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是知道到底什么在触摸她了。

是影子,她自己的影子。晓琴最近在跟着教授研究一个课题,是有关“澳洲圣母像显神迹流泪”的神秘事件。对于这件事,世界各地都众说纷纭,她的教授对神秘学很有兴趣,连带着她也受苦受累起来。

该死,自己明明是个普通的文学系大四生,本来都该找个公司实习了,可教授硬是将她留了下来,真不知道该是受宠若惊还是哭笑不得。

不过还好,教授承诺,如果她考研究所的话,会继续当她的指导老师。晓琴的教授在春城乃至全国的文学系都算是泰斗一枚,当然,如果撇开那该死的对神秘学狂热的爱好外,就更完美了。

“澳洲圣母像显神迹流泪”的事件,要追溯到十多年前,那时因为有个人偶然发现一尊在泰国购买的圣母像竟流眼泪,引起了数以百计的信众涌往拜圣像。

据说那位虔诚的天主教徒,一个叫帕蒂鲍威尔的家伙,以一百五十澳元在曼谷一家宗教商店购买了这尊圣母马利亚像,居然发现神像的眼睛流出散发玫瑰香味的油类物质。

鲍威尔说,第一次发现神像哭泣是十三年前的三月十九日,但当时她不肯定这是否是一个只有她本人才能见到的神迹,直至神像在复活节再次流泪,就在连当地教区神父在内的无数目击者面前。

复活节以来,数以百计的人已经到过鲍威尔的家朝圣。鲍威尔在家里设置了一个圣坛,供奉这尊圣母像。后来更作出了科学检查,发现不是骗局,而流出的哭水不断,更有重病人士摸过圣母像后离奇痊愈。

晓琴并不知道它的真实性,有人研究后声称这就是个骗局。即使是跟着教授、随着研究的深入,她也不太相信世界上真有如此奇异的事情。

今天在高中好友徐露的邀请下参加了类似同学会的聚会,她就读的七班也有好几个女生出席。那些女生虽然跟她就读同一个班,不过相互之间也只算泛泛之交,不是很熟。

只是没想到就连夜不语也来了,这位在高中时代某种意义上算是很出名的人物,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安安静静地,话不多,还是那么帅。

晓琴记得夜不语,并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帅,而是因为当时学校中许多离奇到成为校园传说的死亡案件,貌似都多多少少跟他有关系。

大家虽然几年没见过了,不过还是相谈甚欢。只是不知道谁多嘴,居然谈起了倪念蝶,那女孩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就算只是转入七班几个星期,可带给她的阴影一辈子都无法消除。

经历了那次事件过后,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在走夜路时看自己的影子。

今晚的街道很安静,路上没有车、没有行人、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辰,周围的一切都安安静静的。从公车站牌到自己的宿舍,要走差不多十分钟的路,如果是白天还不觉得有多远,可一旦到了晚上,可怕的地方就露出了獠牙。

特别是一个人都没有的街道。

夜晚十一点的街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的高跟鞋声音在空寂的回荡着。

这条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街道,笔直的向着阴影深处延伸。大学校门看似并不远就会到达,实际上至少还需要五分钟。

果然,人类的思维是可以扭曲拉扯时间的。有的时候一天也恍如一秒,可有的时候,一秒钟欲长过一年,现在的情况,时间就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无限拉长了。

晓琴加快步伐,不知为何她总是有股不舒服的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在默默地跟踪她,可不论她怎么回头看,欲依然什么都发现不了。

这条路只有笔直的一条,双向四车道,人行道被不算高的植物隔离开,空荡荡的空间中,如果真有人跟踪的话,应该是能一目了然的。

她发现不了任何东西,但是一旦转回头,那股被人尾随的感觉立刻又冒上心头。太奇怪了,难道是最近睡眠不正常造成的错觉?晓琴轻轻摇了摇头,不由得再次加快步伐。

突然,有股恶寒猛地从身体里冒出。被薄薄的衣衫笼罩着的皮肤冒出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晓琴浑身一紧,停住脚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几秒钟前,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摸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明明有衣服阻隔,可皮肤欲留下了难以忘记的触感——一种滑溜溜、湿答答的触感。

这是怎么回事!

