚淸楚。”

龟井刑警淡然说道。事实上,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从未看他戴过墨镜。

“你的脸较细长,应该很适合戴墨镜。”

“我没有那个必要。”

龟井刑警淡然否认,让十津川感到有点泄气。

“我们不谈这个,先吿诉我为何叫我来这里?”龟井刑警说。

十津川摘下墨镜,放进口袋后,说:“好歹我们先进去里面,这里实在太热了。”说罢,率先进入区公所里面。

由于在节约能源期间,冷气须加以控制,不过,跟阳光直射的外面比起来,里面还是凉爽多了。

“昨天我又重新想一遍,何以在北海道找不到尸体的原因。”十津川向龟井刑警说。

“你已经知道原因了吗?”

“这还是按顺序来讲比较好。这个问题,换句话说,是找到尸体和找不到尸体,会有什么差别呢?”

“找不到尸体,对犯人很有利呀!目前很有可能以单纯的失踪事件来处理这个事件。”

“的确如你所说的,其他还有什么呢?”

“找到尸体的话,这就是杀人事件,可是,以目前的状况,这三对夫妇也有可能还活着。”

“说的好。”十津川说。“决定性的不一样有一个,那就是如果找到尸体,被确认已经死亡,名字就会从户籍上被撤销掉,可是,由于这三对夫妇尙未被确认已经死亡,所以户籍上应该还有他们的名字。”

“原来如此。”龟井刑警眼睛亮出光彩,但又马上现出困惑的神情,说:“可是,警部,我不认为那是解决这次事件的关键——”

“应该是。”

“这话怎么说?”

“对于这次事件,直到目前为止,我们都不淸楚犯人的目的,我们都认为犯人的目的是要抢夺新婚夫妇身上的钱,为此,犯人很费劲地把开车的夫妇引诱到渺无人烟的海岸,在沙滩留下脚印后,让他俩失踪,可是,若不是想掠夺金钱的话,就不知道其目的何在,也使得搜查行动触礁,原来问题是出在户籍上。北海道的三个事件,我们都认为是杀人事件,可是,冷静想想,这不都是警察的推理吗?一般说来,一提到失踪,不是都认为犯人为了某种事情,才让新婚夫妇失踪吗?如果这么想的话,不是会发现在某种意义上,那是比金钱还有价値的东西吗?”

“那也就是你所说的户籍了?”

“是的。在这个社会上,是有一些人很需要户籍,例如有前科的人想要新的户籍,亡命海外的人想在日本生活,可是,日本对亡命者的审核非常严厉,因此,需要日本的户籍,何况一对新婚夫妇失踪,就空出两人的户籍。”

“这么说来,这个目黑区公所是矢代夫妇的居民登记处了。”

“是的,所以我才把你叫来。哪,我们去査查看矢代夫妇的户籍有没有变动?”

十津川催促龟井刑警向户籍课的窗口走过去。

“矢代夫妇在去度蜜月前,有办理户籍登记吗?”龟井刑警小声问道。

十津川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摸着脸说:“我想应该办好户籍后,才去度蜜月。”

十津川向三十五、六岁的户籍课员出示警察证。

对方顿时紧张起来。

“我们想调查,矢代昌也的户籍。”十津川说罢,把矢代的住所吿诉对方。

户籍课员卷起衬衫的袖子,翻着户籍登录簿。

“妻子冻冴子七月十五日入户籍。”

“此外,矢代昌也的户籍没有变化吗?不,是矢代昌也和冻冴子夫妇的户籍。”

“有,住所已迁移到仙台。”

“迁移了?”

十津川忍不住和龟井刑警互相注视着。

“是的,已迁移到仙台市内。”

“哪时候迁移的?”

“是七月二十四日前来办理的。”

如果是七月二十四日,那是矢代夫妇在小撙的海岸失踪后的第二天呀!

“是夫妇一起来办理的吗?”

“不是,是男的来办理的,那个人说一结婚就被调到仙台,太太已先前往仙台。”

“前来办理迁移的那个人,的确是矢代昌也本人吗?”

十津川这么一提,户籍课员一脸惊讶的表情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会不会是别人来办理的呢?”

“你是说本人委托别人来办理吗?”

户籍课员好像不十分了解十津川问话的意思,所以如此反问道。

“不,不是那漾。”十津川说。“你不知道北海道的事件吗?”

“北海道的什么事件?”

户籍课员依然一副不解的神情。

“有三对新婚夫妇在北海道失踪,你不知道吗?”

“我记得曾在报纸上看到那种新闻,那个事件怎样啦?”

“其中一对是矢代夫妇。”

“这是真的吗?”

“是真实的,你在看报纸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吗?”

“没有。”户籍课员大大耸着肩膀说。“你知道目黑区有多少人吗?一共有二十六万六千人,尽管是目黑区的人,可是,如果不是跟自己很熟,就不会记得。你说是不是?”

的确如他所说的。十津川这么想。

北海道的事件,东京人一点也不关心,君岛也曾跟他提过这种事,这就是最好的明证。

十津川拿出矢代昌也的照片,放在户籍课员的面前。

“七月二十四日前来办理的,是这个人吗?”

“这是本人吗?”

“是的,是矢代昌也本人。”

“怎会这样呢?”

户籍课员一脸困惑地沈思着。

“请你好好想一想。”

“由于那个人戴着墨镜,年龄也很相仿,我们也完全没有想到别人会提出这种申请,因为直到目前为止,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

“应该有申请书吧?”

“有。”

“能把那份申请书借我两、三天吗?我想鉴定一下笔迹。”

“我去请示一下上司,请你等一下。”

户籍课员匆忙站起来,向上司报吿后一回来,把那份申请书从活页夹中抽出来,交给十津川。

申请书上的确是矢代昌也和冻冴子的名字。

仙台的新住所如下——仙台市若林一丁目XX号

“你立刻去这个住所查看看。”向龟井刑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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