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尸体是灵魂逃逸的温度,但是冰冷的灵魂,它的归宿在哪里?

许多人都说停尸间的阴冷,正是聚集了无数灵魂的冰冷。无数找不到路的灵魂在停尸间里拥挤摩擦,腐蚀人类的意志,于是意志薄弱的人在停尸间,就会看到鬼。

我从来不信这种鬼话。来了绿山殡仪馆接近十天了,和老王也挺熟,到那时老王这只挺有性格的老狐狸,从来不邀请我到自己的部门去。每次我隐晦的提起,他都装作没有听到。

没想到第一次拜访,居然是午夜以非正常访问的形式进来了。

门后是老王的房间,据说老王嫌住宿舍走来走去太麻烦,干脆将停尸房的前端用布帘子隔开,弄出了个小空间,权作自己的窝。

没想到是真的。我正想如果老王没有睡着的话,该怎么应付他,就看到老王真的醒着,正背对着我们看电视。

他孤寂的背影坐在床头,电视似乎有些破旧,就连扬声器里的声音都显得模糊不清。初冬的停尸房,再加上从帘子后面不断冒进来的冷气,就连呼吸,似乎都能冻结。

“这房间好冷!”游雨灵裹了裹自身上皱巴巴的道袍,单薄的身体可怜兮兮的。

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王的背影。他看电视的姿势,古怪的很。游雨灵推门的声音不算小,都没惊动他,难道老王睡着了?

自己换了角度,总算看清了电视的荧幕。萤幕上播放着一些奇怪的画面,不断有什么在画面里飞来飞去,可速度快的就是令人看不清楚,喇叭发出“嗤嗤”的电噪音,烦人的很。

老王没有任何动静,反而令我觉得更奇怪了。正想走上前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就听到停尸房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

那是东西落地的声音,又像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游雨灵脸色沉了下去,拨开对面的帘子就往前冲,临了还对我喊道:“小心,别碰那老头,他有问题!”

我皱了皱眉,跟这游雨灵跑了进去。帘子后的停尸房,自己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偌大的空间里,四面墙壁都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冷藏箱。如果有密集恐惧中的患者,大概是就算死也不愿死在这里的吧。

游雨灵拉开点灯,但是顶端的大灯没有亮起来,依旧只有几盏应急灯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红光一闪一闪,只能借着这个看清周围。

我将手机掏出来,点出了手电筒功能。一束白色的光刺破了黑暗,自己四处照了照,没有找到刚才发出声音的原因。

停尸房中除了能够储藏百多具尸体的冷冻箱,中间几乎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殡仪馆的停尸房不像警局,兼有尸检的作用,就算是专门给尸体化妆的化妆师也有单独的部门,所以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

我跟神情凝重的游雨灵绕着停尸房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看,这里明明没有闹鬼。”我小声咕哝着。

游雨灵大眼睛不停的游弋,“那是你看不到,本道姑的眼睛里,这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再不解决,马上就要出事了。”

突然,手电筒照射在了一个手术推车上。就是这辆推车,顿时吸引了我俩的注意力!

只见推车上躺着一具裸露的尸体,尸体的裹尸袋已经被拉开了,露出了死者的头部和胸膛。一根只剩半截就熄灭的蜡烛摆在尸体的腿部位置,就在推车的正下方,还躺着一个人。

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我蹲下看了看这人一眼,大约四十多岁,短头发,脸长得有些凶狠。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辨别身份的证件。

游雨灵撇撇嘴,“看你一副认真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侦探呢。”

“我倒是看过许多侦探小说的电影,知道些侦探手法。”这个男子已经死了,身体冰冷,由于停尸房的温度,自己很难辨别死亡时间,“他不是绿山殡仪馆的员工。”

“你怎么知道?”女孩的视线落在了手术架的尸体上,眼神一凛。

“绿山殡仪馆总共一百一十三人,除了管理层的二十二人外,其余的九十一人我都记在了脑子里。”我指了指脑袋,“这个人的手非常粗糙,应该经常从事挖土的工作。绿山殡仪馆的管理层自然不会有人有这种体力劳动的嗜好。我猜,他应该是个职业盗墓贼。”

“你连他的职业都猜出来了?”游雨灵有些吃惊。

“很容易猜。同样从事体力劳动的建筑工,手掌的茧因为重复工作会呈现纵向纹路,但是这个人的茧却是横向的,证明他挖土时经常变化位置,这是盗墓贼的显著特征。”我轻声道。

女孩没有再接嘴,一眨不眨的死盯着手术架上的尸体看,像是看到了什么吃惊的大事。

“你怎么了?”我抬头,正好看到那具尸体。刚才一直在观察躺在地上的盗墓贼还没来得及检查手术架上的尸体,一看之下,我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那具尸体,居然是何阳州的!

