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上的字迹很幼稚,用的是铅笔,写日记的人似乎在颤抖,所以就连字也颤抖起来。看了没几页,我就后悔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翻倒的露营车内外,四个人还保持着跌倒的姿势,我手里是那张已经被撕成两半的古画。

就这样一直呆了很久,倪念蝶呆呆的用手撑住身体,将自己的母亲扶出车体,泪水难以压抑的从大眼睛里珠帘般涌出。她一边哭,一边流露出笑容,笑得很美。

倪伯父走到她身旁,抱着她,轻声安慰道:“得救了,我们再也不用逃了,你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天哪,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嗯,我要去考大学。今年努力学习,明年还是有机会的。”

倪念蝶抹掉眼泪,她对大学校园一直很神往,虽然迟了四年,但是,并不算晚。只要不再永无止境的逃命,她就觉得人生很完美,似乎连头顶的天空也变得不一样起来,漂亮的难以置信。

“阿夜,谢谢。”

她轻轻的走到我身旁,脸上的表情除了欣喜就是感激,“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要过逃命的日子。能遇到你,真好!”

我的神经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高度危机中稍微恢复了一点,挠了挠头道:“别谢我,我也只是在帮自己而已。不解决那东西,我会很头痛。”

“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倪念蝶充耳不闻的不断感谢,突然脸上划过一丝红晕,“那个,前几天你说过,如果不死的话,我们就约会的。我……”

明明就是她趁火打劫让我答应了一连串的条件,怎么就变成了约会?我挠了挠鼻翼,决定不去追究。

管他的,总之这个事件告一段落,高兴还来不及,陪陪她也无所谓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跟黎诺依以及守护女联络,还有许多善后的事情要处理。

直到现在我也有些如陷梦中的感觉,自己真的救了倪念蝶一家?

多久了,有多久了,每次都看着身旁人死去,每次都无力去拯救。

至少这一次,我成功了!有三个人因为我而幸免于难,这种感觉,像棉花糖般塞在心口,软绵绵的,舒服的自己都有想哭的冲动。

掏出手机,和黎诺依通了电话,让她们安心,自己已经搞定了麻烦,过几天就会回去,顺便也告诉了她们我的地址,回去,当然也要在承诺过带倪念蝶去游玩的地方统统走一圈之后。

倪念蝶的家就在那段恐怖公路附近,八年没回去了,那栋小别墅看起来还并不算肮脏萧索。表面的蓝色油漆只是稍微暗淡了一些。

不过,果然是高档社区,由于是知名大房产商修建的,物业管理也都不错。

但社区里的入住率即使过去了八年,似乎也并不见有多高。

倪念蝶家买的是独栋别墅,前后花园加起来至少有四百多平方公尺,只是花园属于四人,即使里边的杂草长得很碍眼,物业也不好管理,只有任它生在,破坏了周围优美的和谐环境。

伯父伯母打开大门走了进去,门发出“吱呀”的一阵难听声响。

八年没有住人的屋子里,有股气闷的味道,很难闻。

大家动手将二楼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三间出来,用厨房简单的坐了些饭,然后和乐融融的吃着晚餐。饭桌上流淌着温暖的气氛,就连餐桌顶端残缺的灯看起来也显得十分舒服。

这就是死里逃生后的心境吗?

自己死里逃生过无数次,还没有这么平静安详过。

“小夜,你人不错,要不要娶我家女儿?以后我的家产就全都是你们的了,我和你伯母老了,也逃了这么多年,心力憔悴,也是该过过平静的日子,安享晚年了。剩下的,让你们年轻人自己去拼。”

伯父笑嘻嘻的打趣道,只不过表情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模样。

“老爸!”

