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龟二年(一五七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武田信玄与北条氏政交换宣誓书。同时,北条氏政对上杉谦信发出废弃同盟的通知。另外,氏政把弟弟氏规和氏忠(也有人说是氏忠和氏尧)送去武田家当人质。氏规和氏忠暂时寄托在郡内(山梨县都留市)加藤丹后守那里。氏政会派出两个弟弟当人质,表示北条对武田采取何等的低姿势。

北条同时也马上放逐今川氏真。他让氏真和少数家臣共乘一艘船,把他由小田原送到滨松去。氏真的正室阿弥夫人(氏政的妹妹)并没有出现。阿弥夫人在三国同盟的时候(天文二十三年)成为氏真的正室,可是与氏真未有子息,事实上到这一天已形同与氏真断了缘分。早在永禄十一年(一五六八年)十二月,当武田信玄进入骏河时,阿弥与氏真就断了夫妻的情分了。那一天,氏真遗弃阿弥,自己从骏河府中逃出去。从那以后,阿弥与氏真就各奔前程了。

当阿弥夫人听到氏真要以海路被送到滨松接受家康的庇护时,就派侍女阿胜去氏真住的相模早川公馆传达:

“阿弥夫人因看护氏康公的病累坏了,等恢复精神后再赶过去,因此这一回没法同行了。”

这是表面的说词,事实上等于是阿弥要断绝情分的意思。而当氏真与阿弥恩断义绝之日,也就是旧今川家与北条家断绝关系之时。

阿弥夫人听到氏真离开小田原时,松了一口气地自言自语:

“此后我可以一个人平静的过日子了。”

这是战国时代的女性被当成政略工具的悲哀。

侍女阿胜听了阿弥夫人的自言自语,忍不住流下眼泪。信玄的侧室阿茜也在场,她也忍不住垂下了眼睛。

阿茜奉信玄之命,频频拜访小田原,透过阿弥向氏康进言,希望他毁弃相越同盟,恢复相甲同盟。氏康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因此就对氏政传达了自己偏向相甲同盟的意愿。可是氏政不能在他国的面前,马上踏上恢复相甲同盟的路。氏康的死给氏政带来一个很好的时机,氏政开始进行恢复相甲同盟,并且以此为氏康的遗言。

“相模与甲斐已经恢复从前的同盟了,此后请不必介意甚么的过来玩吧!”

阿弥夫人在阿茜夫人要离开小田原那一天这么说道。

阿茜夫人和武田派来小田原的使者赤岛甫庵一起回古府中。

信玄对甫庵说:

“由于你们的努力,武田的旗帜才得以向西前进啊!在战场上,你们的功勋比攻下一个城还大。”

信玄之所以说你们,是因为除了赤岛甫庵等之外,还有很多人为相甲同盟之事奔走。信玄用词很谨慎,他留意不随便乱说,以免伤害到赤岛甫庵以外的人。信玄似乎很高兴相越同盟的毁弃,以及相甲同盟的成立,还叫家臣准备酒席,这种情形是罕见的。

“好消息陆陆续续的出现,真是恭喜了。”

信玄听了老臣这么说,笑颜逐开起来。

毁弃相越同盟,恢复相甲同盟,似乎使织田、德川同盟挨了一记闷棍。

在北条与武田相争时,武田就很难西上,因为害怕上杉与北条会趁武田大军西上时作怪。可是北条与武田同盟后,武田的后顾之忧就只剩上杉而已了。家康的使者与信长的使者相继去了越后,他们想劝谦信出兵关东。如果谦信出兵关东,武田就不得不派援军去帮助北条。当相甲越三国牵扯不清时,信长就可以稳固他在以京都为中心的近畿、中国地方的地盘。

(在灭亡浅井、朝仓之前,一定要设法拖延武田的西上。)

这是信长的打算。

谦信在北条氏政宣言毁弃相越同盟时,并没有多大惊讶。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厩桥城代北条高广等在谋求相甲越三国的和睦,以及他所提的条件等等。

谦信很清楚只要北条不承认上杉谦信的关东管领职,相甲越的三和就不可能成立,而且也不能因相越同盟而成立相甲越三和。

“我只要获得景虎(北条氏政的弟弟氏秀)这个养子,就很满足了,其他没有好对北条要求的了。”

