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李梅下班刚回到家中,便接到贾志海从单位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单位有事,要晚一些回家,不必等他吃晚饭了。李梅看看客厅墙上的电子挂钟。此时是下午五点三十分,再等几分钟,女儿娟娟也要放学回家了。娟娟的学校就在李梅家的前边,离她家隔几栋楼。李梅正准备做饭,她家的电话响了。

李梅过去拿起电话。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你是李梅吧?”

“是我,你是谁?”

“你不要多问。我告诉你,公安人员向你要什么张义的资料,你不要给他们任何东西,什么笔记本和信件之类的东西。如果你手中有请你烧掉。否则,我们要是发现的话,就杀死你。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对你的警告,我知道你家贾志海还没有回家。不准向他说此事,更不准向公安报告。”电话中的声音很强硬。“你是谁?”李梅有些恐惧。对方挂断了电话。

李梅坐在沙发上,手中的电话久久没有放下。这是谁打来的电话?目的是为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打电话告诉白雪,是不是马上打电话告诉贾志海?”她不敢想了。

“叮铃!”门铃响了。李梅吓了一跳。

她从门镜向外看,是女儿娟娟回来了。她给女儿打开门,可心里仍在“呼、呼”地跳。

“妈妈,我饿了。”天真可爱的小女儿娟娟将小书包扔在沙发上。

李梅连忙说:“妈这就给你做饭去。你先写作业吧。”

夜深了,娟娟早已熟睡了。李梅看看墙上的挂钟,已是深夜十二点了,贾志海仍没有回来。李梅难以入睡,那个电话似乎还响在她的耳边。昨天,她接到白雪给她打来的电话,说右耳下有伤疤的人已在青莲山中上吊了。除了这个人还有谁会与张义的案件有关呢?

房门有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是贾志海回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贾志海见李梅坐在床上,卧室中的灯还亮着。

“我在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梅一脸愁容而又恐惧地问。

贾志海觉得她有些奇怪,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你怎么了?”

李梅伤心地哭了,扑到贾志海的怀里。“志海,我害怕,我好害怕呀!”

“怎么回事?”贾志海不知所措。

李梅仍在哭泣,并不说话。她本想将白天那个恐吓电话告诉贾志海,但那人在电话中说了,不准将此事告诉贾志海。

“李梅,你这一段到底怎么了?说话呀!”

过了一会儿,李梅不哭了,擦了擦眼泪说:“不要问了,咱们睡觉吧。”

几天过去了,李梅每天照常上下班。她不敢向公安局报告有人打电话的事,但这件事一直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心有余悸,寝食不安。

这天傍晚,李梅下班后,骑上摩托车向家中驶去。

当她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一辆货车从后边驶过来,“嘎”的一下停在她身边。车门开了,从车中跳下两人,将李梅塞到车中的后座上,又将李梅的摩托车扔到后车厢。

李梅被一只大手按在后车座上,大声叫着:“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后车座上的人持一把尖刀,架在李梅的脖子上说:“不许叫,否则,我就杀了你。”

李梅不敢叫了。

后边的男人抢过李梅手中的皮包说:“把手机给我。”他在李梅的包中翻出了李梅的手机,然后关掉,将手机又放回到李梅的包中。

前边的司机说:“给这个小娘们儿蒙上眼睛。”后边的男子便从衣兜中掏出一块黑布,扎住李梅的眼睛。

路上,车拐了很多弯,也走了不少颠簸的路,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下了。前面的人下了车,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对另一个人说:“下来吧,没事。”

李梅被拉下车,拽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发现周围是一片果树林。此时,天刚有些黑,前边是一片被毁坏的路,还有众多积满水的坑,远处有一房屋。李梅知道此去生死未卜,便大声呼叫:“救命呀,救命呀!”

“不准叫,再叫,我的刀就不认人了,快走。”那名男子一手捂着李梅的嘴,一手持刀架在李梅的脖子上。

李梅不敢再叫了。走了约一百多米,她被两名男子推进了一座房子。

这是两间空屋,外屋有废弃多时的炉灶,里屋有一铺火炕,多处已塌陷。这是一所多年无人住的空屋。

那名持刀的男子将刀离开了她的脖子,说:“这里无人,你喊叫是没有用的,放乖些!”

“你们绑架我干什么?”李梅此时已不那么害怕了,问道。

“干什么,看你的表现,否则,就要你的命。”那名持刀男子说。

“那你让我干什么?”李梅惊恐地说。

“我们不是说了吗,看你的表现。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如果你表现得好,一会儿我们就可放你回家。”

“那你们说吧,让我干什么?”李梅仍是心惊胆颤。

“我们问你一件事。”那名持刀的男子将刀刃离开李梅,将刀一次次抛出手去,又接住。

“什么事?”

“七年前张义从哈尔滨给你来的那封信在哪儿?”

“哪封信?”李梅不知这名男子问此事的含义,但她想就为这封信两男子冒着危险来绑架她,是不值得的,一定是这封信隐藏着什么秘密。想到此,她说:“这封信叫我伤透了心,我恨张义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看完信就烧了。”

“真的烧了?”

“真的烧了。事情已过去七年了,我已再婚,留着这样的信,我现在的丈夫看到会怎么想,所以叫我烧了。”

那名男子用刀背一下下打着自己的手心,在想着什么。

“张义平时记录的一些笔记和日记本呢?”