倪念蝶用力将饭碗放在桌上,满脸通红。

我不动声色的打太极,推开了这门送上门的婚事。开玩笑,自己身旁已经有两个强悍的女煞星了,不想再多添一个。

伯父见我绕着弯拒绝,也没有再多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干笑着。

担惊受怕了一天,所有人都很疲倦,所以还不到九点,大家都进房间休息了。我住的是客房,直到现在,脑子里还难以平静,甚至,有一股不真实的噶虐。

躺在有些霉味的床上,辗转难眠。我看了看窗外,肮脏的窗户玻璃音乐能看到外界的景物。月亮爬上了树梢,满月。只是那轮满月红得像是被血染过,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敲了三下,还没等我回应,倪念蝶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阿夜,不用起来开门。我就是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她似乎用背靠着门,清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声音里透漏着一种落寞,“阿夜,你说,我们真的逃出那东西的威胁了吗?”

“应该已经逃出了。你们主要是受到那幅画的影响,画被撕掉,附在画里的神秘能量也消散了,你不会再有事!”

“可,可我一直有件事搞不明白。”

她轻声道,“明明是我老爸买来的画,可它为什么会缠着我?只要被我碰过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而且,为什么只有在公路上不断地逃跑,才能躲开它呢?”

“谁知道呢,过段时间我仔细调查看看那幅画背后的故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就算隔着一扇门,我都能想象到,门对面的女孩正穿着可爱的睡衣,用手抱着胸口,不安的颤抖。

“总之,我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不过,既然阿夜都说没问题,那应该就是真的没问题了吧。”

倪念蝶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又道:“精神多了,果然把烦恼倾倒给你,心理就会很舒服,谢谢你听我唠叨。早点睡吧,晚安。”

说玩,女孩轻柔的脚步声从近到远,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翻了个身,朝床中间靠了靠。这张接近两公尺宽的床一个人睡感觉很空旷,可是床垫太软了,自己不太习惯。我平躺着,四肢用力的伸展,心里在咀嚼倪念蝶刚刚的话。

为什么倪念蝶和我,都会感觉不安呢?难道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还是说,我们太多心?事情肯定是结束了,这是无需辨别的,从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也能确定句号的存在。

或许还是因为没有真实感的缘故吧,随着时间推移,再过几天后,大家都会接受这个事实。

睡吧,明天就带倪念蝶去游乐园逛逛,然后回家。希望黎诺依和守护女没把春城毁掉。我苦笑着自我吐糟,一想到回去将要面对她俩,就会头皮发麻。

再次翻了身,就在这时,猛地左脚脚尖感觉到了一个硬硬的物体。那个物体不大,就藏在床垫里。

我迟疑了一下,下床好奇的检查了一番。床垫左侧被刀割出了一个口子,里边似乎放入了东西。将手伸进去,很轻易的便碰到了一本书。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老旧的日记本。

确切的说,是半本日记。日记本的后半段,被人撕掉了。

轻轻一皱眉,我心虚的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自嘲的笑起来。难道自己还怕有人偷窥吗?这本日记是谁的?明明是客房,为什么会在床垫里藏日记本,实在太不符合逻辑了。要不要翻开看看?

理智基本上没有丝毫挣扎,我便一脸偷笑的将日记本翻开,心底深处滋生出的邪恶偷窥爽快感令人难以把持。果然,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邪恶思想,我绝对不例外。

日记本上的自己很幼齿,用的是铅笔,写日记的人似乎在颤抖,所以连字也颤抖起来。看了没几页,我就后悔了。

9月12日星期五今天,我被哥哥强暴了。

哥哥打球回来,看到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我,突然就扑了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可他一巴掌就打了过来,将我打得差些晕倒。他用坚硬的东西刺入我的下体,我哭着喊着、哀求着,他无动于衷。

母亲回来了,她看到了客厅里的一幕,很生气。她将哥哥从我身上拉起来,骂了他一通。等哥哥上楼后,她狠狠的盯着我看,她的眼神好可怕,仿佛想要将我吃掉。我光着身子,下体有东西不断溜出来,是血,我自己的血。

