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耶尔咖啡馆的建筑物前方,是由树龄不明的茂密大树构成的庭院。前院没有灯光,只能靠店面玄关灯及正前方马路的路灯照亮;晚上从店里无法看见外面,就算望着吧台正面的大窗,基本上也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不过外头传来声响,所以可知道雨还没停。

穿套装的女客人吃完义大利面和沙拉当作迟来的晚餐,还点了一整套蛋糕套餐当作甜点后,打开玄关大门说:“啊,雨还在下。”就离开了。在此同时,与她擦肩而过走进店里的,正是同样穿套装的的场小姐和手嶋浩先生。的场小姐已经算常客了,却还是一样客客气气。她弯腰看向店内问:“方便进去吗?”我说:“请坐这边。”将他们两人领到后侧的座位。原本在厨房洗碗的阿智也听到声音出来,边拿围裙擦手边向两人点头致意。

“直井小姐会晚一点到。”

“好的。”的场小姐小声说完后点头。

“她刚才打我手机,说她要离开办公室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到。”

我边整理桌子边想,看来这两人无论多久都不会变成好朋友。

“请坐这边。你有事希望先告诉手嶋先生,对吧?”

“嗯。”阿智点头,拿下围裙。我留下他,回到吧台,泡好各自就坐的三人与自己要喝的洋甘菊茶后,回到桌边。这种茶不管是颜色或香气都有强烈的“青草”味,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端给初次见面的人喝,不过连同这个青草味在内,都有卓越的放松效果。手嶋先生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诚惶诚恐,但他似乎对这个罕见的草绿色茶有点兴趣,这次他喝了。

“首先是好消息。”阿智看向我,我插嘴说:“搜查到最后,今天已经找到这件案子真正的凶手了。手嶋慎也的侦讯已经结束,所以现在正与直井巡佐一同前往店里。”

手嶋先生站起身,椅子发出喀答声响。

“真的吗?”

“是的……我认为其实应该由您前往警局接您的儿子比较适合,不过因为直井巡佐很快就过来,而且有件事我希望在他们抵达之前告诉您。”

手嶋先生张着嘴、半弯着腰,以这样的姿势重重叹口气。他的眉毛渐渐下垂,脸颊不再紧绷,眉间的皱纹也变浅消失。

看到这情况,我觉得微微松了口气。上次这个人完全没提到半句对于儿子的关怀,原来他私底下很担心。这样看来,他还是一位在乎独生子的父亲。

手嶋先生双手撑着桌子,缓缓低下头。

“谢谢你们。”

他以颤抖的声音说,连坐在旁边的的场小姐也受到影响露出微笑。

说话有条有理的的场小姐,一边拿出证物现场的照片与收据照片,一边将案子的概要及截至目前为止的搜查状况告诉手嶋先生,包括手嶋慎也被视为嫌犯的原因、太刀川与远山这些其他嫌犯的存在,以及他们有什么样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曾经考虑凶手会不会是这两位的其中之一,但是没有关键性证据。经由这边这位惣司前警部协助查案,我们才终于能确定真凶是谁。”的场小姐看向阿智,交由他继续接着说。

阿智轻轻点头说:“根据逻辑推理,我推测犯人应该是太刀川。”

手嶋先生重新坐好。

“原因在于,远山如果是犯人的话,有些地方不合理。”阿智以四平八稳的声音开始说明:“如同刚才给您看过的照片,远山握有案子发生的九日上午八点二十八分,在距离现场至少四十分钟路程的餐厅列印出来的收据。假如远山是犯人,等收据列印出来,立刻离开餐厅前往现场,他必须在多方好运保佑下,才会正好在‘推测的死亡时间九点’抵达——当然这也不无可能,因此乍看之下无法说他‘绝对不是犯人’。”

手嶋先生像在听课一样,注视着收据照片一动也不动。

“但如果远山是犯人,这张收据的内容就不合理了……点餐项目中有一项是‘特制舒芙蕾’。”

“是的。”手嶋先生以认真的眼神点头,没有漏听半句话。

“前几天,我已请直井巡佐确认过,这家店的舒芙蕾是舒芙蕾蛋糕……也就是正统的热舒芙蕾。”阿智直直看着手嶋先生。

“舒芙蕾这道甜点,自古以来就是‘必须让人等待’。舒芙蕾是利用打发蛋白的气泡烤成,顺利的话,就会膨胀得很漂亮。但也因为面糊的面粉占总分量的比例很低,一出烤箱就会因为降温而逐渐凹陷。因此,提供舒芙蕾蛋糕给客人时,必须一出炉就端上桌,也必须在点餐后才能开始烘烤,大致上得耗时三十分钟左右,所以提供舒芙蕾就必须让客人等待三十分钟。”