“我没见到他有什么笔记本呀,要是有也是放在单位了,他从来不往家拿这东西,也没见他在家记过什么日记。”

“不对。据我们掌握,他有一本笔记本就放在你家中,你弄哪儿去了?”

“我真的没见到,张义平时也不记什么日记呀。”李梅争辩着,因为在七年前,她真的很少见张义记日记。但有一事李梅也感到不理解,张义原来有几本日记,但自他失踪后,日记也不见了。看来,张义的日记隐藏着什么事,而且是大事,要不公安局的人要找张义的日记,这两个陌生的人也要找张义的日记?此事非同小可。

“你不要白话我们,否则,你是知道你的后果的。”一男人说。

“对她怎么办?”另一男人说。

“一会儿请示一下老板。”

“这么美的小娘们儿,真叫我动心。要不,咱俩先玩了她。”那名持刀男子淫笑着。

“别大意,先将她绑在屋内的柱子上。”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李梅在责问他们。

“你不要多问,否则宰了你。”

“那我可喊人了。”

持刀男子拿出一条绳子,凶恶地说:“这是一片野地,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你喊吧!”

李梅被绑在房内的柱子上。

两名男子走出房子,来到车边,一名男子从兜中掏出手机。“老板,那个女的说那封信在七年前她就烧了,她说没有见到张义有笔记或日记。看来有可能是真的,要不我们去她家几次真的连影也没找到。李梅现在被我们绑在空屋中,你看对她怎么处理?”

对方在询问什么。

“路上没人发现,她的摩托车也叫我们扔到车中了。”

对方说:“干得好。你们再问她一遍这两件事,无论是否出来,都将她干掉,不能让她活着回到城里。把摩托车扔掉,不要留下指纹。让陈汉雄他们破案去吧。”

“好,我们马上去办。”打电话的男子说。

这时,远处有警车刺耳的呜叫声,由远至近。

“这警车是不是冲咱们来的?”另一男子说。

“看来咱们被人发现了,先躲到树林中。”

“那小娘们儿?”

“先躲起来再说吧。”

他们惊慌地跑进树林中。鸣叫的警车真的是向这里开来,而且,不止一辆,而是多辆,此时天有些黑了,远处已见到灯光。“我们快跑吧。”打电话的男子说。“那车怎么办?”“顾命吧,那车也不是咱的,要它干什么。”两名歹徒乘着夜色,拼命逃进树林深处。

三辆警车从远处奔来,停在空房边,从车中跳出多名警察。

前边持手枪的是陈汉雄,他来到车边,发现车中无人,命令道:“包围这所房子,江涛带三人在外警戒,注意树林中的动静。”

夜幕已经降临,空房内一片朦胧。从破窗外向室内看,已什么也看不到了。陈汉雄一手持手枪,一手持手电筒从破窗向里屋照,发现一个人被绑在室内的柱子上。陈汉雄又用手电筒向外屋照,却是空无一人。看来,其他人有可能已经跑了。他果断下令:“注意安全,我们冲进去!”

陈汉雄一脚踢开房门,冲进里屋。

“谁?”李梅问。

“警察。”陈汉雄说。

“陈队长,快来救我。”李梅听出是陈汉雄,又惊又喜,昏了过去。

陈汉雄将李梅从柱子上解下来,抱在怀中,并叫着:“李梅,李梅!”

李梅慢慢地睁开眼睛。

“李梅,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汉雄急切地问。

李梅有些清醒了,被陈汉雄扶着坐在土炕边,慢慢地说:“今天晚上六点,我下班骑摩托车走到我家附近树林边,被两名男人绑架到这里,他们刚出屋不久。”

“两个什么样的人?”

“大约三十来岁,他们手里有刀。”

“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

陈汉雄当即决定,留两人保护李梅,其他人两人一组包围树林,并给刘天林打了电话。

安排完这些,陈汉雄对李梅进行询问,李梅把两名歹徒询问张义的信和日记的事说了。

“你们怎么得知我在这里?”李梅感到很奇怪。

“是有人报警,我们分析你可能在这里。”陈汉雄说。

原来,李梅母亲看已经很晚了李梅还未回家,她的手机也关了,怕她出意外,便给陈汉雄打电话。也就在这时,他接到110的一个电话,说有名护林员报警。这名护林员骑车回家,看见一辆汽车不走正路,却下了林中的小路。他感到奇怪,这里无人居住也无路,谁在晚间开车进林中干什么?他看到那辆车停在了离空房不远的地方,有两人从车上拽下一个人,好像是女的,紧接着便听到女的喊救命。护林员出了林子,便用手机打了110。陈汉雄接到110电话,他想,那个女人有可能就是李梅。

当夜,陈汉雄对这辆汽车进行了检验调查,发现此车是前几天平城一个体户的被盗车辆。在汽车的方向盘上,技术人员提取到几枚指纹,在李梅的摩托车上,技术人员也提取到几枚指纹,后经比对,除李梅的指纹外,汽车方向盘上的指纹与李梅摩托车上另外一人的指纹相同。

“是什么人指使这两个人绑架李梅的呢?他们急于要找张义的信和日记,这说明,张义的信和日记都隐藏着某种秘密。”陈汉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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