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翼庾谨商仲堪寿颁李势郗恢庾实乞佛炽盘姚绍桓振

贾弼之江陵赵姥诸葛长民盐官张氏王愉朱宗之虞定国丁譁

富阳王氏乐遐刘斌王徵张仲舒萧思话傅氏女郭仲产刘顺

王谭周登之黄寻荆州人田骚邓差司马申段晖

庾翼

庾翼为南蛮校尉南郡太守,夜登厕,忽见厕中一物,头如方相。两眼大而有光,从土中出。庾乃攘袂,以拳击之,应拳有声,忽失所在。(出《渚宫故事》)

庾翼当南蛮校尉南郡太守时,有次夜里上厕所,发现厕所里有个怪物,头像出殡时纸扎的方相神,两眼很大闪闪发光,慢慢从土里钻出来。庾翼就赶紧整好衣裳,挥拳向怪物打去,怪物挨打后叫了一声,顿时消失。庾谨

新野庾谨母病,兄弟三人,悉在侍疾。忽闻床前狗斗声非常,举家共视,了不见狗。只见一死人头在地,犹有血,两眼尚动,其家怖惧,夜持出于后园中埋之。明旦视之,出在土上,两眼犹尔。即又埋之,后旦已复出。乃以砖著头,令埋之,不复出。后数日,其母遂亡。(出《幽冥录》)

河南新野县有个庾谨,母亲生病,兄弟三人都在侍护。忽然听见床前一片狗打架声,但谁也看不见狗,却看见地上有个死人的头,头上有血,两眼还在动。家人们十分害怕,趁天黑拿到后园子里埋掉。第二天去看,那人头又钻出土来,两眼还在闪动,就又埋了。后天那人头又出来了,就用土坯压在人头上再埋入土里,这回人头不出来了。几天后,母病死去。

商仲堪晋商仲堪曾从桓玄行,至鹤穴,逢一老公,驱一青牛,形色瑰异。堪即以所乘牛,易而取之。行至零陵溪,牛忽骏駃非常,因息驾顾之,牛乃径走入江,伺之终日不出。堪心以为怪。未几玄败,堪亦被诛戮矣。(出《幽冥录》)

晋代时,有个商仲堪曾随从江州刺史桓玄出行,走到鹤穴时遇见一个老人赶着一头青牛,商仲堪见那牛长得不同一般,就把自己驾车的牛和老人换了。走到零陵溪那牛忽然飞跑起来,商仲堪就把牛卸下来看看,那牛一直跑进江水中,等了很久也没有出来。商仲堪感到十分奇怪。不久桓玄起兵失败,商仲堪也被杀。

寿颁

晋孝武大元十二年,吴郡寿颁道志,边水为居。渚次忽生一双物,状若青藤,而无枝叶,数日盈拱。试共伐之,即有血出,声在空中,如雄鹅叫,两音相应,腹中得一卵,形如鸭子,其根头似蛇面眼。(出《异苑》)

晋孝武帝大元十二年,吴郡有个叫寿颁的人立志学道,靠江边住着,看见江边忽然长出一对奇怪的东西,好像青藤又没有枝叶,几天就长到一抱多粗。找人来一齐砍它,一砍就流出血来。这时空中还传来一种怪叫声,像公鹅的声音,两音相应后,就在怪物的肚子里产了一个卵,像鸭蛋大小,它的根像蛇,还长着蛇的眼睛。

李势

蜀王李势宫人张氏,有妖容,势宠之。一旦,化为大斑理蛇,长丈余。送于苑中,夜复求寝床下。势惧,遂杀之。复有郑美人,势亦宠之,(“之”字原空阙,据明抄本补。)化为雌虎,一夕食势宠姬。未几,势为桓温所杀。(出《独异志》)

蜀王李势宫中有个宫女张氏,生得很妖艳,李势十分宠爱她。一天,张氏忽然变成一条大斑纹蛇,有一丈多长。把这蛇送到御苑里,到了夜晚张氏又来要求睡在李势的床下,李势害怕,就把她杀了。还有一个郑美人,李势也很宠爱,后来郑美人变成一只母老虎,把李势宠爱的妃子吃了。过了不久,李势就让桓温杀死了。

