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私奔?

还没等余霁丹搞明白怎么回事,她旁边的车门便已被紧紧关上。

余霁丹抬起视线,在路灯和车灯的照射下,她能清楚地看到她同事们脸上的表情——

他们有的在笑,有的在惊叹,有的在指指点点……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身在其中的她一脸懵逼。

再之后,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李茗休坐了进来。

他没有立即启动车子,而是稳稳地握住了余霁丹的手。

余霁丹觉得好陌生。

所有的人事物,一切都好陌生。

她微微动了动视线——从被他紧握的手,慢慢地挪到了他的脸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

李茗休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地吻着她的手背,“私奔,你和我。”

余霁丹眨了眨眼睛。

私奔——

多么可怕又美好的两个字。

仿佛和他的人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拒绝。

她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去私奔呢?

更不要说现在她的二叔二婶、许家二老都在等着她和许宜年。

说到许宜年……

但余霁丹的思路却被李茗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不要在我的面前想别的男人!”

余霁丹:“……”

李茗休已经放下了她的手,转而去启动车子。

余霁丹看向李茗休:“你生气了呀?”

李茗休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一边调整反光镜一边不满地说:“你在我的眼前肆无忌惮地想别的男人,你还指望我能开心?

我没气的直接升天,已经是我的气量大了。”

余霁丹慢慢地低下头。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事,但被李茗休说完,她竟然有些惭愧。

她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羞愧,这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

就好像红杏出墙被抓现行_(:з」∠)_

“红杏出墙”这四个字一从脑海中浮现,连余霁丹本人都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呆了!

李茗休似笑非笑地看着余霁丹在自我挣扎。

他的心情一下子从极阴变为极晴。

她越是挣扎,就证明越是在乎他。

李茗休的目光从余霁丹挪到了反光镜上——

透过反光镜,看到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那辆载过余霁丹的车。

他的心情更加舒畅了。

——

余霁丹不知道李茗休要带她去哪里。

但是她见到李茗休娴熟的车技,还是忍不住问:“这车是不是你的?”

“不是。”

李茗休当然否认。

余霁丹疑惑地盯着李茗休。

足足盯了有十分钟,她再一次问:“真不是你的?”

李茗休:“……”

他后悔了。

后悔当初让她从警校毕业,更后悔让她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警察。

他就应该从一开始就手段强硬地把她圈养在家,放在金丝笼里供着、哄着,就算她会恨他一时,也总比现在骑虎难下的好。

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真不是啊。”

余霁丹继续盯着李茗休。

她不觉得这种注视有什么问题,可李茗休就觉得问题太大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哭笑不得地飞快看了余霁丹一眼:“丹丹,如果你不想我们两个出车祸,在荒郊野外做一对死鸳鸯,就别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了。”

“……”余霁丹皱起眉心,“我的眼神怎么了?

李茗休!我看你怎么了?

要怪就怪你的脸长得太好看!你从小到大还没被有习惯被别人看啊?”

李茗休一边认真地开车,一边轻轻笑道:“虽然你夸我长得好看让我很高兴,但是丹丹——”

他微微顿了一下。

“你不是别人。”

余霁丹:“……”

她再一次低下头。

卧槽心尖都被击中了一下。

这随时随地放射情话的功能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遭不住!

根本遭不住!

余霁丹不再看李茗休,也不和再试图和她沟通。

虽然她确实怀疑这辆车是李茗休的,但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

李茗休要是真的如此有钱,又怎么穷的身无分文,连柴米油盐、水电煤气的钱都要她每周给他呢?

余霁丹打了个哈欠,慢慢地闭上眼睛。

可是……他似乎又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否则……这辆车可以勉强解释的通,那又怎么解释“八月飞雪”呢?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他真的那么有钱……又为什么会入狱呢?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

她实在没法为李茗休的欺瞒找到任何理由。

难道不是有钱人的身份比穷丝更容易获得女孩的芳心吗?

就算她是那个不喜欢有钱人的另类,可那也是她不久前才告诉李茗休的,他不可能从他们认识初始就在演戏。

如此推断,看来是她想多了……

思来想去,余霁丹慢慢地在车上沉入梦乡。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车子,正被李茗休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不知道要抱她走去哪里。

“唔唔唔……”

余霁丹挣扎着撑开眼皮。

紧接着她就能感觉到李茗休用脸贴了下她的脸。

她彻底地睁开眼睛。

月明星稀。

灯火阑珊。

这是哪里?

李茗休低沉的嗓音又轻又柔:“饿了吧?”

