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说的是,这连续杀人事件并不是你想干的,你只是有不得不干的缘故而继续的去杀人。这个便是真相吗,松木先生?”

松木宪一郎沉默着。

“沉默便等于承认了吧。起因是在校庆时发生的西田莉佳毒杀事件。某人在西田需要喝的红茶内混入了氰酸物,于是西田在话剧中喝下后便真的死掉了。可是,即使是警方也查不出凶手的动机和那么憎恨西田的人物,这个是当然的了,因为根本没有憎恨西田得要杀死她的人存在,西田是品性善良的孩子,不论谁也喜爱她。那么,究竟是哪个人杀害西田呢?我也是根据江岛小雪说出的某事情,才明白这件毒杀事件的真相。”

听见自己的名字,小雪的心灵急速的跳动。

“尽管小雪没有对警方说明,那天,当你正在演说的期间,她离开了礼堂走到话剧组室,因为记挂着下午的话剧而想再练习一次。小雪从外边进入时,透过玻璃门看见有人关上门离开了,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有人在里面。小雪进去后还注意到冷藏柜的门敞开了少许,而那时松木晴美刚从玻璃门那边进来,因此晴美应该可以看见小雪看不到的那个人。小雪感觉奇怪的是,发生了西田的事件之后,走出话剧组室的那个人可能有可疑,但是晴美却没有说出应该在走廊遇见那人的事情。为什么,晴美为什么没有说呢?为什么她没有说自己看到什么人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呢?其中的一个想法是,晴美特意维护那人…………”

松木急忙的开口说道:“难道你是在说我么?那时我正在礼堂进行演说当中,这是有数百人目睹的。”

典子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当然不是你,把氰酸物放入红茶内的人并不是你,晴美也不是为了维护她父亲而沉默,然而,是什么缘故沉默呢?”

松木嘲讽的道:“或许想准备勒索那人吧,就好像你那样。”

“不是,那也不对。剩余的答案只有一个,便是晴美在走廊根本没有遇见什么人。她从那边走到房间时,没有别人从房间走出来,因此晴美什么也没有说。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小雪看见的又是什么?见到房门正在关上是错觉吗?不,绝对不是,小雪见到房门正在关上的确是事实,可是晴美却没有遇见什么人,为什么呢?结论只有一个,关门离去的便是松木晴美。晴美离开房间之后再返回屋内,是忘记了什么,或是注意到那冷藏柜的门并没有紧闭吧。那时小雪却已经从另一边门进入房间了,所以只好给小雪看成是刚来到。无论如何,在小雪之前到达房间的人,便是松木晴美,而且敞开了冷藏柜的门,把氰酸物放入红茶内的人也是晴美,对吗?”

——沉默。

“为什么晴美要毒杀好朋友西田呢?”

“不对。晴美并没有存心杀死西田,只不过……”松木高声地说,“晴美是计划恶作剧。”

“恶作剧?在红茶内放致死的氰酸物是恶作剧?”

“晴美认为西田不会把那红茶喝下去。晴美的目的并不是毒杀西田,而是希望破坏话剧的演出。假如西田感觉红茶有异常,即使喝了也会立即吐出,那时话剧便给砸掉了,这便是晴美的目的。”

“为什么要破坏演出呢?”

“是你的缘故,向坂老师。晴美是希望使你尴尬。她一直对于你担任话剧组的顾问觉得反感,而干出那件事只是为了给你添麻烦,晴美也没有想到西田真的把那红茶喝下去。”

“但假如只是为了给我麻烦,又为什么需要使用氰酸物那样危险的东西呢?”

“最初是想要利用盐或是胡椒的,但晴美知道西田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可能会忍耐着喝下混有盐或胡椒的红茶,而恰从美莎口中得知佐久间宏为了采集昆虫而藏有氰酸物,因此要求美莎把那东西偷出来。她认为假如是使用有异臭的氰酸物,西田会因为本身的安全而不喝下去。”

“那样说来,佐久间美莎也是共犯了吧。”

“她是被晴美要胁的,美莎在高一时曾经隐瞒着家人怀孕和堕胎,晴美知道真相便利用作为要胁美莎的手段。”

“晴美喝的安眠药也是从美莎那处来的么?”