怎么回事,本来放在冷冻箱的何阳州尸体怎么被抬了出来?是这个已经死了的盗墓贼干的吗?什么时候盗墓贼不去盗墓,反而跑进停尸房偷尸体了?

不对,他并不是想要偷尸体。我敏锐的发现了扔在一旁的手术刀,这把手术刀并不是殡仪馆所有,应该是附近的医疗用品店买来的。

怪了,这个盗墓贼究竟想干嘛?他买手术刀准备解剖何阳州的尸体又是要干嘛?最怪的是,盗墓贼怎么会莫名横死在了手术架下面?

我蹲下身,没有理会一直盯着何阳州尸体看的游雨灵,而是再次更加仔细的观察起盗墓贼来。

盗墓贼的夜行衣很完整,没有被脱过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伤口。唯一的伤痕,位于右手手腕上。那个伤口很难描述,如同两根铁钉钻入了手腕动脉里,尸体的脸色惨白,有死亡前失血过多的现象。

难道是有人用两根习惯将血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去,所以才留下了这么怪异的伤痕?不对!我暗自摇了摇头,与其说是吸管,我反而想到了一种生物。一种美洲吸血蝙蝠,那种蝙蝠以吸食小动物的血液为食,它的两根犬牙就是中空的,能够将被自己咬住的小动物的血抽光。

但是盗墓贼身上的血并没有被抽光,这点从他身上出现的尸斑就能判断出来。被抽走的血不过全身的六分之一而已。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最令我疑惑不解的是,手腕两个血洞旁边的血管,已经完全呈现了黑色。如同被黑色颜料染色似的黑色从血洞开始一直往外辐射蔓延,随着血管爬向手臂、胳膊、最终一直到了心脏。

盗墓贼的死因,应该是中毒。

“他中了尸毒,没救了。我们最好将他烧掉,免得尸变。”游雨灵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凌乱的黄金道袍,冷声说。

我愣了愣,这个小妮子穿着一身道袍,就真以为自己是道姑了?估计她林正英的恐怖电影看多了,脑袋都中毒了。

“你认识何阳州?”我问。

“何阳州是谁?”女孩一脸疑惑的反问。

“就是你不眨眼看的很认真的这具尸体。”我回答。

“这具尸体非常可怕,用普通方法根本毁不掉,我本来就是为了将他的三魂七魄全部打散,免得他醒过来害人。”游雨灵有模有样的说着,看来入戏很深。

也对,一个能迷路的如此彻底如此严重的女孩,她的脑袋可能本身就有问题。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无所谓,本道姑做事情从来不解释。”女孩儿见我满脸不信,冷哼道,“这张纸符,你看起来挺普通的,可是它就是问题之一。我首先将它给取下来!”

喂,不是说不解释吗?我无语的听着女孩的讲解,突然一愣。纸符,他怎么知道纸符的事情,而且还说的非常凝重。

纸符的怪异,几乎只有我、张辉以及老王寥寥几个人知道,这不算是光彩的事,也没人乱传,况且大半夜装道姑跑来停尸间的秀逗女孩,看到了何阳州额头上的纸符,肯定会嚷嚷着第一时间用手摸一摸,瞧一瞧,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可身旁的游雨灵,自始至终都没有,难道,她并不是单纯的路痴,而是真的知道些事情,例如这张符咒,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知道这张符咒?”我沉声问。

“何止知道,这张纸符,属于我老爹。”女孩撇撇嘴,“我本来就是为了收回它,以及另一件物品。”

早就猜测到了这张纸符可能蕴藏着某些超自然的力量,它果然是一种奇物,而且属于路痴女孩的家族。这情况,自己完全没有猜到。

“不错,这张纸符很怪,贴上人额头后,根本扯不下来。”我叹了口气,心里暗自防备。

拥有奇物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势力,甚至是杨俊飞与赵韵含称呼为“那个世界”的势力。可是“那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没人跟我解释,我只能自己猜测,但是却什么头绪也没有。

这个叫游雨灵的路痴女,会不会就是来自于“那个世界”的其中一势力?

“我们祖传的纸符,当然不会那么好拿下来,需要特殊的手法。”游雨灵没注意到我的神色变了变,给我解释着,“你帮我守着周围,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我要施法将它弄下来!”

说完就自顾自的从兜里掏出了香烟、桃木剑等等十多样物件,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这个路痴女将东西藏在了哪里?明明穿夜行衣的时候身材窈窕,曲线毕露,可脱了夜行衣后还穿着宽松的道袍也就算了,能够解释为她够瘦,但是在道袍中取出那么多东西,我就有些无法不在意了,这简直违反了空间学嘛!

