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让我来!”

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陈碧华飞起一脚踢开了怡然居别墅冰窖的木门。她曾经在韩国拜名师学习了七年跆拳道,脚上功夫着实了得,这一脚又贯注了全身的力量,力道当真惊人,那木门生生被踢掉了一半。

陈碧华率先冲进了冰窖,把手一挥,吩咐跟随其后的警员:“把探照灯全部打开!”

几名警员应声忙举起手中的探照灯,整间冰窖里霎时间一片明亮!

空荡荡的冰窖里除了那具楠木棺材静静摆放着,并无半个人影!

“德叔!苏雨和谢督察他们俩呢?”陈碧华头也不回,轻轻皱起了眉头。

脸色发白的谭德从一群警员们中缓缓走出,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我明明看见那位苏先生和那个女警官进了冰窖啊,我当时还问他们,为什么要进来这儿,可是苏先生说,这里是少爷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一定要仔细查查。我也劝不住,只好在外面守着。看看他们俩下去也有半个小时了吧,我突然听见下面有人叫救命!还有‘咚咚’的响声!怕是苏先生和女警官出了事。我这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刚想要去报警,你们就来了!”

陈碧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间冰窖一眼就看遍了,除了门又没有第二个出口,两个大活人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打开棺材!”陈碧华在警队素以作风泼辣、行事果决而闻名。她的命令一出口,几个身强力壮的男警员就一拥而上,好几双手同时去搬动那沉重的棺材盖板。

“不行!你们千万不能打开这棺材啊!”谭德突然狂叫一声,众人不由得扭头望着他,那几个正在搬动棺材盖的男警员也停了下来。

谭德死死盯着那具棺材,颤声说:“你们不能打开这棺材啊!老爷,老爷说过,这里是少爷灵魂的永久寓所。如果有谁,有谁打扰了少爷的安宁,他,他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那个人的!那个苏先生和那位女警官就是不听我的话,非要到冰窖里来。现在,现在他们俩可不是都不见了吗?”

他声音里的恐惧之意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微微一震。一年前谭天方死亡时被毒虫几乎啃光了五脏六腑,谭珏的尸体被发现时仍然栩栩如生,这些诡异的情形虽然被警局高层下令噤口,但是各种小道消息仍然在警队里悄悄流传着。

几名警员都有些踌躇起来,眼光纷纷投向陈碧华。

陈碧华脸色一沉,逼视着谭德,厉声道:“胡说八道!哪儿来的谣言?谭德,你好好看看我,我叫陈碧华!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去年来怡然居查谭天方的案子,就是我带的队,我第一个进的冰窖,我亲手打开的这副棺材,第一个看到谭珏的尸体!如果说谭天方的鬼魂会报复的话,我怎么还好好地站在这儿?”

谭德被陈碧华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喃喃地说:“Madam,我说的都是真的。或许你的煞气太重,老爷的鬼魂奈何不了你,但是其他人,其他碰过那口棺材的人就不一定有那么幸运了。”

几个年轻警员悄声议论着:“上次和Madam一起带队来怡然居的那个徐Sir好像三个月前出了车祸残废了!”

陈碧华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都住口!谁要再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他!小李,把谭德带到外边去,别让他碍事!其他人动手,打开棺材!”

谭德迅速被带走了,众人顿时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群警员一齐用力,棺材盖眼看就要被移开了。

“哧哧……”就在棺材盖将被移开的一瞬间,一股黄绿色的雾气从棺材里慢慢地冒了出来。

“啊!不好!好像是毒气!”最靠近棺材的几个警员惊叫了起来。

陈碧华敏捷地拔枪在手,叫道:“屏住呼吸!都屏住呼吸!小心!别乱!赶快退到冰窖外面去!”

