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那个夜晚,萨迪斯特套上一套全新的皮裤,身体一僵,感到身下难以名状地坚硬。他知道,那是贝拉的血液在滋养,让他拥有了全部的力量,让他变得完整。

他清了清喉咙,扣上前面的扣子,试着不让自己像个软弱的家伙那样哭喊出声:“谢谢你送来这些,‘条子’。”

布奇点点头:“没事。你要试着‘噗’的一下消失回家吗?我开了凯雷德来,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坐我的车过去”

萨迪斯特把黑色长领毛衣套过头上,套上马靴,朝外走出去。

“阿萨?阿萨?伙计?”

他回头看着布奇,无声地眨了几下眼睛:“你说什么?怎么了?”

“要坐我的车回家吗?”

走进房间的十分钟以来,这是萨迪斯特第一次注视布奇。他本准备回答这个人类的问题,但是本能突然触动,他略一点头,又闻了一下,再次端详起这个男人。这他妈的……他的心中暗骂。

“‘条子’,我上次见过你之后,你去过哪里了?”

“没去哪里。”

“你的味道不一样了。”

布奇脸上一红:“新的须后水。”

“不,不是,不是那个……”

“那么,你要我送你吗?”布奇那棕褐色的眼神变得严厉。似乎不愿意再让他靠近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萨迪斯特一耸肩:“好吧,行。我们去找费瑞。我们跟你一起走。”

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发动车子,离开了诊所。前往兄弟会宅邸的路上,萨迪斯特坐在凯雷德的后座,望着路过的雪景。外面又开始下雪,片片雪花平平地飘来,SUV在22号公路上疾驰。他可以听见费瑞和布奇在车前座低声交谈,但声音听上去遥远得很。实际上,所有一切都像是……远在他的视野之外,无法触及……

“回家有多棒啊,先生们。”布奇说着把车停在了庄园的庭院里。

上帝啊,他们已经回到家了?

三人一同走下车,走向宅邸,新铺上的积雪在他们的靴子下“吱嘎”作响。刚走进前厅,房子里的女人都朝他们迎了上来,或者确切一点地说,是迎向费瑞。玛丽和贝丝的手绕着这位兄弟,口中说着欢迎的话。

费瑞也用手搀起两位女士的手,萨迪斯特则后退至阴影里。他偷偷观察着,想象着如果自己被她们挽着,会是怎样的感觉,心中同样期望着有人能像这样欢迎他回来。

在费瑞的拥抱中,玛丽和贝丝回头来看他,产生了一段尴尬的停顿。两位女士迅速移开眼睛,避免和他的目光相遇。

“那个,瑞斯在楼上,”贝丝说,“和其他兄弟一起等着你们。”

“有托尔的消息吗?”费瑞问道。

“没有,这让所有人都很心痛。还有约翰。”

“我晚些会去看那个孩子。”

玛丽和贝丝最后拥抱了一下费瑞,接着,他和布奇一同向楼上走去,萨迪斯特跟了上去。

“萨迪斯特?”

贝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回过头。她双手合抱在胸前,玛丽也站在她身边,看上去同样很紧张。

“我们很高兴你能活着回来。”女王说道。

萨迪斯特皱起了眉,知道这并不是真心的话。他无法想象,她们会喜欢有他在身边的感觉。

玛丽却开口说道:“我为你点了一道蜡烛,祈祷你可以平安回家。”

蜡烛……为他而点?只是为了他的?血气涌上了他的脸,他第一次觉得善意会如此沉重,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谢谢。”他向两人鞠躬,跑上楼梯,确信自己的脸已经胀成了红宝石的颜色。上帝啊……也许某一天,他能在这些关系处理的事上更擅长些。

只不过当他走进瑞斯的书房,感受到所有兄弟的目光注视,他心想,也许还没有准备好。他没法坦然接受他人注视的目光。对他来说,这太难以承受,也太莽撞和赤裸裸了。他的手开始颤抖,只能塞进口袋里,然后走到经常逗留的那个角落,离其他人远一些。