母亲似乎觉得我很肮脏,狠狠甩了我一耳光,大声骂着我听不懂的话。她说我是贱人,我妈妈是贱人,生出来的女儿一样是贱人。

妈妈还是那么可怕。

妈妈越看我越不开心,最后一脚将我踢下沙发,勒令我将客厅打扫干净。我的下体撕开般的痛,我忍住痛,找了一件衣服换上。眼泪不断地流下来,走在二楼的走廊,哥哥的房间门突然开了,哥哥阴恻恻的对我笑着,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不敢将这件事告诉爸爸,身体痛得难受,我没有吃晚饭。蜷缩在房间的一角,用被子捂住头,心里又怕又痛苦。

晚上,都睡了。房间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哥哥偷偷用备用钥匙将我的房间门打开,月光照在他脸上,像个恶魔。他扑上来,用力捂住我想要尖叫的嘴,又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又用硬硬的东西刺进我的身体。

钻心的痛苦让我哭泣,我瞪大眼睛留着眼泪,恨恨的看着哥哥的脸。他笑得很开心,似乎折磨我是件让他很满足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个世纪,他从我身上站起来,离开了房间。我赤裸裸的躺在地板上,眼睛木然。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什么母亲都不组织他!

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吗?

好恨!好恨!

房间里,就着血红色的月亮,日记本上纤细颤抖的文字流淌进我的眼睛,钻进我的脑海。我浑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这究竟是谁的日记,似乎里边记载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事情。

我的头脑有些混乱,轻轻地翻到了下一页。

9月14日星期天今天一早,哥哥就扑到了我的床上,我没有出声,已经认命了。就在这时,母亲走了进来,她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然后瞪我。她让哥哥去上学,找了一根绳子将我吊在窗沿上,用皮带使劲儿的抽我。

她一边抽我,一边大笑,眼睛里是冰冻彻骨的寒意。

我咬住嘴唇,一声都不哼。我只是看着她,默默地看着。

“看我干嘛,要怪就去怪你妈。臭婊子,居然上下了你这个野种。”

她发出刺耳的吼叫,“你们勾引我男人,现在你又勾引我儿子,果然是天生的贱货。”

母亲用力的抽打我,我居然不感觉痛。麻木了,心发出碎掉的声音。

“再看,你再敢看我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这个我叫了一年妈妈的女人,满脸怒容。

是啊,我确实不是她的女儿。班里的同学经常讲电影电视里的狗血剧情,说有钱人家的男人勾搭平凡的女孩,不知情的女孩跟他交往甚至生了孩子后,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有家有室的。

班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就是这种狗血剧情的产物。

一年前母亲再婚,将我送到这个家,然后绝情的离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他对我很好,什么要求都满足我。那个我要叫妈妈的人一脸冰冷,才能过来都是一脸冰冷。家里有个比我大三岁的哥哥,他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哥哥长得很丑,满脸红得发暗的青春痘,小眼睛里总是有股狠毒的眼神窜出来。皮鞭抽在我身上,那女人将我本来就已经被撕破的衣服扯下来,然后在我伤口上撒上盐。我痛得晕了过去。

一天没吃东西,又饿又痛,我咬着牙记着日记。

这本日记是不亲送我到这个家的路上给我买的。用笔写些东西,心里的疼痛似乎也减少了许多。

只是头脑里有一股恨意,无处散发,活下来真的有意义吗?那个女人为了自己将我丢弃了,她为什么要将我生下来!

为什么!

铅笔写出来的文字,字迹越来越潦草,我看得心里发痛。如果日记本上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日记本的主人是谁呢?难道,事情发生在这个家?

不对,倪念蝶一家一直都在逃亡,逃了八年。我能感觉到她和父母之间的其乐融融,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哥哥。

9月19日星期一那对变态母子对我的虐待越来越糟糕了,恐怕,我会被杀死吧。那女人辞退了所有佣人,也不再让我去上学。家里所有的家务都让我做,稍有不顺心,轻则用手里的烟头烫我;重则将我拉到地下室,绑起来暴打一顿,关一个晚上。

本以为爸爸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后,会阻止他们,可他只是默默的蹲在花园里抽烟,什么也没有做。

我绝望了。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掉的。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就算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也想活下去。至少,我要报复所有人!所有伤害我的人!

