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韦...”陶香摸着韦晶的手,眼泪都下来了,她知道韦晶都是为了自己才弄成这样的。原本还想表表功劳的韦晶先被吓了一跳,之前碰上那种被诬陷的倒霉事儿陶香都能面不改色的应付,现在她却哭了,韦晶赶紧笑嘻嘻的说:“我没事儿,一点小伤,绝对比你那胳膊肘儿先好,哭什么呀?”

昨天韦晶那狠狠的一拽,把那小子连带着自个儿给拽了个趔趄,俩人撞上了身后的鱼丸试吃摊位,为了保持平衡还死活不撒手的韦晶,拉着黄毛一起把手按进了正在咕嘟翻滚的汤锅里,当时那嗓子惨叫,吓得闻讯跑来的保安还以为超市里开始现场宰猪了呢。

黄毛到底没跑掉,抱着自己的手疼得唉呀妈呀的叫,韦晶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还是死活不放手。接到报案的警察在医院里就把他审了个底儿掉,那手机是杨美玉新买的,他抢走之后打算送给自己的新女朋友当生日礼物,就是那个对韦晶下毒手的浓妆女。前几天某剧组开机,这黄毛跟着几个同学当群众演员去了,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卖好呢。

掌握了这个情况,钉子他们立刻去他的住处搜出了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有段视频,真相大白于天下。听米阳说,他们把杨美玉从家里带走时,她还在撒泼打滚的喊冤,一直默不作声的高海河给了她一记耳光,当时那女人就被打晕过去了,米阳他们只当作没看见,这女人太可恨了,那可是她亲姐姐啊!

“恶有恶报,只用个伪证罪、妨碍公务罪判她,只是便宜她了!”说到这儿,韦晶还是恨恨的。陶香一扯嘴角儿:“这种人想她都是多余,你看你的脸。”韦晶的脸上还是一道道的,都是被那浓妆女抓的。

韦晶不想陶香再难过,就把自己两只被裹成白猪蹄儿的手举了起来,“你看像不像机器猫?”陶香扑哧一笑,“都这样了你还乐的出来,烫伤很难好的。”“哈哈,” 韦晶没心没肺的乐了,“难好才好呢,本来我请年假就费劲,这回好了,改病假了,工资照付,不能辞退,爽死我了!”

看着韦晶得意到不行的样子,陶香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好,自己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现在似乎一切都与雨过天晴了,只是...“杨美兰还没醒?”韦晶一看陶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和高海河之间的事韦晶已经知道了,虽然有点埋怨陶香瞒着她,但那份执着的感情也让韦晶感叹不已。但是感叹归感叹,韦晶现在一万个不赞同陶香的做法,她觉得陶香简直就是自虐。“桃子,你听我说...”“韦韦,你先听我说。”陶香轻柔的打断了她。

“我真的是自愿的,他现在一个人忙不过来,部队有纪律,他不可能这样一直照顾下去,他家里没亲人了,杨美兰也是,除非他脱了那身军装转业,可那军装等于是他的命。”陶香慢慢的说着,她在微笑,笑的有点忧伤但又坚持。高海河从部队赶回来面对的是昏迷的妻子,还有“疑似”凶手的自己,他的表情自己永远也忘不掉。后来听警察说了,高海河听完事情经过之后,毫不犹豫的说:“陶香同志不可能做这种事儿!”他明白自己的,一直都明白...

“高海河不是你丈夫,他脱军装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韦晶话没说完,一看陶香的表情她就明白了。又气又急的韦晶憋闷得不行,好多话堵在嗓子眼儿,可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有一回听广播电台,里面的女主持人说一秒钟其实是个很漫长的时间,比如一见钟情,一秒钟可以改变很多,甚至会影响人的一生,你相信吗?”陶香笑着说。

韦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是吗?我打昏你也只需要一秒钟,要是醒过来你能忘了高海河,我就信!”“呵呵!”陶香笑了笑。韦晶没笑,看了她半晌,长长的出了口气,“桃子,你说你图什么呀,自己胳膊还没好利落呢,跑去帮忙照顾人家老婆,她不醒,你和高海河不可能,人家醒了,更没你陶香什么事儿了,只能回家洗洗睡!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呀你!”韦晶越说越生气。

“我什么也不图。”陶香淡然一笑,“能帮上他,我就觉得挺高兴的,真的,如果他过得好,我会立刻离开他还有他的家庭远远的,然后慢慢地去忘记他,可现在他不好,需要帮助,你明白吗?”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韦韦,爸妈不理解我,知道情况的人都说我是傻子,有毛病,他们不明白,有时候单纯的给与也是一种幸福,这种幸福可以属于我。”说到这儿,她歪头看着韦晶,眼中隐有水光,“没人愿意跟我分享这种幸福,你,也不行吗?”