“我不希望任何人在今晚外出战斗。”瑞斯宣布说,“我们现在的脑子里有太多的杂念,不可能高效。我希望你们在早上四点之前都回到房子里。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一整天都要为薇尔丝的葬礼追悼。我希望在此之前,你们能吃饱喝足。至于她进入虚空的仪式,我们没法在托尔不到的情况下进行,所以只能延后了。”

“我真不敢相信,竟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费瑞说道。

维肖斯点起一支手卷烟:“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他家,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的犬仆也没有见过他,或是得到他的消息。他留下了匕首,武器、衣服和他的车。他可能在任何地方。”

“训练怎么办?”费瑞问道,“我们要继续吗?”

瑞斯摇摇头:“我也很想继续,但是我们现在人手短缺得厉害。我也不想让你们过度操劳。特别是你们还需要时间恢复……”

“我可以帮忙。”萨迪斯特打断道。

所有人的头齐刷刷地朝他转过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或许会继续演变成一场哄堂大笑。

他清了清喉咙:“我是说,费瑞可以来管事,但他要先管好办公室的那些破事,因为我不认字。但是我会用刀,你们清楚,用拳头,还有枪和炸弹。我可以帮忙教训练身体的课,还有使用武器的一部分。”没有人作答,他只好低下头,“嗯,也许不行。随便吧,没什么。”

随之而来的沉默让他心痒难忍。他的脚挪来挪去,眼睛望着门口。

该死的,他想,我应该管好嘴巴的。

“我觉得那样挺不错,”瑞斯慢慢地说,“不过你确定你会有兴趣吗?”

萨迪斯特耸耸肩:“我可以试试。”

更多的沉默。“好吧……那就这样吧。谢谢你帮手。”

“当然,呃,没问题的。”

半小时后,当大家分开时,萨迪斯特依旧是第一个离开书房的。他不想和其他兄弟解释志愿参加或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之类的废话。他知道所有人都对他的决定很好奇,也可能在等着看他搞砸整件事情的洋相。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武装好自己。他的面前正摆着一个艰苦的任务,一个漫长而艰苦的任务。他希望能将之丢弃不顾。

他走进衣橱,来到最深处的武器柜前,目光凝固在那条贝拉经常穿着的紫色丝质睡袍上。几天之前,他把衣服丢进了卧室的垃圾桶,显然弗里茨又把衣服捡了回来,重新挂了回去。萨迪斯特上前几步,抚摸衣服,接着从衣架上取下,搭在手臂上,摸着柔顺的丝质面料。他把睡袍凑到鼻子前,深深吸气,将她的味道和对她的牵挂一同吸进去。

他正要把衣服挂回去,突然瞥见地上的一处闪亮,就落在脚边。他弯下腰,贝拉把项链也留下了。

他的手指在脆弱易碎的项链上抚摸了许久,痴痴地看着钻石的闪烁;他放下项链,抓起武器,走回卧室。他本准备立即离开的,但接着就瞥见摆在地铺旁的那颗女主人的头骨。

他穿过房间,跪在骷髅头之前,盯着那两个眼窝处的空洞。过了一会,他走进浴室,抓起一块毛巾,走回头骨前,用绒毛毛巾将它包裹起来。一手抓着,走得飞快。像是竞走一般,跑着穿过摆放雕像的走廊,沿着巨大的楼梯下到了一楼,穿过餐厅和管家的休息室,然后又穿过厨房。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漆黑一片,他没有点灯,而是直接走下楼梯。越是靠近,那台燃煤的古董熔炉的咆哮声音也变得更响。

