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一本讲述狐仙鬼怪的书里,有一章叫《画壁》,讲的是书生在深山寺庙里落脚,机缘巧合进入了一个由花妖幻化成美女的幻境,在那里得到了男人所有的幸福。在泰国也有这样一个传说:在万毒森林的最深处,有一个村落,里面住着无数绝色美女,可以满足男人的任何欲望……

陈昌平说到这里,深深闭上双眼,流出了几滴浑浊的泪水……

我正听得全神贯注,尤其是还牵扯到红瞳的事情,这是和我戚戚相关的,自然更加用心。也许从他这里,我可以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身世。

可是陈昌平良久没有说话,我想催又催不得,心里面抓心挠肝地难受。

昌龙塔外传来了嘈杂的人生,还有急促的警笛声。我心里面一惊,看来不知道谁听到塔里的动静报了警,不知道外面那个控尸人是不是也是死了?

“阿赞?”我试探着问道。

陈昌平这才睁开眼睛,对我微微一笑:“在泰国,佛教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每十年的佛蛊之战,警方都是知道的,而且有一支神秘组织专门处理这些事情。放心,他们会把一切处理好。”

陈昌平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回忆着他给我讲的那段经历,发现了几个漏洞,从逻辑上实在是说不过去,而且我也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忍不住问道:“阿赞,巴颂既然已经逃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呢?葛布以招雇佣军为借口,巴颂没有必要非要参加啊?”

“也许他想见他的爱人吧。”陈昌平脸上的悲戚之色更浓了,这也坚定了我的判断。

“张杰、建军那几个人是谁杀的?”我其实已经想到了,这么问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已。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何必要问?”陈昌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从侧面肯定了我的判断。

我脸红了红:“葛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叫上你们这些人一起去呢?是不是这样会显得更真实?表示确实是在招雇佣军?”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后来想了想,招我们去,是为了给他当食物。”陈昌平用的是“他”而不是巴颂,我心里完全明白了,“在我们那个地方,有个传说,每当月圆之夜,总有个坏人会被恶鬼咬破喉咙流干鲜血而死。而那天之后,我明白了这个恶鬼不是别人,正是……”

“你的父亲!”我接口说道,说完了又为自己的唐突有些后悔。

陈昌平苦笑着:“不错,巴颂是我的父亲。”

“那……”我想到既然陈昌平是巴颂的父亲,那是不是也见到过人鬼部?如果见到过,肯定会知道更多关于红瞳的事情,葛布和巴颂临死前所说的“千年诅咒”和“人鬼部秘密”也就可以知晓答案了。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陈昌平叹了口气,“我在清迈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人鬼部找过我。我甚至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部族。”

我表示疑问和不信,“阿赞,那您为什么来这里当上了住持?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陈昌平定定地看着我:“知道泰国最有名的是什么?”

“人妖!”我脱口而出。

“不错,是人妖!知道泰国人妖的由来么?”

昌龙塔外的警笛声已经远去,看来那只神秘组织已经把残局收拾完毕。陈昌平的声音在塔内回荡着,又向我讲述了随后的一段诡异经历……

(以下依然按照第三人称的方式进行记录……)

王卫国用刀熟练地破开一只刺猬的肚子,双手探进去,向外一撕,整只刺猬被他生生剥掉皮。把刺猬皮随手一扔,取出苦胆丢掉,放到溪水里清洗着。

孙志忠接过刺猬,从包里拿出盐岩砖,敲下一小块儿,包到刺猬肚子里,又塞进去采摘的野枸杞、山精、奇异果,用芭蕉叶子包裹扎紧,抹上厚厚的河泥,放进陈昌平挖好的坑里用土埋好,在最下面一层铺上可可树枝,再用油棕枝盖上,拿了两块火石擦碰出一串串火花,包含油脂的油棕枝很快就被点燃,窜出了蓝色的火苗。

陈昌平把一柄铁锅架在火堆上,里面炖着泥沟里抠出的小龙虾和热带特有的大树菌(又称金福菇是一种特殊的热带、亚热带大型稀有菇种,实体硕大,菌肉肥厚嫩白,菇体圆正,营养丰富,味道鲜美,香味浓郁,口感微甜而鲜嫩)。不多时,锅里水汤翻滚,龙虾配上大树菌特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陈昌平从随身挎包里摸出干辣椒,一根根往汤里丢着,怔怔地看着铁锅发呆。