郗恢

安帝隆安初,雍州刺史高平郗恢家内,忽有一物如蜥蜴,每来,辄先扣户,则便有数枚,便灭灯火。儿女大小,莫不惊惧,以白郗,不信,须臾即来。至龙安二年,郗恢与殷仲堪谋议不同,下奔京师,道路遇害,并及诸子。(出《幽冥录》)

晋安帝隆安年初,高平人郗恢在陕西雍州当刺史,他家中忽然发现一个象壁虎的怪物。怪物每次来都先敲门,一来就是好几只。家里人只好吹灭了灯,都十分害怕。家里人把这事告诉郗恢,郗恢不信,说话间怪物就又来了。龙安二年时,郗恢因为和殷仲堪在政见上发生了分歧,就去了京城,走到半路就被杀了,他的儿子们也受到株连被害。

庾实

义熙中,新野庾实妻荥阳毛氏。五月暴晒苇席,忽有三岁女在席下卧,惊怛乃灭,女真形在别床如故。不旬日而女夭。(出《五行记》)东晋安帝义熙年间,河南新野县有个庾实,娶了荥阳女子毛氏为妻。五月的一天,毛氏把床席拿到外面晒晾,忽然看见三岁的女儿在席下躺着,毛氏惊讶的时候那女孩就不见了,这时毛氏的女儿正在另一个床上好好地睡着。不到十天,女儿就死了。

乞佛炽盘

西秦乞佛炽盘,都长安。端门外又有井,人常宿汲亭水之下,而夜闻磕磕有声,惊起照视,瓮中如血。中有丹鱼,长可三寸,而有寸光。时东羌西虏,互相攻伐,国寻灭亡。(出《异苑》)

西秦太祖乞佛炽盘,以长安为都城。当时长安端门外有一口井,井上有汲水亭,人们在汲水亭歇息时,夜里常常听到井里有咯咯的声音。惊起后点上灯照视,缸里都是如血的红水,里面还有三寸长的红鱼,而且发出一寸多长的光。当时东方西方的一些少数民族不断地互相攻伐,后来西秦终于灭亡。

姚绍

后秦姚泓义熙十三年,遣叔父大将军绍帅众攻函谷关。厨人为绍炊饭,气蒸汗溜辄成血,腥甚。如此积日,绍心恶之,令勿复炊,乞饭于诸军。后八十日,绍病死,泓为晋将刘裕所擒,斩于建康市。(出《五行记》)

晋安帝义熙十三年,后秦的姚泓派他的叔父、大将军姚绍攻打函谷关。当时,厨师为姚绍作饭,饭汤的蒸气升起后都凝结成了血,腥气难闻,连着几天都是这样。姚绍心里十分厌恶,不准厨师再作饭,每次吃饭都到各部队去讨要。八十天后,姚绍病死,姚泓也被晋军将领刘裕活捉后在建康(今南京市)的街上斩首。

桓振

桓振在淮南,夜闻人登床声,振听之,隐然有声。求火看之,见大聚血。俄为义师所灭,桓振,玄从父之弟。(出《异苑》。)

桓振在淮南时,夜里听见有人上床的声音。点上灯一看,只见一大堆血。不久,桓振就被义军杀死。桓振是桓玄的叔伯弟弟。

贾弼之

河东贾弼之,晋义熙中,为琊琅府参军。夜梦一人,面查丑甚,多须大鼻,诣之曰:“爱君之貌,欲易头可乎?”弼曰:“人各有头面,岂容此理?”明昼又梦,意甚恶之,乃于梦中许之。明朝起,不觉,而人见悉惊走。弼取镜自看,方知怪异。还家,家人悉惊。入内,妇女走藏,曰:“那得异男子。”弼自陈说良久,并遣至府检阅,方信。后能半面笑,两手各执一笔俱书,辞意皆美,俄而安帝崩,恭帝立。(出《西明杂录》,陈校本作出《幽明录》)