靠近那头庞大的钢铁巨兽之后,他感到了温暖,似乎那头家伙活生生地站在眼前,散发出无尽的热度。他弯下腰,透过小小的玻璃窗望进熔炉内。橙色的火焰舔舐、吞食着获得的煤块,而且总是饥渴万分地想争取更多食物。他拉开门闩,打开了炉门,一阵热度扑面而来。他毫不犹豫地将毛巾包裹的头骨丢了进去。

他没有等着看头骨烧尽,就转身走向楼梯。

来到门廊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接着走上二楼。在楼梯的尽头,他转向右边,走过廊道,敲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瑞基开了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见到出现在门口的人,他看上去有些吃惊:“嘿,我的兄弟。”

“我能和玛丽谈几分钟吗?”

瑞基一皱眉,但还是回头喊道:“玛丽,阿萨想要见你。”

玛丽一边拉着丝质睡袍,系上腰带,一边走到门边:“嗨。”

“介不介意单独说一会?”萨迪斯特口中说着,眼光瞟向瑞基。

这位兄弟的眉骨压得愈发低了。萨迪斯特心想,果然没错,有了羁绊的男性,不会希望他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单独相处。尤其,那个男人是他。

他摸了摸头上的短发:“就在走廊上说,不用太久。”

玛丽走到两人中间,将她的赫伦轻轻推回房间:“没事的,瑞基。回去把浴缸里的水放好。”

瑞基的目光发白,那头野兽出现了。一阵沉重的停顿后,他吻在玛丽的喉咙上,然后才关上门。

“什么事?”她问道。萨迪斯特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恐惧,但还是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

他一直对她的感觉不坏,他心想。“我听说你教过自闭症的小孩。”

“啊……是啊,我教过。”

“他们学东西是不是很慢?”

她皱紧眉头:“好吧,是的,有时候是的。”

“会不会……”他咳嗽了几下,“有没有让你抓狂的感觉。我是说,你会不会恼火他们?”

“不会,如果我会很失望,那也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让他们学会。”

他点点头,然后目光从她那双灰色的眼睛上移开,专注地看着她脑袋旁边的门框。

“为什么这么问,萨迪斯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苦恼都抛了出来。说完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

她把手捂在嘴上,眼睛中的和善却像日光一样灼灼逼人:“哦,萨迪斯特,好的……好的,我会的。”

费瑞摇着头,钻进凯雷德:“一定要去‘零度总和’。”

今天晚上,他有必要过去那里一趟。

“大概了解了。”维肖斯说着坐到驾驶座后,布奇也猫腰跳进后座。

三个人一同前往城里,个个沉默寡言。车里甚至没有了音乐的轰响。

太多人死去,太多的失去,费瑞心中在计算,薇尔丝,还有那个年轻的女孩沙蕾尔。维肖斯将她的遗体交还给了她的父母。托蒙特的失踪也和死去无异,再加上贝拉的离去。

种种悲伤,让他重又想起萨迪斯特。他很愿意相信,萨迪斯特正走向某种康复,或是在寻找解脱的道路。但指望他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就完全没有根据了。这位兄弟迟早仍需要再一次痛苦的刺激,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费瑞擦了擦脸,想起了几百年来的每个夜晚,可他同样显得无比古怪和焦躁……尽管外表的伤口已经治愈,心中未能抚平的创伤仍在隐隐作痛。他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他需要帮助。

二十分钟过后,维肖斯将车违规停在“零度总和”的后门。保镖二话不说就放他们进去了。三人直接来到VIP区。费瑞点了一杯马丁尼。酒水送来之后,他一口气把酒都喝完了。

他需要帮助,双倍的帮助。不然的话……他就要爆炸了。

“抱歉,伙计们。”他低声说了一句,直接走向后面瑞文德的办公室。两个身材魁梧的巨汉朝他点头示意,其中一个对着对讲器说了两句。没过一秒,就为他放行了。

费瑞走进洞穴样的办公室,直直盯着瑞文德。后者穿着一套纯手工条纹西装,端坐在书桌后面,看上去更像个商人,而不是个毒贩。

瑞文德嘴角微翘:“那头漂亮的长发怎么不见踪影了?”