晓琴用手抱紧胳膊,鼓起勇气四下张望了片刻,依然什么也没看到。寂静的夜晚,无人的街道,幽暗的街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显得非常无助。到底是谁突然摸了自己?她茫然。她往前走了几步,可又停了下来。

被偷窥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残忍冰冷的视线从天空中、从空气里、从土地中流泻出来,她就如同被一千一万只眼睛死死盯住了似的,被那股冷彻心扉的视线紧紧裹住,勒得喘不过气。

“见鬼,活见鬼!”

晓琴尖叫一声,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拔腿就往前跑。

橘红色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有缩短,再次拉长。每经过一盏路灯,她的影子就会黑上一成,逐渐从灰色变成暗黑色,变成纯粹的黑色,终于,变成了黑洞般的存在。

晓琴跑得气喘吁吁,她脚上高跟鞋的品质不错,后跟没有折断,也没被拐到脚。她跑了三分钟,吃奶的力气都全部拿了出来,等到她再也跑不动了,扶住身旁的路灯喘息着歇息时,这才惊然发现,学校的大门居然还没有到。

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通常跑三分钟绝对比走路五分钟缩短的距离多得多,可本该到达的校门,似乎停留在自己刚刚开跑前的位置,丝毫没有被拉进。

不对,绝对有问题!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付着,最后头脑发寒,全身发抖的得出了结论:自己恐怕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晓琴挖空心思回忆着,如果真遇到灵异事件的话应该怎么做。毕竟当了神秘事件发烧友的教授一年多的助手,多多少少还是接触过一些文献资料。遇到鬼的话,首先不能慌张,要平常心,念念大悲咒或者随便什么所知道的经文。

自她出生的这二十多年从来不信鬼神的存在,自然也不会笨的去记住经文,幸好脖子上有一个装饰用的十字架。晓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它从脖子上用力扯下来,拽在手心里朝四周的空气胡乱挥舞着。

周围安安静静,她旁边就连一丝风都没有吹拂过,如死的寂静,静的令人发疯。

晓琴没有注意到她的影子在逐渐的变化,变的形状奇怪。头顶的路灯虽然不明亮,可是足以将她的影子压缩到脚底。

影子扭曲着、抽搐着、蠕动着,无声无息。

晓琴心脏跳动得厉害,她一直等在原地好几分钟,直到感觉没有异常后,这才试探着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行动时,搅动了空气,凌晨十一点半的空气微冷,但是欲令人更加清醒。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与校门的距离开始在她的脚步中缩短。

就在能够看到警卫室的时候,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晓琴就读的大学正门口是一个不小的广场,广场中央有喷泉,还竖立着一块跟学校年龄差不多大、几乎能称得上是古董的影壁,只要绕过这块影壁再走三十多公尺就能进入校园。

就算警卫室里耷拉着脑袋睡觉的那个讨厌的老头在晓琴现在的瞳孔里也变得无限可爱起来。

就在这时,左边的肩膀上又传来了一股被触摸的触感。顺着被接触的地方,鸡皮疙瘩仿佛过敏般起了厚厚一层,并且逐渐蔓延到了全身。

这次的触感更加真实,那是一只手,一只冰冷的、滑溜溜的手!那只手将衣服视如无物,仿佛戴着手套,手套上涂抹了一层润滑油,摸在皮肤上,不断地散发着恶寒和恶心感。

晓琴顿时大声尖叫,那足以刺破空气的声音,完全没有影响到不远处警卫的甜美睡眠。她再次停下脚步,恶心感令人无法动弹。她到处张望,依然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该死,触摸自己的那只手,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伸出来的?

