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房间,把铁铲靠着墙壁放下。

金望着他的脚离她越来越近。她不能把脖子抻长抬头看他,尽管她非常想那么做。她想直视这个曾试图把一个女孩锯成两半的恶魔的眼睛。

他的声音既低沉又快活,仿佛他们讨论的话题是晚上要去哪里吃饭。“真感谢你的同事帮我挖了几个坑。最后那个坑想重新挖开的话可就简单了。我想,你待在那底下,一定很开心吧。”

金努力想挣开绑住自己的结,吐出堵住自己嘴的布条。

她感到,绑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结松了一些,但还不够。

维克托·威尔克斯朗声大笑。“这种感觉对您来说一定很新奇吧,探长。通常来说,您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但现在不一样了。”

金越发感到挫败。若是一对一,她绝对干得过他。她会把他暴揍一顿。而他控制她的唯一方式,就是把她像烤火鸡似的捆起来。

他在她身旁跪了下来。终于,她能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了。那是一双温暖的闪烁着胜利光芒的眼睛。

“我拜读过许多您的事迹,探长。我理解您的热情,您的动力。我甚至理解您对年轻受害者们的感同身受。”

他的声音富有旋律,如同为去世未久的人宣读悼词。“你也是其中一个女孩吧,是不是,亲爱的……但你和她们不同,你变成了一个体面的人。”

金努力反抗着手上的结。她恨不得双手拧断他的脖子,狠揍他那张得意扬扬的脸。

他往后踏了一步,笑了起来。“噢,金。我就知道你是个斗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能感受到你身上那股冲劲。”

金隔着布条含混地“嗯嗯”叫着。

他歪了歪头,读懂了她眼中的愤怒。“你觉得,我逃不掉惩罚?”

金点了点头,继续“嗯嗯”地叫着。

“噢,但是我肯定能逃掉的,亲爱的。你瞧,永远不会有人再踏足这片土地。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踏足了。”他咯咯笑了起来,“而且,更加不可能是在你活着的时候了。

“这片土地,现在已经成了三个被谋杀女孩的最初埋葬地。未经允许,没有人能再踩上这块地方。那么现在,再跟我说一次,有谁知道你在这里来着?”

金朝他蠕动。威廉·佩恩正站在打开的门后,她能看见他的阴影。金要让牧师转个身,否则,他就会注意到光线中不对的地方。

这个动作只不过让维克托的重心换了只脚而已。他还是停在门口那一边。

“而且,你还忘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细节,亲爱的。我以前做过这种事。至少做过三次——所以我觉得,你会发现我格外擅长……”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在他左侧的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金听到空气涌动,发出一声呻吟。她知道威廉行动得太早了。他和维克托·威尔克斯间隔着的三步距离让牧师有机会站起来,稳住自己的脚步。

维克托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威廉的第一拳。虽说威廉更年轻,也更高,但维克托·威尔克斯肥胖的肚腩下却隐藏着纯粹的力量。

维克托抓住威廉向后退的势头,瞬间扑了上去。他举起拳头,狠狠打在威廉头部一侧。威廉的头被打到一边。

紧接着,维克托一个左勾拳,又把威廉的头打向另一边。牧师的站姿让金更加确信自己之前的假设,维克托肯定上过拳击场。威廉根本没可能将他打倒。

她试着扭动到房间中间,希望能给维克托·威尔克斯造成阻挠,让他绊倒,说不定就能让威廉占到上风。

金这辈子没觉得自己该死的这么没用过。

“你应该为我做的事情感激涕零,你这个可悲的垃圾,”维克托看着威廉靠着墙壁瘫软了下去,“想想那几个婊子对你女儿做了什么。你他妈的要谢谢我才对。”

威廉靠着墙壁,半个身子本来已经滑了下去,却突然朝维克托扑来,拳头瞄准了他的下体。

这一动作让维克托被迫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攻击。他飞起右脚,踢到金的头上,她的脑袋顿时轰地一声。

金眨了好几下眼睛,视线才清晰起来,但她看到的是维克托掐着威廉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让他处于站立姿势。维克托左手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到墙上。金惊恐地看着威廉,他的双眼已经翻白。

维克托瞄准威廉的头,使出最后一击,接着松开了他的身子。

威廉·佩恩双手紧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金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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