“唔……”余霁丹闷在他的怀中,声音翁翁的,“我倒是更困……”

“吃饱肚子后,我们就睡觉。”

李茗休说的是“我们”,但余霁丹并没有感觉出来任何违和感,反而乖乖地回答:“好。”

要是放在以前,余霁丹肯定“先打为敬”,她是绝对不可能让李茗休、让任何一个男人抱着她到处走,她又不是没长腿。

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人民警察,成何体统?

可是如今的她已经彻彻底底地“堕落”了,她早被李茗休在家给惯坏了,并不觉得李茗休抱着她到处走有什么问题——她困了,她累了,于是李茗休为她代步,多么完美无缺的逻辑啊!

她窝在李茗休温暖的怀抱中,不知不觉又快要睡着了。

李茗休就那样抱着余霁丹踏入了“依云山庄”。

依云山庄是一个大型温泉酒店,不论商务会谈还是旅游度假,这里无疑均是个好去处。

大门口两侧的保镖见到李茗休,都不约而同地立正行礼。

是的,这座山庄的老板正是李茗休自己——曾经他的一大爱好就是买各种庄园,在他入狱之后,他名下的部分资产就分别交给了他的弟弟和表弟。

他的大部分庄园都分给了他的弟弟李棠舟暂管——当初裴海音在美国夺奖之后,李棠舟带裴海音去过二人世界的美国庄园便是李茗休名下的。

而京城附近的庄园交给了他的表弟。

他的表弟贺连归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人生及时行乐,花钱如流水,追求极端刺激——酒精、血腥、飙车、赌博、蹦极、尼古丁……各种纸醉金迷堪称是五毒俱全。

同样的,他也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将李茗休的私人庄园打造出了商业价值。

酒店的一层是温泉池浴,二层是川式火锅,三层是海鲜盛宴,四层是法式西餐——李茗休没有询问余霁丹的意见,他对她的挑剔口味了如指掌。

火锅,她不吃川式的,只吃老式清汤火锅。

海鲜,她不吃虾、不吃螺……连吃的鱼都局限于那么两三样。

虽然中华美食是舌尖上最流连忘返的味道,但他还是为她选择了法式西餐。

四层的客人很少,每个角落都充斥着玫瑰花的香味,中央舞台上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演奏者正在如痴如醉地弹奏着钢琴。

刚才半睡半醒的时候,她可以心安理得地让李茗休抱着她,而现在……

“你离我远点!”

余霁丹飞快地切着牛排,那股恶狠狠的劲儿仿佛在切李茗休。

“干什么?”

李茗休将脸凑得更近,就差和她脸贴脸了,“刚才睡着,就把我当免费脚行工,现在觉睡醒了,饭也吃上了,转头就嫌弃我?

要把我一脚踢开?”

“我哪知道你把我带这里来了?

我还以为……”

余霁丹怎么都想不到李茗休会带她来“依云山庄”消费。

她来这里办过案,听说这家的老板是个豪门公子哥儿,本身资产就腰缠万贯,根本不差钱儿,弄了这个酒店的主要目的是供自己和亲朋好友吃喝玩乐泡温泉的……至于什么客人,他根本不在乎,所以就漫天要价,一副“爱来就来,不来快滚”的架势。

“你看看,连这里的服务生都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被你抱着进来,别人要怎么想我……”

余霁丹非常赌气。

她气李茗休,更气自己,如今的她快要被李茗休惯废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根本是饮鸩止渴!

“丢人死了!”

余霁丹放下刀叉,羞愧地用额头不停地撞桌面。

“我丢了警察的脸……”

但她只撞了几下之后,她的额头便撞的不再是桌面,而是一个柔软的东西。

她定眼一看,正是李茗休的掌心。

原来他是怕她撞疼了,便摊开手挡住了桌面。

他的这个动作换来了更多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余霁丹:“……”

真是“哔——”了狗!

还能更丢人一点吗?

李茗休轻轻揉了揉余霁丹的额头,又小心翼翼地对着她的额角吹了几下:“好了好了,不疼不疼,咱们吃饭吧。”

说着他拿起她的刀叉帮她切牛排,叉起一小块,喂进余霁丹的嘴里。

余霁丹在家被李茗休喂多了,这简直成了一个习惯性动作,她下意识张开嘴。

然后……

悔不当初!追悔莫及!

李茗休又喂了余霁丹一块牛排,笑道:“放心,他们不是看你,是看我呢。”

余霁丹:“……”

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闹闹腾腾地吃完饭,余霁丹拒绝了李茗休泡温泉的提议,直接开个房去睡觉。

虽然李茗休想浑水摸鱼只开一间房,但被火眼金睛的余霁丹发现企图,并扼杀在了摇篮中。

余霁丹看了好几次手机,没有任何短信和电话。

最后她忍不住了,给二叔打了个电话,竟然占线打不通。

再换余江月,依然如此。

“……”余霁丹挠了挠头。

他们应该不至于气到将她的电话号码拉黑吧?