在经历了这个事件之后,仅存的三个人心情都很沉重,谁也没有兴趣说话。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在万毒森林里面迷路了,好在森林里应有尽有,倒也不愁吃喝。有几次险境,也都被经验丰富的猎户王卫国化险为夷。

回头想想临走前的希望和现在的境况,陈昌平不由心里面暗暗苦涩。如果不是唐叔(巴颂)极力怂恿,按照他的性格,是说什么也不会跟着越境到金三角当雇佣军。

不过有一点值得安慰的是,现在倒也不愁饿肚子的问题了。

“卫国哥,我们能走出去么?”孙志忠扒拉着火堆,让火苗燃得更旺盛。

王卫国拿着石子往河里丢着,石子落入河里晕出的涟漪,在河面久久回荡着……

“昌平,你的眼睛好些了么?”王卫国盯着水纹荡漾,一动不动的像一尊塑像。

“哥,好多了。”陈昌平揉了揉眼睛,这几天眼睛生疼,看东西模模糊糊的,干涩的像刀割一样。

“我明白葛布为什么要咱们一起来了?”王卫国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盯着那一锅龙虾蘑菇。

冒着白汽的滚汤中,一只只龙虾举着血红的钳子,大树菌在汤里上下翻腾,眼看着就可以吃了。

“哥,我们是食物对么?”孙志忠忽然哭了起来。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毕竟被当做唐叔(巴颂)的食物这件事实在不好接受,但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的残酷,准备出来前,村支书收下粮票,把村里仅有的两条腊肉猪腿给他们当做干粮……

而他们和那两条腊肉猪腿有什么区别呢?

三个人谁都没有心思去想这里面的逻辑关系,仅有的希望就是葛布死后留下的那张地图。这张简陋的草图上画着整个万毒森林大概轮廓。

王卫国并不知道,也许他手上拿的是世界上仅有的一张万毒森林的地图。做为世界四大神秘森林之首的“万毒森林”,坐落在金三角大约十万平方公里无人区的中心地带,这是地球上仅存不多的没有人类涉足的地带之一。(“金三角”(GoldenTriangle)是指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万毒森林”虽然是苗族、瑶族和傈僳族的传说,不过却真实存在,至今连具备最先进军事装备的冒险家,都无法靠近的热带雨林。这张草图如果放到国际探险界里,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可惜王卫国并不懂这些。在他眼里,这张草图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盘踞在纸上的巨蟒,只不过在巨蟒身上标着许多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符号。不过让他很不理解的是,在地图上除了那些鬼画符般的符号,还有许多骷髅头、蜘蛛、小蛇之类的图画。凭着多年猎户的直觉,他在地图上画着骷髅头的标记处确定了目前的位置,而距离最近的下一个标记点,画着一个简单的人头。

这张草图实在是年过久远,那个人头已经很模糊,依稀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脑袋。

他们村距离泰国并不远,多少也听老人口口相传过许多来自泰国的传说。有一个传说是讲在万毒森林里,有许许多多神秘的村落。其中一个村落住着下到凡间的仙女,也有说住着一群修炼成人形的妖女,男人如果有幸找到那个村落,可以吃到世界上最好的美味佳肴,晚上有最美丽的女人侍寝,享受比皇帝还要舒服的生活。

王卫国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不过接受的也是无神论教育,对这些传说也就是当作酒余饭后几个男人的谈资。但是在目睹唐叔(巴颂)由人变狼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原本不像他想的那样,可能真有这么一个村子也说不定。

在绝境中人总是靠希望活着,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一热,如果真有这么一个村子,哪怕是享受一晚上就死也值了!按照地图,可能那个人头标记就是这个村子也说不定……

“吃饭!”他丢给陈、孙二人几个木薯,就着龙虾蘑菇、黄焖刺猬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两个半大孩子本来就没什么主意,一切都是唯王卫国马首是瞻,看到他突然来了精神,心里也轻松许多,不多时就吃得满嘴流油。

忽然间,陈昌平停止吞咽,嘴里含着块刺猬肉,向远处望去。

“昌平,怎么了?”王卫国剥着小龙虾,“滋溜”一声把雪白的虾肉吸进嘴里。

陈昌平慌慌张张地说道:“没……没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

王卫国一愣,伸长了脖子探头听着,半天才在陈昌平脑袋上来了个爆栗:“小兔崽子,这片林子里就咱们三个人,哪里有人唱歌?”