韦晶愣愣的看了她半响,陶香脸上的表情非常平和自然,真爱就是付出而不求回报,话谁都会说,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这就是所谓的大爱无疆吗?啥桃子啊...“哎呀我的妈,”韦晶突然大叫一声倒在了沙发里,闭上眼睛只等眼中的泪意消退,她才高举着自己的双手说:“我现在真希望我是机器猫了,从兜里掏出那个什么复制镜出来,刷的一下,先把高海河他两个出来,一个给你端饭,一个给你洗脚。”

“哈哈哈!”陶香一怔,接着放声大笑,笑的甚至歪倒在了韦晶的肩膀上,渐渐的,韦晶就感觉到脖领处有了一点湿意...陶香明白韦晶的意思,就算她不理解,但还是接受了自己的任性,站在了自己这边,心里感觉酸酸的、暖暖的,她没说半个谢字,她们俩,用不着。

过了一会儿,陶香迅速恢复了过来,两人默契的不再提高海河的事情,本来嘛,很多事儿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去做。“这么说那个廖美真的要出国?”陶香问。“呼”,韦晶吐了一口大气,“对,昨天她来我家看我,亲自说的,学校早就申请下来了,说是奥斯丁,得克萨斯那边的一个名校,读MBA去。”

“为什么?她不是想追米阳吗?听你之前说的那些,她不像是个会轻易放弃的女人。”陶香拿纸巾擦了擦眼角。“好象是我这次受伤触动了她什么,唉,你们这些聪明的女人想些什么,是我这种笨女人不可能理解的。”韦晶很有感触地说。

“你知道吗?她的手机尾号是5213,她特意挑的号码,知道什么意思吗?”韦晶看着陶香。“嗯,”陶香想了想,“‘无爱一生’的谐音?”“哇喔,看来只有精英才能理解精英的想法。”韦晶语带嘲讽,陶香笑着踢了她小腿一下,“少废话,后来呢?”

“她说她从小就不相信什么爱情了,之前接近米阳是因为她以为米叔叔对不起她妈妈,后来发现米妈妈很不喜欢她,或者说不喜欢她妈,言谈举止都挺不客气的。这话我信,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太,端起架子来真够你喝一壶的!”一说到米妈妈,韦晶立刻心有戚戚焉得大发感慨。

陶香好笑的说:“那老太太是你未来婆婆吧?”“啊!”韦晶立刻惨叫了一声,倒在了陶香的大腿上,“你说我现在和米阳掰了还来得及吗?”“我估计那米大警官就干靠着你去结婚!再说了,你舍得吗?”陶香一挑眉头。

韦晶噘嘴皱眉的想了想,忽然嘿嘿一笑,假作羞涩地说:“还真有点舍不得!”“显摆,你接着臭显摆你有个好男人!”陶香哼了一声,然后俩人笑成了一团。“好了,别笑了,接着说正事儿。”陶香推了一下韦晶。

韦晶坐直了身体,“她也没多说,反正我听着那意思,字所以最近跟米阳这么近乎,就是想吓唬一下米妈妈,顺便看看这青梅竹马的爱情,在一个貌美、多金又体贴的女孩儿面前是不是还能这么牢靠!”

“看来她对米阳真的有点儿那意思。”陶香若有所思地说,“要不然她没必要还找个借口给你听。”“也许吧,”韦晶耸耸肩,廖美的离开真的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当然相信米阳,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还是一个上下左右前后,怎么看都比自己强很多的女孩儿。

看看自己的手,也许这就叫否极泰来吧,聚集了很久的乌云忽然一下子就被吹散了。自己为了陶香而受伤,却好像无形中阻挡了一个潜在的情敌。韦晶现在还记得自己问廖美为什么不继续测试下去了,她似笑非笑却又含了几分真心的表情,“一个能为了朋友做到这个地步的女人,如果男人还要放弃的话,肯定是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傻子,我有干嘛非得要个傻子呢?”

