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底绣出水芙蓉的褙子,头戴白玉兰珠花,细白的耳垂戴一对儿红玛瑙水滴状的坠子,既显得她端庄素雅,多了几分贵气,看着又清新水灵,适合盛夏出门。

“我想爹爹了啊。”楚蔓熟稔地撒娇,水润润的眼睛望着爹爹,毫不掩饰自己的埋怨,“自姐姐生了元哥儿后,爹爹就恨不得天天跑去那边了,眼里只有外孙,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女儿?”

“净说胡话,我忘了你,你头上的簪子谁给你买的?”楚倾点了点小丫头脑袋。

“爹爹别弄乱了我的头发。”楚蔓嫌弃地往后退。

小姑娘躲闪时衣裙翩飞,身姿曼妙,楚倾看了,又发起愁来。女儿大了,不想远嫁,他就打发蒋胜回辽东去了,可是京城,他暂且还真没想好合适的人家。除了在他面前,小女儿出门时内向畏缩,高门大户家的夫人怕是看不上她当儿媳妇,真看上了,八成是为了讨好他,那样能真心对女儿好?放低身世要求吧,又怕小女儿误会他偏心。

“走吧,正好现在凉快,咱们早点出去早点回来。”想到今日的正事,楚倾暂且放下对女儿婚事的思量,打头走了。

楚蔓高兴地跟在父亲身后。

侯府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楚倾让女儿坐马车,他骑马跟在旁边,拐弯时,瞥见巷子口有人飞快探头又缩了回去。

楚倾冷笑。

寿安长公主一直都派人留意他的动向,楚倾打死过几个,老女人不在乎继续派人,楚倾就懒得理会了,随她找各种机会凑过来,来一次他讽刺一次。去年老女人被他狠狠羞辱一次后终于撤回了人,前几天属下告诉他老女人又不安分了,楚倾还钦佩老女人心性够坚定,这么快就重振士气了,昨日听女婿说了面首的事,才明白老女人这次盯着他另有目的。

她不是想勾搭他,而是想找机会羞辱他。

楚倾最近总往女儿那边跑,应酬很少,现在既然知道老女人在等他,他就给她机会。

他楚倾能当上兵部尚书,靠得是本事不是脸面,他不稀罕旁人的夸赞,也从不在乎诽谤非议,老女人想看他的笑话,他就给她看,她笑得越早,死得也就越早,这样一劳永逸的好事,他何乐而不为?

长公主府。

寿安长公主昨晚精心替赵魁划了一道疤,事后又好好补偿了赵魁一番,几度春宵,早上起得就迟了,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她一个逍遥自在的长公主,没有差事在身,不急着起来,趴到赵魁身上看他脸上的新疤,昨晚天黑,点着灯看得也不尽兴,哪有白日看得清楚?

看会儿亲会儿,俩人正腻歪呢,外面侍女有事回禀。

寿安长公主用一根指头将男人推了下去,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唤人进来。她只是闹闹,没想动真格的,那事再快活,也得节制些,男人蠢笨不怕亏,她身子金贵,可得好好养着。

侍女低头行了进来,走到屏风前停下,规规矩矩不往床上看,轻声回禀道:“公主,云阳侯陪楚家四姑娘去逛首饰楼了。”

赵魁闻言,埋在寿安长公主睡衣里的手一下子就老实了,不安地抬起头。楚倾二字于他而言如雷贯耳,黑衣人是楚倾的仇人,带他进京就是为了借长公主的手羞辱楚倾的。

寿安长公主瞥见赵魁的神情,笑了,抚摸他脸道:“你也知道他是不是?那想不想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是傻子,赵魁在庄子上学规矩时,肯定已经听说过她与楚倾的恩怨了。

赵魁其实并不想见那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怕对方一气之下要了他的小命,可是楚倾不要,他不听话,黑衣人与寿安长公主都不会饶过他,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寿安长公主知道他怕什么,低头亲了他微黑的脸庞一口,柔声保证道:“你放心,你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人伤你分毫的。”

她要他活得长长久久的,她要常常带他去楚倾跟前晃悠,让堂堂云阳侯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起来吧,我也好久没添新首饰了,今儿个去逛逛,你跟我一道去,帮我参详参详。”等了这么久终于盼到楚倾去热闹的地方,寿安长公主怕去得晚了被楚倾溜掉,马上坐了起来。

她身上只歪歪垮垮挂了件薄如蝉翼的睡衣,赵魁看着那隐隐若现的雪肌玉肤,第一次对楚倾生出了好奇之心。寿安长公主这样美的女人,身份又如此尊贵,云阳侯楚倾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连主动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要?以至于将寿安长公主逼成这样?

他紧跟着站了起来,穿衣时看着镜子里高大俊朗的自己,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胸膛。

寿安长公主这样喜欢他,他肯定胜过楚倾一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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