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汉雄和江涛来到北区丁香公园,刘天林带领白雪等几名刑警及北区派出所的民警已先期到达。

丁香公园,由于公园中多为苦丁香树而得名。一到春天,这里的丁香花开得特别鲜艳,满园飘香,游客留连忘返。

据先到这里的派出所所长刘荣介绍,晚上七点多,高艳玲和男朋友薛春到公园约会,他们走过长长的公园内的弯曲小道,然后坐在假山旁人工湖边的垂柳下一处幽雅的长椅上。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多钟,公园内的游人渐渐地少了。就在他们依依不舍正要回去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的树丛中跳出一个蒙面持刀的男子,用刀逼住他俩,抢走了他们的钱财和一部手机。并要对高艳玲施暴。薛春奋起反抗,在搏斗中被歹徒扎了多刀,当场死亡。持刀歹徒逃走了。

“歹徒在公园中抢劫强奸,真是胆大妄为。”刘天林忿恨地说。

“刘局,有什么线索吗?”陈汉雄问。

“现在看还没有。不过,我们在现场上再认真地做些工作,然后围绕公园内外分组走访一下吧。这起案件还是交给你们重案组吧。”刘天林说。

“是。”

“再派些人将全城有抢劫强奸前科犯罪的人查一查,从中也许能找到重要线索。”刘天林说。

“刘局,被抢劫的那位姑娘呢?”

“在公园办公室呢。”

“我还是先问问那位姑娘吧。”

此时,白雪正在公园办公室陪伴着惊魂未定、满面泪痕的姑娘高艳玲。

“那个歹徒有什么特征?”陈汉雄问高艳玲。

“中等身材,一米七五的个子,穿件浅色衣服,是短袖的。具体什么颜色,因天黑没有看清。”

“这个人说话是什么口音?”

“当地口音。”

“你们被抢走了什么物品?”

“薛春被抢走五百元钱,我被抢走一条金项链,还有一个背包,里边也有五百多元钱和一些化妆品,还有一部白色外壳的诺基亚手机。”

“歹徒拿的是什么样的刀?”

“是一把匕首。”

“歹徒抢劫完你们之后向哪儿跑了?”

“他是向西跑的,也许要跳公园的围墙才能出去。”

“以前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

问完高艳玲,陈汉雄和江涛来到现场。死者薛春的尸体仍静静地倒在那里。法医和技术人员在对尸体和现场勘查检验。

沿湖边是一条弯曲的小路,路边每隔十几米就有一条长椅,长椅后是一片茂密的丁香树丛,中间还有些花草。陈汉雄和江涛仔细地检查了现场周围,发现树林的草丛中有被人踏过的痕迹。循着痕迹向西,在离现场五百米外的公园围墙上有人翻越留下的擦痕。在围墙内的松土上,他们发现了一个皮鞋的印迹,技术员当即取了样。

从足迹上看,作案人身高约一米七五,体重七十公斤,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

“从此人的体貌特征看,好像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右耳下有伤疤的人。”陈汉雄认为在公园中作案的就是右耳下有伤疤的人。

陈汉雄和江涛连夜对公园内外一些人员进行走访,但没发现其他线索。

第二天早八点,陈汉雄和江涛仍在北区调查昨夜发生的抢劫杀人案。正在这时,白雪在南区给陈汉雄打来电话,说那个右耳下有伤疤的人找到了。线索是南区一个老司机提供的,他说,以前在小城开出租车的冯广元回小城了。他以前曾在站前开出租车,后来全家去了沿海,在沿海与人斗殴,被人用刀将右耳下砍伤,伤好后留下明显的疤痕。他这次回来后没有到派出所落户口,住在哪儿也不清楚。南区派出所找到冯广元七年前的户口卡片,上面有冯广元的照片。

“马上找到丁杰,让他对照片进行辨认。”陈汉雄说。

经丁杰辨认,此人正是他见过的那个右耳下有伤疤的人。

“冯广元现在住在哪儿?”陈汉雄问。

南区派出所长赵祥说:“我们已经查了,他原来住在南区,在七年前他家全搬走了,把三间平房也卖掉了。他这次是一人回来的,住在哪儿还没有查到。”

“冯广元以前住在南区时家里都有什么人?”陈汉雄问。

“妻子,还有一个几岁的儿子。但他这次是一个人回来的。”赵祥说。

“他在小城都有哪些亲属和朋友?”

