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国看到女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谢依雪说:“晚上我还有个应酬,要请医院的人吃饭。现在回来换身衣服,这鬼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稍一活动就满身是汗,衬衫都贴在肉上了。”

谢依雪连忙吩咐何姐去卧室里找来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换了一件衬衫后,沈建国就下了楼。

沈建国四十六岁,英俊高大,经营了一家不算很小的医药营销公司,手下有十多个精干的业务员,业务还做得很不错,也算得上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再加上能干的娇妻,漂亮的女儿,这辈子他该有的都有了。如果说有遗憾,那就是只有一个女儿,缺少一个儿子。不过现在这个遗憾也马上就可以弥补了,妻子谢依雪已经怀孕六个月,沈建国找了医院的熟人私下做了个B超,提前知道会是个男婴。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般在屋子里蹦来蹦去,然后涨红了脸跑到街上,拿着手机呼朋唤友喝酒庆祝。

但是,沈建国也有自己的另一个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的,这秘密只能藏在心中最隐秘的地方,见不得阳光。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荡到心里最隐秘的地方,慢慢郁积,生根发芽,逐渐壮大。

沈建国的秘密就是,除了谢依雪,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这大概就是所谓成功男人的通病吧,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沈建国是一个在性方面要求很旺盛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因为经济上的原因,或者是要拖着女儿艰难度日的原因,在丧妻后整整压抑了十五年。

自从他创业成功,经济条件稍有好转后,他娶回了公司里花瓶一般的会计谢依雪。在旁人看来,他是个很负责的男人,一下了班就回家,从不在外面鬼混。

但是在医药这个行业待久了后,应酬越来越多,逢场作戏的机会也比比皆是。本来他一直坚持着绝对不下水,但是自从谢依雪怀孕后,沈建国的生理需求多多少少无法得到满足。

就在一次喝得半醉时,在那个才十七岁,名叫欧阳梅的桑拿女百般诱惑下,沈建国终于半推半就成全了好事,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大有把失去的十五年一举夺回来之势。

这半年来,他最中意的就是那个十七岁的桑拿女。

欧阳梅,身材高挑,相貌漂亮。最令人感到惊奇的就是她的那张脸,竟和沈建国的第一任妻子叶清清长得酷似,活脱脱一个模子雕出来的。那个迷乱的夜晚,沈建国之所以下水,也与他在半醉之下错把欧阳梅认成了叶清清不无关系。其实呢,就连谢依雪的模样,也长得和叶清清很像,在沈建国的心目里,叶清清无疑就是女神的化身。

这个晚上,沈建国借口应酬外出,其实就是去见欧阳梅。沈建国早就让欧阳梅不再做桑拿女了,他在玉竹小区租了一套七楼的房间,金屋藏娇。

不过最近,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爱情是自私的,哪怕是包二奶也一样自私。沈建国包下了欧阳梅,就不再允许欧阳梅接触其他的男人。可是,他现在却一直在怀疑欧阳梅除了自己外,还在勾搭其他的男人。

虽说婊子无情,但是沈建国心里却很不好受。毕竟欧阳梅用的钱都是自己给的,她居然还拿去养小白脸,这让沈建国很是愤怒。

今天他去玉竹小区见欧阳梅,并没有让欧阳梅知道。他在昨天就打电话给欧阳梅说,自己要去邻近的省城开供货商的酒会,会离开江都市一个礼拜。但他并没有离开江都市,而是回了一趟家,换了衬衫就往玉竹小区赶了过来。他猜欧阳梅如果真有奸夫,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把那个小白脸带到家中共赴云雨。

沈建国也知道自己毕竟四十六岁了,很难让她在生理方面满意,所以这水性杨花的女子红杏出墙也是预料中的事。

银灰色的帕萨特在玉竹小区外就停了下来,沈建国下了车。他望了一眼七楼那扇紧关着的窗户,橘红色的窗帘遮住了一切。不知道现在里面是否正在上演满园春色,心想到这里,沈建国感到喘不过气来。他的脸涨得通红,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他不知道一会儿上了楼,打开门,究竟会看到什么。

玉竹小区的商品房都建得不高,一般在九层楼以下,所以都没有电梯。

走在散发着混合霉味与下水道气味的楼道里,沈建国不禁咒骂物业管理,交了这么多的物管费,这楼道却那么难闻。

爬上了七楼,沈建国竟有些喘不过气来。自己的确平时锻炼太少,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记得在以前当兵时,他背着弹药包,腿上绑着沙袋,连着跑了二十多公里后,还去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那个时候自己也没出多少汗,可现在居然爬七层楼就开始喘不过气来。以后一定要多锻炼,去打打高尔夫吧,现在的有钱人都流行这玩意。绿草如茵的草坪上,在众多美女的注视下,潇洒挥杆,既锻炼了身体,又显示了自己的地位,这一定是件感觉很爽的事。他这么想着,嘴角竟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正当他想象的时候,沈建国已经来到了七楼他为欧阳梅租住的房间。门紧紧地关着,没有一点声音。不知为什么,沈建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在看似平静的空气下,好像藏着什么看不见的危机,四伏的危机!

沈建国大口大口喘着气,他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他走到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没有声音,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沈建国还是感觉到了危险。可这危险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他的背心渗出了一丝冷汗,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战战兢兢地掏出了钥匙,插进了匙孔,轻轻一扭,门开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屋里很暗,窗帘拉得死死的,只有一截印度香散发着残余的香味。

沈建国轻轻闪身进了屋中,前脚掌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许现在家中没有人吧,欧阳梅去了哪里?难道是去私会她的小白脸了?沈建国决定先躲到卧室里,等待着欧阳梅的归来。他把手在门后拂了一下,想要关上门。

他是背对着门的,可当他的手拂向身后的时候,一只钢钳一般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只手是如此有力,又是如此突然,着实令沈建国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无谓地挣扎,想要回头看看是谁擒住了自己。

可身后这人的另一只手又掐住了他的颈子,令他不能回头。

沈建国的颈子给擒得生痛,他沙哑着喉咙大声咒骂道:“你是什么人?你这浑蛋!”

身后的人将嘴唇贴在了沈建国的耳朵边,轻轻地说道:“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这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也竭力想说得低沉,但是沈建国还是听出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中气很足。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擒住自己?沈建国感觉头一阵阵发晕,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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