谦信对家臣们说。氏秀是北条氏表示愿与谦信和睦时送过来的,谦信把自己的幼名景虎给他,可见有多喜欢氏秀了。氏秀名为养子实为人质,自相州进入越后、在接受了景虎这个名字之后,整个人也变了。他变得很有自信,行动上也清楚的表现他是谦信继承者的姿态。

氏秀善长射箭,上杉的家臣柿崎和泉守景家想试试他的能力,每次看到飞过天空的雁,就说:“小田原公,你射射看啊!”氏秀把箭搭在弦上,可是并没有射出去。

(氏秀公很会射箭的说法,可能是北条家宣传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射到雁。)

这个谣言就这么流传开来。上杉的旧臣等根本不喜欢这个由北条氏那里迎过来的养子氏秀,尽管谦信把景虎这个名字送给他,大家依然叫他氏秀公或小田原公等。

“你听到你射不到雁的谣言吗?”谦信问景虎。

“我不是射不到,而是打一开始就没有意思要射。我景虎的箭是射敌人的箭,不是用来射无辜的鸟。”

“那么,为甚么要把箭搭在弦上呢?”

“至少那些会射箭的人看我拉弓的姿势,可以了解我的能力。说我射不到雁的人,是不懂弓箭之道的人。”

谦信很满意景虎的回答。

这些话传到了谦信的家臣耳里,这回轮到想试景虎能力的柿崎和泉守不肯退缩了。

景家利用在酒席上的机会对景虎开玩笑说:

“小田原公,如果上杉与北条打破和平而会战,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上杉谦信的养子,如果与北条会战,我的弓箭一定会朝北条氏政公的胸膛射去的。”

景家的回答有他的威力,他更补充地对退缩的景家说:

“我的名字叫景虎,如果你再叫我小田原公甚么的,我就把你杀了。明白吗?一定把你杀了!”

景家看着景虎的脸,不敢再出声,从此以后也不敢再叫他小田原公了。不只是景家,就是那些视景虎为眼中钉的上杉家臣们也不敢瞧不起他了。谦信听到这件事,更对景虎另眼相待。

相越两国的和平破坏了以后,关东又乱起来了。筑波的小田氏治攻打常陆太田的佐竹义重,背后支撑小田氏治的是织田信长,织田提供大量的钱给小田。佐竹义重举兵与小田作战,同时向北条与武田乞讨援军。小田看佐竹认真起来,就向谦信乞求援军。谦信接受小田氏治的要求,率领三千军队越过冰天雪地的上越国境,出征上野惣社(群马县前桥市总社町)。兵力本来有三千,再加上厩桥城的两千,一共五千。

这次出征有三种意义。第一、谦信想向相甲两军夸示,虽然是积雪很深的时期,但是只要需要,他随时可以发动越后的兵进入关东。第二、要向那些看到相甲之和成立而内心动摇的关东亲越(心向着谦信)诸豪显示他谦信的存在。第三、应信长与家康的要求牵制信玄。

谦信在出兵上野的同时,转移目标去攻打信玄在西上野的卫城,并攻陷箕轮城的卫城石仓城(前桥市石仓町)。

谦信出兵的消息也送到了小田原的北条氏政面前。氏政马上向信玄乞讨救兵。因为相甲之和既已成立,信玄就理应出兵,而且,这也是看看信玄有没有诚意的好机会。

信玄在北条氏政尚未要求出兵之前,已经派快骑去箕轮城,下令他们搅乱上杉势的后方。这是信玄一向的手法,只不过这一回扩大了规模,他采取了阻断上杉势的据点——沼田城与厩桥城的联系的作法。

沼田与厩桥之间是山地,东有赤城山,西有榛名山,利根川则流泻于其中。

武田的机动队分成一百人、两百人的小部队,他们潜入山地,阻断沼田与厩桥间的道路。

(只要杀死一个来往于沼田、厩桥间的武士,就赏钱一贯文。)

武田在每个村子里的神社高立这样的牌子。

因此,屡屡发生了袭击整团通过此地武士的事件。连带的,一般的通行者为避免遭池鱼之殃,也不通过此地了。上杉的辎重队在由沼田要去厩桥途中,被武田的支队偷袭。沼田与厩桥间的交通完全中断了。

武田的本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越过碓冰峠进入上野的。

这次的战争是由武田信玄亲自出征的,他那带病的身体很畏寒,可是时间正好是相甲刚刚成立和睦同盟之后,因此他必须亲自出征以便向北条表示武田的诚意。

信玄越过碓冰峠进入箕轮城,暂时在此观望情势。

(要先确定谦信是不是真的打算作战啊!)

