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

两天后的傍晚,津田出门去了银座。

七点会在并木大道的坂本地区为藤泽浩举办出版庆祝会,虽说只是面向内部人士的小型聚会,不过藤泽是西岛的得意门生,老师自然也会出席。坂本近在眼前,津田无法抑制胸中的悸动。该如何向西岛说明画集一事?这项发现能不能引起西岛的兴趣?津田满心不安。他这两天几乎没睡,这是足以撼动浮世绘研究界乃至世界美术圈的大发现,一想到自己正参与其中,津田就合不拢眼。这天同样如此,他早早去了大学,大半时间都泡在研究所和图书馆里。若非西岛决定出席今晚的庆祝会,他觉得缺席也无所谓。这一发现让津田热衷到无法自已。

就像国府指责的那样,最近十年西岛都不碰写乐问题,不过直到现在他依然是写乐研究的第一人。

津田提出关于写乐的新说,西岛则发表自身的见解,无所谓师徒尊卑关系,所谓研究就该跨越身份的束缚。

不过嘛,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有研究者提出新的写乐说,西岛总是一个不留地进行批判,一想到老师的这种态度,津田又不免郁闷。

西岛摆出这种姿态,也不是不能理解。

稳坐写乐研究第一把交椅的西岛一旦对新说表示赞同,就等同于暗示这一说法正确。他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从立场出发,对没有确凿证据的假说给出暧昧态度或批判见解也是理所当然。与其赞赏某人,倒不如全盘批判来得明智。津田自认足够理解西岛的做法,却委实没想过或许会轮到自己成为批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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