游雨灵在尸体上用朱砂画了几个莫名的符号,这些符号看得我眼皮一跳,虽然不认识符号的意义,但是根据笔法走势以及形制判断,应该属于鬼门关中刻着的神秘文字。怪了,这女孩怎么会写鬼门关里的字?难道她和周岩有什么关系?

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游雨灵一脸凝重,小心翼翼的将香炉摆在尸体的双腿之间,数了五十一根香插在了香炉中。

五十一根,应该代表的是何阳州的年龄。这女孩调查过何阳州?香炉中的香是特质的,我甚至看不出用的材料是什么。

游雨灵在嘴里念念有词,穿着道袍的她不断绕着尸体转圈。没有点燃的香,居然在她绕了第三圈的时候,自动燃了起来。

香上的火焰窜起足足三厘米高,几秒后才缓缓灭掉。香头上五十一个燃烧点,只剩下了暗火。经过暗火焚烧,整个停尸房内部都传出了一阵怪异的味道。

我揉了揉鼻子,这味道很复杂,有种氨基酸与脂肪混合燃烧的感觉,不香,甚至有些臭。想到了什么,我的脸顿时一抽。该死,难道这香曾经一直浸泡在尸油中?

随着游雨灵的转动,本来就很冷的停尸房,更加冰冷刺骨起来。女孩的眉头紧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她不断的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在何阳州尸体的额头、腹部、大腿内侧点来点去。

我将其可能在眼里,越发的怀疑女孩的身份。这小妮子,肯定和周岩有关系!周岩写给我的微博私信里,就提到过一些风水师的法术,看起来和游雨灵的套路很相似,何况,女孩还会写鬼门关内才有的文字。

就在法术如火如荼的进行时,突然,女孩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我大为感概,施法的人也真不容易啊,居然要咬破舌头逼出精血来,可真够敬业的。舌头那么敏感,一口咬上去,换了是自己,可能都没那个胆量动嘴。

正当我认为女孩下一步就是将舌头上流出的精血喷在尸体上时,游雨灵竟然脸都扭曲了,大眼睛泪汪汪的,在一明一暗的感应灯下,反射着泪光。

“呜呜,好痛!”游雨灵痛得忍不住原地蹦蹦跳跳,双手夹着耳朵。

靠,原来这小妮子不是因为敬业而咬舌头吐精血,而是说话太快不小心咬到舌尖了。亏我刚才还一脸感动敬佩了。我无力吐糟的看着这个秀逗的家伙呜呜了半天才停下。

女孩痛过后,总算恢复了理智。她看了一眼四周,突然惊慌起来,一把抄起香炉,扯断炉子里的五十一根香,扯着我的手拔腿就跑,“外套!”

“外套?”我没明白她的意思。

“花束呸折乱,会绿。”游雨灵的舌尖痛得暂时没有恢复发音功能。

不过下一刻,我就算听不懂,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呢。她在说快逃,法术被打断了,危险。

一股阴寒的感觉在我们跑到停尸房门前时,猛地窜了上来,只见大门口一个人影将我们的出路堵住了。

带着闪烁的灯光,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居然是刚才还坐着睡觉的老王!不,应该说是曾经的老王。老王显然已经死了,脖子上有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血洞周围的血管全是乌黑中毒的痕

迹。

死因,和里面的盗墓贼一模一样,如游雨灵说的,中了尸毒。

可是这个明明已经死掉的老王,眼中是泛红的白仁,正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走过来。

“他果然也中了尸毒,早就死了。”游雨灵将小舌头吐出来在冰冷的空气里一弹,感觉好受了许多。

我的背后凉飕飕的,“如果老王已经死了,那么今早我看到的究竟是谁?”

老王的脸上也爬满了黑色的血管,显然已经死了超过二十四小时。怎么会这样!明明今早老王还跟我讲过话。

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自己胡思乱想。老王的爪子几乎要碰到了我的胳膊,游雨灵一把将我拉开,伸腿将他踢倒。

“笨蛋,发什么愣,别被这些活尸给抓到了,一被抓伤就会感染尸毒。”

我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某部僵尸恐怖片的摄影棚中,不过对于僵尸,自己也并不算陌生,毕竟杨俊飞的侦探社中,还有齐阳这个有智慧、不会传染,蛮力大的仅次于守护女的现代活尸呢。

游雨灵会一些功夫,老王的尸体僵直笨拙,倒在地上许久也爬不起来。可背后,也传来了慢吞吞的脚步声,居然是死在了地上的无名盗墓贼,他从放尸体的台前站起,朝我们逼近。

“你念错就念错了嘛,干嘛在关键时刻念错?”我很无奈。

这个女孩患有严重路痴我也忍了,可做重要事情也不靠谱,她真的是跑来斩妖除魔的?而不是搞笑的?