信玄命令各部将。如果谦信有意作战,那么对武田军而言,是个大好的时机,因为下雪对上杉军的粮食补给不利。而如果谦信的出兵是名义上的话,信玄也不想让自己的部队白白流血,只要虚应故事就可以了。一个统帅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楚这种意向。

从厩桥城出来的使者僧被包围在厩桥城四周的武田间谍跟踪,两日后被捕。僧侣带着写给武藏深谷城主上杉宪盛的家老冈谷加贺守清英的信。

(信玄自己率大军到上野来,是为了应答与氏政的新盟约,并无意与越军交战吧?如果信玄是这个打算,我方也可以采取同样的军事行动。可是所谓的战争,随时都可能因某一个契机而大战起来。因此如果信玄的军队来到了利根川,我军也必须要有迎战的觉悟。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希望您能马上出兵捣乱武田军的后方。)

当信玄读着这封信而明白谦信的心情时,谦信也正在读信玄写给常陆太田的佐竹义重的信。

这封信是从筑波的小田氏治的手下夺过来,送到谦信面前的。

(听说谦信自从轻微中风以来,被医生禁止冷天出征,现在之所以来到下雪的三国峠,不是为了援助小田氏治,而是因为织田、德川一再的拜托,没办法只好出兵。因此,谦信根本没有打算进军到常陆,而且也不打算与武田决战。可是,如果谦信所率领的军队,沿着利根川南下,我方打算包围住利根川的川边,把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也不留。总之,我这边没有问题,你那里好好对付小田氏治吧!)

谦信读着这封信,不由得笑了起来。

“还说别人生病,先说自己的吧!”谦信自言自语。

谦信轻微中风的情报传到了武田的阵营,同样的,信玄的肺痨恶化的情报也被上杉的间谍探知。

谦信与信玄在距离不远处,彼此想着竞争对象的身体状况。

从谦信的信和信玄的信可以看出,他们并非彼此强烈憎恨对方,只是双方都用强烈的语气来写这封信,而这是因为两雄都想避开决战的缘故。他们相当清楚如果导致像川中岛的大会战那样,需要花数年来弥补这个损失。争夺领土的时候大致结束了,如果再为争领土流血,只有便宜了第三者而已。这个所谓的第三者是指信长,如果两雄厮杀,等于给现在想掌握天下的信长机会,再也没有比这种行为更傻的了。

寒冷的天气持续着。这一天早晨吹着旱风。

信玄的侧近们都很担心信玄的健康。既然这是不想作战却又装做想作战的战争,就不应该傻傻的出征那么久。可是从过去的经验看来,只要甲越对阵,就会拖很久的时间。

信玄也很清楚在旱风强烈的上野与上杉势对峙,实在是一件最傻的事。

“我现在最重视的是时间,因为或许因一刻之差,天下就成为信长的,而我西上的志向或许就因而功亏一篑。”信玄对山县昌景说。

“我军如果就此撤退,上杉势一定也会撤退的,可是这样就没有脸见北条了,还是要由上杉先撤退,我军才能撤退,实在糟糕……”昌景的想法完全与信玄相同。

“昌景,我们来开军事会议,我想加一些年轻武将就席,让他们自由陈述意见。”

信玄在实施新的事情之前,一定会打探一下重臣们的心意,他习惯由家臣的脸色和措辞来印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过去的军议都由重臣来参加,而这次信玄想让年轻武将加入席次,大概是想把新风气灌进军事会议,以刷新部将们的想法,可是这里头有问题。

“叫年轻武将参加正式的军事会议,有种种的弊害,不如先集合内室近习与十二名使番总共二十人左右,给他们一个适当的问题,让他们讨论,并由主公与各部将在旁默默听取,您觉得如何呢?”

