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是被人剪断的。”

这是我将断掉的那一头拿到手里时,找到的线索。

老枪看了绳头一眼,满脸发白,“果然是被人剪断了。究竟有谁在洞顶?敌人?”

“或许吧。”

我苦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自己早知道身后有黄雀了,可还是执意想要当引诱的螳螂。

在洞顶的人是谁?那个神秘组织?他们为什麼要将我们困在洞里?对那组织而言,这种行为有好处?

什麼好处?

我的脑袋十分清醒,或许洞内的危险,那组织早就已经尝到了。抹掉石菩萨村的十多年间,恐怕一直在尝试将目标物弄出去,可是却一直没有成功,至少祭台上的珠宝一丁点都没少。而石像,除了没有眼睛,脚底倒是有移动过的痕迹。

难道我的利用价值就是揭开洞中的秘密,替雅心的势力做炮灰吗?我哑然,他们还真看得起我。这处所实在太神秘,我任何头绪都没有,甚至没有察觉到危险究竟在哪里。他们凭什麼认为将我困在洞底,就会得偿所愿?想到这,我愣了愣。

不对,我说不定早已不是第一个被引入洞里的人。那组织不断引人进来,只是进来的人都再也没能出去。

极有可能!

心里不断的警戒著,虽然明知道有危险,可是却有心无力,甚至看不出危险来临的端倪。我很是忐忑,看著周围脸色煞白、精神一团乱的众人,吩咐道:“先找个地方恢复体力,明天一早大家分散开,两个人一组开始探索。既然是天然的洞穴,应该有出去的路。”

地面如此乾燥,有地下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是这里的空气并不算污浊,应该有通风的管道才对。

找到管道,就能找到出口。

在典型的秦朝塔楼外搭起了帐篷,本来想进塔里去的,可是敲了敲门才发现整座塔都是实心,所谓的门不过是装饰品罢了。帐篷挨得很紧,大家的神经也绷得很紧。

一夜无话,所有的帐篷都安安静静,只是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安心入睡。

迷糊间,我总觉得有人又哭又笑,声音惊骇恍如鬼怪在尖叫,惊醒后,那声响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光是我自己听到,别人也全都醒过来。

所有人钻出帐篷,惊魂未定,大家面面相觎,脸色更加的惨白。“不好,土帽没出来。”

紫竹惊呼道,不愧是女性,心细眼尖。

老枪吓了一跳,连忙扯开土帽的单人帐篷。只见那家伙没心没肺的睡得正香,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混蛋,还是那麼粗神经,现在的情况都能睡著。”

“尽量睡好,明天还有得折腾呢。”

我疲倦的摆摆手,示意大家全都进去。

洞穴里没有天日,无星无月,甚至没有一丝风,只有手腕上的电子表提醒著众人时间的流逝。

早晨六点半,实在睡不著的我拨开帐篷门,却看到老枪等人早就醒了过来,做饭的做饭,沉默的沉默,还有人将祭台上带走的宝石收拾成一堆,出神的看著。

“早。”

我挠了挠头。

老枪递给我两份早餐,“你和你女友的。”

“谢了。”

我没在意他的调侃,端著食物拉开宫茹雅的帐篷。

女孩也醒了,正望著帐篷顶上的某一点发呆,神色抑郁,说不出的苦闷。真搞不懂这笨女人小小的年纪,哪有那麼多悲风怜月的想法。

我将其中一份早餐放在她面前,“吃饭了。”

“我不饿。”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扫向我,然后又移开。

“你在担心出不去的问题?”

我问。

“没有。”

女孩摇头。

“那你在悲哀什麼?”

我眨眨眼,“最近你的情绪不太对,就连性格都快变成路人了,很没存在感!”

“我以前有存在感吗?”

她突然直起身体。

“有啊,剽悍、飞扬跋扈、性格泼辣。”

我淡淡的打量著她,“虽然说不出为什麼,可总觉得,现在莫名其妙悲风怜月的你,或许更像你自己。”

“真的?”

宫茹雅笑了。“当然。”

我指了指食物,不怀好意的添了一句,“快将早饭吃掉。你不知道吧,如果早上九点还不吃早饭,肠道就会自动吸收粪便,也就是说不吃早饭的人,其实是在吃屎。嘿嘿,有没有经常觉得没吃早饭时,过了九点,通常就不会感觉到饿了?”

“嗯!姓夜的果然没什麼好人,都是些混蛋。”

女孩皱眉,端著食物看了几眼,最后还是吃了起来。

不知为何,我俩似乎莫名其妙的拉近了许多的距离,隔阂感也变淡了许多。错觉吗?