“是。从她家经营的药店偷来的。”

“然后,晴美便自杀?”

“不,由于并没有遗书,所以我不认为是自杀。那天晚上,晴美已经对我说明了一切。在我洗澡时她走到外边的公众电话亭打电话给美莎,吩咐她不可以把她们的事情对任何人说,但回到家时美莎又打电话来,哭着说没有信心可以隐瞒下去,而我那时刚好洗完澡走出来,晴美于是匆忙的挂线,暂时返回自己的房间。想起美莎可能把全部的事说出来,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便走到客厅把事情的始末向我说明。

“我太震惊了,怎么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做出那样的事。当前我首先要做的,是让哭泣着的晴美安定下来,所以给她喝了少许酒,然后她觉得好了些后便说回房去睡。依然留在客厅的我开始思索,最初是希望她可以去自首,但假如那么做的话,晴美的将来固然会给埋葬,我的也是一样。如果给公众知道青少年心理专家的女儿对友人下毒,对于早已出名的我来说是怎样也无法忍受。因此只得放弃让晴美自首的想法,反倒是需要把这事隐瞒。想好以后便走到她的房间打算向她说明,纵然已经接近零晨三时,从房门空隙中传出的灯光料想她尚未入睡。可是拍门后却毫无反应,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松木继续说道——

“……进去一看便发现床上的晴美已经死去,桌上还放有空的安眠药瓶,由于没有遗书,应该不是自杀,也许希望入睡而把以前从佐久间美莎拿到的安眠药喝过量了,那是意外。我站在女儿遗体的面前发了呆,假如晴美的身体还有一点点气息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唿唤医生和警察,但她早已全无气息,已是没救的了。

“当时我想到,如果仍旧通知警方,他们当然会调查我女儿死亡的理由,而很快的便可能发现到这与之前西田毒杀事件的关联。那个时候,恶魔在我心中出现了。虽然晴美喝安眠药致死完全是偶然的,但那却与她扮演的罗杰斯夫人的被杀方式相同,这是我从高城老师口中听到的,假如我不知道那话剧的情节,便可能不会产生那样可怕的想法。”

“可是你还是想到了,把晴美的死假装成被杀,藉此隐瞒真相。”典子冷冷的说,“然后你把晴美的遗体和脚踏车放入汽车内运到附近的公园去,因为若要把晴美的死假装成被杀的话,遗体留在家中的床上是不可能的,而让她看来好像是在公园内自杀,只不过是为了令警方更怀疑那是被杀的,绝对想不到那是亲生父亲的作为。

“果然,警方正如你期待的那样,把这事与西田的案件连接起来而猜测为连续杀人,而创造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凶手。接着,为了需要掩饰一个小小的谎言而不得不制造更大的谎话,因此你自己便需要继续扮演那不存在的凶手。了解西田事件真相的人,还有佐久间美莎,因此杀她灭口是必然的。那天是你骗她外出么?”

“不是,我没有叫她外出,是她自己到我家来的。那天是星期日,没有女佣前来的家中只得我一个人。美莎原本计划去你那里,但由于你不在家而她心中也一片混乱,便茫然地终于我家来。我认为任由她那样下去是极其危险的,而当她说出本是去你家那里的时候,我便感到机会来了。顷刻间我拿起了放在客厅中的花瓶对着她的头部砸下……”

“大概使用你的左手吧。”典子说,“松木先生,你原本是左撇子,只是后来矫正过来了,这在你自己写的书中也有提及。纵然在一般情况下可以使用右手,但是在顷刻间的反射动作中还是会用左手吧。

“杀死了美莎之后的第二天晚上,你再把她的尸体用汽车搬运到她家附近的杂木林,尽管明白那样做是有点危险,但大概是为了给别人感觉是与杀死晴美的手法相同,对么?结果,本来是不存在的凶手变成实体了,接下来便好像习惯一样不能制止。

“当你计划杀死川合利惠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对模仿话剧杀人感到了兴趣。无论谁也不会想到你是凶手,因为你是第二名受害人的亲生父亲。怎么样?直到目前我所说的有哪处不正确吗?”