她怀着恐怖的心绪,努力的想要移动,噩梦般的遭遇令她多么希望真的只是一场梦。可是终于,晓琴的眼神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影壁上。

那块古老的影壁,光滑的壁面被右侧的路灯照耀着,她的影子清清楚楚的落在上边……黑的一塌糊涂,墨水似的、黑洞似的。晓琴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浑身因为莫大的恐惧而颤抖着。

她总算是知道到底什么在触摸她了。

是影子,她自己的影子。

本来应该被右侧的路灯拉长的影子,现在十分不正常的投影在影壁上,跟她一样高,只是,影子居然伸出了手,搭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会,她明明就是双手抱胸的姿势,自己的影子怎么可能做出跟自己不同的姿势!晓琴想不通,她的脑子已经被吓糊涂了。

影子发现她在看它,咧开嘴露出了邪恶的笑。它将手从她肩头收回,然后展开双手向她抱过来。

“不、不要!”

晓琴预感到了某些东西,她拼命尖叫着想要躲开影子的拥抱,可是她完全无法挣扎,也没办法动弹。她的整个人仿佛中了定身法术,从手到脚、从脚底到头皮、从皮肤到指甲,完全没有动一动的能力。

漆黑的影子里,无数的手伸了出来,无数的手拥抱着她,扯着她的头发、撕着她的皮肤,最后,将她朝影子的内部拉。

晓琴没有丝毫抵抗的力气,她望着那黑洞将自己笼罩,脑海里竟然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倪念蝶扭曲的影子,影子里无数的手……那时的场景跟现在何其相似。

她的脑袋里突然有了一种明悟,现在吞噬自己的影子,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倪念蝶的,她的影子没有在五年前吃掉自己,现在,终于找上了她,如愿以偿了。

晓琴死的悄无声息,空荡荡的大街上,寂静而又冰冷。

换班的警卫从街道另一侧走向值班室,突然,他发现影壁附近的地砖颜色有些奇怪。等他看清楚地上究竟有着什么东西时,吓得连滚带爬的退后了十多公尺,最后一屁股软倒在地上,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同一时间,春城的另外两个方向,同样有两个女孩,死于非命。

将婴儿托付给徐露的父母,我们四人赶去警局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警官接待了我们。他问了一些今晚,不,确切的说是昨晚聚会的事情,做了常规的笔录后就让我们回去。

在这位警官的嘴里,我们大概听说了一些情况,但是他并不愿意多说,满脸的疲倦。

昨晚十一点半左右,也就是三个小时前,春城南北三个方向各死了一个女孩,根据调查,这三人全都刚从市中心一家KTV玩耍后回家,而她们,参加的正式徐露所办的聚会。

三人全市高中七班的女孩,我隐约记得有个人叫做晓琴,另两个叫姚雨和邱舒。

出了警局的门,沈科满脸惊悚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回家是还好好的,怎么她们突然就死了?自杀还是他杀都不说清楚,那警官的嘴还真不是一般严实。”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出门时你不是有喊她们三人死得很离奇吗,从哪找来的线索?”

“听跟我联络的年轻警官说的,他打电话给我时语气在哆嗦,接连用了好几个不可思议,还说她们死得很古怪。”

沈科皱了皱眉,无精打采。

徐露苦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后才吞吞吐吐的说:“或许,我不约她们三人出来,她们就不会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自责,应该不管你的事。”

“就算不是直接原因,我也有间接杀死她们的关系。”

徐露无法释然,揉了揉眼睛,就快要哭出来。

黎诺依走到她身旁轻声安慰着,这两女孩慢慢落到了后面。我和沈科在前头不远走向停车场。

“你很在意?”

我问。

“你不在意吗?”

他反问,“会不会我们又莫名其妙遇到了怪事情,最后把晓琴三人害死了。”

“不可能!”

