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打麻将很厌烦的,总感觉磨叽,打多大都没兴趣,不如扑克来得干脆。所以,开始时我假装什么都不会,不上场玩,就在一边看眼。小海和刘宏上去打配合,我呢,就是个参谋的角色,给他们设计一套号子,让他俩打配合。局虽然不大,也不能输了,我们可不是上去送钱的凯子。磨了一天的手指头,起码得拿点工夫费。

一般人打麻将的时候都喜欢用胳膊肘支在桌上,不摸牌出牌的时候,手随意放在身前,只要动作不大,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就利用这点,设计了一套暗号:手放在膀子上是1;下巴上是2;嘴上是3;鼻子上是4;眼睛上是5;眉毛上是6;额头上是7;耳朵上是8;头发上是9,并把筒万条做了区别。为了让他俩更快记下来,我还编了一套口诀:一脖二巴三嘴四鼻五眼六眉七额八耳九毛。此外,也给中发白和东南西北风都做了规定。

考虑到暗号有点单一,又将这套暗号做了改良。东风上的坐庄时,号子不变。北风上的坐庄时在原来的暗号上向上串一个,即手在头发上是1;手在脖子上是2;手在下巴上是3……南风上的坐庄时向下串一个,即手在下巴上是1;手在嘴上是2;手在鼻子上是3……西风上的坐庄时一毛二耳三额四眉五眼六鼻七嘴八巴九脖这样倒过来走。这么一来,就算真有有心人来观察也破解不出什么的。他们玩的是能吃能碰的带夹带宝的穷和打法。他俩约定,不点炮,也不给吃牌,就是在上听的时候互相给个听牌。

开始筹划的时候除了捞点磨手指头的工夫钱外,也想叫包海小小输一下,顺利的话在适当的时候提提局,玩得大一点。至于赢多少,什么时候提局不好提前筹划,只有一步步慢慢拿。最后要是不能把包海勾引到赌局上,就在麻将上多拿一点。

合计好后,刘宏带小海到他们的局上,等他们都混熟了,我再去混个脸熟。杀猪是个慢工夫,得一步步组织。

他们的麻将局固定在一家麻将馆。说起来这个麻将局也挺闹心的,有时候人多,去得多早都排不上队上桌,有时候人少,三缺一死活凑不上人去玩。就这样磕磕碰碰地玩了快一个月,小海和刘宏或多或少拿了一些钱,一个人赢了不到2万的样子。不过并没有真正宰到包海,他输给刘宏、小海大概三五千的样子。因为很多时候凑不到一起,不是我们去了没排上,就是包海没排上地方。倒是把无关的人一通好宰。

期间我没事去看看热闹,当时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刘宏比较贪心。事先约定上听才要牌,他呢,缺两口也要。小海有时候为了配合他,什么牌都要拆给他。拆给他了,他还没上听。而小海自己的牌拆了,上听和牌的机会就更少了。也曾在一起喝酒说起他不要什么时候都要牌,最好是在一口上听的时候要牌,但是刘宏总振振有词地说,总有看眼的人在旁观,所以要牌的机会不是很多。好容易等到小海后边没有看眼的人了,或者是我在小海身后旁观,他才能要牌,所以他坚持有牌还是要的。遇到这样的人我也不能说啥,再说赢了也没我份,他俩赢钱了,我就跟着混个吃喝。

大部分时间都是刘宏在赢钱,事后他俩在分赃的时候就成了一笔糊涂账。每次刘宏都会少报三五百,总账总是对不上,小海颇有怨言。但是局是人家找的,要长期宰猪,也只能装糊涂。我冷眼旁观,对这个人有点鄙视,这样的小便宜都要占,而且这样贪心。我留了个心眼,和他结交要留点小心。

慢慢地,小海跟麻将局的人熟识起来。一天,小海、刘宏、包海三缺一,机会来了。利用等人的空当,小海拿出扑克来和刘宏玩起了诈金花(就是斗鸡)。表面上看是他俩在打发时间等人来玩麻将,实际上是在勾引包海。他俩的输赢都只是表面上的事,故意演给包海看的。他俩下50元的底钱,互相斗得热火朝天。包海原先也会玩这个,看他俩玩眼热,也参与进去。大概玩了一个小时左右,有人来了,他们便又开始打麻将。

这一小时中,小海下了本钱,和包海斗牌的时候,不管手上牌多大也要输,一阵工夫就输给包海1000元。这是小海聪明的地方,他很懂得放长线,先给鱼上点饵。而刘宏呢,一开始就洗牌来让自己拿大牌。小海也给过他配合去掐桥,奈何人家包海牌很小,根本不和他斗。后来,小海暗示刘宏不要再这么做了。小海的意思是要先让包海吃到甜头,以后才好勾引他入局,那时候想杀多少能杀多少,之前投入这点小钱那就算不上什么了。后来刘宏看杀不到包海的钱,也只好跟着小海放点钱进去。

事后,小海给我讲当天放饵的过程,我随意敷衍了他几句,心里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就刘宏把小钱看得那么重,还想把包海给拉到赌局上来?

又过了半个月,忽然有一天小海给我来电话了,他很兴奋地告诉我说:快来,包海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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