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笑嘻嘻说:“你老三脑袋瓜子还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装傻有一套啊。”

我说:“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彻底打消那念头,我肯定是不干。”

他不睬我,竟然说了一句:“看看,赢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牛×坏了。”

找地方消遣的时候,他有意无意请教我一些出老千的东西,很有针对性,就只针对加勒比海盗的。

我对他说别去想了,他火气大了起来,说:“老三,你不去搞我也没说你啥,总不能教几手也这么抠门吧?”

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说:“那东西一个人玩容易暴露,想好好玩必须俩人配合。”

他一听更来劲了,说:“怎么听着你老三说话的口气,像地球缺了你不转似的,我就不信一个人搞不了,告诉你老三,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搞不好少了你老三,转得更欢腾。你不搞我不难为你就是了,我自己去搞。抓到了算我德子倒霉,也认清你老三是啥样的朋友了。抓不到当然更好,赢了钱我德子少不了你的,一人一半。看我德子讲究吧?”

我说:“哪里有这样比方的?这和讲究不讲究能扯上啥关系?赢了我也不会要,不稀罕。”

“不稀罕?那我赢了50万送你10万的时候你咋要了呢?”他这一说,我知道钻进这小子套里了。

我冷眼看着他,说:“敢情是你小子一开始就给我下套呢?”

他有点激动,说:“下套?谁能套得住你啊,跟个猴精似的。话又说回来了,我拿这么多钱去下一个不知道结果的套,你看我有那么彪?”

我说:“那样最好,我不希望被朋友藏心眼。”

德子被这句话刺激了,起身拿了手包就要走,说:“咱哥俩我和你藏什么心眼?我直来直去,你不搞我自己去搞,多大个事?你当死了驴还得把磨给卖了不成。”

说完就开门走了,临走还很大声地说:“你老实睡一觉,等着明天我给你送钱来,看我讲究吧?”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德子没回房间,看样子是下楼去赌场了。

我发了会儿呆,看样子德子真的去搞了。那小子啥都能干出来,别出什么事儿,我穿上衣服,着急忙慌去了赌场。

到了赌场,我直奔加勒比海盗扑克区,果然看见德子那小平头坐在台子边上,手边有大约5万筹码。

我凑了过去,他好像也看到我了,低着头理筹码,表现出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

我过去一把把他的筹码抓在手里,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好像我是抢劫犯一样。德子马上跟了过来,急忙跟他们解释说:“这个是我小舅子,他不让我赌了,没事,我们家里事。”

好不容易和他们解释清楚,出了赌场,我问德子:“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小舅子?”

他说:“那时候能说什么?就小舅子贴边。你别耽误我发财,哪里凉快就到哪里凉快去。”

我咬牙只有认了,谁叫我摊上这么个哥们呢?

我说:“你实在想搞,咱俩就坐下来好好搞,先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搞,没你这样的。”

他一听,乐得不行了,说:“我就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

唉,我算是完全跌到他的套子里了。

我俩回到酒店,首先我和他确定了一点,葡京就别搞了,人家已经知道我俩认识了。要搞去别的赌场搞,比如凯悦赌场或文化东方赌场。去了要装作互不认的样子,先各自玩各自的,这样配合才不会出事。

然后又研究如何搞。那赌场两个小时一换扑克。所以想出千,最好用最原始的方式出千:做记号。

很多时候,往往是最原始的出老千方式最管用。在大赌场,偷牌换牌基本不可能,逃不过摄像头的监视,但做记号就不同了,我可以在每一张扑克上打上一种只有自己人知道的记号,而且绝对隐蔽,也绝对不重样,54张扑克我可以分别打上54种不同的记号。

有人做记号的时候,把一样点数的扑克打成一种记号。我不那样做,四个一样点的扑克,我打的记号绝对不相同,这是我的强项,德子一直知道。所以他才总来动员搞一下。

为了防止万一,我跟他说明打了记号,我不能根据记号去和庄家斗,只根据自己的牌面做出选择。虽然我能根据我做的记号看出庄家是什么牌的组合。但这样贸然出手,会叫别人怀疑。这就需要有人打个配合,让不知道记号的德子根据我的提示(告诉他庄家是什么牌面),和庄家来斗。

我做什么记号也不能让德子知道,防止他总去看。这样一来,我怎么把信息传给德子变得格外重要。最后我俩研究出一个方案,因为我能看两家牌,所以我只要告诉德子庄家是否比他的牌面大:大过德子,就逃跑,逃跑就可以保住一半的筹码;没德子大,德子就加倍。

不过我要求德子根据自己的牌去演戏,不能说知道庄家牌比他大就得逃跑。有时候要装作不跑,当自己牌面看起来很大的时候,即使知道没有庄家大,也绝不可以逃跑。不过,这一点我对德子还是有信心的。

我们大致设计了冒险的步骤。第一步,由于互相装作不认识,我先进赌场找到一个加勒比海盗桌子先玩着。大概一小时左右,我利用这个时间把所有经过我手的扑克都打上记号。这时德子也上桌来玩,我看牌面去玩,不受庄家牌面的影响,一般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步,德子坐上来以后,我俩并排坐着,他不用转头就能看见我的动作。事先我俩详细地把所有手关节每次弯曲的不同组合都做了区分,定了近40种组合方式。

为了防止信号的单一性,光让他逃跑投降就做了20种暗号,而且这样每次给他的信号都不一样,以防止出现重复的动作被人发觉。想来这些暗号每次只用一种,绝对够用1个小时不重复。

事先不能预见德子坐我左边还是右边,所以把左手和右手都做了区分。这样保证他不管坐我左边或者是右边,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我手上的内容。我呢就专心做暗号,看庄家和德子的牌面来做出判断,让德子知道自己的牌是否大过庄家,然后由他根据自己押钱多少和场上形势投降还是加倍。

我做记号方式多样、隐蔽,敢和他们监视镜头叫板,随便看,挑不出我什么毛病来。就是他能牵强地挑出我一点什么毛病,但我是输钱的——我必须让自己输钱来保证别人不注意我,一般监控的人都是喜欢去监控那些赢家。德子呢,尽量少去动牌,以保证赢钱的情况下不被人怀疑。

我专心看牌,场上的情况,包括赌场人员的行动,就由德子来观察,他把观察到的周围情况,通过手的姿势传递给我。比如有巡场人过来或离开,他都会用不同的暗号传达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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