“没有,全部与你说的相同。”松木爽快地承认了。

隔门听着的小雪总感到有些不安,松木太爽快了。难道……

典子以怀疑的语气问道:“承认了么?”

松木微笑着说道:“没办法,就是那样了。”

“笑什么?现在不是应该笑的时候。”典子高声地说,“我的牌已经给你看过了,可以讨价了吗?”

“讨价嘛。”

“怎样,值一亿元么?”

“你想必是弄错了。的确,我是承认了,但也只是这样。你的推理有证据支持吗?有晴美毒杀西田、晴美因意外死亡、和以后的人全部是我杀的证据吗?假如有的话,请拿出来吧,那些证据才会值一亿元。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些证据,我早已给警察逮捕了。”

“证据在这里。”纵然小雪看不见,大概典子拿出了记录着直至现在对话的微型录音机。

“那,那个是……”松木的声音显得有点慌张。

“直至现在的对话,已经丝毫不漏地被记录下来了。邀请你来这里,并不是要给你看证据,而是为了要制造证据。”

“可是,假如你把这东西交给警方,你也会有麻烦的,因为里面亦有你勒索我的说话。”

“呵,你竟然认为我真的是想勒索你吗?开玩笑。我会干那样的傻事吗?这只不过是要从你口中骗取事实真相的把戏。”

“这种事情谁会相信?这里只得你我两人,不要再做无聊的事了。好吧,一亿元是太过分,一千万怎样?交给我好了……”

“不要走近,别忘记我有猎枪在手。”

“猎枪?在哪里呀?”松木粗暴的腔调响起后,便传来椅子摔倒的声音,两人好像在纠缠着。小雪握紧了猎枪,正等待典子的信号。

“放开手!”

“便连你也杀掉……”

“停手!小雪啊……”典子大声叫喊起来。

小雪立即敞开房门,手里拿起了猎枪叫道:“不要动!”

双手捏住了典子脖子的松木望向小雪怔着不动。

“再有异动我便放枪。”

小雪把枪瞄准了松木的胸口。

“你,你是什么时候到来的?”

给松木放开了的典子说道:“松木先生,你认为我会独个儿到来那么冒险吗?小雪一直躲藏在那边,是名活生生的证人。投降吧。”

松木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在椅子上坐下来。典子走到小雪旁边,拿过了猎枪,然后瞄准着松木的头部。

小雪问典子道:“接下来要怎样做?”

“首先,把他的双手绑起来,然后打电话给警察。在我的旅行袋中有绳子。”典子的双眼依然没有离开松木。

小雪从放在旁边的旅行袋中拿出了一根白色长绳。

“是这根绳么?”

“噢,把手放在后面。”典子虽然说了,可是松木却动也不动,只是露出了笑容。

小雪拿着绳子待在一旁。

典子再次说道:“听不见么?把手放在后面吧。”

松木笑出声来。开始只是在微笑,逐渐地却变成露骨的狂笑了。

小雪仍旧拿着绳子,望向松木那像是疯了的奇怪样子。

松木笑着的说道:“有趣,真的有趣极了。”

“我再说多一遍,把手放在后面。”典子的声音变得冰冷。

松木只是继续地笑。

“这是对你说的啊,小雪。”典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枪口指向小雪。

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雪好像是在发噩梦似的。典子冷冷的目光和枪口对着的并不是松木,而是自己。假如这个不是噩梦,那么究竟是什么?

