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不玩麻将,专门诈金花,立马来了精神。来买卖了,能分钱的好事怎么能缺了我呢?我赶紧拾掇拾掇,跳上车直奔麻将馆。当时脑子里就想着怎么分钱了,其他的都扔到脑后,结果惹了一身大麻烦,这是后话。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麻将馆,里面已经玩得热火朝天。功夫不负有心人,小海又勾引了几次,包海彻底上了瘾。诈金花比打麻将来钱快,一把牌比摸一天麻将输赢大得多。小海为让包海上钩,没少下饵,他打麻将赢来的钱在诈金花时基本输给了包海。包海呢,一步步掉入陷阱,还以为他自己诈金花有多厉害呢,一来二去越来越上瘾。开始时,只在缺人时才和小海他们诈金花。后来,就嫌打麻将输赢太慢,不刺激了,半途输了钱就玩几把诈金花。

那天本来也是打麻将,但是等了很久都凑不够一桌,又玩起了诈金花。玩了一会儿,有人来打麻将,但是包海非要诈金花。小海感觉机会来了,借上厕所的空当,打电话让我速来,用小海的话说:该收点钱回来了。

我走进房间,装作是顺路过来看热闹的。以前来过几次,我很自然地走过去看眼,没人在意。诈金花的桌子上除了我还有5个人:刘宏、小海、包海和一个赶麻将局的在玩,还有一个不太会玩的站那里看热闹。我不能一过来就上去玩,倒不是担心场上有跟我一样的行家,我怕急不可待上去被人怀疑。小海花了近一个月赶猪入笼,不急于这一时。对此,我俩很有默契,我先看会儿热闹,找准机会在上桌。

我拖了把椅子坐在小海身边,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每次他们派完牌,我都急吼吼地要看小海的牌。如果他手里有稍微大点的牌,比如一对A或单A,我都怂恿他去跟。就算他手上什么牌也没有,我照样怂恿他去诈底钱。每次诈底成功,他都把牌翻开给大家显摆,那意思:我什么牌也没有,还拿了底钱回去。我们俩这么配合是想让别人以为我诈金花比较猛,什么牌都不想放弃,这样的猛人是牌局上比较受欢迎的玩家。

就这样溜了几把,机会总算来了。那把牌小海手里是6、7、8的杂花,也不算小,便与另一个玩家斗了起来,跟了四手想买底。我把牌摁住,说:“别买,你跟。”小海作势要拉开我的手,一边嚷嚷着买底牌。我坚决不让。小海也感觉时机到了,说:“我把牌卖给你得了,你敢买不?”所谓把牌卖给我,就是我拿出一笔钱——是他的底钱与跟的钱之和——买后面的叫牌权,我可以选择跟还是买对方的底。赢了就都是我的,输了也算我的。我故作豪气地说:“买就买,这么大的牌叫你拿了真是可惜了,你这样的人还斗智?赶紧回家抱孩子去。”

小海顺势把牌给了我,而我也很自然地加人赌局,拿着小杂顺和那个人斗了起来。我下得很猛,底钱50的,我200一手跟了五手。那哥们儿被我跟毛了,又看我没有买底的意思,有点犹豫了。他把自己的牌拿起来研究了一番,又看看我的表情。我呢,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好像生怕他买底牌一样,拿着两张100块来回比划着,那意思是:你跟我还跟,反正我是竖决不买的。

他看看自己的牌再看看我的表情,有点吃不准,试探我说:“看来你俩演戏呢,你的牌很大,不大的话你不敢这样跟的。”看样子他怀疑小海故意把大牌让给我来和他斗,之前小海要买底是假的,我上来才是真刀真枪地干。我不理会他,坚决表示要跟。他端详了我一会儿,拿出400说:“你不买?我买你的底牌,你开,我看看。”我估计肯定输了,他家最次也是个铁龙(同花顺)。我把扑克使劲摔在桌子上说:“我杂顺子。”一边说,一边作势去拿桌子上的钱。那个哥们儿立刻把我的手挡开。他一看我手里是个杂顺子,立刻就后悔自已买早了,说:“杂顺子就想拿钱?我真被你吓唬住了。别动,我是钢铁龙。”他把自己的牌摔在桌子上,是个方片J、Q、K的铁龙。亮完了就去划拉钱,略带懊悔地说:“靠,你可真能吓唬个人,早知道我跟你到天黑,杂顺都想拿钱?”我继续装憨,拍了一下桌子,说:“铁龙你也买啊?你还能不能行了?我要拿了铁龙,能跟你到天黑。”大家听着都乐了,都说我玩得猛。于是我以输钱的由头加入牌局。我输了钱,上来捞一下很正常,何况我这样猛的选手,和谁玩都受欢迎。

我猛吗?我送钱出去,是为自己做做铺垫。只要在后来的牌桌上,我给刘宏和小海发大牌,别人也是大牌,我跟牌,根据规则,三个人都跟谁也不可以买底。反正大家都觉得我猛嘛,什么牌都敢跟,没有人会怀疑我们在做局。四个人跟三四把,底钱涨上去,钱一下就回来了。

杀猪局,戏要做得逼真,前戏得做足,下饵呢,也不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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