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南期无奈笑了笑。小女孩长大了,心思还挺多?他图她什么了?

赞助美术馆不是坏事,是好事。就算是别人来找他,他也会酌情支持,何况是她。

蔺南期越来越觉得林稚水对他有误解,就收起先前的玩笑口吻,想为自己正名,说:“不止是学长。你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

“……”林稚水沉默眨了眨眼。这语气,听着跟她的长辈似的,其实不过就大两岁罢了。

而且,他还真的敢说,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他难道忘记了几年前那一次,她被他……

她那时才刚满十八岁,又是第一次。他不记得他是怎么折腾她的了吗,反正她是忘不了。衣冠禽兽。

现在还要让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叫他做好学长,好哥哥。

林稚水这时又看了看蔺南期,发现他还的确是坦然,连眼里冷湛湛的光都是坦然的。

她只好又给自己开启循环洗脑模式,她不吃亏的。

毕竟在她仅有的一次经验里,她还记得这男人的身材,那个比例,那个腹肌和长腿,配上他那张祸害小姑娘的脸,绝对是得天独厚。

指不定被人知道了,还觉得是她占了蔺南期的便宜。

但矛盾的内心还是令林稚水不想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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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微微挑眉,不知自己又说哪句惹到了她。在他的意识认知里,本来就是看着林稚水长大的。

前段时间,他祖母翻他小时候的照片,其中有张是在海边沙滩上拍的。

那张蔺南期穿着雪白球衣踩着足球的照片里,四岁的林稚水穿着艾绿色波点小可爱泳衣,不小心作为背景板入了镜头。小女孩肥肥糯糯,挺着小圆肚子,因为黄鸭棒棒糖被小朋友抢了正在哭鼻子,和他意得志满的笑容形成鲜明对比。

那张照片真的太喜感了。他奶奶翻照片时被乐得不行,拿放大镜看着林稚水的样子直笑,还指着让他也看。

后来,林稚水经历中二少女期的时候,还不小心惹到过一个流氓头子的女朋友。

那群不要脸不要命的混混打算动林稚水,被人透露给他知道,还是他带着人把那群垃圾给教训警告了。他这样默默为她做的事其实也很有几次,他也从没向林稚水邀过功,没要她记个人情什么的,更没图个什么。

因此,他自认为这个邻家哥哥当得还是合格的,即使她那个时候都跟蔺南决他们玩得多一点。

直到四年多前,他最后一次在美国见到林稚水,仍然觉得她的外表看起来挺幼的。特别是不化妆,不做女人味打扮的时候,更觉得她看起来年龄小。

两人的这种沉默,一直延续到蔺南期将林稚水送回沈韵韵家。

蔺南期停好车,看向正在解安全带的女孩。

不过,他以前真没注意到这姑娘长这么大了。就今天这身,显出的胸和腿,连他都想吹声口哨,让她小心防狼。

林稚水下了车,说了谢谢,转身时听他叫住了她:“等等。”

蔺南期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递给林稚水:“你的电话。”

林稚水看看蔺南期,接过他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又在他的要求下,把两个人的微信也加上了。

“回头联系。”蔺南期随即把车给开走了。

林稚水回到沈韵韵家里,在沙发上坐了几秒,鬼使神差拿起手机,点开蔺南期的微信头像。

她发现这人朋友圈里什么也没有。又看了看他的头像,好像是一副抽象画的缩影。

总之,什么信息也没找到。她愣了片刻,把手机扔在一旁。

她不明白,蔺南期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像是在追她,单纯做好“兄妹”?或者是……想跟她约.炮?

就像沈韵韵说的,是不是他吃过一次之后,觉得她哪哪儿长得都挺不错的,见她回来了,就还想重温一把?

林稚水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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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期这时回了蔺家老宅。

今天下午,他的祖父蔺矫成,还有堂弟蔺南决,以及一位重要客人会一起回到申城。他特地提前过来等候。

陪着祖母摆弄一阵花草,人就到了。

“爷爷。”蔺南期来到庭院,朝祖父一行人迎过去。

蔺矫成先向孙子介绍了同行的外籍人士,说:“南期,杜登先生。”

杜登是一位曾在世界制药巨头企业供职的出色化学家,中德混血,四十二岁,与蔺家有一定的渊源,是世景集团为了研发新药重金聘请而来。这次乘坐蔺老爷子的私人飞机一起回国。

蔺南期主动上前伸出手,与对方的手紧握在一起,说:“欢迎您,杜登先生,仰慕您很久了。”

杜登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也露出笑容,道:“蔺总过奖。我也算是为你而来。”

蔺南期和杜登交谈了几句,随即看向一旁的年轻男人,蔺南决。

蔺南决比蔺南期小一岁,染着一头烟灰色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T恤和暗紫色工装裤,戴着一条牛头项链。

蔺南期的五官要漂亮些,蔺南决五官偏于英俊,身材都是一样的高大。

兄弟两人对视片刻,蔺南决先开口:“哥。”

两个堂兄弟小时候关系是很好的,只是,父辈的事,给他们的人生轨迹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兄弟俩相互拥抱了一下,蔺南期轻拍了拍蔺南决的背:“回来就好。”

蔺家已为蔺南决投资了一部电影,班子已搭起来,就等着蔺南决进组。

蔺老爷子对兄弟俩都有约束,蔺南期要保证蔺南决在集团股权的安全性,但蔺南决不得插手集团事务。

杜登看向蔺家两兄弟,想起来华国之前,蔺家老爷子就对他推心置腹地说过:

