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十津川与龟井都呆立在原地,下一瞬间则一齐奔向铁丝网。

将头抵于铁丝网,往下望。

女子摔碰于马路上,围观的人群争先恐后想挤过去看,维持秩序的警员则拼命在制止。

“走,下去看。”十津川说。

两人乘电梯下至底层。

已有几家报社的记者闻风赶来了,围着尸体在拍照。

十津川与龟井挤开人群,来到俯于路面的女子身旁。

几乎未见流血,但从那高度跌落而下,恐怕内脏已受震破裂了。心脏业已停止跳动。

龟井将尸体翻过来,让她仰向,当翻转尸体之际,尸体发出奇怪的声响,恐怕是由于遭到强烈的撞击,身体的骨骼多处折断的缘故。

女子阖着眼睛死了。当她从顶楼堕落而下时,一定在中途昏迷了。

十津川稍微合掌之后,伸手缓缓卷起她的裙子。

刚才在顶楼匆匆一瞥的纹绣,现在则仔细加以审视。

那是一朵用红墨水刺画的大约一个拳头大的玫瑰花。

虽则手艺拙劣,竟反而带有一种生动的感觉。

“龟井兄,怎么样呢?”十津川边望着纹绣,边询问龟井的意见。

“非常像,跟夏娃大腿上的一模一样。”龟井说。

他俩对于首尾木明子有时以本名称呼,有时则以绰号夏娃称呼之。显见刑警对于案情迷惑的程度了。她究竟身为首尾木明子被杀呢?抑或身为夏娃被杀呢?至今依然扑朔迷离。

十津川理好死者的裙子,吩咐身旁的警员前往顶楼,取女子的大衣及鞋子下来。

“年纪轻轻的,才不过二十四、五岁。”龟井痛心地说。

的确是年轻的小姐,为何年纪轻轻的便厌世呢?

感伤归感伤,此刻真正攫捕十津川与龟井心思的是这位自杀者的纹绣是否与夏娃相合。

如果是同一个人为他们刺绣的,那么或许可做为缉捕凶手的线索了。

刚才那位警员抱着大衣及鞋子回来。

大衣的口袋有一只红皮的钱包。内有一万圆钞三张,千圆钞六张,然而却无可资证明身份的物品。

“没有手提包吗?”十津川问那位警员。

“我在顶楼到处找遍了,除了这些之外,什么也没有。”

“奇怪,年轻的小姐出门会不带手提包吗?”十津川细声喃喃说着,与其问对方,毋宁是在问他自己。

妙子无论到什么地方,总是带着手提包。这位跳楼自杀的女孩难道不也一样吗?其死颜显然经过一番化妆的,难道她没有携带装化妆用品的手提包吗?难道她居住在此附近,空手迳往这家百货公司吗?

“问问看人群中是否有人认识这位小姐。”十津川吩咐一名警员,然后邀龟井同往百货公司察看。

十津川认为死者一定携有手提包,龟井赞同此一观点。

“她在登上顶楼之前,重新化过妆的。”龟井说。“香水味很浓,显然整理过仪容才跳楼的。”

“大概是蜜子牌的香水。”

“组长还真内行呢!”龟井微笑。

十津川沉默。他之所以知道蜜子牌的香水,乃是因为妙子爱用的缘故。与胸针一样,都是他从巴黎寄回来送她的,此后就变成她的爱用品了。

(妙子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这则不知重复过多少次的疑问再度浮上心头,十津川的心情又沉重了。随着时间的消逝,妙子的生死下落变得更为凶多吉少了。

再度乘坐电梯抵达顶楼,自杀身亡的女子假如将手提包遗忘在什么地方的话,可能在什么地方呢?

“如果进百货公司以后才重新化妆的话,一定是在某一楼的化妆室。”龟井说。

十津川也有同感。

他俩决定从最靠近顶楼的化妆室着手调查。

两个男士进入女化妆室,恐怕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只好委托百货公司的女店员为之。

七楼、六楼、五楼,按次序找,然而却未找到手提包。难道她没有携带手提包吗?或有人进入化妆室时发现,竟萌起贪念,顺手牵羊呢?

找到手提包是在一楼的化妆室,原来女子进入百货公司,随即为自杀而重新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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