晋安帝义熙年间,河东人贾弼之在琅琊府当参军。一天夜里,他梦见一个人,面貌丑恶,鼻子大胡子多。这人对贾弼之说,“我真喜欢你漂亮的脸孔,咱俩换头,怎么样?”贾弼之说,“人各有自己的头脸,怎么能换?真是岂有此理!”第二天,贾弼之又作了同样的梦,心中十分厌恶,就在梦中答应和那人换脸。第二天起来,自己并没什么别的感觉,但别人一看见他就吓得逃走。他回来对镜子一看,才知自己的脸真的被梦中人换去。回到家里,家中仆人也都大惊,进到屋里,妇女们都吓得躲起来,说,“那儿来了这么个又怪又丑的男人?”贾弼之只好解释了很久,家中的人又派仆人到他供职的府衙里去察问,才相信真是贾弼之。后来,他只有半面脸会笑,还能两手各拿一支笔写文章,词语都很美。不久晋安帝驾崩,恭帝继位。

江陵赵姥

江陵赵姥,以酤酒为业。义熙中,屋内土忽自隆起。察为异,朝夕以酒酹土。尝见一物出,头似驴,而地初无孔穴。及姥死,邻人闻土下朝夕有声,如哭。后人掘宅,见一异物,蠢而动,不测大小,须臾失之,谓土龙。(出《异苑》)

湖北江陵有个姓赵的老太太以卖酒为生。晋安帝义熙年间,老太太屋里的土地忽然鼓了起来,觉得很怪,就早晚用酒祭洒土地。曾看见土里钻出一个怪物,头像驴,当时地上并没有洞穴。后来老太太死了,邻居听见屋中地下总有声音像在哭。老太太的儿女们掘开宅基地,挖出一个怪物,一会大一会小,还蠢蠢而动,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说那怪物叫土龙。

诸葛长民

安帝时,诸葛长民为豫州刺史。有捣衣杵相与语,如人声,不可解。令移各一处,俱遥相唤。又长民在豫州时,见屋中柱及椽梠间,悉见有如(“如”字原空阙,据明抄本补。)蛇头。令人以刀砟之,应刃藏隐。或一月,或数十日,辄于夜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毛修之尝与之同宿,骇愕不达此意。长民曰:“此物奇健,非我无以制之。”毛曰:“是何物?”长民曰:“我正见一物甚黑,而有手足,不分明,莫知其形状。而来辄共斗,深自惧焉。”长民俄而伏诛。(出《五行记》)

晋安帝时,诸葛长民当豫州刺史。有一次,有几个捣衣棒棰忽然说了话,声音和人一样,但说的是什么听不懂。把它们互相分开,隔着很远棒槌仍然互相招呼谈话。还有一次,诸葛长民看见屋里的中柱和椽梁上好像有个蛇在探头,让人拿刀砍去,蛇头立刻躲起来。从那以后,长民常常在睡梦中惊起,又跳又蹦,好像和什么人打架,这样闹腾了好几十天。当时毛修之曾和诸葛长民同住,见他梦中起来蹦跳,心里很害怕,不知是怎么回事,就问他。他说,“我是在和怪物打斗。这怪物特别有力气,除了我别人制不住它。”毛修之问是什么怪物,诸葛长民说,“这怪物很黑,有手有脚,但看不清它是什么形状。每次它来和我斗,我心里也挺害怕。”过了不久,诸葛长民就被杀了。盐官张氏

晋末有张氏,在盐官,闲居端坐,忽闻煎食香。斯须,风吹一盘食至,酒肉肴馔毕备。有黄袍人乘舆来,上床,与张共食。问其姓,含笑不答,久之,登舆而去。后张为孙恩所害而已。(出《广古今五行记》)

晋朝末年有个姓张的盐务官,有一天在家中闲坐,忽然闻到炸食品的香气。不一会,风吹来一盘吃食放到他面前,盘里酒肉佳肴俱全,接着来了个穿黄袍的人乘车而来,上床和张某一同吃起来。张某问他的姓名,黄袍人笑而不答。过了很久,黄袍人才登车而去。后来姓张的盐官被孙恩杀害。王愉

王愉字(“字”原作“自”,据明抄本、陈校本改。)茂和,义熙初,愉在庭中行,帽忽自脱,仍乘空,如人所著。及愉母丧,月朝上祭,酒器在几上,酒器须臾下地,覆还登床。寻而第三儿绥怀(“绥怀”原作“怀缓”,据陈校本改。)贰伏诛。(出《异苑》)