“好了,好了,闹剧已经要结束了。”松木宪一郎从小雪手中夺过了绳子。

“是怎样的一回事?”双手被绑起来的小雪以绝望的眼神看着在不久前还非常信赖的老师。

“便是你所看见的了。”典子拿着枪微笑道,“你也太不走运了,我实际是颇喜欢你的,像是姐妹一样。因此如果你没有发现出真相,便不会变成这样了,你是太饶舌了些。”

“老师你……”

“吃惊吗?明白为什么我那样做吗?知道为什么枪口指着的并不是松木而是你吗?我不是疯了,现在便对你说明。”典子以优美的声线说道,“坐在这里吧。”

小雪被松木强行的推在椅子上。

“我已经怀有了身孕,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便是孩子的父亲。这样说,聪明的你大概全部明白了吧。”

小雪咬着

嘴唇。

——是这样吗。想起来,他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师生,有那样的关系并不奇怪。

“小雪,你在电话上所说的推理,直到佐久间美莎的事是完全正确的,而你也认为川合利惠的案件不是松木行凶的,因为假如是松木的话,应该不会选择学校作为杀人现场,即使是在假期中也有不少教职员在那儿,如果给看见便会被怀疑了。而且,话剧组室的确实位置,有斧头放在那里的事实,和川合利惠家中的传真号码松木应该不知道。即使这些也从晴美处听到,把松木视作凶手也是过分的武断。因此你说只有那次不是松木的所为。对,杀死川合利惠的,真的不是松木。”

“难道是,老师你……”

“还记得七月十四日的事么?发现佐久间美莎的那天。警方来到学校,并说出根据美莎头部的伤口,怀疑凶手是左撇子。那时我怔着了,我即时便想起了松木,由于我早已知道他原本是左撇子。但是怎么可能呢?也有其他人是左撇子啊,而且他的女儿也是受害人,他应该不会是凶手。正在烦恼着的时候,你来了找我谈话。”

典子继续说道——

“当你说出在校庆时晴美的奇怪举动之后,我便开始怀疑可能不是同一凶手所为。假如下毒的是晴美,那么又是谁杀了晴美呢。然后给了我提示的人,便是数学老师高城康之。他在送我回家那天,曾经与我讨论过‘为什么凶手特意地把晴美的尸体搬到她家的附近’,那时我想到的是,凶手并不是把尸体搬到死者的家附近,而是从自己的家搬运出来,那即是说,是松木的所为。想到这里,我便坐立不安起来,所以那天晚上去松木家中问个究竟,而他也说明全部真相。

“可是,那个叫皆川的警官好像开始怀疑松木,而为了我们将来的幸福,我们便联手把警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这只需要在发生新的凶案时他有确实的不在现场证据便可以了,因此特意选择学校作为舞台,还利用传真机把川合利惠叫出来,那样警方必定会把松木从疑凶的名单中删除。而且由于要显示是同一凶手干的,接着还寄了一封视为凶手写的信件给各受害人的家长,当然也不能够缺少松木自己的。

“我原本希望到了那时便已经可以结束了,但当我想起你可能会对警方说出在话剧组室遇见晴美的事情时便变得不安。刚巧在那个时候,那傻子高城开始痴缠着我,于是我便计划把他作为代罪羔羊,他在学校里不受学生欢迎,教师们也把他看成怪人,年纪不少还仍然与母亲同住,是恋母狂或同性恋的流言也有,作为杀害少女的变态凶手是最合适的了,而且他也有驾驶汽车,假如可以让他受到牵连,我与松木便也许得救了。

“为了这个缘故需要再次的杀人,还要在行凶现场遗留下凶手的物件,那样警方便可以根据那些物件去侦查出凶手——高城康之。

“七月二十一日,也就是浅冈被杀的前一天,高城来到我家,并且一边抽烟一边对我说他的推理,还说凶手假如再杀人,便可能是和以往相反,不把受害人叫出外而是凶手前去受害人家中行凶。正好那时我不知怎样才能够把浅冈和子骗出来,高城的说话便好像给了我一个可行的建议。由于浅冈的父母是经营餐馆的,要到很晚才会返回家,而她弟弟也要上补习班,因此在浅冈独自留在家中的期间行凶并不是太困难的。”

“浅冈和子也是老师杀的?”