宫茹雅吃完饭,伸了个懒腰,突然说话了:“夜不语。”

“嗯?”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干嘛正正经经的叫我的名字。”

“没什麼,只是想认认真真的叫来试试。果然,你的名字有够古怪的。”

女孩咯咯笑个不停,“好啦,虽然还是很恨夜家,但本美女就大慈大悲的特赦你一个人吧,将你从每天的咒骂名单上移除。”

“喔,那就多谢了。”

我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女人的逻辑果然很难理解。

吃了早饭,除了老枪外,大家两两一组,共分成了四队。用指南针确定了方向后,朝著东南西北四面探索,约定两天后在祭坛下边集合。

我和宫茹雅一队,探索东边。

女孩依旧闷闷不乐,看著众人四散著消失在黑暗里,她偏著头,无精打采。我带著她朝远处走去,背上背著自己的登山包。

洞穴里十分压抑阴冷,虽然有灯光刺破黑暗,可并不能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总觉得周围的空气里隐藏著某种超自然的东西,难道只是自己太敏感了吗?毕竟下来已经十多个小时了,什麼怪事都没发生过。

宫茹雅跟在我身后,耷拉著脑袋。

我的心底突然涌上了某个念头,“你知道了?”

“嗯。没想到你也知道。”

自己莫名其妙的问,女孩居然懂了也承认了。

“宫家的事情,我很遗憾。”

我摸了摸鼻子,犯难的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她一下。最终放弃了,随口问:“你是怎麼知道的?”

“宫家作为纵横几十年的大家族,当然有自己的秘密管道。不过现在那管道,恐怕也不在了。”

宫茹雅叹了口气,没有哭,甚至没有表情,“昨天一早我就收到了消息。宫家全族,除了我之外,全没了。”

“想报仇吗?”

我移开视线。

“想,想得要死。”

宫茹雅猛的停住脚步,指甲深深刺进了掌肉中,“可是凶手究竟是谁我都不知道,怎麼报仇?”

“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我淡淡道。对於宫家的仇人,自己也纯属猜测,没有太多证据。但对眼前的女孩而言,这辈子活下去的动力,恐怕就只剩下找到仇人报仇了。

没有想到宫茹雅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那麼好,她很快就整理好心情,跟著我缓缓地探索起来,花了整整一天,下午九点半,我们才走到洞穴的东边尽头。人走路的极限速度是每小时五公里,洞穴由於可视范围不广,以三公里计算,也能随便算出这个洞的祭坛到东方边界,居然足足有三十公里以上。

这是何等规模的地底洞穴!虽然有天然的痕迹,但人工修缮的规模也不容小观,地面一直都是平整的,没有任何稜角。

除了些没有用完的建材外,就只有修好的房屋和箭塔、碉楼,全是等比大小,不过所有建筑全是实心的,没有居住的功能。无数民居,无数秦朝人居住所需要的物品,在这个地下世界都能找到。

神秘洞穴,俨然是一座无人的城市,不过,却深入山脊几百米。恐怕中国历史上,也只有秦始皇才能有如此大的气魄和人力,修建如此规模的工程。

它的作用,真的只是为了祭台上那尊有著红色眼眸、嘴唇流著鲜血的邪异石雕吗?究竟那座石人是什麼玩意儿,代表著什麼?

东边的尽头果然如自己猜测的,洞壁用铁水封住了,一如洞穴的顶部。我和宫茹雅沿著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出口。如此大的地方,用人力沿著四周搜索,花个十几天时间,或许也找不到逃出生天的路吧。

我有些颓然。带进来的食物和水虽然足够存活十天,但是十天之后呢?何况这个诡异的地方本就不简单。

秦朝皇帝花了巨大的财力物力修建,绝对不会修出这麼一个莫名其妙的所在。它,肯定有秘密。至少能判断某组织进来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锻羽而归,否则也不会将我引回春城,想要做黄雀,甚至渔翁得利。

危险,肯定在一步一步接近,只是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罢了。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我俩才回到祭坛附近。大家陆陆续续的也到了集中区,每个人都脸色不善唉声叹气。

“该死的,整个洞穴就像个巨大的铁棺材,根本找不到出路。”

老枪狠狠的一拳头打在地上,尘土飞扬。

其余人露出绝望的神色,不过才被困两天,紫竹已经有崩溃的迹象。

我咳嗽了几声,“还远远没到绝望的时候,我们食物充足。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地毯式搜索,总能找到真正的出入口。”

每个人都流露出不太乐观的表情,垂头丧气的搭建好自己的帐篷,准备在祭坛附近就地休息。搜索了足足两天,倒是能够确定洞中没有其他的生物,活人,也就只有我们七人罢了。

我本想让大家远离这个祭台,总觉得这里压抑得难受,可是视线接触到众人的脸后,劝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探险队虽然还没明著抱怨,可是对我的不满已经流露了出来。是我带他们进来的,虽然有明确的雇佣关系,但是人沦落到危险境地后,再高尚的家伙也会自我推托,将涉险的责任扔给别人。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得将帐篷尽量离祭台远一些。还没等睡著,宫茹雅就拉开我的帐篷门,钻了进来。

