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弄回来的那份名单起了奇效,原来死者的名字就在名单上,叫胡克明,一个河南打工人员,出事之前在一家装修公司所属的分公司当油漆工,25岁。

获得这些东西并非一帆风顺,中间差点闹出人命来。

欧光慈有了这份名单,晚上领着他的几员干将再次去了潮江那一片。由当地派出所出头,以核对“暂住证”为由头,落实了名单上的那些人。其中一个小子不知为什么就挣扎着逃了,小郝和小肖狼扑羊似的猛追,结果那小子险些死在车轮之下。回来一审,原来买过“白粉”,这无疑是个意外的收获。欧光慈当场通知缉毒处来人。

那张死者的照片儿,在弄来这批人的手里传递着,传着传着就有人叫了起来:“这不是胡克明狗日的么,好像去深圳了呀。”

那人是个姓侯的家伙,长的也跟猴子差不多。他大喊大叫地说死去的胡克明去深圳了。细问之下,他说那是他听说的。姓侯的这小子也是河南人,初到本市混世界的时候,甚至和胡克明睡过上下铺。他们在小广告主手下张贴了一阵子阳萎小广告,然后就各奔东西了。姓侯的洗车,胡克明似乎成了装修游击队。

“似乎。”小郝揪住这个词,“也就是说,你并不敢保证。”

这时候大队人马已经坐在了派出所后边的一间小会议室里,灯不大亮,一个个人影跟鬼似的。

听了小郝的话,那个小子马上声明,不是“似乎”,是真的。他说胡克明当年在乡下给人漆过箱子柜子,水平不好总算是手艺,所以有人一张罗,他就跟着打游击去了,反正是骗钱呗。

“后来呢?你们还见过面么?”

“见过两次,街上碰见的。”

“别看我,往下说。”小郝用指关节假模假式地敲敲桌子。

那只猴子一眼瞟见了他胸口一侧的枪套带子,马上吓慌了。

“碰……碰见过两次。狗……狗日的混得不行,跟我诉苦,说老板太黑了,恨得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我知道,他根本没本事杀人,他胆小。”

“胆子会慢慢变大的!”欧光慈从门外走了进来。刚才他去给法医老王打了个电话,问他死者身上是否有油漆味儿。老王说没有。但是右手的指痕模糊不清,证实是一种很难弄干净的东西填充在里面,估计是油漆。可以解释为:胡克明确实干过漆工,但最近没做了。

那个姓侯的小子紧张地看着欧光慈,欧光慈给了他一棵烟,才算把他弄平复了。

“你看胡克明这身穿戴,混得挺不错嘛!”欧光慈指指照片。

姓侯的小子说:“有能耐的人后来都混出头了,胡克明算一个。可能有贵人相助。”

“他有贵人相助吗?”

“肯定有,听说他去深圳发展了。所以我今天一看见这张照片就哆嗦了。”

欧光慈追问:“你听谁说他去深圳发展了?”

“魏庄。”

“魏庄是谁,能找着吗?”

“能,估计睡了。”

“走,睡了更好找。”小郝等人带姓侯的走了。

结果那个魏庄还真睡了,但不是一个人睡,而是和俩女的睡,他妈的太不象话了。

小郝让魏庄提着裤子来见欧光慈。

结果欧光慈也睡了,趴在桌子上,居然在打呼噜。大马说队长太累了,让他睡会儿吧。话没说完,欧光慈揉揉眼睛站起来了。

“他就是魏庄吗?”

“是。”小郝把魏庄推到椅子上坐下,“——嫖娼。”

欧光慈看着眼前这个粗粗壮壮的家伙,知道正是处在“活力”旺盛的“季节”,便也没接小郝的话茬儿。他用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像观看出土文物似地把魏庄看了半天,突然发问:“说,胡克明跟谁去深圳了?”

魏庄吓了一哆嗦,脱口而出:“尤四爷。”

“再说一遍。”大马逼上来。

“尤四爷。”

大马拉欧光慈出屋,低声告诉他:“他说那人我认识,叫尤四喜!”

“你抓过他,判了三年。”欧光慈记性奇好。他捏住下巴望着澄静的夜空,“冤家路窄呀!妈妈的。”

回到屋里,继续审魏庄。魏庄便把知道的事儿全说了。

他说尤四喜是搞工程的,包大活儿挣大钱。但是买卖好像做的不顺,一连蚀了好几笔。他的工程公司下头收罗了不少散兵游勇,也就是胡克明这种。有一次他碰上了胡克明,胡说要去深圳发展了,尤四爷在深圳联合了一家房产公司叫安达信公司,他说他要去那儿做,月薪初定两千,干得好还长钱。

“那以后好几个月没见到他,肯定是去了深圳。他……他怎么死了呢!”魏庄好像有点儿伤心似的。

欧光慈估计魏庄也就知道这些了,便让人通知治安处,把魏庄“收了”,毕竟嫖娼也不是光荣的事儿。

有了尤四喜这个人,事情等于大大地往前跨了一步。欧光慈带着“孩儿们”凯旋而归,让大家睡个好觉,以利再战。

第一时间更新《玩股票的梅花老K》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