费瑞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外面的门已经关好了,掏出三张百元大钞:“我要点‘海’。”

瑞文德浅紫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海洛因。”

“你确定?”

我不知道,费瑞心中回答,口中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嗯。”

瑞文德不停拿手捋着摩西干头,接着俯身按下对讲器上的一颗按钮。

“拉力,我这里要三百块的‘皇后’。保证给我拿最精细的货来。”说完,瑞文德又舒舒服服地靠回椅子,“直截了当点说,我不认为你应该带那种玩意儿回去。你不需要那玩意儿。”

“我也不用听你的指示。不过你告诉过我,要强势一点。”

“我收回。”

“我还以为通感者都没有良心呢。”

“我只有一半的血脉,所以我还

是有一小点良心的。”

“你挺幸运的。”

瑞文德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在霎时间转为邪恶的纯正紫色,接着又笑着掩饰:“不……你们都是我的财神。”

没过多久,拉利就过来了,交易并没有持续太久。封好的小包装恰好能装进费瑞的内袋里。

他正要离开,瑞文德却说道:“这东西很纯,纯得足以致命。你可以掺到烟里去,或者化开之后再注射。不过我会建议你用抽的保险点,可以控制好剂量。”

“你对自己的货都很熟嘛。”

“哦,我从来不碰这些有毒的东西,那会害死你的。不过我听过其他人这么说,所以也给你建议一下。”

实际上,他的举止让费瑞从皮肤里感到一阵厌恶的刺痛。

回到兄弟会的那张台子,他等不及想回家里去。他想让自己彻底得到麻醉,想要沉浸到深深的迷幻里。他听说这就是海洛因的效果。而且他知道,他买的剂量足够带他上天堂好几次了。

“你怎么了?”布奇问他,“一晚上都坐立不安的。”

“没有什么。”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进衣服内袋,摸到刚买的货,桌下的脚开始乱打拍子。

我就是个瘾君子,他给自己下定义。

他没有太多可以留恋和照顾的。死亡随时随地都伴随在身边,悲伤和失败的恶臭在污染他呼吸的每寸空气。他需要从这列疯狂列车下来一会儿,就算这意味着将会踏上另一段古怪的旅程。

幸运的是,或者说不幸的是,布奇和维肖斯也没在俱乐部逗留太久,到了午夜时分,他们就一道回家。三人走进前厅,费瑞捏紧了指节,衣服之下有股冲动想要破体而出。他等不及要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你们要吃东西吗?”维肖斯打着哈欠问。

“当然要。”布奇回答说。维肖斯向厨房走去,一边回头问:“费瑞,你要跟我们一起来点吗?”

“不了,迟点再见。”他走向楼梯,感觉到布奇的目光跟随着自己。

“哟,费瑞。”布奇喊道。

费瑞低骂了一句,回过头。他的那点狂躁在布奇有所察觉的目光下点燃。

布奇知道了,费瑞心想。布奇已经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你确定不要和我们吃点什么吗?”人类提高了音量。

费瑞甚至懒得去想,或者说是因为他拒绝思考:“嗯,确定。”

“保重,我的兄弟,有些东西是很难重新来过的。”

费瑞想到了萨迪斯特,想到了自己,还有那个糟糕透顶的未来。可是现在,他没有兴趣去斗争。

“我还会不清楚吗?”他说着转身离开。

费瑞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皮大衣丢在椅子上。他掏出小包,拿出一些烟叶和卷烟纸,卷好一只卷烟。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用注射的方式,那基本上就和瘾君子没什么分别了。