昌景的提议被采纳了。在这个时候,信玄特别在意那些年轻武将,还是因为考虑到将来胜赖继承武田时的事,昌景很清楚这一点。当胜赖继承了信玄以后,如果那些信玄的老将拚命的提议事情,胜赖会很厌恶的。胜赖需要一个适合自己的山县昌景第二。

昌景太了解信玄的心意了,十年前的信玄是不会说出让年轻人参加军事会议的话。现在他拖着病弱的身子出征,是因为还不到把一切完全让给胜赖的时候。昌景一想到信玄的心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山县昌景与马场美浓守、迹部胜资商量,决定让内室的近习与十二名使番在信玄面前开军事会议。

战国时代的内室近习与江户时代的大名们的内室近习不同,如同内室近习之一的真田昌幸带重要任务去长岛一样,内室近习是依信玄的意思工作的年轻武将。而十二名使番则在会战之际,骑马奔跑于部队与部队之间传达信玄的命令,等于是信玄的代言人。有时信玄会让内室近习附属于各部队当军监,如果指挥官阵亡,就取代他们指挥,这些侧近武将们不久就会指挥一军去参战。永禄十二年(一五六九年)十月,攻击小田原城的武田军在归途与北条军会战于三增峠时,当攻打中央道的大将浅利右马助信种中弹摔下马,就由当天担任检使(军监)、在浅利身边的信玄内室近习——曾根内匠代理浅利指挥,成为一段佳话。如果把内室近习与十二名使番比成现在军队的阶级,可以称为青年参谋。站在参谋长地位的山县昌景和马场美浓守,他们的下面应该有很多这种青年参谋。

信玄让内室近习及十二名使番等开军事会议的事,引起各部将的兴趣。

(我想看看那些年轻人怎么进行军事会议。)

部将们这么想。

军事会议在箕轮城的大厅进行。内室近习与十二名使番共二十名左右并排于信玄面前,部将则围绕在他们周围。

“胜赖,你可以主持这个军事会议啦!”

由信玄这一句话,部将们才了解信玄的心意何在,他叫年轻人开军事会议,是希望胜赖能早日当继承人。

胜赖对父亲信玄行一个礼,先就敌我的兵力、所在地等藉地图说明完后,说:

“与这次出兵有直接、间接关系的天下形势,可以由最近往来于京都方面的真田喜兵卫昌幸来报告,至于军事会议就等报告完后再开始。”

被胜赖的发言震惊的,不只是被指名的昌幸,还有并列在那里的部将们。有些人心想,讨论与上杉势作战的会议,为甚么需要说明天下的形势呢?但也有人惊讶于胜赖的深思熟虑,只有信玄的脸色丝毫不见改变。

由于胜赖吩咐昌幸报告事情,因此昌幸就挂上以京都为中心的大地图,大致说明之后,下结论说:

“如果浅井、朝仓被信长灭亡,天下一定急剧倾向信长,武田的旗帜就很难有机会插在京都了。”

这种想法正是信玄以下的主要部将的想法,集合在那里的年轻部将也是这么认为着。可是,在以与上杉作战为前提的军事会议中提出天下形势,这里头有胜赖的思想。

接着,活泼的军事会议开始了。

“天下的形势既然这么急,就应该断了上杉谦信的路,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敌兵有五千,我方有一万,应该把敌人引出利根川川边向他们挑战。”

这么主张的是十二名使番之一的安部五郎左卫门胜宝。

“不,正因为天下的形势这么急迫,因此这一回应该避开与上杉的决战,双方共同保有面子地退兵,这才是最重要的。”

近习头子迹部九郎左卫门昌忠(迹部胜忠之子)这么主张。

年轻武将分成两派争论着,算算人数,支持迹部九郎左卫门说法的人比较多。

“那么,就听听你们的计策吧!安部五郎左卫门,先说你的看法好了。”

胜赖对五郎左卫门说。

“我军紧急向利根川前进,把敌人引诱出利根川河畔。只要敌人出来,就可以确定我方的胜利。我方可以分成两路挟击敌人,也可以合力攻打,更可以依敌人的情况改变阵容。”

迹部九郎左卫门反对地说:

“本队朝利根川慢慢下去,看准敌人沿利根川出动的时机,穿过榛名山麓的小道,派支队去夺回石仓城。敌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一定会退兵的,而在敌人尚未抵达石仓城时,支队就撤退,本队也接着撤退。这么一来,敌人有了退兵的名义,我方也可以因对方的本队已撤退而撤退,并且充分完成与北条公的盟约。”