我微微一沉吟,然后摇头,“我能确定,肯定不关我们四个人屁事。她们的死,另有原因。”

“别安慰我。”

沈科情绪低落。

“鬼才安慰你,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我冷哼了一声。

“相信是相信,可……”

“算了,我还是查一查,让你们安心算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掏出手机联络老男人杨俊飞,让他帮我询问情况。

四个人默默地走到车旁,徐露没有上车的意思,看着凌晨三点半的夜空发呆。黎诺依不知道跟她讲了什么,她平静了许多。

“到河边走一下吧,我很闷,

不想回家。”

她看了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河边小道对我们三个提议。

虽然沈科和我很想拒绝,毕竟太晚了,大街上空无一人,更别说街灯暗淡的河景道路。只是,看到她心如死灰的眼神,谁又拒绝得出口呢?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只好在冰冷的秋天晚上陪她散步散心。

杨俊飞的速度很快,刚走到河边,听着潺潺流动的河水发呆了一会,他的电子邮件就发了过来。我立刻打开手机翻阅了一遍,突然感觉脑袋很混乱。信里的调查结果有些诡异,而且,值得怀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就算一年见不上一次面,但沈科还是知道我的习惯,徐露转回头看我,他俩静静等待着我的讲解。

黎诺依穿着薄薄的秋裙,在河边的夜风中有些发冷,不由得抱住胳膊朝我靠了靠。我一愣,然后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她抬头,笑得很甜,眉眼中全都洋溢出幸福的颜色。

“七班三个女孩的死,有些蹊跷。”

我发话了,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河边景观带中,依然响彻周围。

“三人都是同一时间遇害的,自杀的可能性基本排除。她们死于十一点四十五,现场确实很诡异。”

“邱舒被发现时,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脖子以下的尸体表面不知原因,长出了千疮百孔的肉瘤陷入肉中,无数的小孔如同被腐蚀了似的无序分布在尸体的心脏位置,并且以那个为轴心点往外扩散,这令调查的警员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恐怖。”

“从邱舒死亡到被发现,只不过三个小时不到,她怎么会腐烂?何况现在的室外温度连十六度都无法达到,根本不能形成快速腐烂的条件。至于身上一串串犹如葡萄般的恶心肉瘤,还没开始尸检,也无从得知了。”

电子邮件里有附照片,但是邱舒的死相太可怕,我完全没有向他们展示的意思。即使如此,在听完我的描述后,徐露和沈科依然面无人色。

“姚雨死在春城南侧,看样子她刚想回家,不过永远也没机会了。她的右手食指被拧断,手腕上有被人捏过的痕迹,那人力气很大,手印深深地陷入了肉里。”

“凶手很奇怪,从右手的位置一直朝姚雨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捏,手印也清晰的留了下来。凶手印着手印的地方,她的骨头全都断掉了,一直到心脏位置,凶手一直用分不清左手还是右手的手印摸到了她的心脏,然后将她的心脏活生生的挖了出来。”

“这个过程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但姚雨临死前的恐惧完全能想象得到。她死的时候睁大眼睛、瞳孔发胀,脸部已经吓到扭曲了。”

我皱了皱眉,看着手机荧幕呈现的尸体照片。

黎诺依在意的问:“既然又留下手印,怎么会分不清楚凶手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我苦笑:“从照片上看,确实有手的模样,可究竟是不是手,我都不能确定。那只手五根指头一样长,根本没办法分辨。如果真是手的话,凶手,有真的会是人类吗?”

河边的四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晓琴呢?”

徐露用难过到沙哑的声音问。

晓琴是她高中时最好的朋友,没想到居然在一次平凡的聚会过后,永远失去了她。

“晓琴那女孩,死得很复杂。”

我顿了顿,看着照片发呆,片刻后才回答,“她死在离学校警卫室只有二十多公尺的地方,那里有块古老的影壁,可是并不足以掩盖警卫的视线。”

“她的体内如同爆炸了一般,血肉全都炸开,落的方圆五公尺到处都是。不过她的头完整保存了下来,还有骨头。”

“晓琴的骨头居然全部陷入了影壁当中,这简直不可思议,那块影壁至少有百多年历史了,材质用的是青石砖,硬度比一般的砖头还要高得多。可她全身的骨头就那么陷入砖里,头和四肢露在外边,脸上的表情有诧异有恐惧。”

