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直系一共有三十八人,只有待在我身旁的宫茹雅幸免於难,其余人都死因不明。

据老男人说,他们尸体表面无任何受到伤害的徵象,不过在隐蔽处还是发现了谋杀的端倪——所有人都被某种蚊子叮咬过。很有可能是凶手将致命毒液灌入蚊子的口器,藉由它们吸血叮咬人类后,传播毒素。

不过这个推断太难实行了,毕竟蚊子是难以控制的。

我的心里倒是清楚得很,以雅心所属势力的手段,命令蚊子携带毒液杀人实在太简单了。可宫家究竟为何要跟那个神秘势力反目,甚至不惜以全族的命作为代价?宫雄明明清楚反目的代价就是死,这点从他吩咐宫茹雅必须一刻不离的跟著我,就能明确地判断。

没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宫茹雅,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麼告诉她。难道嬉皮笑脸的调侃道,宫美女,你家老小全部去见了阎王,放心,死的时候都不痛苦。你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估计离见到他们的日子也不远了。

挠了挠头,我再次苦笑。宫茹雅和自己的交情不深,我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纯良男性,还是将这件事放下吧,回了春城后,她自己就会知道。至於之后,就不需要我来管了!下午三点半,所有人都休息得差不多后,我带领队伍朝矿坑方向走去。

石菩萨村的矿坑不难找,由於要将挖掘出来的煤矿运出去,所以修了一条很宽敞的路。这条路横贯了整个村子,像是系在山腰上的皮带,十分显眼,而大路的另一头通向出村的方向。这条路,正是我们一直想要找,却始终找不到的,标记在老地图上的村道。

真不知道抹掉石菩萨村的势力究竟用什麼手段,将这条路也隐藏了起来。

盘山路是沥青浇灌出来的,虽然过去了十多年,可依旧发挥著作为道路的功能。一路上都很顺利,直到站立在幽深的矿井前,大家才稍微迟疑了一下。

眼前的洞口不算太高,因为年代久远,实在和规范化以及机械化扯不上任何关系,乱七八糟的木头支撑著洞顶,总觉得会随时坍塌。

我吩咐道:“将照明灯打开,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矿洞深处的一个深坑。走的时候注意脚下!”

大家纷纷把矿工灯戴在头顶,一个接著一个走进了矿洞。

果然不愧是富矿,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黑漆漆的煤随处可见,难怪开采了数千年至今都还有资源。我判断了一下,这条煤矿带虽然好开采,但是蕴藏量并不算大,平时开采的规模也就只够附近的村镇使用罢了。

矿坑入口处有硕大的红字,涂著漆的表面已然斑驳的“东一矿”三个大字,还有计画经济时代特有的标语,让人看得很新奇。

矿洞是一直斜著向下的,坡度并不陡,花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就来到了李鸣讲述的那个深坑前。面对这个突然往下挖的坑,虽然还算有些心理准备,可是真的用肉眼看到,还是令我有些恍惚。洞口的高度和宽度,似乎和李鸣的讲述有些不符合,难道之后有人特意扩宽过?

坑的四周被人用砖头围起了半人高,用来警示,以免有人不小心掉下去。我用手电筒往里照射,洞以三十度斜著向下挖掘,深不可测,也没办法看到尽头。

“古墓就在里边?”

老枪问。

“不错。”

我点头,紧张的吞了口唾液,“小心点,我们慢慢往下走。”

“没问题。”

作为经验丰富的队长,老枪转头吩咐汉点,“老汉,打桩,把长绳索固定洞口位置。”

汉点将特制尼龙绳拿了出来,这种绳子只有手指粗细,但是足够承受五个人的体重。煤矿洞内的土质有些松软,他将金属桩打进了地面一米多,这才绑上绳索。一行七人将安全绳绑上,不紧不慢的往下走。

