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逸子父亲的好意,我的侦探得以当场看到录影带。

“就是这个女人。”父亲用手指出“法子”。

“奇怪,”我的侦探说,“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认识她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在电视或杂志照片里之类的见过她。你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媒体上看过她?”

父亲说:“我不怎么看电视或报纸杂志,从逸子过世之后就这样了。坏消息光是自己的就够多了。”

我的则很难谈向逸子的父亲借了录影带,离开之后,他立刻搭上计程车。

“这附近有没有大的图书馆?”

“有,在车站附近。”

我的侦探在前往图书馆的途中,计程车的收音机传来机场发生飞往东京的飞机起飞失败,二十多名乘客收到轻重伤的新闻。

我的侦探在图书馆翻阅了许多报纸、杂志。大约三十分钟后,他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接着他快步离开去打电话。可能是对方没接,他用力甩下话筒,紧接着又打。

这次接通了。

“佐佐木吗?把你手边的事放下来,照我说的做。我告诉你住址,拜托你跑一趟塚田早苗的娘家。她没接电话。拜托你确定她是否平安,直到我回去之前你都看着她。嘎?”

佐佐木说了什么。我的侦探好像打断他的话说:

“我知道塚田和彦的情妇‘法子’是谁了,确有其人。你挺好了,那个人就是森元法子!”

佐佐木又说了什么。

“没错,就是那个森元法子。去年年底,她的丈夫森元隆一遇害,她也被侦讯,就是那个法子。死了老公,领了八千万元保险金的女人。我在电视里看过她太多次了,这才记得她的长相。那个案子,凶手还没抓到吧?传说森元法子有情夫,是这样没错吧?”

佐佐木在话筒另一头吼叫的声音,连我都听见了。

“你赶快回来!”

但是,我的侦探回到东京之后,等着他的确实塚田早苗失踪的消息。

第三天晚上,早苗被人发现弃尸在羽田机场附近的仓库停车场。是殴打致死。据说她是遭人以疑似钝器的东西猛烈殴打头部。手表及手提包里的东西都完好无损,很明显的并非抢匪所为。然而奇妙的是,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依据早苗告诉我的侦探,那只是冒充婚戒的戒指——被拿走了。

根据她姐姐的说法,早苗前天——也就是我的侦探发现“法子”的真面目那天——就在我的侦探联络她之前,被别人用电话叫出去了。

“家妹说,她有事拜托的人遇上了北海道机场发生的意外,受了重伤。”

(那个人好像得住院一阵子,可是他说有资料想马上交给我——)

(早苗,你打算怎么办?)

(打电话来的是那个人的同事,他说会帮那个人拿给我,叫我去羽田拿。)

“然后就完全没有消息了。”

被骗了。她中了人家的圈套……。

“被摆了一道。”佐佐木说。

这里是我的侦探的事务所。我似乎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抱着头懊恼不已的模样。

“被利用了。你的行动似乎都被看穿了。”佐佐木说道。他语调变得柔和地说:“你没想到早苗竟然会那样大嘴巴吧?”

“我应该要料想得到的。”我的侦探低声地说。

“可是,敌人手脚够快,毫无破绽。就算知道你去了北海道,竟然能够利用机场的突发事故把早苗叫出来……”

关于我的侦探,早苗到底告诉了和彦多少?搞不好她一雇佣就马上告诉他了。

这样的话,和彦反过来跟踪早苗——要法子跟踪早苗——找出这家事务所,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一定是这样。

不能责备早苗。她非常害怕。她可能忍不住要告诉丈夫:我也是有同伴的,我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被你杀掉的。

但是,和彦和法子比她棋高一着。

“不过,这也太铤而走险了。”

“对方也急了。”

“早苗被杀的时候,和彦有不在场证明。他跟畠中去了伊豆。两天一夜。”佐佐木说道,接着他以安抚的语气说:“但是,这次警方不会那么轻易罢手。虽然只是状况证据,但是他和森元法子外遇——两人有共犯关系,这一点曝光了。”

“森元隆一遇害是怎么查都查不到的法子的‘情夫’,现在知道是和彦了。”

“没错。会继续侦办下去的。”

“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他们两个人有关系,却没有半点他们杀害彼此的丈夫与妻子的证据。”

“目前是没有。”

一片沉默。

“你呢?要收手吗?”

我的侦探啐了一声:“开玩笑。”

剩他一个人时,我的侦探站起身来,以惊人的力道踢飞了自己的椅子。

接着他拉开抽屉,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将早苗留下来的耳环放进我怀里的小口袋。

它由我保管了。我的侦探——

早苗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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