众人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迅速地往冰窖的外间退去。谁知刚退到冰窖的门口,“刷”的一声,冰窖顶部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道黑色的巨大铁栅栏突然间从顶上降了下来,硬生生地挡住了警员们的去路。在一片惊叫声中,众人跌跌撞撞地躲闪在一旁,虽然总算是没有人被这铁家伙砸伤,但是,心神稍定后,大家也看出来,原来他们已经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冰窖中无法脱身了,最为致命的是,此时打开的棺材中,那股黄绿色的雾气仍然不断冒出,好几个警员已经开始剧烈咳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谁?”陈碧华恼怒地抓住那铁栅栏,一边用力摇晃着,一边朝着冰窖顶上大喊。但是那铁疙瘩几乎重达千斤,哪里能摇得动。警员们也纷纷涌上来,齐心协力地想抬起那铁栅栏,但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铁栅栏丝毫未动,倒是棺材里冒出的黄绿色雾气越来越浓,整间冰窖几乎都笼罩在这令人窒息的气体里了。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冰窖的某处骤然响起:“陈碧华!你不是号称是西九龙警局的辣手警花吗?你刚才不是还很神气吗?你不是一直自诩是铁石心肠吗?怎么,现在死亡就要来临了,你也尝到了害怕的滋味了吧?”

这声音虽不高,但是一字字,咬得很清楚,似乎说话的人心里充满了怨毒之气。

陈碧华刚想开口回答这个冷酷的声音,突然觉得喉咙像被火灼烧般疼痛,她捂住喉咙,竭尽全力大喊道:“你是谁?你敢毒害香港警察?苏雨和谢婉仪呢?是不是也被你暗算了?你把他们弄到哪儿去了?你别得意,我们再过一段时间不和总部联系,总部一定会再派人来的!你,你跑不了的!”

“是吗?”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可是,你们并没有和总部失去联络,放心吧,我会让你们的无线电台一直和警察总部保持联络的。直到,直到你们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至于苏雨和谢婉仪,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早登极乐,在那遥远的彼岸等着你们了。”

“他们!他们……”陈碧华还想再大声追问,可是喉咙似乎被一双无情的巨手扼住了,透不过气来,她靠着铁栅栏无力地瘫软了下来。这时,黄绿色的烟雾已经淹没了整间冰窖,警员们也纷纷瘫倒在地。

“哈哈哈哈!毒气吸入后发作的时间只有几分钟而已。现在,Madam,看到死神朝你招手了吧!”那个冷酷的声音笑了起来,得意的笑声在越来越阴冷的冰窖里久久回荡着。

笑声未落,巨大的铁栅栏无声无息地升了起来!

一个鬼魅般的黑衣人影突然从弥漫的雾气中钻了进来,他轻轻地绕过那些晕倒在地的警员,缓缓地走到匍匐在地、还在微微呻吟着的陈碧华身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陈碧华的头发,喃喃地说:“Madam,如果你当年不那么绝情,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只能永远在地狱中徘徊!”

“啊!”黑衣人影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痛苦嚎叫!

“你去死吧!只有你的死亡才能终结我的痛苦。你放心吧,不久后我也会去地狱陪伴你的!”他猛地举起了右手。

“一切都该结束了!戏演完了!”一个坚定的声音突然在黑衣人的背后响起。黑衣人一下子僵住了,他刚想回头,猛然觉得肩上一麻,身子顿时如石化般,怎么也动不了了。

“你,你是谁?”无法动弹的黑衣人狂怒地喊道。

“他就是你一心想要杀死的那个人!苏雨!”刚才还瘫倒在地的陈碧华突然敏捷地翻身坐起,劈手夺过黑衣人手中的那把匕首,冷冷地注视着他。

冰窖里的警员们此刻也都纷纷起身,慢慢地朝这里聚拢了过来。

苏雨转到黑衣人的面前,冲着陈碧华微微一笑:“Madam,你的演技果然很逼真啊!如果不是为了亲眼看看你,我想他肯定不会冒险下来打开铁栅的。”

