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兹用低沉的声音说个不停的时候,兰德尔点上了第三支烟。

“我们回到你的童年吧。对此我还一无所知。你就非常肯定不记得自己童年有什么令人不快的经历吗?这些幻想……给人绑在一棵树上,裤子扒到了脚踝上?在学校操场上对着同伴脱裤子?在幼儿园的时候?客观地说,这些都不是正常的童年期幻想,格雷戈。这些肯定反映了当时正发生在你身上的什么事情。有一个得到公认的事实:对小孩子有性癖好的男人在童年时都遭受过性侵。”

“我父亲没有侵犯过我,雷诺兹大夫。”

“那么你父亲是个很不寻常的男人。所有男人都会性侵的,格雷戈。这是他们的本性。”

兰德尔摇了摇头,甚至不愿意考虑这个想法。“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说他伤害了你,对你造成了危害。这会以多种不同形式呈现。想必在你小的时候,他肯定给你洗过澡吧?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你自己甚至还没意识到。想想看。这是有可能的,格雷戈,是不是?你们一起洗过澡吗?他给你洗过下身吗?洗过屁股吗?”

兰德尔使劲摇着头。“没有!”

雷诺兹没有理会他。“有时,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性侵就停止了。这样在多年后就更难记起来。要么情况就有可能严重得多。有时我们会将童年时的不愉快的记忆封存起来。我们可以完全抑制这些记忆,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我们对这些事并无有意识记忆,不过,焦虑会在多年以后显现,并会回来纠缠我们的成年生活。比如,就像这种对小孩子的欲望。”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兰德尔毫不动摇。父亲去世之后,他对父亲只留有充满深情的记忆。他已经忘掉了父亲的严厉管教。不管父亲有什么过错,他都不会干性侵这样的事情的。

雷诺兹却非常热切。她可能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记忆力会开些很奇怪的玩笑的,格雷戈。它会抑制我们对某些事情的记忆。会把这些记忆深深锁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听说过‘记忆恢复综合症’吗?我们正是通过治疗这种病症,让你的记忆退回童年,来发现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向你保证,无论谁尝试这种疗法,都会记起他们曾经遭受过的性侵。我就试过了,格雷戈。通过恢复记忆,多年之后我才了解到实情。我小时被父亲性侵。还有他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我只是从来没有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我那时知道,但把它完全排除在了记忆之外,似乎这从没发生过。”

“我父亲是不会性侵的,雷诺兹大夫。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么也许我现在应该走了。”他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似乎要站起身来。

雷诺兹的腔调立马变了。“别,别。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我们可以试个另外的方式。要不要来一杯?”

兰德尔指了指喝了一半的杯子。

“我是说劲儿再大些的。”她走向饮料柜。“这能帮助你放松下来。医生的命令哦。”她笑了笑。“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还是啤酒?我们冰箱的冷藏格里有几罐。”

“好的。”抽完最后一支烟,再来上一罐冰镇贮陈啤酒,事情就完美了。上帝啊,他多希望自己多买了一盒香烟。

手里有了一罐冰凉的百威啤酒,兰德尔感觉比刚才更自信一些了。他注意到雷诺兹也端了一杯加奎宁水的伏特加酒。

“通常我白天不喝酒,”她向他保证道,“不过我得体会你的心境,更好的了解你的种种焦虑,然后评估你的各种需求。”

他小心的慢慢移回椅子,听雷诺兹唠唠叨叨地反复讲什么心理疗法,有什么疗效,以及诚实地告诉她自己的种种欲望有多么重要。

接着,她突然又回到那些问题上。

她拿捏得真准。酒精与放松的氛围合在一起,让她的客人变得更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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