“嗯……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手嶋先生点头,不过也看得出来他似乎不明白这番话的用意。阿智只要一提到甜点就会兴奋过头。

“远山去过的这家店,提供的是现烤舒芙蕾。在点餐时,店员当然会提醒:‘特制舒芙蕾是点餐后现烤,因此必须等待三十分钟左右,可以吗?’假如远山只是打算拿了收据就立刻前往案发现场,不可能点这道甜点吧。”阿智指着收据的照片。

“也就是说,点了舒芙蕾,正好证明了远山不是犯人,也没有连忙离开店里赶往现场。他一并点的BLT三明治和热美式咖啡,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如果他打算点完餐就离开餐厅,可以只点一杯冰咖啡就好。点了BLT三明治和热咖啡的话,必须将食物留在店里、没时间吃,这样子反而会被店员记住。至少他没有必要特地点热咖啡,而且还是大杯的。”

手嶋先生半张着嘴注视收据照片,似乎在整理脑子里的资讯。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阿智说:“那么,犯人就是……”

“就是太刀川。”阿智点头。

“太刀川乍看之下也有不在场证明。他说案发当时人在‘自己家里’,而证据就是九日上午八点五十分左右,有救护车和某艺人的新歌宣传车从自家门前经过。但是光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他当时就在自己家里。”

阿智说到这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洋甘菊茶。看到他的举动,手嶋先生和的场小姐也同样举杯喝茶。

阿智放下茶杯,发出铿锵微响。

“方法很简单,只要在自己家里装设麦克风,将录下的内容当作是自己在现场听到的,照本宣科就好。”

我已经听过这段分析,所以只是静静喝着洋甘菊茶看着阿智,避免打扰。阿智语气冷静地继续说明。这种时候的弟弟和平常不一样,看起来充满自信。

“使用这个方法当然会有问题,因为案发当天,被害人南先生上午九点半要见慎也先生,假如凶手在自家门前装麦克风,听到可当作制造不在场证明的独特声音才出门作案的话,很难在九日早上九点半之前正好听见适合的声音。以现实情况来说,条件过于严苛,而考虑到作案所需的时间、处理掉房中电脑的时间,还要计算慎也提早抵达的时间,如果这些都考虑进去,只能在过九点时动手了。”

到这里我也想过,不过阿智继续说:

“但是,这是假设凶手必须在六月九日犯案的情况。假如凶手太刀川选择哪一天作案都可以,情况又是如何呢?南先生每星期都会找慎也去钓鱼,这件事情在工厂里众所周知。既然如此,太刀川栽赃慎也为嫌犯的机会不是六月九日,改在下一周或下下周也可以。每个星期天,他都在案发现场的大楼后门附近徘徊,只要麦克风录到正好能当作不在场证明使用的声音,他就会在那天动手。”

凶手在案发现场的大楼后门停留超过三十分钟,就是这个原因。

阿智指着摆在桌上的另一张照片——内容是现场找到的南先生的记事本。

“警方……一开始连我们也误解了凶手的状况。被害人南先生的记事本在六月九日这天写着‘付款期限T’,因此我们以为凶手是锁定那天犯案。问题是,假如这条内容也是凶手的栽赃呢?凶手太刀川在六月九日这天偶然录到适合当作不在场证明的声音,所以选在这天犯案,之后为了让人误以为犯案日期早已确定,于是在南先生的记事本里加上‘付款期限T’的字样。而偷走被害人屋里的电脑,也是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让警方调查被害人的状况,并且找到记事本上这项伪造的内容。”

警方、我、的场小姐都没有想到“付款期限T”是太刀川加上去的。原因是“T”的缩写对于太刀川来说也是不利的证据。假如太刀川是凶手,应该不会特地加上让自己也遭到怀疑的内容,因此我们不自觉就认为“付款期限T”是被害人自己写的。

但是从其他条件看来,太刀川的动机也许是认为不管有没有“T”这个缩写,自己都会被当作嫌犯。就算没有“T”的缩写,太刀川也会因为南先生的手机通话纪录,以及会抽烟等原因受到怀疑。既然这样,自己加上“T”的缩写反而是安全的伪装。

“因此,我委托警方再度进行调查。确认方式很简单,因为留在记事本上的字迹与南先生的不同。”

阿智说完,再度拿起茶杯。

“警方确认这点之后,锁定太刀川就是杀害南逸郎的凶嫌并逮捕他,所以针对慎也的侦查也到此告一段落。”

不晓得手嶋先生对于阿智所说的话了解多少,不过他听完后,再度深深低头鞠躬,还因为头低得太深,额头撞到茶杯,洒了些茶水出来。

“喔,抱歉。”手嶋先生连忙将茶杯放好,再度低头鞠躬。

“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不客气。”手嶋先生对于茶洒出来似乎不以为意,所以我拿起旁边桌上的纸巾,若无其事地擦拭。