“就这样一笑泯恩仇了?按照言情小说里的规律,你们俩应该成为了惺惺相惜的真心知己什么的吧?”陶香笑着调侃。“拉倒吧,言情小说要能信,这世界早和平了。”韦晶翻了个白眼儿。“不过这女孩儿挺有意思的,可惜没机会见了,你说既然她早就决定去读书了,那围着米阳转,就是单纯的为了恶心一下他妈妈,在考验一下你们?”陶香真的挺想见见那个廖美的,很有个性。

“嗯,她那话吧,说的有些绕,我的理解就是,如果米阳没有背叛我,她也愿意在我俩身边感受一下真爱是什么滋味,然后在一段时间内对男女感情有个信心什么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不用介意她的存在。”韦晶皱着眉头说。(非凡,fan12345手打完成)

“喔,那你怎么说?”陶香笑问。“我直说啊,你以为你是黑熊啊,攒足了膘儿就能抗过冬天,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开春您还得出来踅摸,这谁受得了呀?我怎么可能不介意!”韦晶越说嗓门越高,陶香笑得肚子都疼了,“米阳怎么就看上你了?”

“你怎么就看上她了?”米阳说的郁闷之极,一仰头又干了一杯啤酒,江山一言不发,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向喜欢胡说八道,插科打诨的肥三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为什么喜欢韦晶,我就为什么喜欢何宁。”江上突然说了一句。米阳捏的杯子嘎嘎响。忍了半天才说:“我真想抽你!”

“好了好了,那什么,大米你消消气,山子,有话好好说,别横着出来,再说何宁那小寡妇能和韦晶那黄花大闺女比吗?”肥三儿打算和稀泥,可他话一出口,江山和米阳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你帮我个忙。”负责上菜的小林扫了肥三儿一眼,转身就走,肥三儿赶紧跟了过去。心事重重的米阳和江山明知道他俩不对劲,却没有心情去探究。

“山子,按说这话我不该跟你说,可你是我兄弟,我一直拿你和胖子当亲兄弟,你知道吗?”米阳红着眼说:“当然!”米阳皱着眉毛想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怀疑何宁这个案子不是过失,是有预谋的。”

“砰!”江山把杯子戳在了桌子上,他死死地盯着米阳,“你什么意思?”“我查过了,黄飞在何宁打工的那家医院做过检查,但那家医院管理混乱,化验单丢失了,不翼而飞,那天有人看见何宁回了医院,但她的供述却是去偷乙醚,说她根本不知道黄飞做了什么体检。”米阳毫不畏惧的与江山对视。

“那又怎样,这能证明什么?”江山的话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能证明什么,但是何宁之前护理过一个病人就是肝功能重病患者,她非常有可能知道对肝病的人使用乙醚的后果,当然了,她坚持说她不知道。”米阳一哂。

“大米,你是个警察,你知道,怀疑不是证据,更不是罪名。”过了半晌,江山才低声说。“对,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怀疑,钉子说在他们到达之前,何宁烧过什么,但她也不承认,疑点很多,但没有证据,可我坚持我的怀疑。”米阳说。江山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可我也坚持我的信任,我相信她。”“相信她不是故意的。”米阳哼了一声。江山站起身来,没有回答米阳的问题,只说了一句:“我相信她对我的感情,还有她对孩子的感情,她有她的苦衷!”江山一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光,“大米,谢谢你,我明白,你放心!”说完,江山转身大步离开了。

米阳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种面对朋友的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肥三儿看着江山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回头坐下,没说话,给彼此倒满酒,两人无声地喝了起来。

那晚米阳喝醉了,抱着韦晶不撒手,死活不肯回家。过来拽他回家的米妈妈气个半死,最后还是米爸爸把米妈妈给来回了家。倒是韦氏夫妇什么也没说,因为韦晶受伤那天,米阳就跟他们表明了,打算“十一”跟韦晶办事儿。韦妈妈帮着关上了房门,跟韦爸爸悄悄的回了自己房间。

韦晶靠在床头,米阳抱着她的腰,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说着,韦晶只柔声地应着,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这样,知道他俩睡着...