王愉,字茂和。晋安帝义熙初年时,有一天王愉在院子里走路,帽子忽然飞上空中,好像空中有人戴着它。后来王愉母亲死了,当月的初一设祭品祭奠,供桌上的酒具忽然落到地上,然后这酒具又上了床。不久,王愉的三儿王绥以对朝廷心怀反意被诛杀。

朱宗之

会稽国司理令朱宗之,常见亡人殡,去头三尺许,有一青物,状如覆瓮。人或当其处则灭,人去随复见。凡尸头无不有此青物者,又云,人殡时,鬼无不暂还临之。(出《幽冥录》)会稽国的司理令朱宗之,常常看别人家出殡。他每次都看见死人三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青色的东西,像是一个扣着的盆,人一来就不见了,人走了那东西就又出现了,凡是死人的头上都有这个东西。据说,每当死人入殡时,他的鬼魂都会到场参加。虞定国余姚虞定国,有好仪容,同县苏氏女,亦有美色,定国尝见,悦之。后见定国来,主人留宿。中夜,告苏公曰:“贤女令色,意甚钦之,此夕宁能令暂出否?”主人以其乡里贵人,便令女出从之。往来渐数,语苏公:“无以相报,若有官事,其为君任之。”主人喜,自尔后有役召事,往造定国,定国大惊曰:“都未尝面命,何由便尔。此必有异。”具说之,定公曰:“仆宁当请人之父而人之女?君复见来,便斫之。”后果得怪。(出《搜神记》)浙江余姚人虞定国生得英俊潇洒,同县有位苏氏女子也十分美貌,定国曾见过苏氏,心里非常喜欢。有一次定国到苏家去作客,苏家主人留他住下。夜晚时,定国对主人说,“你家小姐十分美丽,我很敬慕,今晚能不能请小姐出来见一见呢?”主人觉得定国是乡间很受尊敬的人,就让女儿出来相见。从此定国和苏氏女常常来往。定国对苏氏女的父亲说,“你对我如此厚爱,我没有可报答的,以后你有什么公事要办,可以尽管找我。”苏公听后很高兴。后来苏公家被派给官府出差役,就来求定国说情。定国大惊说:“我从来没跟你提过能帮你办理公事,你为什么来求我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苏公就说了定国和他女儿来往并答应帮忙疏通官府的事。定国气念地说,我怎么能既求人之父而又乱人之女呢?以后你只要再看见我到你家,你尽管拿刀砍!”后来苏公家里果然捉住了那个冒充定国的妖怪。

丁譁

东阳丁譁出郭,于方山亭宿。亭渚有刘散骑,遭母艰,于京葬还。夜中,忽有一妇,自通云刘女(“女”字原阙,据明抄本、陈校本补。)郎,“患疮,闻参军统治,故来耳。”譁使前,姿形端媚。从妇数人,命仆具肴馔。酒酣叹曰:“今夕之会,令人无复贞白之操。”丁云:“女郎盛德,岂顾老夫。”便令妇(“妇”原作“婢”,据明抄本改。)取琵琶弹之。歌曰:“久闻忻重名,今遇方山亭。肌体虽朽老,亦足(“亦足”原作“故是”,据明抄本改。)悦人情。”放琵琶,上膝抱头。又歌曰:“女形虽薄贱,愿得忻作婿。缱绻觏良宵,(“觏”原作“观”,“宵”原作“觌”,据明抄本改。)千载结同契。”声气婉媚,令人绝倒。便令灭火,共展好情。比晓,忽不见。吏云,此亭旧有妖魅。(出《幽冥记》)