“我害怕。”

女孩一边关门,一边打著冷颤,“总觉得外边更冷了。”

我挥挥手也没在意,在野外,男女合帐很正常,何况,洞穴里的温度似乎在今晚下降得特别厉害,自己带来的温度计只能显示到零下五度,可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明明是夏天,这里却冰得快要冻死人。

没办法,只有和衣躺在睡袋里保暖。宫茹雅也许是真的很冷,她用睡袋死死的靠著我,用力到身体的玲珑曲线就算隔著好几层厚厚的布,也能准确的感受到。

女孩,在不停地发抖。

她在害怕?在绝望?还是在痛苦於自己家族的消亡?

不知什麼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突然听到帐篷外有什麼在嘶吼。吼声越来越大,然后是女孩的尖叫以及痛苦的呻吟。我顿时惊醒过来,迅速爬出睡袋,宫茹雅也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警用手枪。

我们俩钻出帐篷,却惊讶的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有个黑影不断地发出彷佛野兽的吼叫,他将紫竹压在身下,女孩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扯掉了大半,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肩膀和半个胸脯。黑影一只手按住女孩,不让她胡乱挣扎,一只手还死死的掐著她的喉咙,紫竹艰难的透过声道发出呻吟,眼珠已经开始翻白。

老枪等人从帐篷出来发现这一幕后,顿时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开枪。”

我迅速朝宫茹雅下令。

女孩没有犹豫,朝那个黑影扣下扳机。子弹准确的击中目标的手臂,可是黑影却没有任何中枪的反应,他只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

熟悉的脸、熟悉的模样,那人居然是土帽!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人类该有的表情,他神色狰狞,大大张开的嘴唇鲜红如血,上颚赫然长出了两根长达五厘米的撩牙,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睛,血眸!

恍惚间,我居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祭台上的石像!它原本的眼眸或许就和现在的土帽一模一样。

已经失去理智的土帽用红色眼眸死死的盯著我看,然后朝我猛的扑了过来。宫茹雅紧张的将警用手枪中的子弹打光,枪声虽然大作,可是子弹对他完全无效。

我被难以抗拒的力量扑倒,正想掏枪反击,突然感觉右侧一冷,土帽从我身上抓了某样东西,竟出乎意料的没继续攻击我,而是飞快的逃掉了。

嘶吼声渐渐远去,我这才下意识的看向被袭击的部位。那是右侧的口袋,里边本装著从李鸣胃中找出来的红色宝石。现在

,它被抢走了。

不好!

危险的感觉有如洪水氾滥,猛的从心底深处涌上,我从地上跳起,拼命地朝土帽消失的方向追去。

宫茹雅等人十分不解,但依然跟了上来。

“土帽怎麼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边跑,老枪一边问紫竹。前两天他们俩一队,应该知道些情况。

“我也不清楚,总觉得土帽从前天开始就有些不正常。”

紫竹扯著自己身上残破的衣服不知所措。

“恐怕是那个石像有问题。”

恒河突然道,“三天前第一次上祭台的那晚,土帽用手摸了石像。不小心把手割伤了。只是很小的伤口。血沾了一滴在石像上,一眨眼就不见了,那时候我还以认是销觉。或许,土州当时就已经出了事。”

“鬼附身?”

紫竹打了个寒颤。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寒冷的空气因为奔跑的原因吹拂在脸上,大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感觉从脚底寒到了心口。

变异的土帽佝楼著背,速度快得不像是人类。不由得,我想起了小学那年在厕所的经历――同伴惨死,只剩下我一个人苟且活下来,当时的怪物,与他何其相同。

土帽很快就窜上了祭台最高处,我掏出枪和宫茹雅对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的朝祭台顶端包抄,刚一看到土帽的身影就准备开枪射击。

只是间隔了几秒钟,等我们六人全都再次回到祭台上时,却感觉周围的气氛完全不同了。像变天似的,居然有风在流动。一股邪恶而庞大的压力几乎要压断了每个人的脊梁骨,胆小的紫竹甚至全身一抖,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

晚了,已经晚了。

果然如我猜到的那样,变异的土帽将眼珠宝石安装在了石像的眼眶里。宝石顿时像活了似的,散发出昏红的、邪异的寒芒,在灯光下光芒大炽,反射的光焰甚至比矿工灯还亮。没人能在石像的红色眼眸下动弹。

我也不能。

缺了一只眼睛的石像在冰冷的看著众人,它身旁的土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了下去,最后只剩下骨架和乾瘪的皮肤,水分、血肉,竟然统统流入了石像体内。

这个被当地人误称为血菩萨的东西,我闻所未闻,甚至搞不清楚它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一股黑气从石像的身体里弥漫出来,没有味道。没过多久,就感觉到整个洞穴都颤抖了一下。然后,我们同时恢复了身体的控制能力。

“这是怎麼回事?”