“苏雨,苏雨,你真是个魔鬼!”黑衣人久久地盯着精神抖擞的苏雨,半天才嘟囔出了这样一句泰语。

陈碧华狐疑地望望苏雨,苏雨低声翻译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又恢复成中文颓然地说:“你不是和那个女警察一起掉进了棺材下的密道吗?你怎么可能出的来?那下面是个深达几十米的枯井,枯井里满是乱石和荆棘,就算不死也会身受重伤,你不可能还好好地站在这儿。还有,还有Madam你,你不是中了毒,怎么会……怎么会完全没事?啊,不对,这烟雾的气味不对!”他说着,仰起脸,努力嗅了嗅。

“闻出来了,德叔?”苏雨调皮地一笑,走到他面前,伸手揭下他的黑色面罩,露出了谭德枯瘦的面庞。

“这当然不是你放在棺材盖里的毒气弹。刚才我从枯井里爬出来,在棺材里待着等Madam她们来的时候,顺手给你玩了个小小的魔术,换上了一支舞台上用的烟火弹。这种烟火弹能喷出黄绿色的雾气,和毒气很相似,其实就是我的一个朋友,一个舞台剧务,为了在一场舞台剧里模仿毒雾的效果而专门制作的。因为我猜想今天来怡然居可能遇到毒气弹的暗算,所以特意带上它以防万一。”

身穿黑衣的谭德阴沉沉地答道:“别告诉我你能未卜先知,你怎么会事先知道我在这具棺材里放置毒气弹?”

陈碧华恼怒地喝道:“你现在还不回头吗?还想做困兽之斗吗?”

苏雨摆了摆手,对陈碧华耳语了几句。

陈碧华这才收敛怒容,瞪了谭德一眼,转身带着警员们匆匆离去。

这时,整间地窖里的烟雾已经渐渐散去了,灯也全都点亮了,温度调节系统也已经恢复正常,冰窖里的温度不再那么寒冷难耐了。

苏雨径直走到那副楠木棺材前,拍了拍棺材板,转身对着一直用怨毒眼神盯着他的谭德,缓缓说:“我当然不会算命!但是关注和分析所有的犯罪事件却是我的爱好和兴趣。近一年来,香港发生了三起在公共场合释放毒气弹,导致多人中毒受伤的事件。两次是在地铁里,还有一次是在山顶缆车上。这三起案子有一个惊人的相同点,在案件发生的时候,都有一人在现场。那就是赤柱监狱的狱医汪海,警方的笔录上都留下了他的问询笔录。这在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但在汪海带着重犯司徒风突然失踪后,接手此案的陈碧华督察研究了案卷,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她和汪海在英国留学时曾经住在同一个学生宿舍,一度是恋人关系,很了解这个人。汪海虽是医学博士,却曾经研读过化学系,深谙各种化学药品和化学气体的制作和储存。也就是说,汪海完全有可能制作并携带着毒气,那三次毒气中毒事件完全有可能就是汪海干的。可是汪海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Madam陈当时和我联系过,那时我正在杭州准备欧阳的婚礼,我向她建议立刻调查汪海的微博、MSN聊天记录以及邮箱。因为像这样交际圈很窄又表面生活非常正常的罪犯,一般只会把他的真实思想暴露在最隐秘而又最自由的网络世界里。果然,警队的电脑高手破译了汪海办公室的电脑后,发现他经常登录的一个论坛叫‘死亡天堂’。主要就是讨论弱小民族如何通过恐怖活动来对抗西方的强国。这个论坛上的内容充满了极端的民族情绪,还有,就是死亡和屠杀的气息。再查到汪海的MSN账户,发现他经常和一个叫鬼天使的人联系。至于联系的内容,基本上都采用了一种警方无法破译的秘密语言。至此,我和Madam陈都基本可以确定汪海就是一名隐形的恐怖分子,他三次释放那些毒气肯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Madam陈,她还真是对汪海很了解。这么多年了,难为她还记得这个微不足道的男人!”谭德突然开口低低说道,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伤感。