胜赖到此替讨论下个结论。

“天下的形势既然这么紧急,安部五郎左卫门所说的与越军决战以断绝后顾之忧的说法,比较像武将的想法。我也是想这么做,可是,战争一打下去,双方一定会有伤亡,即使我方获胜,损失也一定不少,这已经在川中岛的大会战中得到了很大的教训了。在西上之前,我军不能损耗一兵一卒。这个时候只好采取能对北条公交代的战争,然后尽可能早一点退回古府中。因此我的结论是选择迹部九郎左卫门的计策,现在起更进一步的针对他的计策来讨论。”

当胜赖下了这个结论时,信玄就此打断年轻武将的会议,下令他们退下后,再召开一如往常的军事会议。

“我想就照刚刚胜赖公所说的去做好了。”

大家的意见几乎都是如此,老将们对于年轻武将们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确实想法觉得相当惊讶。也有人对胜赖一方面表示同意安部五郎左卫门的意见,另一方面却采取迹部九郎左卫门的意见这种方法佩服不已。

“我也和胜赖的意见相同,现在就来想如何安排去石仓城的支队吧!”信玄说。

迹部胜资进言道:

“既然这个意见是九郎左卫门提出来的,支队的事就交由我迹部来负责吧!”

可是,箕轮城主内藤修理说:

“要来往于石仓城的小道,还是必须派对当地熟悉的人才行,这个责任就交给上野众吧!”

信玄接纳了他的说法。

结果,内藤修理从他的家臣当中挑出对这边的地理最熟悉、又是会战高手的一名步卒大将——高间雄斋,给他三百名兵,要他去偷袭石仓城。

石仓城是箕轮城的卫城,只有不到两百人的兵守着,一听到上杉的大军攻打过来,马上不战而退回箕轮城。本来这个城就是存在于上杉、武田境界线上的城,这个小城有时属于武田,有时又被上杉攻打下来而属于上杉。

武田军开始向利根川行军了。

谦信一接获这个报告,就增加间谍的人数以警戒武田的动向。

“看来武田军似乎想来利根川边挑战似的。”

上杉的间谍向谦信报告着。接着又有人进来报告武田军一出平野,马上在利根川边的高地摆好阵势。

谦信率领五千名兵士出征。

越军沿着利根川下去,来到距武田军两公里的地方时,有一个情报进来了:

“武田的支队偷袭石仓城,攻击相当的猛烈。”

同时又进来一个情报:

“有个看似武田间谍的人在厩桥的城下放火。”

谦信听了,马上下令退兵:

“马上撤退回厩桥城!”

谦信一退兵,信玄马上下令全军向碓冰峠撤退,当本营来到碓冰峠时,偷袭石仓城的高间雄斋支队也退回了箕轮城。

碓冰峠上有积雪,虽然积雪不深,却使得进军速度减慢。

在接近峠的地方,寒冷的西北风加强了,武田军是逆风而上,寒风刺骨,信玄全身冰凉。

因为风太大了,侧近就劝信玄坐轿子,可是信玄不听。骑兵队不得已,站在信玄面前挡风,可是这样还是无济于事。越过峠后,风虽然变小,可是信玄还是感冒了,回到古府中就发烧倒了下去。古府中内部的侧近担忧着信玄的健康,外面则夸张的散布信玄很健康,每天早上出现在马场练马的消息。出现在马场练马的人很像信玄,但并不是信玄,那是特别选择貌似信玄的人来表演的。

谦信找到了撤退的理由就很快的退下,甚至放弃已经占据的石仓城,然后回越后去了。

“本来想在利根川边与武田信玄一战,可是武田撤退了,没办法我方只好也撤退。”

谦信送了这样一封信给信长。

同样的,信玄也送一封信给小田原的北条氏政。

“把谦信引诱到利根川边,本来是打算给他重重一击,可是谦信先逃走,变成无法一战。今后谦信如果再出兵关东,我随时准备好出征。”

氏政把这封信与北条间谍的报告加以综合:“谦信和信玄的出征简直就像串通好了似的。”他自言自语地说。

不管是不是串通好,关东因而平静下来总是一个事实,氏政因而觉得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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