山东东阳人丁譁有一次出了城游玩,在方山亭住下。亭下江边有位姓刘的散骑官,母亲刚去世,从京城奔丧回家。这天深夜,忽然有一个女子,自称姓刘,来见丁譁说,“我身上生了疮,听说你能治,就找你来了。”丁譁让她往前站,见这女子美丽端庄,身后有几个侍女跟着,立刻就让仆从摆上酒宴,和丁譁对饮。酒喝得半醉时,那女子说,“今天和你相会,真担心自己会失去自持丢失了贞洁的名声啊!”丁譁说,“像你这样才貌俱佳的贵人,还会顾虑我这个老头子会有什么失礼举动吗?”说罢就取来了琵琶,女子边弹边唱道,“久闻忻重名,今遇方山亭。肌体虽朽老,亦足悦人情。”唱完就放下琵琶,坐在丁譁腿上,抱着他的头,又接着唱道:“女形虽薄贱,愿得忻作婿。缱绻觏良宵,千载结同契。”唱得婉转动人,令人陶醉。唱完,那女子就让闭了灯,和丁譁同床。天亮时,那女子忽然不见。据有的官员说,这个方山亭过去就常有鬼怪出现。

富阳王氏

宋元嘉初,富阳人姓王,于穷渎中作蟹断。旦往视之,见一材,长二尺许,在断中,而断裂开,蟹都出尽。乃修治断,出材岸上。明往视之,材复在断中,断败如前,王又治断出材,晨视所见如初。王疑此材妖异,乃取内蟹笼中,束头担归,云:“至家,当斧斫然之。”未至家三里,闻笼中窸窣动。转头,见向材头变成一物,人面猴身,一手一足,语王曰:“我性嗜蟹,比日实入水,破君蟹断,入断食蟹,相负已尔。望君见恕,开笼出我。我是山神,当相祐助,并令断大得蟹。”王曰:“汝犯暴人,前后非一,罪自应死。”此物恳告苦(“恳告苦”原作“种类专”,据明抄本改。)请乞放,王回顾不应。物曰:“君何名?我欲知之。”频问不已,王遂不答。去家转近,物曰:“既不放我,又不告我何姓名,当复何计,但应就死耳。”王至家,炽火焚之,后寂然无复异。土俗谓之山猱。云,知人姓名,则能中伤人。所以勤勤问王,欲害人自免。(出《搜神记》)

宋代元嘉初年,富阳有个王某,在河汊里安置了捉蟹的竹栅栏。早上去看,见一块二尺长的木头在栅栏里,栅栏却被弄断,已拦在栅中的螃蟹全都跑了。王某就把栅栏修好,把那块木头扔出去,第二天去看,那块木头又在栅栏里,栅栏又被弄坏了,只好又把那块木头扔出去。把栅栏修好。第三天早上再去看,又和前一天一样。王某怀疑那块木头是妖物,就把它装进蟹笼里挑回去,一面走一面说,“到家我就把你这块木头劈了烧火!”离家还有三里地时,听见笼子里有响动,回头一看,看见那块木头变成了一个人面猴身、一手一脚的怪物,对王某说,“我爱吃蟹,前几天我弄坏你的栅栏进去吃蟹,实在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把我放走。我是山神,会报答你,让你今后栅栏中天天都抓住满满的蟹。”王某说,“你祸害人,而且前后不是一次,就应该把你弄死。”怪物苦苦哀求放掉他,王只回头看看不答应。怪物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知道。”一再地追问,王某就是不出声。离家不远时,怪物又说,“你不放我,也不告诉我姓名,我还有什么办法呢。看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王某到家后,立刻把那块木头烧了,以后再也没出什么怪事。当地人把这种怪物叫“山猱”,说它如果知道人的姓名,就能加害中伤,所以它才一再问王某姓名,是为了害人来解脱自身。

乐遐元嘉九年,南阳乐遐尝在内坐,忽闻空中有人,呼其夫妇名甚急,半夜乃止,殊自惊惧,后数日,妇屋后还,忽举体衣服悉是血。未一月,夫妇相继病卒。(出《幽冥记》,明抄本、陈校本作出《幽明录》)宋元嘉九年时,有个南阳人乐遐在家中闲坐,忽然听见空中有人呼叫他们夫妇的名字,一直喊到半夜才停,乐遐又惊又怕。几天后,乐遐的妻子从屋后回来,忽然全身的衣服上都是血。没出一个月,夫妻俩先后病死。

刘斌

刘斌在吴郡时,娄县有一女,忽夜乘风雨,恍恍至郡城内。自觉去家正一炊顷,衣不沾濡,晓在门上求通,言:“我天使也,府君宜起延我,当大富贵。不尔,必有凶祸。”刘问所来,不自知。后二十许日,刘被诛。(出《幽冥录》)