所以,我不能死。

要让我死的人,我要先让他们死掉。

于是我开始计划,这个家里,应该先除掉谁。我想了一整个晚上,决定先杀了那个强暴我的哥哥。他趴在我身上时是最没有防备的,那个混蛋,每隔几天就会偷偷摸进我的房间。他母亲也不再阻止,只是给了我一瓶药,一瓶避孕药,要我每天吃。

今晚,那个混蛋也会来。

我偷偷在身上藏了一把小刀子,然后故意惹恼那女人。她打了我后,照例将我关进地下室。很好,这完全在我的计划之中。

果然,到了晚上十一点过,那混蛋偷偷溜进了地下室里。他肆无忌惮的解开捆住我的绳子,然后迫不及待的扯掉我的衣服,趴到了我身上。

在他完全失去戒备时,我用那把小刀从后背刺穿了他的心脏。这个计划已经来回在我心里模拟过无数次,我还特意去书房查阅了一本叫作《人体生理构造图》的图书。果然,在刀子刺进去时,那恶魔抽搐了几下,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就死掉了。

血溅了我一身,我一丁点杀人的恐惧感也没有。只是很高兴,有股兴奋感充斥在大脑里,舒服得要命。

将那具尸体从地下室拖到花园,在我早已经挖好的洞里掩埋起来。我一整晚都在激动,下一个,该杀谁呢?

9月20日星期二那女人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并没有在意。或许,她认为自己的儿子先去上学了吧。爸爸最近工作忙,没有在家。她早晨出门,中午回到家,刚好,我有了为自己的计划准备的时间。

最近鼠患猖獗,社区附近有在投放老鼠药,家周围就有一个埋设点。虽然埋设点很隐蔽,但是物业用牌子标明鼠药投放位置,于是我利用商务的时间弄到了一些。

将鼠药碾碎掺杂进午饭里,女人吃了后并没有中毒,看来电视里所说的,现在的改良鼠药对人体并么有太大毒性,确实是真的。还好,我做了两手准备。

那女人吃完午饭后喜欢洗澡,她然我去放洗澡水。我放好了,还加了点料。最近为杀人计划想了许多方案,可每次计划才知道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少。家居用品都是高档货,毒性强的并不多,所以我为她准备了一个必死方案。

一根电线被剪断后,插在插头上,通电的一端被我放入了水中。

虐待狂后娘一只脚踩进了浴缸里,然后猛地被电击飞,瘫软的倒在地上。很可惜,电闸立刻就跳闸了,电不死她,不过没关系,后续方案我已经计划好了。

我在工具房拿了一把小锤子,蹲在那女人的脑袋边上。女人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醒过来,我对她笑了笑,故意让她看到我手里的锤。

她本来想破口大骂的嘴立刻识趣的抽了抽,眼睛里满是恐惧。我很满意,用力的扬起手,将锤子落到她的额头上。

一锤、两锤、三锤……

我的怒火消失了很多,心里全是一股享受的感觉,舒服极了。女人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瞳孔里血红一片。她的头被我敲得像是瘪掉的气球,我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那是个艺术品。

我亲手做出来的艺术品。

我全身一颤,这个女孩的心已经开始渐渐坠入黑暗当中。

看着这半本日记,心情不断的在往下沉。周围有一股恶寒充斥着,让我发冷。

女孩杀死了强暴她的同父异母哥哥,又杀死了她名义上的虐待她的母亲,这种事情在世上并不少见,遇到这种事的人,每一个心里都扭曲了,要嘛自杀,要嘛举起刀杀了别人。只不过他们大多数属于激情犯罪,可日记本的主人,那个不知道年龄的女孩,她有着精密的计划,并且忍辱负重的一步步在执行着。

她的行为令我难以评价。因为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一旦扭曲了,就再也扭转不回来,只会变成社会的隐患。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外,红色月光被云层遮盖住,大地变得一片黑暗。叹了口气,自己动了动手指,将日记本翻到了下一页。