“他在南区上马巷街有一个姑妈。”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他的姑妈。”陈汉雄说。

陈汉雄、江涛和赵祥来到上马巷,找到了冯广元的姑妈家。他的姑妈在两年前已去世,家中只有他姑父一人了,冯广元的姑父说,五天前冯广元来过一趟,是骑一辆红色幸福牌摩托车来的,他说和妻子离婚了,儿子被妻子领走,他在沿海做买卖赔了,所以回来了,现在骑摩托车从城外向城内倒弄一些鱼虾。他就在五天前给他的姑父送了些鱼虾来,以后没有来过。具体他住在哪儿,他姑父也不知道。

“他在小城还有什么亲属?”赵祥问。

“他还有一个表姐,他的表姐夫是农行的主任,叫程天亮。”

“程天亮?”陈汉雄问了一下。

“他的姐夫是叫程天亮。”

“他在小城有朋友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很快,陈汉雄又找到了南城农行主任程天亮。程天亮说,他知道冯广元在七年前去了沿海,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到小城的,冯广元没找过他,他在小城也没有见到过冯广元。冯广元现在究竟在哪儿他也不知道。

陈汉雄将此情况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指示,尽快排查出近年来与冯广元接触过的所有社会关系和亲属,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冯广元。

但是,一星期过去了,冯广元却销声匿迹了。

调查仍在进行,陈汉雄每天只能休息几个小时,累得几乎要倒了。这天傍晚,陈汉雄回到刑警大队,决定晚上和江涛等刑警对案件再研究分析分析。妻子秦玉娥给他打了手机,说他多日不回家,也不给家回个电话,连儿子小冬冬将他都忘了。是呀,多日没回家了,干刑警的就是这样。此时,他多么想回家看看。

“陈队,晚饭没吃吧?我们到食堂吃点什么。”江涛也回队了。

他们走进刑警的食堂,食堂的人都已吃完饭了,正在收拾家什。

“还没吃吧?有大米饭,炒豆角。你们坐下吧。”食堂老师傅说着便和服务员给他们端来饭菜。

“你嫂子来电话了,说我多日没回家了,忙得给家忘丫。江涛,我多长时间没回家了?”陈汉雄一边吃饭一边问江涛。

“有二十天了吧。”

“唉!真难为了我的媳妇,结婚到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现在孩子都几岁了。家里的担子都靠她了。”

“陈队,吃饭吧。”

“好,吃吧,不谈这些了。”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

这时,陈汉雄的手机响了,是刑警值班室打来的,说刚才接到西城派出所电话,半个小时前,西区连续发生两起抢劫案,第一起发生在西区向阳街,二名女子下班回家骑自行车走到她家附近的胡同中,迎面一个骑摩托车戴墨镜的中年男子抢走了她自行车前车筐中的皮包,包中有五百元钱和一个西门子手机。歹徒骑摩托车向大街上跑了。不久后,又有一名女子报案,在西区天河街,也是在一胡同中,她也是骑自行车,车把上的挂包被尾随的一名骑红摩托车的戴墨镜的男子抢走,挂包中有七百元钱,也有一部手机。

“天还没黑就出来抢劫,真是太猖狂了。江涛,我们看看去。”陈汉雄放下饭碗。

很快,陈汉雄和江涛来到西城派出所。一名被抢的女子说,抢劫她的人骑一辆红色摩托车,像老幸福车。由于紧张,她记不清这名歹徒的长相和衣着,但她清楚地看到,这名歹徒右耳下有一小块伤疤。

“右耳下有伤疤,是冯广元?”陈汉雄想道。

“这人是红脸膛,右耳下有一块伤疤。”被抢劫的另一女子说。

陈汉雄站起身来,来到窗边。派出所后边有一个市场,此时正是晚市时,人来人往,人流涌动,叫卖声声,好不热闹。他点燃了一支烟,一边吸烟,一边注视着窗外。

“看来,抢劫这两名女子的歹徒是我们正在找的右耳下有伤疤的冯广元,从作案的体貌特征上看,前几天发生在丁香公园的抢劫案也是冯广元所为,三案可以并案侦查。抓到冯广元,张义的案件也可以有线索。”陈汉雄在分析案情。

“陈队,北区公园的抢劫案是否有线索?”派出所所长侯东问。

“经现场勘查和我们分析,也是这个右耳下有伤疤的人所为。”片刻,陈汉雄又说道:“北区的抢劫案没破,西区又出两起抢劫案,而且是同一人作案,此人为什么这样猖狂呢?”

“陈队,你们是否掌握了作案人的线煎”侯所长问。

“是的,西区这起抢劫案的作案人与北区的抢劫案是同一人所为,作案人叫冯广元,他还涉及其他案件,此人也就是我们正在找的右耳下有伤疤的人。此人身高一米七五,三十五岁,原是小城的出租车司机,前几年搬到沿海地区,近阶段又回来了,但我们还没有查到他的居所。”

当即,陈汉雄给刘天林打电话,汇报了西区抢劫案的案情。刘天林指示,一定要组织警力尽快查到冯广元,将冯广元的照片发出去,发动群众查找冯广元,同时要求各派出所组织警力加强防范和巡逻。

陈汉雄的手机响了,是程天亮打来的。他正在西区荣华咖啡馆等他,叫陈汉雄去一趟,说他发现了冯广元的线索。

陈汉雄和江涛立即乘警车来到荣华咖啡馆。

程天亮说:“今天上午,我突然接到冯广元的电话,说他现在在小城做些小买卖,近几天要到我家来。”

“那么,你们分析分析,冯广元究竟能住在哪儿?”陈汉雄问。

“我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叫郝二,四十多岁,和冯广元是朋友,家住在南郊。他在小山附近承包了一个水库,经常是自己住在那里。冯广元回小城后可能住在他那里。”

“冯广元打电话说近日去你家,说没说什么时间?”