刘斌在吴郡时,娄县有一个女子夜里忽然乘着风雨恍惚地进了郡城。她自己觉得离家只有一顿饭工夫,虽在风雨中,衣服却一点也不湿。这女子清晨来到刘斌家门外要求通报拜见刘斌,并说,“我是天使,如果主人请我进去接待我,就会有大富贵,如果不见我,就有凶祸。”刘斌问那女子是从哪里来的,女子自己也不知道。二十多天后,刘斌被杀害。

王徵

元嘉中,交州刺史太原王徵,始拜,乘车出行,闻其前铮铮有声,见一辆车当路,而余人不见,至州遂亡。(出《幽冥记》,明抄本、陈校本作《幽明录》)

宋元嘉年间,太原人王征出任交州刺史,刚拜官时乘车出门,听见前面发出铮铮的声音,一看,是一辆车在前面挡住了去路,然而和他同行的人谁也看不见那辆车。结果王征一到了州里就死了。

张仲舒

张仲舒,元嘉十七年,七月中,晨夕间,辄见门侧有赤气赫然,后空中忽雨绛罗于其庭,广七八寸,长五六寸,皆以笺系之。纸广长亦与罗等,纷纷甚駃。仲舒恶而焚之,信宿,暴疾而死。(出《异苑》)

宋元嘉十七年七月中,每到早晨和晚上,张仲舒就会看见自家门侧有一大团红色的气体。后来空中忽然像下雨一样降下来很多红色绫罗,都是五六寸长,七八寸宽,用纸带捆着。纸的长宽和绫罗一样,从天上往下落时非常快。张仲舒很讨厌,就把这些东西都烧了。过了一宿,张仲舒就得了急病突然而死。

萧思话

萧思话在清州,常所用铜升,覆在药厨下。忽于其下,得二死雀。思话叹曰:“升覆雀殡,其不祥乎?”既而被系。(出《宋书》)

萧思话在河北清州时,常常把所用的铜升扣在药橱下面。这天,他忽然在铜升下发现两只死雀,他叹息道,“铜升扣着,成了死雀的坟墓,莫非是个不祥的预兆吗?”不久他就被逮捕入狱。

傅氏女北地傅尚书小女,尝拆荻作鼠,以狡狯,放地,荻鼠忽能行,径入户限。(“限”原作“眼”,据明抄本改。)土中。又拆荻更作,咒之云:“汝若为家怪者,当更行,不者不动。”放地,便复行如前,即掘限内觅,入地数尺,了无所见。后诸女相继丧亡。(出《列异传》)

北地郡傅尚书的小女儿,有一次用芦苇编了个很狡猾的小老鼠,放在地上那老鼠竟跑了起来,一直钻进门坎下的土中。她又编了一只,编好以后念咒说,“你如果是要到我家作怪,就再跑,如果不是,你就别动。”放在地上,老鼠又跑了。家里人挖开门坎下的土,入地数尺什么也没找到。后来傅尚书家的几个女儿都先后死去。

郭仲产郭仲产宅在(“在”原作“见”,据明抄本改。)江陵枇杷寺南。宋元嘉中,起斋屋,竹以为窗棂,竹遂渐生枝叶,长数丈,郁然成林,仲产以为吉祥。及孝建中,被诛。(出《述异记》)

郭仲产的府宅在江陵枇杷寺的南边。宋元嘉年间,又盖了一间斋屋,用竹子作窗棂。后来窗棂上的竹子渐渐生出枝叶,长了好几丈长,形成个竹林,郭仲产以为这是吉祥的预兆。但到了孝建年间,郭仲产却被诛杀了。

刘顺宋大明(“明”原作“元”,据陈校本改。)中,顿丘令刘顺,酒酣,蚤入妾许眼。晨起,见榻上有一聚凝血,如覆盆形。刘是武人,了不惊怪,乃令作荠,亲自切血,染荠食之,弃其有余。后十许载,至元徽二年,为王道隆所害。(出《述异记》)

宋大明年间,河南顿丘县令刘顺喝醉了酒,早早进入了小妾的屋里睡下。早上起来,看见床上有一滩干血,像是一个扣着的盆。刘顺是个勇武的汉子,毫不奇怪,就让把那块干血拿去作菜的调料。他亲自把血切碎,拌了菜吃,剩下的就都扔掉了。过了十几年,到元徽二年,刘顺被王道隆杀害。王谭