看得出挖洞的时候工人很急躁,洞内凹凸不平,三十度不算陡峭,但是一直都踏著脚尖走路的感觉确实糟糕。

足足花了两个小时,大约前行二点五公里,坑终於到了尽头,可是眼前的一样东西,却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七束灯光将这个宽不足三米,高度只有二米的小空间照得纤毫毕露。只见前方的地面上,赫然摆放著一根人腰粗细的铁鍊。这根铁鍊不知道铸造了多久,通体漆黑,在灯光下反射著不祥的光芒。

除了我之外,大家都啧啧称奇。

土帽嬉皮笑脸的用手指摸了摸铁鍊,“这玩意儿居然还是真材实料,没想到煤矿里还需要这种鍊子,用来拴看门狗?”

“有什麼看门狗要用人腰粗的铁鍊拴,没见识。光是这重量就没有生物能承受,大象都会被压垮。”

紫竹最喜欢和土帽抬杠,也不知道这女孩究竟是喜欢他,还是真的讨厌他,“显然煤矿内根本就不需要铁鍊,说不定是夜先生提到的,古墓中的一部分呢。”

女孩的心思就是细腻,随便一猜就猜到了真相。

我打量著这条铁鍊,许久没有说话。

“你们看铁鍊的最前端,它明显是被什麼东西用蛮力扯断的。”

汉点指著铁鍊断口。

铁因为有延展性,所以用力拉扯的话,断裂的位置会被拉长。这条铁鍊很明显因为某种巨大的力量而被扭成了麻花。

我早就从李鸣的嘴里知道了铁鍊的存在,所以也没太过於惊讶,只是有点想不出铁鍊的用途。难道它的其中一端,真的拴著某种东西吗?什麼东西会让人用成人腰身粗的铁鍊来制止行动?那东西会不会是脚底深处那神秘所在的看守者?挣脱了铁鍊后,那玩意儿竟又跑哪里去了?死了,还是至今都在附近活动?

“快点搞定,天快黑了。”

恒河看了看手表,下午七点一刻。

一行人收起自己的惊奇,开始计画下一步。铁鍊几乎是垂直向下的,洞也从这里开始垂直往下挖。我之所以要请有垂直滑索经验的专家,为的就是接下来的这一段行程。相关资料已经给了老枪,所以他安排起来有条不紊。

铁鍊从头到尾足足有六十多米长,之后便会有一个十多年前挖出来的小平台,也就意味著第一阶段,我们只需要往下降落七十米高。再次打了几个深浅桩固定绳索,恒河打开探照灯,将滑锁和安全装置安装好,这才缓缓的下降。

没过多久,对讲机里就传来了他的声音:“下边ok,平台很大,足足有二十多平方公尺。我在底下接应,你们一个接著一个按顺序下滑。”

老枪点头,然后再次检查了我们身上的安全措施后,这才示意我下去。

滑锁本身就自带阻力系统,所以下滑的速度不紧不慢,七十米花了半分钟,之后我就踩在了还算结实的地面上。

紧接著是宫茹雅,等到四人都安全的到达后,我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周围。

这个平台明显被扩宽过好几次,地面上还有各种器械挖掘的痕迹。空间呈现瓶子形,入口小下方大。那条怪异的铁鍊紧紧地被固定在脚下的一层铁壁上。

这个神秘所在深入山体半山腰足足一百三十米,简直就是难以置信。数千年前的古人类究竟是透过什麼办法将那麼多的铁水运到这偏僻地点,浇灌在墙壁上,形成坚固的囚笼?我无力解释。

老枪等人啧啧称奇,对脚下的古墓更是期待起来。铁壁被工具切割出了宽约三米的正方形空洞,露出了下方黑黝黝的空间。只是站在周围,就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往外冒,冷得骨髓几乎都要冻结了。

“这里的温度恐怕只有两度左右,真不可思议,明明是夏天的说。”