2008年8月8日。

这真是一个吉祥的日子,奥运会开幕,举国欢庆,尽管这桑拿天闷热得不行,但依然挡不住人们的笑脸和热切的期盼。

“韦晶,这儿有个凉伞,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给你找去。”周亮热情地给韦晶让座,“谢谢你啦。”韦晶也是笑容满面。因为奥运会,米阳和一部分同时被调去维护鸟巢周围的治安,他回刑警队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但米阳坚持跟鸡场路派出所的哥们儿们站好最后一班岗之后再回去。

本来韦晶打算吃着西瓜,吹着空调在家看开幕式,却被米阳一个电话给招了过去。因为很多地方都戒严,出了地铁,她几乎是走过来的,毛孔里滋滋冒着汗,就好象铁板上的五花肉。再往里就需要通行证了,韦晶进不去,只能眺望着在夜光里流光溢彩的鸟巢、水立方还有玲珑塔,赞叹着,也期待着。

旁边经过的人都是笑容满面,不是有人拿起照相机还有摄影机进行拍摄,虽然不能进入鸟巢去看开幕式,能离那里近一些也是好的。

“哎,还有十分钟就该开始了吧。”不远处一个女孩儿问她男朋友。韦晶一看表,果然,七点五十,报纸上说八点整开始,也不知道米阳叫自己来到底要干什么。正想着,就看见米阳从围栏里跑了出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朵花似的,韦晶眨眨眼,心说自己是不是热昏头了?

“周亮,这就是你拍胸脯说没问题找来的花儿?”张姐万分不满地看着米阳拿着一朵红色郁金香向韦晶走去,带队的队长特地给他调了休息的时间,虽然只有区区半个小时,但是求婚,足够了。

周亮也很尴尬,但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就这朵花他还是冒着风险弄来的呢。看着米阳加快的步伐,周亮忍不住感叹:“真羡慕!”“羡慕有什么用啊,你也去找啊。”一个警察笑说。“哪儿找去呀,人家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了。”周亮不忿地说。“哈,要不你干脆从现在开始培养一个好了,二十年后你就可以娶媳妇了。”张姐半开玩笑地说。周亮苦着脸说:“二十年后,我年纪都奔五了,是娶媳妇还是找老伴儿啊?”警察们大笑。

米阳管不了这些,虽然跟韦晶早就把这事儿定了,但毕竟没有正式表白,所以他还是很紧张,“给!”平时的油嘴滑舌好像都放在家里忘了带出来了,他就这么言简意赅的一句。韦晶一愣,“给我一朵花儿干吗?”米阳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到这花儿你不会想到点儿什么吗?”还是不好意思直说,米阳只能近乎明示地暗示着。

韦晶歪头看了看那朵红色的郁金香,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达克宁栓?就广告里那个,哈哈哈!”米阳差点吐血,达个头呀!跟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耍浪漫简直就是...彻底无语的米阳从郁金香的花苞里拿出早就买好的戒指,几乎是恶狠狠地给韦晶的无名指套上了,然后对看着戒指发愣的韦晶说:“嫁不嫁?”“啊?”韦晶傻乎乎地问。米阳一眯眼,靠近她,近地呼吸可闻,“不愿意?”“愿意啊?”韦晶脱口而出的话让米阳笑开了脸。满脸通红的韦晶正想找回场子,“砰砰”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俩抬头看去,一个个巨大的脚印正向他们走来。

那美妙的场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米阳却悄悄地抱住了韦晶,两人靠在了一起,米阳低声说:“韦晶。我爱你!”幸福在哪里,就在这热得让人汗流不止的怀里,韦晶幸福到哆嗦,她悄声说:“我也是。”

没一会儿,“砰砰砰!”各色美妙绝伦的烟花冲天而起,夜晚被点缀的如梦幻一般。周围的所有人都在欢呼赞叹,韦晶和米阳也像小孩子一样惊叹着,跳着,叫着,直到米阳吻住了韦晶,就在那被烟花照亮的夜色里。

韦晶陶醉的享受着:对,我不是精英,也不是美女,可我依然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最灿烂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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