9月22日星期四我决定杀掉爸爸。整整一年,虽然他很疼爱我,也没有伤害过我,但是,我还是决定杀了他。因为,他明明知道我被他儿子强暴,明明知道他老婆在折磨我,可是,他只会沉默着抽烟、沉默的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

他什么都不做,也就意味着,他默许了他儿子的强暴,也默许了他老婆对我的折磨,所以,我也应该杀了他。

爸爸是成年人,也是这个家最强壮的人。杀他需要很精密的计划,否则我便会有危险,于是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今天下午爸爸出差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玩偶,毛茸茸的很可爱。他内疚的看着我,然后把玩偶送给了我。我很开心,只是想到等一下的计划,心里就更开心了。

那女人下午经常不在家,今天又是礼拜四,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什么。工作完回家,很累的时候,爸爸喜欢喝几口白酒。我乖巧的替他倒了一杯,今天的他也很累,便一口将酒喝干净了。

其实窝在那瓶酒里加了从主卧室里找来的安眠药,一整瓶都碾碎掺入了白酒瓶中。白色的沉淀物积满了瓶底,我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主动替他倒酒,也是怕爸爸看到酒瓶,那样就露陷了。

爸爸没有怀疑,很好。白酒的味道完美的掩盖了安眠药的滋味,也很好。他喝了一口又一口,然后晕了过去。

我满意的点点头。本来还想他不会晕的话,执行下一步计划的。看来是不用了。

我将爸爸的手脚用绳子用力捆起来,本来想用刀割断他的脖子,但是看到放在沙发上的玩偶时,又下不了手了。于是,我决定不杀爸爸。

在花园里挖了个坑,吃力的将他挪出去。爸爸好沉,我的力气好小,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他挪到坑旁。爸爸醒了,他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悲伤。

我将他推进坑里,活埋掉。

晚上,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我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对了,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我完全无法原谅!

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薄薄的日记本翻动,我看得很仔细,也有些触目惊心。

总算日记被窝翻到了上半本的最后一页,日记里女孩的字迹开始变得越来越潦草。字迹从之前的害怕颤抖,变得中途的激动,最后到了现在的兴奋,每一篇日记,都是一个人类扭曲的过程。

最后一页的日记,口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内容,却绝对令人惊讶。

200X年9月25日星期日我打了十几通电话,总算把再婚的妈妈骗了过来。她看到我并没有高兴的表情,她的肚子凸起,穿着孕妇装,这女人怀孕了。

“你爸呢?你不是说他对我感到内疚了,有一笔钱准备给我吗?”

那女人冷冰冰的对我说,一脸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家里没人,她很随便的坐在沙发上。那个位置,正是我被魔鬼哥哥第一次强暴的地方。

我一丁点都没有生气,面带笑容。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你过得挺好的嘛,果然是进了有钱人家的门。”

“我去楼上叫爸爸下来。”

我一边说一边上楼。这女人无聊的点头示意我快一些。相对于亲生女儿,果然她对钱更关心。

我上了楼,从另一侧楼梯悄悄的下来了,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然后用锤子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她立刻就软软的卧倒在沙发上,我来到她正面,看到她倒下前满眼的难以置信。

我从厨房里找来一把剪刀,将那女人的肚子剪开……她痛醒了,不过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用封口胶带黏住了她的嘴,还绑住了她的手脚。

子宫的位置在哪里呢?我右手上捧着那本爸爸的《人体生理构造图》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子宫的位置。

自己从前也是从这里出生的吗?看着血淋淋的器官,我有些兴奋。将自宫剪开,里边流出了许多的血,还有一个扁扁的小婴儿刚成型。

如果他能顺利出生的话,应该算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只是,他还已经没有机会了。

抬起头,那女人已经痛苦的断了气。

我将尸体丢进地下室,跟那个自己叫了一年母亲的人摆放在一起。她们以前为了一个男人争得死去活来,现在真的死了,却能相安无事的躺着。真是有意思。

今天晚上,我一定能睡得很踏实。可是,该怎么说呢,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空空的。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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