紫竹打了个冷颤,连忙掏出冲锋衣和绒毛衣套上。

大家都被冷得受不了,纷纷仿效。我穿好衣服后,掏出温度计放在地上,三十秒后凑过去看,居然接近零度,下边难道还是个大冰窖?“恒河,测量高度。”

老枪用脚踩了采至少厚达一米的铁层,吩咐道。

生性比较沉默的恒河掏出镭射测距仪,凑到洞前按下开关。很快萤幕上就显示出173这个数字。

“一百七十三米高。”

恒河皱眉,“算是我的极限了。”

老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幸好我带了一条两百米长的绳子。休整片刻,我们接著往下走。”

晚上八点五十,休整完毕。由於地面是铁质,老枪等人在四面墙壁上都打了桩作为固定绳索的安全点,非常结实。绳子被扔下去,又往下丢了几根萤光棒。在洞顶,只见到那些萤光棒散发著绿幽幽的光,然后被地心引力吞噬,最终脆弱的光芒消失不见。

依旧是恒河先行。他将小罐氧气瓶固定在胸前口袋里,咬住吸气管,然后滑了下去。

上边的人屏住呼吸,眼看著他被深深的黑暗吞掉,很快就只剩下淡淡的光点。十多分钟后,对讲机响了。

“下边没问题,空气并不浑浊,可以不用氧气瓶。”

恒河的话让所有人都安心不少。

仍然是我第二个下滑,一百七十多米,整个人晃荡在空中,上下都看不到任何景象的压抑感,逼得人难受得想要发疯。难怪说洞穴速滑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心脏稍微差一点的家伙,自己都能将自己吓死。

再一次脚踩在扎实的地面上,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心脏跳个不停,快得就要蹦出了胸口。

恒河示意我自便,然后向对讲机讲话:“下一个。”

终於来到此行的终点,我自然第一时间就打量起附近的景象来。头顶的矿工灯射出明亮的光芒,可是在这个大得难以理解的空间里,仍旧恍如弱小的火柴,只能照亮很小一块区域。

环顾四周片刻,我有了些大概的印象。

这地方像是个天然的洞穴,非常广大,一眼望不到边,我们滑下来的位置也不知道位於洞穴的哪里,远远望去,越往东,人工建筑的痕迹越多。偌大的洞穴地面明显被人用粗糙的手法弄平,还隐隐能看到许多古怪的建筑。

我蹲下身,在地上摸了摸。灰尘并不厚,地面冰冷乾燥,四面八方都充斥著一股寒意。扔在地上的萤光棒散发著幽暗光芒,彷佛怪物的眼睛在死死的盯著自己。我打了个冷颤!

花了一个小时,众人才全部到齐。大家小心翼翼的看著四周,啧啧称奇。对於这神秘的所在,老枪等人很兴奋,或许是盗墓电影看多了,总觉得越是离奇诡秘的所在,越隐藏著值钱的东西。

“带好装备,我们向东走。”

研究过一阵子方向,我发觉东边的建筑物最多。从李鸣所讲的故事判断,往东走应该不会错。

大家将灯调亮了许多,不过七道光芒在这偌大的空问里还是显得无比渺小。大约走了十分钟,远处的建筑物近在咫尺,我也稍微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各色的建筑稀奇古怪、充满了想像力,根本辨别不出用途,有高达十多米的塔,也有大量根本就不属於巴蜀本地的异域造物。

“那些是佛塔吧?”

土帽眼睛放光,“佛教最喜欢黄金了,里边会不会有佛塔舍利和金盘子金碗什麼的?”他的话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别傻了,这是秦塔。”

我指著那些看起来确实有些佛塔模样的高塔,淡淡道:“秦塔几乎都是用来驻兵防守的,不可能有宝物。切,山洞里干嘛修塔,不是多此一举吗?”

土帽讪讪道。

大家一边哄笑一边往深处走。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个高大的祭台出现在眼前。祭台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无数石阶如登天般逐渐变窄变高。而祭台的顶端似乎有著人形物体,但由於距离太远,根本没办法辨识。

这祭台,李鸣倒是从没提及过。

“哇,这是红宝石?”