“你也知道,我父亲当时开设了恒新医院,后来我开始做药企,想把蔺家的本业传承下去,但儿子们没人愿意搞医药研发,都想着做地产,做娱乐,做风险低,来钱快的东西。”

“甚至,我的儿子们最终为了利益相互倾轧,令我失望至极。”

“万幸的是,我有一个很好的孙子,有智慧,有斗志,有年轻健康的体魄,最重要的是,他曾抱有对医药学的热爱,只要给予他一定的平台,他会成为我所期望的最优秀的继承人。所以,我越过了儿子,直接挑中我的孙子,蔺南期。”

杜登想到这里看向蔺南期,目光微不可察地变了变,又看一眼蔺南决。

蔺老爷子也看向自己的长孙,

蔺矫成也清楚,蔺南期当然也有缺点,他这个长孙太自负,甚至小时候精神受过一些创伤。但是在他的诸多优点面前,这些都不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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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登在蔺家用了晚饭,送走客人后,蔺家兄弟两人就去了酒吧。

是银滩一家会员制酒吧,叫“古隆”,入会门槛高,保证了客人的隐私性。

今晚是蔺南期给蔺南决接风。

蔺南期很少主动安排活动,都是别人请他。他安排的局,大家都很给面子,被请的都来了。没被邀请的得到风声,也赶来了。

蔺南期原本一个女孩子也没请的,但还是有女孩过来。

【蔺南期今晚在银滩“古隆”酒吧给蔺南决接风,好多人在的,谁要一起去玩儿,我能弄到入场卡】

这个消息在一个姐妹花群里发出来之后,来了严翡等人。

林稚水很快也接到严翡的电话:“濛濛,来酒吧玩儿吧。地点发给你了。”

“有点晚呀,算了吧。”林稚水正在陪沈韵韵吃宵夜,她看了看时间,不怎么想挪动了。

“蔺南决回来了。来吧,大家都在这边给他接风。再说,很多女生也在。”

林稚水知道蔺南决回来了,他从美国出发前给她发了消息,但是今晚没邀请她。她还是决定不去。

沈韵韵却是个爱凑热闹的,闻言立马放下手里的勺子,去洗手补妆:“去吧去吧,走走,濛濛,姐陪你去。”

严翡放下电话后,她旁边的女孩立即问:“翡翡,你干嘛叫濛濛也来?”太容易被抢风头了吧。

严翡笑了笑:“蔺南决回来了,不是该叫濛濛来见见老队友吗?大家一起玩儿,你可别这么小心眼啊。”

那女孩自然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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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迷离的灯光,酒精,狂野的音乐,会传染的恣肆情绪。

正在舞台上领舞的,是个舞蹈学院的女孩,穿着黑色吊带短裙,跳得刚柔并济。伴舞都是男性。编舞有点儿意思,就是任何一个男的都试图靠近这妹子,却没一个人能触到她。

很快,有会跳舞的男客人被请上去挑战,被这女孩逗得团团转。

蔺南期站在江镂旁边,宽肩抵靠着墙,下颌微扬,嘴里咬着烟,好像在看着台上的男女在音乐下地扭动,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这一刻的他,与平时那个西装革履的世景总裁如若两人。

直到蔺南决上了舞台。他跳舞时的表现力,踩点,腰力,随意几个动作,就叫下面的观众尤其是女观众发出尖叫。

领舞女孩很快 “投降”,上下看看蔺南决,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主动来到对方身边,跟他合着节奏一起跳起来。

台下爆出一阵潮水似的起哄声,蔺南期也勾唇笑了笑,举起手,为弟弟鼓掌。

“期哥好久没玩儿架子鼓了吧?要不要也来一个?”突然,有人把目光转向蔺南期,提议道。

在大学的时候,蔺南期进了实验室就自律到近乎变态,工作中的他更是绝对冷静,但出来玩的时候,有时候也玩得挺开。

总之,一切都看他的心情。

见蔺南期没答话,显然就是没这个意思,就没人再问。

蔺南期抽完烟,刚坐回座位里,正在听身旁的朋友说话,就有一个身穿裸色抹胸纱裙的女孩走过来。

古隆酒吧里既有富豪,又有明星。

这女孩就是一个时下还算有知名度的女团成员,才演了部青春片,但片子播出后,没有太大水花。

“蔺先生,还记得我吗?我叫姜明羽。”姜明羽端着一杯酒,笑起来一对酒窝,看着十分甜美可人。

蔺南期也朝她笑一下,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他的眼睛天生深邃含辉,看起来竟没有上次饭局时那样冷淡了。这让姜明羽瞬间心跳失衡。

而蔺南期似乎是想了两秒,说:“不记得了。”

姜明羽顿时有些尴尬,这才意识到对方先前的笑容,恐怕是带着微微讥讽的意思。

“我们之前,在冯瀚先生的饭局上见过。”她提醒说。

林南期淡淡注视着她,不再说话。

姜明羽就说:“我只是来敬蔺先生一杯。”她端起酒杯,突然崴了一下的样子,朝着蔺南期的方向跪来。

可是她终究没有摔进对方怀里,她的手腕瞬间就被蔺南期抓住,手里的杯子也被他稳稳托住,一滴也没有洒。只是男人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声音低沉:“姜小姐连路也走不好?”

“对不起,蔺先生。”姜明羽立即说。

这时蔺南决也走过来了,姜明羽不好再继续杵在这里,只好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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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濛,你来了?快进来。”

这时严翡出来接林稚水进场,看到了她和沈韵韵,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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