苏雨注视了他片刻,接着说:“搞清楚了汪海的隐形身份,还要想一想为什么他会甘冒危险救走司徒风。汪海的账户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来历不明的巨款打入,这说明汪海背后有人在暗暗支持,这个人或者说某个组织可以控制汪海,命令他救出司徒风,这个人又策划了让司徒风易容成谭天方去杭州给我下蛊毒的这一幕。司徒风落网死去,而汪海却渺无踪迹。那么汪海会藏在哪儿?就在昨天晚上,Madam陈突然发短信给我,告诉我她收到一束神秘的郁金香,那天是她的生日,她最喜欢的花也的确是郁金香,可是这花却并不是她的男友所送。那么,什么人如此了解她,而又躲在暗处悄悄窥视她?Madam陈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在多年前也曾经在她生日时送她郁金香。这个人就是汪海!郁金香是一个男人亲自送到西九龙警署的,花束还很新鲜,似乎刚刚采摘下来不久。据此我和Madam陈都认为送这束花的人就在香港,而且很可能就在自家种植出了这种郁金香。下面就是些技术活了,技术部验出这束花根部取下的部分土壤是属于宝莲寺一带所特有,再想想谭天方的怡然居别墅就在宝莲寺的旁边,自从谭天方死后这里几乎就被人遗忘。那么汪海如果躲在这儿,岂

不是在香港最佳的栖身之所吗?”

谭德苦笑着叹了口气:“送花也许是汪海这一生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但是他又不得不做,因为很可能他这辈子就再没有机会去做了。”

苏雨转身走回到楠木棺材前,静默了片刻,突然挥掌猛地一下把棺材盖推到一边。他并未回身,朗声说:“我知道汪海在犯下大案、必须逃离香港前一定会来见见他心里所深爱的女子。为了这一点,他不惜冒任何风险,所以他才故意送去了那束亲手栽种的郁金香,故意留下线索,希望引Madam陈前来调查怡然居,因为他了解Madam陈的个性是不会放过蛛丝马迹的。但是很可惜,今天当他打开别墅大门,看到的却是我和婉仪,而并不是Madam陈。那一刻,他很失望,但随即又有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利用这具棺材下的枯井杀死我!当然,这也是司徒风未完成的任务!汪海,现在你也步了司徒风的后尘,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仍然被制住穴道无法动弹的汪海此时突然纵声大笑:“哈哈哈,不错!本来,我是想等Madam来,我想再叫她一声碧华,再看看她的眼睛,就算此去要下地狱,我也不会再遗憾了。可是看到你竟然来了,我突然想到借这个机会可以完成首领的心愿!司徒风本来就是给你的一个小小警告,首领早就料到以他的智慧,不可能杀死你!但是我真没想到,我如此精湛的易容,设计巧妙的陷阱,竟然也让你逃脱了!苏雨,你的智慧之高的确令人毛骨悚然,我很佩服你,可惜,我们注定是敌人,无法成为朋友!”

“告诉我,你们的首领是谁?”苏雨缓缓走到他身边,轻轻揭下汪海脸上蒙着的人皮面具,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

“你很想知道吗?你会知道的,因为你终有一天会亲眼见到他!”

露出本来面目的汪海面色格外苍白,语气却还是那么冷酷平静,苏雨听在耳中只觉得浑身发冷,一时怔住了。

“汪海!果然是你这个混蛋!昨天看到郁金香我虽然怀疑是你,但没有十成把握。好在苏雨想出了这个办法,先来怡然居别墅试探你,这才抓住了你。”声到人到,陈碧华突然从棺材里跃身而出,跟在她后面跃出来的还有浑身沾满泥浆的谢婉仪。