紫竹眼尖,突然看到地上有反光物,顺手捡了起来放在眼皮下打量,这一看顿时惊讶得叫出了声。

剩余六人的视线集中在她的手掌上。果然,一颗鸭蛋大小的红宝石在矿工灯下折射著血红色的光。那幽深如血,连表面灰尘都难以掩盖的红,实在显眼得很,不需要内行的人,就算外行都清楚,这玩意儿绝对价值不菲。

土帽吞著口水:“丑竹,你发财了。总算凑够嫁妆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放屁,老娘我天生丽质,想娶的人排著队呢。”

紫竹懒得搭理他,笑嘻嘻的将宝石揣入口袋中。

老枪等人对视几眼,舔了舔乾涩的嘴唇,满脸狂喜,“这趟来对了,古墓里果然有宝贝。”

汉点眉开眼笑连点其头,“做了这桩生意,我们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赶紧爬上去看看。”

土帽兴奋得心脏狂跳,“那块红宝石明显是从祭台上掉下来的。上边说不定还有更多。”

众人一阵吵闹,争先恐后的往上爬。我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本来也想上去的宫茹雅迟疑的扯了扯我,问:“上边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可是似乎情况有些和我得到的资讯不太一样。”

我摸了摸鼻翼。的确,自从进来后,所看到的东西就跟李鸣的故事有出入了。究竟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故意隐瞒?

我不得而知。

“自己小心一点,有问题就逃,谁也别管。先藉著绳索离开这个坑再说。”

微微叹了口气,我叮嘱道。

“喔。”

自从进入洞中,身旁的女孩就有些心不在焉。她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跟著我上了几个台阶,突然反应过来,诧异的问:“你在关心我?”

额头上久违的黑线立刻又冒了出来,她的反射神经还真不是普通的长,我没回答,只是不断拾阶而上。

大概走了一百多阶,终於到达了顶端。这个祭台足足有八层楼高,在这深山洞穴中,给人一种屹立在虚空里的错觉。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先自己一步上来的老枪等人似乎全都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所有人像石化似的呆愣在原地。猛的想起李鸣曾经提及血菩萨不能看,看到后的人会失去一些行为能力。

我吓了一跳,随后却被土帽欣喜若狂的叫声又吓了一跳。

“发财了,红宝石、绿宝石、玛瑙、黄金……天哪,发财了!”

土帽扑到在地上,使劲打滚。我按捺住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这才敢打量祭台顶端。

这是个大约一百平方公尺左右的空间,不大,但却四四方方地面上堆积著大量的金银珠宝,没有首饰,以稍微雕琢加工过的原石以及金块居多。本来珠宝曾经好好地盛放在祭台四面的四口棺材中,但现在却随意的洒在了地上,明显有哄抢的痕迹。

不过既然哄抢过,那麼为什麼哄抢者没有将珠宝带走,而是任其洒落一地?那些人究竟又去了哪里?祭台的正中央,是一尊一封人高的女性石像,材质普通。但奇怪的是经过千多年的密封,却没有任何腐蚀的迹象。

石像的脸刻划得栩栩如生,但是当我准备好好地观察它的五官时,顿时那张脸上犹如蒙了一层纱,无论怎麼打量都记不住模样,只觉得石像的脸很难形容,眉目间透著股股邪异,特别是那张嘴,不知用什麼颜料涂抹成了红色,鲜红的嘴唇彷佛喝了血似的。

而石像的双眼却被人挖掉了,那空空的深色凹槽,居然和我在李鸣胃里找到的眼睛状红宝石一模一样。

果然,那东西属於这个地方。

“佛像?”

宫茹雅出身世家,也没有被祭台上的金银珠宝迷惑,她站在我身旁,视线打量著石像。

“秦朝怎麼可能有佛像。”

我失笑道。

女孩瞪了我一眼,“秦朝怎麼就不可能有佛像了!”