陈昌平被他打了个踉跄,却没有理会,傻愣愣地站了起来,向林子中走去。

“你干嘛去!”王卫国心里一怒,这几天本来就烦躁,看见陈昌平神神叨叨的,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从火堆里捡起根烧着的柴火扔了过去。

柴火烧得通红那端不偏不倚砸在陈昌平身上,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冒起一股白烟,烫着了皮肉。

陈昌平却像不知道疼痛,依旧向前走着。王卫国这才觉得不对劲,吼道:“昌平,你干嘛去!”

“我听到有人在唱歌,还喊我的名字。”陈昌平眼瞅着就没入林子里。

王卫国起身追了过去:“你给我回来!”

“哥,他要发疯就由他去吧。”孙志忠在后面满不在乎地啃着木薯,“平时就像个神经病,经常说自己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都这个时候来还在装疯卖傻。”

听孙志忠这么一说,王卫国停了下来。陈昌平不是本村人,是许多年前不知道谁丢在村口的,靠吃百家饭长大。从小就不讨村里人喜欢,曾经有一次猎户打猎晚归,看见一道白影子在街上晃来晃去,把几个猎户吓了个半死,结果一看才发现是陈昌平赤身裸体闭着眼走着。有胆大的上去拍了他一下,没曾想他立刻尖叫一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还有一次村里好几天没看见他,由于是个孤儿,也没人多在意。后来几个小孩去后山玩,发现他睡在乱坟堆露出来了的破烂棺材里,差点把小孩们吓死。老人们都说这个娃儿八字太阴,注定一辈子命里沾鬼,全村人都离他远远的,也就是唐叔(巴颂)对他挺好。这次葛布来村里找人,村支书二话没说就把他推出去换了粮票。

王卫国本来就挺讨厌他,但是回头看了看一地的大小行李,想着要是陈昌平跑了,没人扛这些东西,接着又追了过去!

这时陈昌平进了林子看不见人。王卫国紧追着穿过横七竖八的杂草乱树,看见陈昌平正站在一棵树前,双手摸着树干,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兔崽子,跟我回去。”王卫国伸手拉着他的肩膀。当陈昌平被扳过身子,王卫国看见他的脸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孙志忠这时也追过来,看到陈昌平,立刻惊叫起来!

“哥,你们这是怎么了?”陈昌平奇怪地看着王卫国。

孙志忠刚想说话,却被王卫国使了个眼色制止,连忙闭上嘴,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瞄着陈昌平。

“没事,”王卫国尽量使语气放平静,“这不是担心你么。”

陈昌平本来就少言寡语,又总是受人欺负,也没把这件事多放在心上,又抬头看着树顶:“哥,我总觉得这棵树上面有什么东西呢。”

孙志忠惊恐地后退几步,饶是王卫国胆子大,也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往树上看去。层层叠叠的树冠上满是宽大的树叶,连阳光都透不进来,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东西。脖子仰得久了,自然酸痛,正当他要低下头时,一滴液体从空中落下,偏巧落进了他的嘴里。

一股又咸又黏的血腥味让他忙不迭的“呸”个不停,树上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动,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团巨大的黑影砸断了树枝,正落在三个人中间。

孙志忠“哇”的一声,扭头就跑。那团东西扑起一阵尘烟,王卫国也给惊得心惊胆战,急忙抽刀在手,也不管那是什么,“嗵嗵”一阵乱剁。

那团东西丝毫没有抵抗,任由王卫国剁了半天,用刀驻着地喘着粗气时才看清楚,不由哑然失笑:是一条死去的大蟒。

大蟒起码有四五米长,水桶粗细,已经被王卫国剁得血肉模糊,显然在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去多时。

“哥,这只蟒蛇怎么长着两条人手。”陈昌平站在对面,看到的角度正好是王卫国看不到的,

指着蟒蛇腹部说道。

王卫国心里又是一惊,心说陈昌平看不出来胆子还挺大,比逃跑的孙志忠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当下也是好奇心起,绕过蛇尸,正看见有两只手从蛇腹中探出。一只手里还拿着把匕首,另一只手上面带着串通体透绿的佛珠,泛着幽幽的绿光,看来是个好东西。

王卫国琢磨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其中的蹊跷,单手操刀划开蟒蛇肚子,一大块圆柱状的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是一具尸体!