“婉仪,你们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谢婉仪有些兴奋地说:“苏雨,果然不出你所料,枯井下面真的另有暗道,我沿着那暗道摸索着走了大约十来分钟,感觉上,应该是走到了别墅的墙外,拐了几个弯,走着走着竟然一直走到另一个暗道的入口,可是因为暗道口被混凝土封住了,我无论如何也进不去。这时,碧华姐也带着人从另一入口下来了。我们觉得那处暗道口的巨大混凝土块需要找专业挖掘设备才能打开。所以,我和碧华姐就先上来了,现在已经通知总部马上去调离得最近的大型挖掘机过来了。刘警长也正在赶过来,案情重大,他要亲自跟进。”

“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找到枯井下的暗道,那里是被机关封住的。你们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机关在哪儿?”汪海声嘶力竭地喊着。

苏雨走过去,轻轻在他背上一拍,解了穴道。他盯着汪海的眼睛缓缓道:“汪海,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人能设计出机关,就有人可以解开。万物相生相克!你知道吗,紫檀木虽然看上去色质暗沉,但其实在阳光下会泛出缎子似的光泽,这也是它价格昂贵的原因。但是当我拉开书房的窗帘,整个紫檀木靠椅上只有右边扶手处没有那种特有的光泽。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想,这一处并不是紫檀木,或者被人换掉,做了其他的用处。刚才,我从枯井里上来,按照我和Madam的事先约定,一直在隐蔽之处监视你,发现你果然在Madam她们进入冰窖之后就快步跑进了二楼的书房,随即Madam她们就被铁栅栏困住。所以,我断定这座别墅里的机关应该就在书房里的紫檀木靠椅的扶手之上。”

陈碧华从腰后掏出手铐,蹲下身熟练地给汪海拷上,接着说:“苏雨刚才在我耳边告诉我,让我去书房摸一摸那个紫檀木椅子。果然,我坐在椅子上,用力握住椅子的把手,轻轻一转,书桌下的地面就裂开了一个洞口。我和伙计们下到洞口里,是一条暗道,暗道走到尽头就是另一处暗道的入口,不过被混凝土封得死死的,婉仪正在那里等着我们。汪海,我真不明白,当年在英国我们住一个学生宿舍,曾经相爱过一段时间,也很愉快,就算我们后来分了手,那也是性格不合,我还是愿意和你做朋友的。为什么你回到香港后就再也不和我联系,而且竟然会加入了秘密组织,甚至还去释放毒气,协助重刑犯逃狱!你的这些行为足够判终身监禁了。你究竟为什么自毁前程,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到了今时今日,你都不后悔,不肯告诉我们你背后的那个首领是谁吗?”

陈碧华说着,语气渐渐轻柔,她望着汪海,目光中充满隐隐的期待。

苏雨和谢婉仪也走过来,在陈碧华身后静静地注视着汪海。

汪海久久凝望着陈碧华,似乎是要把她的脸庞永远刻在心中去,半晌垂下目光,低声说:“既然是你想知道,我自然会告诉你!但是,我有个要求,我希望你不要再查这个案子,如果要查,让苏雨去查吧,他才是首领真正的对手!”

陈碧华咬了要嘴唇,皱眉道:“你说!”

汪海喃喃地说:“他是神,而不是人。他住在神的国度,具有无边的神力,可以掌握人们的生死!”

汪海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陈碧华狐疑地追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神的国度?”

但汪海微微闭上了双眼,似乎决意不再开口。

陈碧华盯着汪海,大声逼问道:“和你联络的鬼天使究竟是谁?神的国度又在哪里?”

汪海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碧华本来就是强按住火气,这下更是被汪海沉默的态度激怒了。

她猛然捏住汪海的双肩狠命地摇着,大声喊道:“汪海,你醒醒!现在说出你背后的指使者还来得及,你不要执意走向绝路!”

虽然听说过陈碧华“麻辣女警”的名头,但乍见她如此激烈的言行,苏雨还是吃了一惊,忙上前低声劝道:“Madam,别动气,暂时别问了,先把汪海带回警局吧,来日方长。我们去看看枯井下面的密道里能有什么发现吧?”

陈碧华望着仍然闭目不语的汪海,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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