大明中,琅琊王谭,字思玄,为南阳太守。母丧去职,寄郡城南,设庐位于庭。有一光,大如鸭卵,黄色分明,从东来,入厅事上。俄顷,又二枚续至,其状如前,良久乃去。自此夕夕来往,或单至双来,久停则灭,一夜或四五来,如此十许日不见。其年,谭二婢死,明年弟亡,谭患疾,至都而卒。(出《广古今五行记》)

宋大明年间,琅琊人王谭,字思玄,任南阳太守。后来因为母亲去世,王谭离职,在郡城南边母亲的坟旁盖了草房,按当时的礼制为母守孝。有一天他看见从东面来了一个像鸭蛋大的东西,闪着黄色的光,进了屋里。不一会又接着来了两个,和前一个一样,很久才飞走。从此这怪物夜夜都来,有时是单数,有时是双数,来后停久了就灭,有时一夜来四五次,后来十几天不再来了。这一年,王谭的两个婢女死了,第二年王谭的弟弟死了,他自己也生了病,到京城后去世。

周登之

周登之家在都,宋明帝时,统诸灵庙,甚被恩宠。母谢氏,奉佛法。泰始三年,夏月暴雨,有物形隐烟雾,垂头,属厅事前地,头如大赤马,饮庭中水。登之惊骇,谓是善神降之。汲水益之,饮百余斗,水竭乃去。二年而谢氏亡,后半岁而明帝崩,登之自此事业衰败。(出《述异记》)周登之家住京城,宋明帝时,派他管理灵庙,对他很宠信。他的母亲谢氏,尊奉佛法。泰始三年,夏天的一次暴雨中,烟雾中有一个怪物向堂屋前走来。这怪物低着头,头大像个红马,饮院子里的雨水。周登之大惊,认为是个吉祥的天神下凡来了,就打了水给它喝。那怪物喝了一百多斗水,喝光就走了。二年后,周登之的母亲谢氏去世。过了半年后,宋明帝驾崩,周登之的家业也从此衰败。

黄寻

后魏宣武帝景明年中,海陵人黄寻,先居家单贫,忽风雨飞钱于其家,后巨富,钱至数万,其年被诛。(出《五行记》)

后魏宣武帝景明年中,海陵有一个很穷的人叫黄寻。有一天,忽然风雨把很多的钱吹到他家中,一下子成了富翁,然而就在这年他就被诛杀了。

荆州人梁元帝天监元年,荆州刑人,杀了,其人不僵,首(“首”原作“手”,据明抄本改。)堕于地,动口张目,血如箭,直上丈余,然后如雨细下。是岁荆州大旱,与晋愍帝督运令史淳于伯同。(出《广古今五行记》)

梁元帝天监元年,荆州执行一名犯人死刑。头砍去后,犯人身子不僵倒,头掉到地上后,嘴动口张,血像箭似地向上冲了一丈多高,然后像细雨一样落下来。这一年荆州发生了大旱,和晋愍帝时的督运令史淳于伯的那次一样。

田骚

田骚,南阳人,梁末,晚暮执弓箭,从妇家还。去余十里,无伴畏惧。遥望前路坂头,有绯衣小儿,急逐之,及到,问曰:“汝何村小儿?”小儿曰:“家在树头。”骚谓欺己,谓之曰:“吾长者,与尔童稚共语,何为轻薄见报?”更行百许步,至坂头,道边有极大树,小儿径上树,状如猿猴。心以为异,乃张弓绕树觅,见一物如幡,长数丈高而灭。至家,困病几死。(出《五行记》)

梁朝末年,南阳人田骚有天晚上带着弓箭从妻子家往回走。离家十里地以后,由于没有同伴,心里有点怕。这时,他远远看见前面的坡上有一个穿红衣的小孩子,就急忙赶上去问,“你是哪个村的孩子?”小孩说:“我家在树顶上。”田骚以为小孩骗他,就说,“我是个大人,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好好回答呢?”走了一百多步,到了坡上,道边有一棵极大的树,只见那小孩飞快地上了树,像猿猴那样敏捷,田骚十分惊奇,就张起弓搭上箭绕着树寻找,见树上有一个像旗幡似的东西,长了几丈高以后就消失了。田骚回家后就得了病,差点病死。