“不,光是感谢还不够。真是太好了。”手嶋先生说。

“一听到这个老给人添麻烦、无可救药的儿子杀人时,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不对,手嶋先生。”阿智说。

“关于这件事,我也想更正一下。”

手嶋先生似乎不明白阿智的意思,挑起单边眉毛静止不动。

“我的意思是‘无可救药的儿子’这一点。”

“但是……”

手嶋先生还没说完,阿智抢先一步继续说下去:

“您说过,慎也进入国中马上就偷东西,上了高中没多久就不想上学,后来休学。之后就算去报贩或超市工作,也做不了多久就默默辞职,不管让这个孩子做什么都无法持久。”阿智以质疑的表情看着手嶋先生:“真的是这样吗?”

手嶋先生还是不发一语。事实上把他找来店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对慎也这部分的做法感到怀疑,因此请的场小姐帮我进行调查。慎也辞掉报贩工作,真的没有什么重要原因吗?辞掉超市的工作也是无缘无故的吗?我想知道答案。”

的场小姐点头,接着继续说:“我们请教了他待过的每个工作地点的离职员工。慎也先生原本工作的报贩,负责教育新人的主管会背地里欺负新人,犯了算不上疏失的一点小错就会大发雷霆、责怪对方态度恶劣不受教、迁怒对方,把欺负弱势年轻新人当作纾解压力的方式。因为这种情况频频发生,经营者也隐约注意到了。”

手嶋先生惊讶地睁大双眼。

“超市那边也是另有原因。根据离职员工的证实,慎也先生待过的门市很早之前便在伪造不存在的生鲜食品产地。这位离职员工表示自己有心揭发这项弊端,所以我想总有一天新闻会报导。在那儿工作的慎也先生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许是不希望成为帮凶才离职吧。”

阿智注视着手嶋先生的双眼。

“这样一想,他高中休学,会不会也是有什么原因呢?也许是遇到与报贩时期一样的欺侮或其他因素,我认为不管是哪一种对慎也来说,都不是‘无缘无故’休学或辞职。”

“可是……”手嶋先生连忙说:“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既然有正当的理由,只要告诉我,我会听啊。我遇到困难时会对父母倾吐,他们也很乐意听我说啊。”

“手嶋先生,”阿智直视着手嶋先生,就像要把每个字刻在对方脸上一样,清楚明白地说:“有些孩子就是无法开口。”

我在一旁听着,同时想起从前的事。阿智也是同样类型的孩子。小学时,他从学校回来就默默躲在房里,有时到了晚餐时间还是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和阿智一同生活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学了许多,碰到这种类型的人,如果只是对他们说:“有事就说出来。”他们绝对不会开口;即使主动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说,只能自行观察后问:“是不是班上同学对你做了你不喜欢的事?”必须问到这种程度,他们才会愿意开口。

但是,我认为小孩子都是这样;在学校遭到欺侮时,有多少孩子会直接告诉父母“我被欺负了”呢?

“手嶋先

生,我想慎也一定很希望你能听他说,然而他却始终保持沉默,会不会是因为你表现的态度让他无法找你商量呢?”阿智说。他的视线落在桌面上,大概是因为如果正眼看着对方,一不小心就想指责他吧。

“你难道不曾觉得奇怪吗?‘努力念书考上’的升学高中却毫无理由就不再去,最后甚至休学。曾说做得‘很愉快’、与之前工作不同的超市工作,也只说‘我才不想做那种工作’就辞职。‘那种工作’是什么意思,你有想过吗?”

“唉,可是……”手嶋先生只说到这里就低下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呢?”

“因为慎也认为你或许不愿意听他说。”阿智没有抬起视线,但他像是要把声音传进对方耳里,清清楚楚地说:“小孩子能敏感判断‘这个大人愿不愿意听我说话’。只要孩子一有‘这个人不会听我说’的想法,就很难改变这个认知了。”

的场小姐也像在听课一样,动也不动地看着阿智。或许因为她过去是很有勇气开口的孩子,因此阿智所说的话对她来讲是未知的领域。我倒是相当了解这番话的意义。

“我想他这样判断的原因,恐怕就是国中时偷东西那件事。在我来看,慎也偷东西不是他个人的意愿,也许是他身旁某个人命令他去做的,我是这样认为。会去偷一个人拿不动的零食,若不是有人命令他这样做,就是他根本不想偷东西,所以故意要被人发现。”阿智抬起视线。

“你曾有那么一秒钟想过这种可能吗?即使在店里责骂他的偷窃行为是合情合理,但之后你曾经听听他的说法吗?你是不是骂完儿子的所作所为就了事了呢?”