“咬到舌头是天灾,是不可抗力。”女孩抗议道,她用手中的桃木剑挽了一个剑花,一剑刺在了无名盗墓贼尸体的额头上,尸体顿时就不动了。

游雨灵的手再动,迅速以同样的手法刺中了老王的脑袋,老王的尸体也没有继续挣扎。

“呼!还好这招还管用。”女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搞了半天,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管用,我已经完全没力气理会她了,扯开停尸间的门就跑。房间里阴冷的气氛完全刺入了骨髓,这已经无法简单的用冷气开的足来形容。

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滋长蔓延,那危险已经实质化到凝固了空气,我甚至没有勇气往后看一眼便落荒而逃。

自己和游雨灵一直逃到了建筑物外,感受着外界的空旷好新鲜空气,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女孩抱怨道:“你拉我出来干嘛?”

我愣了愣,“不是你让我逃的吗?”

“我是让你逃,是让你一个人逃,本道姑还准备去搞定那个罪魁祸首呢。”游雨灵有模有样的掐指算了算,“如果放着它不管,再等三天,它一定会凶残到为祸人间。就算是我,也控制不住它了!”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正向开口,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那个何阳州的尸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自己恍惚记得,游雨灵法事里咬中了舌头,打断了仪式,就在那一瞬间,本来还正常的何阳州,手指甲猛地弹出了一寸多长。那锋利的指甲,在红色的应急灯下闪烁着,反射着悚人的光泽,那情况,太不正常了。

“尸体本身没有问题,是他得到的纸符有问题。”游雨灵刚想解释,突然,她转过身,死死的看想了员工通道的小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已经发出“啪”的巨大撞击声。结实的铁质防盗门似乎从内部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直接变了形。那是一颗脑袋的形状!

我呆住了,游雨灵也呆住了,不停的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应该啊。明明还有三天时间!”

说话间,整扇防盗门都飞了出去,残破的门一直落到了十多米开外的空地上,碰撞声震耳欲聋。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走了出来,在朦胧的月光下一片模糊。那人赤裸着身体,地上的影子拖得很长,最显眼的是双手上那十根常常的指甲,锐利无比的指甲。

“何、何阳州!”我大吃一惊,结巴的叫出了它的名字。

这正是何阳州的尸体,只不过那具尸体和一分多前看到时完全变了模样,用“青面獠牙”这个成语也不足以形容。它,早就没有了正常人的样貌。

何阳州额头深深的鼓了起来,脸上全是胀大的漆黑血管,如同爬满了乱扭的蚯蚓;两根獠牙从紧闭的嘴唇里探了出来,睁开的眸子彷如猫瞳似的焦黄。

它,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俩看。

被它盯住的我俩,就像是被掠食动物盯着的小生物,从心底滋生出了无法抵抗的冲动。

“不可能!没理由啊!”游雨灵仍旧觉得何阳州的尸体不可能现在复活,“难道这个男人的尸体上,除了我家的纸符,还有别的可怕的东西?”

我的恐惧从脚底传递到了头发末梢,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美女,快想办法解决它!这东西明显想咬死我俩。”

“别急,我有招!”游雨灵缓慢将手伸进道袍中找东西。

明显已经变成了僵尸的何阳州,双脚不能正常行动,僵直的朝她轻轻一跳。这一跳就跳了五六米远,落在了游雨灵的身旁。僵尸头一歪,双手直愣愣的在地上一扫,不满寒光的十根指甲眼看就要将女孩分尸了。

“找到了!”女孩终于翻到了东西,她掏出一张泛黄的纸符,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贴在了僵尸的额头上。

僵尸的指甲离她的脖子只剩下了零点零一公分看,就这样停了下来。

游雨灵的冷汗从额头滑落,一直落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她向后退了几步,喘息道:“这样应该能让它安静一天一夜,我们必须要在一天之内找到毁掉它的方法……”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眼皮就跳个不停,剧烈的不祥预感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

“小心!”我一把将女孩扑倒在地,不停的顺势朝着远离僵尸的方向滚去。

就在扑倒她的一瞬间,僵尸额头上刚贴上去的纸符就燃烧起来,眨眼功夫居然烧了个精光,而下面的那张符纸,仍旧丝毫无损。

“怎么可能这样!”游雨灵瞪目结舌,准备从道袍里继续掏纸符,可是不远处的僵尸没有给她机会,或许是知道暂时无法奈何我俩,僵尸轻巧的一跳,从地上跳到了足有七米高的殡仪馆主建筑上,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建筑前的空地,冰冷的午夜,刮起一阵无名风。

我和游雨灵不雅的滚成一团,同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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