至少第一次的时候不行。

他舔了舔卷烟纸的边缘,把粘口捏实,接着走到床边,坐靠在枕头上。他捡起打火机一拨,火焰跃起,然后将卷烟塞在嘴唇之间,凑近明黄色的火焰。

突然的敲门声让他一阵恼怒,该死的布奇。

他按掉打火机,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门外没有回应。他叼着烟卷,大步穿过房间,猛地拉开房门。

约翰跌跌撞撞地向后退。

费瑞深深吸气,接着又一次。冷静,他必须冷静下来。

“怎么了,孩子?”他问道,食指捏着烟卷。

约翰掏出记事本,写了几行字,翻过来给他:“很抱歉打扰到了你。我需要有人帮我指导柔术的姿势。你的柔术很厉害。”

“哦……可以。呃,今晚不行,约翰,抱歉。我……有点忙。”

孩子点点头,磨蹭了几下,向他挥手告别,转身走了。

费瑞关上了门,还锁上了锁,走回到床边,再次点燃打火机,把烟卷塞到嘴边……

火焰触到烟卷之前,他呆住了。

他无法呼吸,他无法……他开始大口喘气,手掌被汗水浸湿,从上唇到腋窝,再到胸口,汗水无止境地冒出来。

我他妈的在干什么?我到底想干什么?

上瘾……该死的毒瘾,像个劣等的瘾君子那样,该死。把海洛因带进国王的住所?在兄弟会的庄园里抽这种玩意儿?只因为他弱小到承受不了发生的这些事,就这样玷污自己?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让他的兄弟、让他的君主像这样受到羞辱。他沉迷于“红烟”里,这已经够糟糕了,更何况海洛因。

费瑞受到从头到脚的震撼,冲到柜子前,抓过小包海洛因,箭一般地撞进浴室里。将烟卷和海洛因一起丢到马桶里冲掉,连续冲了两次。

随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在走廊上飞奔。

当费瑞冲出拐角的时候,约翰正走到宽阔楼梯的中途,他脚下一滑,直接摔下了楼梯。费瑞连忙用身体包裹起那个孩子,用力搂进怀里,那些脆弱的骨头可能都要被他勒断了。

费瑞的头紧压在孩子肩上,还有些惊魂不定:“哦,上帝啊……谢谢。谢谢你,谢谢……”

那双弱小的手臂抱着他,小小的手掌拍着他的背。

费瑞分开两人,擦了擦眼睛:“我觉得今天晚上的时机不错,能帮你练习下姿势。嗯,对我来说也合适。来吧。”

孩子望着他……眼中似乎意识到什么。约翰的嘴巴张开,无声地述说着。就算没有了声音,依然带来了无比的震撼。

“你好像被关进了一座没有栏杆的监狱里,我很担心你。”

费瑞眨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时间的回溯。似乎有另一个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就在之前的那个夏天。

前厅的门被打开,破坏了这一刻。费瑞和约翰都被声音吓了一跳,萨迪斯特走进了大厅。

他一脸挫败,抬头望着楼梯上的两个人:“哦,嘿,费瑞,约翰。”

费瑞摸着后颈,想要从约翰刚才带来的既视感里恢复。

“阿萨,呃,你去了哪里啊?”

“一次小旅行,去了个很远的地方。什么事?”

“我们要去健身房,帮约翰训练他的姿势。”

萨迪斯特关上门:“要不要我加入?也许应该这么问:我能加入你们吗?”

费瑞瞪大了眼睛。约翰似乎也吃了一惊,不过至少他保持着很好的礼仪,还点了点头。

费瑞晃晃头,集中起精神:“当然。跟我们来吧。永远欢迎你。”

萨迪斯特走过斑斓华丽的马赛克地板:“谢谢,很感谢。”

三人一同走向地下甬道。

走进训练中心,费瑞又回头看了约翰一眼,心想着,有时候只差了那千钧一发,就能避免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发生;而有些时候,你的整个人生都会因为关键的分毫之差,或者一次敲门声,而彻底改变。

这能让一个男人去相信神迹,是真正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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