“没说。”

“这样吧,一旦他到你家,赶紧给我打电话。”

走出咖啡馆,天色已见黑了。

陈汉雄将情况向刘天林作了汇报。

刘天林命令陈汉雄先到西城派出所,从那里带几名民警立即到南郊小山水库,先将水库控制起来,如发现冯广元,立即拘捕。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南郊小山附近找到了郝二承包的水库,这是一个不太大的水库。在小山下有两间土房,亮着灯光,这就是郝二的住处。此时,水库四处静悄悄,四周也不见一个人影。

陈汉雄和江涛、侯所长等民警隐蔽在水库边的树丛中观察了多时,也不见土房中走出一个人。他们分析,冯广元有可能没在这里,因为室外没有摩托车。

“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在分头包抄过去。如果冯广元在里面,立即拘捕。”陈汉雄下了命令。

陈汉雄、江涛、侯所长从土房子四周围过去,江涛堵住房子的后窗,陈汉雄和侯所长从正面来到房前。陈汉雄他们走人室内,郝二被惊醒。

“你们找谁?”

“我们是公安局的。你叫什么名字?”陈汉雄问。

郝二从土炕上坐起来惊慌地说:“我叫郝顺德。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呀!”

“我问你,冯广元住你这吗?”

“冯广元?他不住我这里,这里只有我自己。”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

“不知道。”

“郝二,我们对你是掌握的,你以前和冯广元的关系我们也了解。这次冯广元回小城,我们也知道他和你有来往。但是,我们还要告诉你,冯广元在城内有抢劫杀人的犯罪嫌疑,你知道如果要包庇他自己会有什么结果。”陈汉雄说。

郝二不语。

“他来过你这没有?”陈汉雄继续问。

“来过。”郝二说话了。

“来过几次,都什么时间?”

“第一次是半个月前在我这儿待了一夜,第二天他走时向我借了五百元钱。三天前他又来了,说他在南郊租了一个小楼,但具体在哪儿也没说,他是来还我上次借的五百元钱的。他这两次来都是骑一辆红色老幸福摩托车。”

“你知道冯广元还和谁接触?”

“不知道。”

陈汉雄向刘天林报告了水库这边的情况,刘天林指示,侯所长带人对水库继续监控,其他人回刑警队,组织警力对南郊所有的住宅和空房进行

排查。

据一位居民反映,近阶段,他发现他们小区新建的楼房中有一间已闲了一年多的房间被人租了出去。租房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而这个男的经常是深夜骑一辆红色摩托车回来。他的摩托车经常是放在楼道中,现在楼道中没有他的摩托车,估计是还没有回家。

“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

“这个男人长得什么样?”

“一米七五的个,红脸膛,其他特征没注意。”

“他租的是哪个房间?”

“就那家,三楼,东边那家。”这位居民用手指着说。

陈汉雄指派几名警察对这户房子进行监控,自己和派出所的一名民警找到小区的物业管理员。经查,租房子的人有一个身份证,但不叫冯广元,而叫张长荣。此人右耳下有一个小伤疤。

“这个人就是冯广元,他的身份证是假的。”

当夜,陈汉雄、江涛和派出所的民警对冯广元的住处进行监控,但是,一夜过去了,冯广元并没有回来。他的房间也没见有人出入。陈汉雄和江涛前去敲门,里边没有任何动静。

陈汉雄找到了小区物业管理员,将冯租住的房门打开。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约五十多平方米,室内很简单,一张床,一套行李,一个木箱,一台彩电,一些杂乱堆在木箱上的衣物,厨房有些餐具。

江涛检查这些衣物时,突然发现了几个女式皮包。“队长,你看。”

“是几个女式的皮包,这个是公园抢劫杀人案中高艳玲的皮包、这是西区两位女子的。”

“这个包里边还有高艳玲的化妆品、一串金项链、一部白壳的诺基亚手机。这里还有一部西门子手机。”

“看来,丁香公园的抢劫杀人案和西区的抢劫案是冯广元所为了。”

警方对冯广元的住处进行了监控,同时,对一些酒店、歌舞厅等公共场所展开重点搜查。

一天过去了,冯广元还是没有回他的住处。难道是走、漏了风声,冯广元闻讯不再回来了,还是他去外地了?陈汉雄和江涛白天跑了很多地方,也没查到冯广元的踪迹,!直到下半夜三点,他们才回到刑警大队睡了一会儿。

睡梦中的陈汉雄被电话铃声惊醒,是大队值班室打来!的电话,说昨晚九点多在城南小区一酒店附近,宇航电子公司的一辆车号为06188的红色桑塔纳轿车被盗,请陈汉!雄在查冯广元的案件中加以注意。

上午九点多白雪打来电话,说今早有人报案,在城!南三十华里的青莲山树林中发现一具男人的尸体,她和队里的侦查员出了现场,认定死者就是右耳下有伤疤的冯广元。

“江涛,冯广元死在青莲山了,咱俩立即去青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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