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我参与的一个牌九局。可以说,过程很曲折,结局很悲催。

一个以前在牌桌上认识的哥们儿知道我会出千赢钱,就千方百计地找到了小海,让小海鼓动我跟他回他老家赌几下。小海不知道如何被他鼓动得活了心思,没事就跟我说这事儿。有一天我实在闲得无聊,于是就答应见那人一面,问问详细情况再决定,也正好找人蹭顿晚餐,要不总是自己吃饭没意思得很。

那哥们儿安排我们在一家酒店吃自助餐。我估计这是小海的主意,因为我最喜欢吃自助餐了。我曾经在一家酒店吃自助餐的时候把切生鱼片的师傅折腾到内伤。这一直是小海他们没事拿话挤对我的话题。

晚上我和小海就去跟那哥们儿碰面。小海给我介绍了一下,我才知道他叫德本。德本还带了一个女朋友,那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她满脸好奇地审视着我和小海,仿佛我俩是外星人。闲谈中,德本说他知道我喜欢吃生鱼片,所以安排在这里吃饭。小海又把我上次在别的地方吃自助,把生鱼片吃光了,还逼着切鱼片的师傅再切的经历又渲染了一番,搞得我臊得很。那女孩子也手脚利索地拿了一大盘子生鱼片放在我面前。这一餐到最后我也没吃多少生鱼片。被一个好奇的女孩子盯着看怎么吃得下?想想也挺郁闷的,可能是面皮薄吧。

德本就跟我说他老家玩的牌九。在他眼里,他老家那边牌九局大得很,而且大家玩得都很文明。他老家在一个叫丰收县的地方,拿他的话来说,都是农村,人玩得很傻,看地名就知道,钱很厚实。

我就跟德本说,找我去玩可以,但是有两个要求。第一,因为我去生地方玩,所以我不会带一分钱,所有本钱他出。德本说他知道这个规矩,问我需要多少本钱,他说那边玩一场下来有30万元的输赢。我就让他准备5万元,德本连说没问题。

第二,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别出现我赢了钱却带不走的情况。德本好像还有点没听明白,问我:“你是说你出老千被人抓到的时候?”我说:“不是的。我既然敢出千就不怕人家抓我。我都是文活,没人抓得住我。我担心的是别人欺负我是外乡人,赢走了钱他们会和我耍赖不让我带走。”对于这一点,德本好像没什么把握,他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说:“别说不可能,必须有人保证我在赢了钱,而且别人没抓到我任何出千证据的情况下,有人赖皮我也能带走钱。”德本好像准备不充分,连说等他和家乡那边的哥们儿联系联系。

我说:“好,那你联系。要是不能保证这一点,我是肯定不会去的。”德本问我:“那么赢了钱怎么分呢?”我说:“我和小海拿一半,剩下一半你们多少人自己分。”这个是规矩,想来他知道,所以很爽快就答应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顾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顾虑啥,我就对他说:“如果是个干净局,我输了,本钱我赔你。我是不是讲究人,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是个脏局,我输了,我告诉你哪里脏,你确定我说得对,那输了钱算你的。因为你告诉我那边的局是很干净的。”

对于我这个提议他比较能接受,很高兴地连连和我碰杯,在他看来,仿佛就等着坐地分赃了。但是我信心不大,因为在我看来,所有有赌的地方都有各种猫腻,这个也不例外。但是我也要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人给拿路费,包吃包住,不能玩就当旅游了。其实现在想想,还是那个地名吸引了我——丰收县——嘿嘿,人嘛,都有贪念,我也不例外。

一切都谈妥后,我们就暂时分开,等德本的进一步消息。过了几天,德本来电话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出发。在火车上,我们把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设想了一遍,把相互的身份都重新设计了一个说法。就说我和小海是德本的朋友,他带我们去丰收县游览家乡的满族旅游区。刚好那边有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是以满族习俗和风情为主的一个村子,每年去那里旅游的人也都不少。我还详细问了一下他找的当地社会上的朋友背景。德本说是他本家的一个表哥,是县里的,在当地很罩得住。赌钱的话,是去下边的村子,村里没什么癞子(癞子是他们家乡的土话,按照我的理解,就是地痞的意思)。

到了省城,德本的表哥开个大破车在车站等着接我们。德本把我们双方都介绍了一番,这个表哥叫德水。到了丰收县,他先给我们找了个地方安顿了下来。德本当地联系局的一个哥们儿跟着跑前跑后的,并说他先去村里看看,可以的话,明天一早就下乡去搞这个局。听他的话,好像不是很远。

看德水来回进出,很多人敬畏地跟他打着招呼。想来他在当地混得还是可以的,于是我也就觉得很是心安,起码不用担心赢了钱拿不走了。因为在北方很多农村和城乡结合的地方,普遍存在这样的问题,就是你赢多了人家不让你走,要么逼你继续赌,要么耍赖说你如何如何的,反正你是拿不走钱。一个外地人在那边赌钱就是这种待遇。

晚上那个哥们儿回来了,报告说赌局还在继续,我们随时可以过去。但考虑到是晚上了,白天一路上车马劳顿怪累的,也不差这一晚上,而且去不去局都在,于是就约定第二天上午再去,反正时间一大把。大家凑一起,又把各种说辞统一了一下,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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