况且,就算二叔会拉黑她,余江月总不会吧……

她又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旁边的李茗休一言点醒梦中人:“可能这边的信号不太好。”

最近余霁丹都和李茗休睡在一张床上,难得可以自己睡。

认床的习惯让她的睡眠质量降低,但由于最近办案太累,倒也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

——

第二天,余霁丹一如既往地按照生物钟准时起床。

看了看手机,依然没有任何短信和电话。

可能确实是信号问题。

现在的情况可真是将“私奔”进行到底,都和家人失联了……

她起床洗漱完毕,一开门,便见到李茗休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门外。

“你站在这干嘛呀?

怎么不敲门?”

李茗休轻笑着拉过余霁丹的手,紧紧握住,“我怕打扰你睡觉,就干脆在外面等你吧。”

余霁丹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李茗休。

在依云山庄吃完早饭,李茗休就开车带余霁丹离开了这里。

余霁丹这次没有问李茗休他们要去哪里,反正不管去哪,对于她来说都是未知的地方,还不如跟着李茗休。

经过半个小时的盘山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余霁丹一下车,便四处观望。

可无论她怎么观望,都没看懂李茗休究竟要带她来做什么。

李茗休将车停到停车位,然后走过来牵住余霁丹,没等她开头问,他就问她:“玩过蹦极吗?”

余霁丹睁大了眼睛:“蹦极?

!”

“恩。”

李茗休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余霁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余霁丹在最近的距离里看着李茗休眉眼弯弯,“你敢不敢和我去蹦极?

如果你不敢,现在就告诉我,那我们就打道回府,也不用上去了。”

余霁丹直直地盯着李茗休的眼睛。

好一个李茗休,激将法用的好呀。

但明知道是他是用激将法,可余霁丹就是吃这一套。

“谁说我不敢了?

蹦就蹦!”

余霁丹脖子一梗,“先说好,谁临阵脱逃,谁就是小狗,要学狗叫!”

李茗休笑了起来:“走——”

——

余霁丹的话虽然说的满,但真到了蹦极台上,说心里不打怵是骗人的。

蹦极可是极限运动中的极限运动。

而这个地点又是最原始的——在陡峭的悬崖绝壁上伸出的一个跳台。

工作人员在帮余霁丹绑各种各样的绳索,为了安全,她的腰肢、大腿、脚踝都被一层又一层地绑着。

她的短发随着山涧的大风四处乱舞。

探头往悬崖下方一看。

一条清澈的河流在缓缓流淌,小河的两盼还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

顺着河面往远方遥望过去——

连绵不断的山峦高耸入云,而山峦上是一望无际的枫树林,惊涛骇浪、波澜壮阔。

像热情的野火在蔓延着,染红了天空、染红了白云、染红了河水、染红了天地万物。

视线收回,从河面往上抬——

蹦极台的对面,在奇峰怪石之中盛开着一朵白色的野花。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一朵悬崖边的花,余霁丹竟然觉得蹦极也不止是一项极限运动,更是一件浪漫的事。

她一转过头,就发现,原来在她看其他地方的时候,李茗休一直在看她。

李茗休搓了搓她的手,为她缓解紧张:“我们两个一起跳,这样你不就会害怕了。”

工作人员很煞风景地解释:“双人跳,又叫情侣跳,如果一个人没跳过,而另一个人蹦极经验丰富的话,确实适合情侣跳,至少心理上的恐惧会降低很多。”

余霁丹吞了吞口水。

情侣跳。

情侣跳……

她马上要和李茗休进行情侣跳了。

她又偷偷看了李茗休一眼。

好难形容现在她是什么心情。

不紧张,也不恐惧。

似乎还有一点小期待……

工作人员和余霁丹讲了讲注意事项和空中的姿势问题。

但当讲到姿势问题的时候,李茗休却凑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你只需要抱紧我!”

然后,李茗休便将余霁丹搂进臂弯里,紧紧地、牢牢地抱着她。

两个人站在了跳台上。

工作人员准备就绪,在倒数着:“三!”

李茗休贴在余霁丹的耳畔问:“害怕吗?”

“二!”

余霁丹的脸在李茗休的肩窝处蹭了蹭。

李茗休知道是她在摇头。

“一!”

余霁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砰砰砰”。

“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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