老枪等人惊魂未定。

“不好!快砸碎它!”

我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问朝石像开枪,谁知子弹打在它身上,居然连一丝一毫的白痕都没有留下。这东西明明是普通的石材,怎麼可能如此坚硬?

“快,找一找有没有尽快砸烂它的方法。”

我焦急的喊道。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感在胸口翻腾,我快要急躁得疯掉了。

剩下的人见我表情都扭曲到了一起,顿时察觉事态的严重性。他们纷纷在身上摸索,寻找物品,可是先前一时间来得匆忙,怎麼可能找得出来。

负责装备的汉点急忙道:“我的背包里还有几根炸药,本来是准备被困在山中时急救用的,炸石像应该没问题。”

“快去拿!”

我吩咐,然后又想了想,摇头,“大家一起去。刚才石像那麼诡异,不知道会发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幸好它的眼睛只有一只,还算残缺不全。”

不是没想过将石像的左眼挖出来,可是每次要靠近它时,双腿就不听使唤。石像方圆五米的范围,彷佛就是一层隐形的壁垒,人类根本难以逾越。

六人走下祭台,没等回到宿营地,宫茹雅的耳朵突然动了动,惊疑不定道:“你们听,似乎有什麼声音在往我们靠近。”

我停下脚步,皱眉,“是脚步声。”

“怎麼可能,这该死的地方明明只有我们这些人。”

老枪不信,但顿时又呆住了。

果然有脚步声,人类的脚步声,无数的脚步声,正以难以理解的步调朝著祭台方向走来。

“该死,快跑!”

我吓了一跳,抓住宫茹雅的手就朝著脚步声最疏落的位置逃。

脚步声的主人近了,越来越近,头灯的光芒照亮周围的空间。无数的黑影正以缓慢的速度走动著,它们步履蹒跚,犹如恐怖电影里的活尸,但看清它们的模样时,所有人都恐惧得险些崩溃。

大量穿著村民服装的人形怪物出现在视线中。衣衫残缺不全,破布般挂在这些怪物的身上。这些东西的体表没有任何毛发,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反射著幽幽的光。它们似乎闻到了我们的味道,附近的怪物全都举起锋利的前爪,朝我们追过来。

跑,不停地跑!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可是没人敢放弃。那些怪物速度不快,可是却锲而不舍,若是稍微减慢速度,就会死掉。

世界上压根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不刺到别人身上,他们就不知道有多痛,而知道痛的人,很多时候已经身陷囹圄。无数的怪物从莫名其妙的地方冒了出来,甚至没有人知道它们之前究竟藏在哪里。

“在洞里已经三天了,这麼大规模的僵尸群,我们怎麼可能没发现?”

老枪累得气喘吁吁,惊骇道。

他总算搞懂石菩萨村外,军队留下的警示石碑究竟代表什麼意义。

这些犹如西方僵尸电影中的怪物,除了样子不像人类外,其余的一切无不显示著它们曾经是活人的事实。

“这些村民有些应该是从我们进来的洞顶扔下来的,有些,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少年了。”

我瞥了一眼视线尽头那些秦朝打扮的僵尸,心底有点发寒,这些怪物,不会是两千两百多年前秦朝时期的士兵和工匠吧?虽然洞里确实很冷,有冰箱的效果,但也不足以令尸体千年不腐。

唯一的解释,便是洞穴中的腐化细菌也没办汰生存,又或者洞穴里有某种超自然力量,抑制了它们的生长。

那麼,经过两千多年,洞中究竟会有多少人类死亡后变为的怪物?难以揣测!不过我倒是很清楚一件事,我们六人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难怪那神秘势力每一次都锻羽而归,不得不想方设法将我引过来,妄图寻找解决方案。恐怕就算是挖掉了血菩萨的眼睛后,略微移动石雕,也会将尸群惊醒,袭击洞中所有生物。

秦朝时期被封印在山脊深处、被当地人误认为是血菩萨的东西,究竟是什麼?

就算如此危急,我还是难以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往东边逃,离那里不远有建筑群落。其中有个碉楼是空心的,我们去那里躲躲。”

脑子飞速的转动著,我一边吼叫,一边偏移逃跑的方向。

众人连忙跟著我朝东北方向死命的逃。身后的尸群绵绵无数,看不到尽头。

终於,我们逃到了那个空心碉楼,侧身挤进去,再死死的堵住了大门口。堵门的石块并不牢固,甚至能从石头缝中看到怪物们追来的身影。

可奇怪的是,绝望的我们并没有陷入更进一步的绝望当中。尸群徘徊在秦代建筑之间,并没有攻击进来的意思。

“得、得救了。”

大家一阵虚脱,瘫软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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