“那不是我,是松木。由于要给看成是高城干的,凶手需要是男性,那么即使万一被附近的人看见也没问题,因为松木与高城的身高也接近。况且凶手早已被怀疑是和学校有关联的人,假如我去的话便可能感到可疑。反而松木并不是在疑凶名单之内,只要说是希望打听关于晴美的事情,和子必定毫无怀疑地招待他入家中。

“另一方面,我约会了高城八时在外用膳,那个呆子也不知道这是圈套,立即爽快的答应了。你大概也明白我为什么那样做吧,当然,是为了让高城没有不在现场证明,我也选择了接近和子的餐馆约会,又说也许会迟到的,要他耐心等待,而那间餐馆是间大型餐馆,即使日后需要查证不在现场证明也会很困难的。还有,我已经把前一天高城在我家中遗留下来的烟蒂交给了松木,他在杀死浅冈和子之后便把那烟蒂放到浅冈家中……”

“已经够了,不需要对那孩子再说什么了。”靠在旁边的松木好像不耐烦地说。

“无论如何,即使那孩子知道全部的事情也再不能够对其他人透露了。”典子带点怜悯的目光望向小雪道,“对不起,不能不杀了你,是你不好,因为打了那个电话给我。假如你什么也没有注意到,这一连串事件给判定是高城行凶,然后那个男人被逮捕之后,全部的事情便可以结束了。你不会受到牵连,而我与松木结婚后也组成新的家。可是你却看破了真相,因此我那样做是迫不得已。”

小雪现在才明白昨天打电话给的典子时候,典子说让她想想再连络,原来是需要和松木商谈。

“呀,找到那小道具了。”

松木从典子的旅行袋内拿出红色帽子和灰色外套,那是沃格雷夫法官的服装,在话剧中,沃格雷夫法官是穿着那服装被射杀的。大概他们两人也想那样做。

小雪用尽气力大声叫道:“如果在这里杀了我,很快便会知道是老师干的吧。”

典子反问道:“为什么?”

“这里不是老师你的别庄吗?假如在这里发现我的尸体,你是首先被怀疑的,因为我早已对家人说过是与你一起来的。”

“那样嘛,给你说明我们的计划吧。我现在会去远一点的商店买东西,在那期间松木便把你射杀,当然,为了获得不在现场证明,我会给商店的人留下印象,而购物收据也会保存下来,因为上面记录着购物的时间。然后,购物后回来的我才发现你的尸体,一具穿上灰色外套和红色帽子、被射杀的尸体,而当警方到达的时候,我便会哭着说‘那个连续杀人凶手找出我们来了这里,乘我外出时袭击你,而那猎枪原本是作防卫用,又怎想到竟然给利用成为凶器’。怎么样?假如那样做的话,即使是警察也不会怀疑我。而且,还有一件事要说出来让你听,”典子微微笑道,“我们也已经预备好凶手了。”

那个时候,高城康之的汽车正在往河口湖的方向前去。

高城一边望着附在汽车表板上的时钟,一边想着昨天晚上向坂典子打来的电话,在那么晚的时间打电话已经是不寻常,但更让他吃惊的是那通电话的内容。

“已经知道谁是连续杀人的凶手了,可是没有证据,所以我叫他前去河口湖的别庄。扮成要胁他的样子,然后把谈话进行录音,只是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希望高城先生可以一起前去。”

尽管对典子说那样太危险了,但典子却认为没有问题,而且也只得这个办法,然后说明了时间地点之后便挂线了。

高城困惑着,虽然可以通知警方,但典子也说过直到现在,警方对这连串案件毫无办法,尽管早已有五人牺牲了,连丝毫线索也找不到,可能正如典子所说,只有那个方法了。

可是在思索的同时,高城不禁对典子产生了莫名的疑惑。昨晚典子并没有说出凶手的名字,而且对爽约的事也只是淡淡的说因突然有急事不能前往,而根据新闻报道,等待着典子的期间恰巧正是浅冈被杀害的时间范围。

那是偶然的吗?难道典子是……不会吧。

小雪不禁问道:“高城老师?”