邓差梁邓差,南郡临沮人,于麦城耕地,得古铜数斛,因此大富。行值雨,止于皂荚树下。遇一老公,谓差曰:“君虽富,明年舍神若出。方衰耗之后,君必因火味获殃。”差以为此叟假称邪术,妄求施与,都不采录。明年,宅内见一物,青黑色,似鳖而非,可长二尺许。自出自入,或隐或见,伸缩举头,狗见,辄围绕共吠,吠则缩头,家人亦不敢触。如此者百余日。后有人种作,黄昏从外入,见之,谓是蚖,乃以镰砟之,伤其足血,曳脚入稻积下,因失所在。自后遭火。儿侄丧亡,官役连及。差又于道逢估人,先不相识,道边相对共食,罗布甘美,味皆珍味。二人呼差同饮,谓曰:“观君二人,游行商估,势在不丰,何为顿尔珍差美食?”估人曰:“寸光可惜,人生在世,终止为身口耳。一朝病死,安能复进甘美乎。终不如临沮邓生,平生不用,为守钱奴耳。”差亦不告姓名,默然归,至家,宰鹅以自食,动筋咬骨,哽其喉,病而死。(出《广古今五行记》)

梁朝时,南郡临沮人邓差在麦城耕田时,得到了好几斛古铜,因而大富。有一次他走路遇雨,在一棵皂荚树下避雨,遇见一个老者,对邓差说,“你虽然富了,明年舍神如果出来,你就会衰败下去,而且会因火而遭灾。”邓差认为这老人是用邪术骗他的钱,根本不理睬他。第二年,邓差在家里看见一个东西,有点像鳖,青黑色,有二尺多长,自己随便爬进爬出,时隐时现,伸头缩脑。狗看见后,都围着它狂叫。狗一叫它就缩头,家里人都不敢碰它。这样过了一百多天后,有一个种田人黄昏回来看见了那怪物,说是“蚖(蜥蜴)”。就用镰刀去砍,砍伤了它的脚,流出了血,然后把它扔到稻子堆下,后来就不见了。接着家里就着了火,邓差的儿子和侄子先后死去,官府又接连向邓差派劳役。后来,邓差又在路上遇见了两个商人,在路旁对坐着用餐,看他们罗列的食品都是些珍肴美味。邓差不认识他们,但两个商人却主动招呼邓差一起喝酒。邓差说,“我看二位是在外奔波的行商,并不很丰足,怎么竟这样大吃豪饮这些美味佳肴呢?”商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在世,说到底是为了吃穿,一旦病死,还能再吃美味吗?我们可不像临沮的那个叫邓差的人,平生舍不得享用,甘心作守财奴。”邓差听了这番话,也没说自己的姓名,默默地往回走。到家以后,宰了鹅煮了吃,结果让鹅骨卡住喉咙憋气而死。

司马

陈后主时,幸臣司马申任右卫将军,常谮毁朝臣。后于尚书省昼寝,有鸟啄其口,流血及席。时论以谮毁之效,而陈渐微之征,后主竟降。(出《广古今五行记》)

南北朝时,陈后主的近臣司马申任右卫将军,常常谗毁朝中的大臣。有一天,司马申在尚书省的府衙里睡午觉,忽然飞来一只鸟啄他的嘴,血流的满席都是。对这件怪事,当时的人们议论说这是对谗毁他人的报应,也是朝庭衰败的预兆。果然不久陈后主投降,国家衰亡。

段晖

段晖,字长祚,有一童子辞归,从晖请马。晖戏作木马与之,童子谓晖曰:“吾泰山府君子,谢子厚赠。”言终,乘木马,腾空而去。(出魏收《后魏书》)

段晖,字长祚。有一次,他的一个小仆人辞工回家,向段晖要一匹马,段晖开玩笑,作了个木马送给他。那小仆人说,“我是冥府泰山神的儿子,谢谢你赠我这么重的礼物。”说罢,骑上木马,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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