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见我,长官?”

侦缉警司约翰·韦斯曼做了个手势,要皮特曼将门关上。“坐吧,戴维。来一杯?”

“不,谢谢,长官。我从不碰那东西。”

“当然,瞧我这记性。”

“有什么事儿吗,长官?”

韦斯曼给自己倒了一杯格兰杰威士忌,然后站到窗前,目光越过外面的警局停车场,望向远处。他噘起了嘴唇。

“没什么好看的,是吧?他们说我要调到马盖特那阵儿,我想像自己会有一间能俯瞰海滩的办公室。这些该死的海鸥……晚上的时候是不是也吵得你睡不成觉?”

“您会习惯这些海鸥的,长官。”

“你可能会习惯,可我宁可去听每天城市里汽车发动机的‘突突’声。”他转过身,面对着皮特曼。“你肯定听说那些传闻了吧。”

“长官?”

“那个多塞特的孩子,那个诺森伯兰的男孩,现在又是两个威尔士女孩。”

“出现这种事情很正常,长官。总有孩子在失踪。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能找到。只有极少数找不到的几个才成了小报的大字标题……”

韦斯曼放下喝完的杯子。“甭说废话了,戴维。请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布里斯托是不是我们要抓的那个人?”

“不,长官。我认为他不是。”

韦斯曼咬着下嘴唇,神情专注。“这可不是我想要听到的。”

“对不起,可是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风格。我一直都这么说来着。”

“戴维,我不怕告诉你,眼下报界正在给我制造麻烦。布里斯托的那个律师。艾萨克,是不是?他可真给我添堵。他已经向独立警方投诉委员会提交抗议,并且谈到要对大都会警局施暴提起正式诉讼。我的意思是,那个让人恶心的杂种甚至还没出院呢,看在上帝份上,他的律师就已经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了。”

皮特曼耸耸肩。“这个可以理解,长官。布里斯托伤势相当严重。那些巧合接二连三,层出不穷。大都会警局那些人找他的时候,他没当即停车,可是有谁是真的想要抄车牌??一只手上的指头全给搞断了,一个胳膊肘也给弄得粉碎。还有一份签了字的供认书,是在他口袋里发现的?”

韦斯曼看来是真真切切的吃了一惊。“你可以说我天真,戴维,不过我以为那种事情已经随着《除暴安良》成了历史。”

“什么意思?”

“编造供认书?在警方牢房里出现袋鼠法庭?我有自知之明,戴维,不过现在是21世纪了。你想必是在开玩笑吧?”

“我和你一样觉得难以置信,长官。不过,随便问问哪个罪犯吧。《警察与刑事证据法》发挥了一些作用,这一点没错,但那得等到嫌疑人被登记在册,并且正式置于警察管辖之下才行。至于在这之前会发生什么,那是大家谁都拿不准的事。像这么一个涉及儿童的案子,情绪化的成分太多。恕我直言,长官,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

“如果有这样的事情,应该进行制止。如果这事是真的,我们就会有麻烦。我说的‘我们’是实实在在的我们,不单是大都会警局。上帝啊,布里斯托讲的那些话要是有根据,他们就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可咱们的麻烦才是我当前更关心的。”

“什么麻烦?”

“如果布里斯托不是‘汤姆叔叔’,那究竟又会是谁呢?”

“还有,其他几个失踪的孩子与此是否有关联?”皮特曼替他把话说完。

“我就对你开诚布公吧,戴维。眼下我是进退维谷。如果我现在重启调查,不仅别人会觉得我是在暗中破坏大都会警局的立场,而且可能明天的小报上会出现给大家带来恐慌的大字标题,更有可能到头来这一切都是白费劲儿。我尊重你的经验,不过,针对布里斯托的证据是令人信服的,这你得承认。”

“你指的是有人宣称在运河边看到他的车?布里斯托这样的人想交到朋友难,想树几个敌人却很容易。外面觉得打个恶作剧电话把他坑进去是小菜一碟的人能上百。如果这是真的,举报人干吗不早点儿站出来呢?”

“可是我们已经正式拘捕了杀害梅多斯家孩子的罪犯,他也承认自己杀死了她。除非是为了证实已有结论,否则我是没有办法批准作进一步调查的。”

“我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长官。”

“请坦率的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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