“嗯,高城很快便会来到了。松木把你射杀之后也会离开,那时不走运的高城便会到达,即使他发现尸体之后立即离去,但警察调查时也可以知道他来过了,而根据遗留在浅冈家中的烟蒂,把他逮捕只是早晚的问题,当然,他也会变成是杀害你的凶手。”

松木催促着典子道:“够了,假如再不快点的话,那个高城便赶到来了。”

松木匆忙的把那套帽子和外套穿在给束缚着的小雪身上,然后从典子手中接过了猎枪:“你即使大声叫喊也是没用,这附近不到八月份是不可能有游人来的,放枪也不会被别人听见。”

松木把枪对准小雪,典子则背过了身。

小雪无言的睁着眼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不能相信。

松木不知为什么,使用枪杆击向典子的头部。

典子呀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什么事呢?小雪一片茫然。

“恰巧剧本有少许改变。”松木望向倒下的小雪咕哝道,“高城杀的不只是小雪,还有你。阿姆斯特朗医师被鱼吞下去,这是便我的剧本了。”

被缚着的小雪正想乘混乱逃走,可是刚到达门前便听见枪声一响,然后感觉背后传来剧痛,当场昏倒在地上。

回到警署的皆川宗市听见报告后显露出奇怪的表情。

“江岛小雪也去了河口湖的别庄?”

“是。刚才打了电话到江岛家中,她的祖母是那样说的。”

“高城也是去了河口湖啊,是巧合吗?”

“我不认为是巧合,下次的受害人,应该是扮演沃格雷夫法官的江岛小雪。假如真的话,高城……”

“那个在河口湖的别庄,是江岛家的么?”

“不是,根据江岛的祖母所说,那是向坂典子家的别庄,而江岛也是向坂邀请去的。”

“与向坂典子一起前去?”

“是那样吧,尝试打电话到向坂的家,但是却只得录音留言。也许高城知道向坂和江岛去了河口湖的别庄,计划同时杀掉两人。”

“那么,别庄的具体位置呢?”

“现正在询问住在老家向坂的家人。”

松木宪一郎走进浴室,塞住了浴缸的去水孔,然后转开水龙头,接着再走出客厅,把早已昏倒的向坂典子拖进浴室,最后再把典子抱入浴缸之中。

水还没有灌满,正在等待着的时候,从客厅传来了电话铃声,是谁呢?是高城么?响了十数遍后,终于停下来。不能不快点了。

这时,在浴缸中的典子逐渐苏醒了,还开始挣扎着要站起来,松木立即弯着身,以双手和单脚把她压住,而典子的目光却好像要说什么的一直望着松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爱我的吗?我们不是要结婚生子,建立新的家庭吗?

——爱。我曾经说过,在晴美满二十岁的时候我们便结婚,在那之前我们只是两人之间的秘密,你也同意的。

——假如没有发生那件事,应该会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情况改变了,已经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试想想,假如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向外界宣布我们是共犯了?那不是太过危险么?所以绝对不可以结婚。但是你却说怀了孕要赶快结婚,尽管我说希望把它处理掉,但你坚持说不能够。那个时候,我便感觉已经到尽头了,再也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我不要被支配着,我需要自由,绝对不希望被任何人所束缚。

想到这里,头部被松木压在水中的典子已经好像死前的金鱼一样,抵抗开始减弱,最后什么力度也感觉不到了。

从水龙头流出的水依然继续不断。典子漆黑的头发在水中散开,她的眼睛和口也张开了。

“对不起。”松木站起来咕哝说道——那也正是把晴美的尸体放在公园时所说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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