“我!”手嶋先生忍不住站起来。

“我没有——”

原本打算大声反驳的手嶋先生,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坐回椅子上低着头。

“慎也什么也没说。”

阿智已经说完要说的话了,看着垂头丧气的手嶋先生。

我看着他们两人心想,阿智一开始那么详细地告诉手嶋先生慎也能无罪开释的过程,大概就是为现在这席话铺路吧。为了让没有义务听他说话的手嶋先生把这番话好好听进去,阿智必须先让手嶋先生产生“想听的意愿”。为此,他必须先对手嶋先生主张自己等人在手嶋慎也案子上的“功劳”,让手嶋先生不得不感谢我们。

我这个弟弟明明很怕生,遇到不得不说话的时候,却连对话内容都计算好了。或许该说,就是因为他怕生,才能做到这样。

阿智对低头的手嶋先生说:“慎也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再和你说话?”

“可是,那种情况我大致上——”手嶋先生没把话说完。

接着他叹气,沙哑地说:

“不,我应该要问的。”

门上的铃铛发出声响,往那儿一看,是小直走进来。

她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这位紧抿双唇、脆弱敏感的青年大概就是手嶋慎也。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的轮廓的确与父亲神似。

手嶋先生站起来走向他们说:“慎也。”

手嶋慎也沉默地站在原地。他虽然面对着父亲,不过从我这边看不到他的视线是否看着父亲,或是看向别处。

手嶋先生对儿子缓缓开口:“对不起……”

儿子似乎已从小直那儿得知这些人在这里谈什么,他低头面对道歉的父亲,说了句:“爸,你一次也不曾问我。国中时、高中时发生过什么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连一次也没问过。”

身为父亲的手嶋先生也低着头。

“一次都没有……”手嶋慎也挤出这句话,接着小声补上一句:“对不起。”

“抱歉。”手嶋先生虽然没有抬头,还是走近儿子,用力抱紧他,拍拍他的背。

“幸好你没有被当作凶手……真的太好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身为警察的责任,在他们身后的小直双眼看向下方。

手嶋慎也没有哭,只是沉默,只有父亲哭了。这样看才发现,儿子比父亲高一个头。

这个场面似乎不适合继续盯着看,我们站起来准备悄悄离开,手嶋慎也隔着父亲肩膀对我说:“你就是惣司警部吗?”

“不是,”我看向身旁的阿智。

“我是哥哥,这位才是惣司前警部。”

手嶋慎也看向阿智,轻轻低头鞠躬。

“谢谢你,我听直井小姐说了,是你找到了逮捕太刀川的证据。”

“不客气。”阿智的视线看向下方。

“我做的只有思考而已,帮忙搜查的是直井小姐、我哥和那边的的场律师。”

手嶋先生倏然离开儿子,向右一个转身,朝我们九十度鞠躬。

“真的……真的……感谢各位。”

“不用谢。”的场小姐摆摆手。

“我只是做我的工作而已。”

小直也赞同地点点头。话先说在前头,这可不是我和阿智的工作啊。

“接下来该轮到我工作了。”阿智露出腼腆的微笑,快速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围裙穿上。

“各位有没有兴趣尝尝这次帮忙证明慎也清白的舒芙蕾这道甜点呢?”

我在心里“哦”了一声,也连忙拿起围裙,朝父子两人指着刚才的座位。

“就是说啊,请一起过来这边坐下吧。”我想了一下又说:“不过,舒芙蕾烤好出炉大约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等待的过程,请坐在这里轻松聊天。”

我注意到桌上还留着茶杯,突然想到——啊,原来如此。

接着再补充一句:“我来替各位准备洋甘菊茶。”

的场小姐似乎也注意到原因,看着我偷偷微笑。

在蛋白霜里加入各式材料,放入烤箱烤到膨胀的食物。不仅能当作甜点,也可以加入肉类或鱼类当作主菜。

刚烤好的舒芙蕾口感特色是柔软蓬松,不过一出烤箱、温度一下降,两、三分钟后就会塌陷,因此必须现烤,等一出炉就品尝,所以才有“让人等待的舒芙蕾”一说。

也因为它的特性如此,因此咖啡厅很难提供,多半是餐厅等当作餐后甜点。另外也有餐厅为了避免冷掉塌陷,因此使用混合糖浆的义大利蛋白霜,制作冰舒芙蕾。

用菊科植物洋甘菊冲泡的茶饮,自古当作药物使用,有止头痛等作用,还具有安定神经、帮助睡眠等效果。

“洋甘菊”的名称来源众说纷纭,最为人所知的说法是因为它的花朶带着苹果香气,因此取希腊文“chamaimelon”为名,意思是“大地的苹果”。花语是“重修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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