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摇着头。“你把它说得像是精心计划的军事演习,而不是一个疯子的癫狂行径。那为什么从P开头?佩格韦尔湾?为什么不是A?阿什福德?安多弗?阿克斯明斯特?”

“我暂时还不知道,马特。这个模式现在还不清晰。坎特教授把犯罪心理画像描述成追踪罪犯的影子。那就是我们现在得做的。试着弄清他留下的心理痕迹的意义。我不相信他的犯案是随机的。是的,也许其中某一次是情绪失控,但整个系列却不是,它们是按某种形式计划好的。我们得以汤姆叔叔的方式来思考,理解是什么促使他犯案,理解他作案的原因和方式,再通过这些,预测他会在哪里出现。”

“就这样?”

“假如坎特教授是对的,他的那些影子就在那里。我们只需要看到它们并解读出来。”

“邓斯特肯定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吧?”

“但他走岔了,马特。邓斯特认为,凶手属于低智商人群,最多是一个无需特殊技能的或者技术不好的体力劳动者,轮班工作,或者打零工。我却认为我们的对手要聪明得多。有较高的智商,受过良好的教育,多半是某个领域的专业人士,经济状况良好。我觉得他选的时间,就像他选的地点一样,要么完全由他的强迫症决定,要么是在玩某种游戏。”

“天才和疯子之间的微妙界线。”

“正是。这个模式是毋庸置疑的——假如我对米歇尔的推测正确的话。”

“还要假设特尔福德的那个女孩也是被绑架了,罪犯还要是同一个人,”克莱尔反驳说。“而丽贝卡呢?她的案子不符合这个理论,凯里。她是8月2日被绑架的。你的理论若要成立,就一定还有另一个孩子在前一天被杀,必须的。”

“我还没有把它全弄清楚,克莱尔。但我知道我走对了路。”

马特点头表示鼓励。“如果你是对的,凯里,把他找出来,——我承认,四瓶酒可能让我的判断失灵了——但如果你是对的……你是说我们能预测到他下一次作案的时间和地点?”

“要是他遵循模式的话,应该是一个名字由U开头的城镇或村子,下个月多一天后,又会在V开头的城镇作案,两地相距很近。大约二十到三十英里远吧,不过我认为距离因素更多的是与方便与否相关,而不是他作案动机的一部分。我们可以把日期缩小到那个月的一、二号,他很有可能会提前一天左右到达这个地区。”

“天哪,凯里,要是你是对的,我们就可以逮着那个混蛋。我们得去趟警察局。”

“马特,你答应不对外公开的。”

“你要是对的,就可以救一个孩子的命了。”

“但只是‘要是’。我只是个学生,马特。都是猜出来的。仅此而已。”

“一分钟前你还相当肯定。老天爷,凯里,你在邓斯特的主场打败了他。你可以自己开条件了。任何一所你想进的大学。还有你想象不到的工作机会!”

凯里一副窘迫的样子。“你答应过的。”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克莱尔伸手摸着凯里的胳膊安慰她。“马特是对的。就算你是全错,我们也有义务为这些女孩的家人们做点什么。我欠丽贝卡的。警察到现在也没发现什么。哪怕你的分析只有部分正确,那他们也是找错方向了。不管是错是对,汤姆叔叔是不会自觉自愿地住手的。”

凯里不情愿地点着头。“要是他意识到被警察包围了,他会改变策略的。除非他真是强迫症。”

马特凑到了她面前。“我看我们别无选择,凯里。我答应不提你的名字,但我们必须把这个理论提出来。我有一位熟识的本地探长,戴维·皮特曼。我们可以托付给他。”

克莱尔默默坐着,陷入了沉思。“还有另一种可能性。要是我们能先找到他……”

“英格兰警察和威尔士警察的联手大戏都失败了,克莱尔。我们怎么可能做得比他们好?”

克莱尔拿起了凯里的文件夹。“因为我们的犯罪心理画像更准确。当然,你得给皮特曼探长一份。但我们自己也要追踪到底。”一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向马特祈求着。“我们必须试试。还有将近两个星期他才会再次犯案。”

马特转向他们的客人。“凯里?”

凯里点着头,却不太信服。“不要提我的名字,马特。而且,求求你,不要告诉拉奇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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