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带你女儿去游泳吗?”

“是的,学会游泳很重要。”

“你们经常去同一个游泳池吗,就是带小孔的那个?”

“并不总去那里。那边有点远。”

“但有时候去。”

“是的。”

“只是为了去看……女人?还是女孩?”

他迟疑了一下。“女孩。”

“和你女儿一般大的?”

“年纪大一点的。”

“你没有觉得六岁的女孩会让你有性冲动?”

“我说过了,没有。还要再说多少遍。”

“但九岁,十岁的就和性有关。”

他沮丧地紧紧握着啤酒罐。“没有那么简单直接的。你看,并不是说她们一到九岁,我就突然发现她们很性感。我想,这和她们身体上的变化有关。我指的不是青春期的变化,是在那之前。观察她们就可以看到这个变化。她们的举止方式,她们走路的姿势。六岁和九岁女孩之间的变化如此明显,就如六岁孩子和十六岁少年的区别一样。”

“就是这个变化吸引了你?也让你有了性冲动?”

“差不多吧。”

“而你幻想中的就是那个年龄段的女孩?”

他犹豫了一下。“你是指自慰的时候?”

“如果你愿意那样理解的话,是的。”

“开始的时候,只是看。但现在,有时候会那么做。持续几年了。”难以置信,只在一罐啤酒的作用下,他就承认了这么多。啤酒罐被他挤扁在手里。

雷诺兹丝立刻换上另一罐。她俯身取回茶几上的手提电脑。他趁空隙又点了一支烟。

“你怎么形容你的童年,格雷戈?”

他迟疑了一下。“我上次告诉过你,我父亲没有虐待我。”

“这一次,我不想了解你的爸爸,只想了解你的童年情况。你的童年愉快吗?你有美好的回忆吗?还是一片空白呢?”

“还好吧。”

“不要忘了,格雷戈,坦诚在这里尤其重要。回忆过去,想想在你童年的早期。就是这样子,慢慢地,回到过去。浮现在你脑海里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的生平故事吗?”

“当然不是。只是想了解你喜欢小女孩的根源是从哪里来的。你提过你有兄弟姐妹?”

“我有姐妹。”

“姐姐还是妹妹?”

“妹妹。”

“她的名字叫什么?”

“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

雷诺兹没有理他。“你父母离婚了。为什么?”

“我不想牵涉他们。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想我的家人被拖累进来。”

“我知道的越少,对你问题的严重程度做出错误判断的几率就越大。”

“我宁愿冒这个险。你已经知道我的妻子,我的女儿。这已经足够了。”

“童年的时候,你有好多朋友吗?”

“一般吧。”

“什么是一般?”

“就是在我住的社区,还有在学校里交到的那些朋友。后来我搬家了,又交了几个新朋友。看在老天的份上,我没有去数过。”

“格雷戈,你无须感到焦虑。这些问题都没有恶意。我不是要抓你的不是或者干别的什么,只是了解你。”

“对不起。”他就此打住。为什么要向她道歉呢?

“你接受的家庭教育是什么样的呢?关于性意识这方面的。你父母对待性方面,是开放的态度呢,还是讳莫如深?”

“他们不会在我面前做爱,如果这就是你所指的话。但的确,对于性,还是比较开放的。就是裸露这一类的。他们鼓励我们要以健康的态度看待我们的身体,不要以此为羞耻。大家洗澡的时候也不锁门。”

“你们会一起洗澡吗?”

“不会和父母一起,不。当然,在我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可能一起洗过,但大了之后就没有了。我记得,当我们小得可以挤进一个浴缸的时候,我和我妹妹曾经一起洗过澡,仅此而已。”

“所以你看到过你妹妹的身体?”

兰德尔咽下一口啤酒。“是的,那时候她还是小孩子,就是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没有偷看她。”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格雷戈,你对这个话题太敏感。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没有!”

“我认为有,格雷戈。我想你一定有一段记忆,一段不愉快的记忆,深藏在你的潜意识里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格雷戈?我想由于某些原因,你压抑着自己的记忆。这就是为什么在面对这么简单明了的问题的时候,你不能收放自如的原因。”

“这太荒谬了。而且,你的那些问题一点都不简单明了。你在试图让我去承认一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

雷诺兹用一种几乎让人信以为真的诚恳请求他。“格雷戈,不是这样的,拜托。我是在力求客观。由于某种原因,你喜欢上了小女孩,你来到这里寻求帮助。但就如我开始所说的一样,我们能否帮到你要看你是否诚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

他发现自己又一次表示了歉意。但至少这次是他有意撒了谎。为了轰天双宝,他一定要挺过这关。

“孩童时期,你就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幻想。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我不记得了。”

“当真?”

这个贱人。她是知道的。

这该死的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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