“这都什麼傻话,你历史课没及格过吧?”

我撇撇嘴,“直到东汉永平十年,也就是西元六十七年,佛教才正式由官方传入中国。

“史料纪载,明帝永平十年,明帝夜梦金人飞行殿庭,明晨问於群臣。太史傅毅答说:西方大圣人,其名曰佛;陛下所梦恐怕就是他。帝就派遣中郎将蔡愔等十八人去西域,访求佛道。蔡愔等於西域遇竺法兰、摄摩腾两人,并得佛像经卷,用白马驮著共还洛阳。

“帝特建立精舍给他们居住,称做白马寺。於是摄摩腾与竺法兰在寺里译出《四十二章经》这几乎是汉地佛教初传的普遍说法,也为历史教科书所采用。佛教传入中国之后,到了后汉末叶桓灵二帝的时代,记载才逐渐详实,史料也逐渐丰富。其时西域的佛教学者相继来到中国,如安世高、安玄从安息来;支娄迦谶、支曜从月氏来;竺佛朔从天竺来;康孟详从康居来,由此译事渐盛,法事也渐兴。所以,秦始皇时期,佛教这门外来教派,在国内连影子都没有。”

“那这个石像是怎麼回事?”

宫茹雅愣了愣,怎麼看都像佛像嘛。

“你是被现在乱七八糟的宗教给骗了。”

我苦笑,“现在的宗教莫名其妙得很,道教供奉四大金刚和观音,佛教寺庙居然摆著太上老君。纯属速食信仰,骗钱骗得厉害,所以平常人自然会将佛道两教的神混成一团。何况秦朝灭亡太早,根本就没有形成自己的宗教。”

我用手摸著下巴,也在深深思考著眼前石像所雕刻的女子,究竟属於哪种存在。

秦朝,原始宗教的内容也由对超自然的信仰对象,转而变成超部族血缘界限的信仰对象。周亡秦兴,合理的逻辑进程应是这种畸形变种的人文主题,即祖先崇拜在秦宗教中进一步深化弘扬。在秦获得独立的国格以后,显然正处於六国以祭祀祖先为主。

这是不是意味著,眼前石像是秦始皇的某位祖先,又或者,祖巫?但既然是祖先,又何必弄到穷山恶水的地方封印起来呢?不错,的确是封印!满山洞的建筑,不论是塔还是堡,都隐隐有著想要将祭台上的东西困住的意图。洞顶又用铁汁封锁,我甚至怀疑整个山洞都被秦始皇下令,涂上了一层一米多厚的铁水。

李鸣口中血菩萨的身分究竟是什麼?既然住在石菩萨村的历代村长都知道脚底下有危险的东西存在。那麼石菩萨村的所有人,会不会其实正是秦朝时期便转移过来的守护者呢?

村长代代都被告知说洞中有危险,就这样流传了两千多年,那麼,危险究竟来源於哪里?就是石菩萨本身吗?失去了双眼的石像,冰冷的看著祭台上的所有人。

老枪等人使劲的将地上的珠宝朝著袋子里装,甚至不惜将保命的装备掏出来扔掉。但祭台顶端的宝物实在太多,几个登山包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这些贪财的家伙,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都变成空空的口袋。

我看了看腕表,已经晚上十点四十九了,连忙阻拦住他们的疯狂行为:“这里不安全,我们先上去,在石菩萨村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来。”

所有人都恋恋不舍,可是有过多年野外生存经验的他们还好没有失去理智,在陌生的地方扎营确实很难保证安全,特别又是这种诡异到无法掌握的山洞。

塞进包里的珠宝,探险队是不准备拿出来了,他们背著沉重的包,乐呵呵的往回走。等到了山洞的位置,所有人顿时手足无措,傻了眼。

绳索,断了,掉在地上。

黑漆漆的洞顶看不到尽头,只带给人无限的恐慌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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