“但有一点我很奇怪。她临死前,似乎想到了什么,拼命地想用手指在影壁上写画,不过影壁太硬了,她只留下了乱七八糟的笔划。”

沉默再次弥漫在这条午夜的小河边,所有人脑袋都犹如一条乱麻,斩不断理还乱。

徐露和沈科默默无语的望着脚下不断流淌的河水,昏暗的街灯照亮周围,修葺的笔直的河道在一盏盏街灯的照耀下,向视线的尽头延伸着。

黎诺依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你们觉不觉得,那三个女孩的死,确实跟昨晚的聚会有些关系。”

我立刻抬头望向她,黎诺依水灵灵的大眼睛在街灯下闪烁着理智的光芒,漂亮的脸庞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她们的死,跟聚会上讲的三个故事有关,对吧?”

我缓缓道。黎诺依也缓缓的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徐露惊讶的问。

而沈科已经明白了过来。

“不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晓琴讲过一个有关影子的故事,那个影子投射在墙上从影子里伸出无数的手来,而她昨晚死在影壁前,骨头被拉进了影壁里。”

“至于姚雨,她的右手食指被先折断了,身上全是循序渐进的手印。我记得她昨晚讲的是个关于碟仙的故事,玩碟仙用到的正是右手食指,那些手印,会不会是跟碟仙最后的那句话有关呢?”

姚雨她们五人玩碟仙时,最后碟子不断地游荡在“就快抓住你了”这六个字之间!沈科言下的意思不言而喻。手掌印,代表的正是被抓住,而抓住的结果,就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捏破了心脏,死亡。

沈科舔了舔紧张到发抖的嘴唇,继续道:“邱舒讲的故事有些抽象,她看到同班同学倪念蝶的手接触到门的时候,没办法打开的锁一下子就弹开了,撞在墙上发出了很大的撞击声。”

“她再看时,门轴已经坏了,木门的表面不知何时长出了千疮百孔,无数的小孔如同被腐蚀了似的无序分布在门的把手周围。而她死亡的原因,就是因为千疮百孔,身体腐烂,还长出了有着许多孔洞的肉瘤……这一切联系起来稍微想想一下,死因跟三人讲述的故事完全是一模一样!”

我轻轻的点点头,“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那个叫做倪念蝶的人。因为姚雨等人之所以会遇到奇怪事件,就是因为高中时跟那个倪念蝶扯上了关系,最后造成了今天死亡事件的集体爆发。”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她们才死掉?”

徐露疑惑的问,好友的死亡令她愤怒,也令她悲伤。

“这,恐怕要问倪念蝶了。”

我叹了口气,那个七班的转学生果然是谜一样的存在,就连跟她稍微接触都会引发灵异事件导致死亡。她,究竟是什么人!

“至少她们不是因你而死,这一点倒是明确了。”

我伸了个懒腰,出奇的没有想要深入这件事的打算,“好了,这么冷的天气,再待下去人都要结冰了。回家吧!”

“嗯。”

徐露点点头,在沈科的扶持下往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黎诺依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阿夜,你不觉得好奇吗?”

“很好奇啊。”

“可你似乎并没有调查这个事件的意思,你不会是出问题了吧!”

女孩迷惑不解。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总不可能什么事情我都要掺一脚吧,最近不太平,能少一事就不要多一事。”

最近各个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我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更何况,心底深处总有一股预警感,似乎只要牵扯进这件事里,有可能会小命不保。倪念蝶此人,或许比我想象的更危险!

我跟黎诺依一前一后的走过斑马线,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落后了我好几公尺远。就在这时,昏暗的街灯拐角处,有一辆脏兮兮的露营车飞快的撞了过来,驾车人完全无视红灯,用笔直的轨迹向前开,速度快的令人瞠目结舌。

或许是看到了站在斑马线上的我,刹车声这才迟缓地响起,不过已经晚了,我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飞起的身躯跟努力想刹住车的肮脏车体一同并行。

身后,隐约能听到黎诺依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脑袋晕乎乎的,身上有力气在不断流失。

终于,我闭上眼睛,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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