看来这个短命鬼不知道为什么进到万毒森林腹地,竟然被蟒蛇吞了。蟒蛇的习性是捕食了猎物,在还没有消化完全的时候,会爬到树上躲避猛兽的攻击。被它吞进去那个人在还没有被胃液消化掉的时候,用手里的匕首豁开刺穿蟒蛇肚子,结果成了人蛇俱亡!

王卫国看着那串佛珠,心里贪念大起,挥刀把尸手剁下,取了佛珠,随便在衣服上擦擦就带到手腕上。

“哥,死人的东西不能乱动,”陈昌平劝阻道,“会招鬼上身的!”

王卫国“哼”了一声,心里暗想现在最像鬼的就是你了,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当下也不理陈昌平,蹲下身忍着阵阵恶臭想看看尸体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物事。

尸体被蟒蛇消化得七七八八,像根白油油的蜡烛融化在一起,早分不清什么模样。他用刀拨拉着尸体,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尸体脑袋的位置,居然还长了一个滚圆的脑袋,像是一个巨大的瘤子!由于躯干已经被扭曲得非常厉害,像是用力拧卷的抹布,不过从肩膀位置,依稀还能看出有两条胳膊,和尸体黏在一起!

难道死了的这个人是个双头四手的畸形?

他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媳妇怀胎时回娘家,到了大半夜娘家还没等到人,就打着灯笼去找,终于在一片乱坟岗子找到了。媳妇挺着大肚子,手里拎着竹篮在坟地里转悠,家里人找到她时,她居然还以为是白天,走了没多一会儿。

村里的神婆说这是被“鬼打脚”,烧了张黄表纸就着米酒喝下去就没事了。

结果媳妇生孩子那天,生下来一个光秃秃的婴儿,全身除了躯干和脑袋,根本没有四肢,就像一根肉条。家里人都认为是生了个鬼胎,偷偷摸摸丢回乱坟岗子……

像这种畸形,简直就是个妖孽,生下来就会被弄死,怎么可能活这么大?难道是被家人丢到了万毒森林里,自己活下来了?想想这也不太可能,干脆也不多想,扒拉扒拉看看再没什么值钱东西,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孙志忠壮着胆子走回来,看到这具蜡尸,直接呕吐起来。王卫国皱着眉头暗骂没用!平时在村里就好吃懒做,听说招雇佣军有钱有女人,立刻啥也不顾就参加了。这几天下来,除了吃就是睡,倒还不如陈昌平勤快。

“志忠,有点出息!”王卫国也不好说什么,在这种绝境中多个帮手总比没有强。

陈昌平倒是好心,拔开竹筒塞子递给孙志忠。没想到他一把就把竹筒打掉,触电般跳开:“你离我远一点,你别过来!”

陈昌平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捡起竹筒有些手足无措,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卫国:“哥,这是怎么了?”

王卫国别过头,尽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没事儿!志忠犯浑,不用理他。”

陈昌平不知道,他的双瞳,在刚才就变成了红色,而且越来越红,像一头饿极了的野狼……

远处,若隐若现地传来奇怪的声音。这一次,连王卫国都听到了。

若有若无的,是一群女人在浅吟低唱,还伴着阵阵嬉笑声……

全无人迹的万毒森林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王卫国想起那个仙女的传说,喉咙口感舌燥,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哥,我就说有人在唱歌。”陈昌平指着歌声传来的方向,“这次你们也听到了吧。”

王卫国到底是年长几岁,经历的事情也不少,觉得这里面实在是太过古怪,正犹豫着要不要寻着声音找过去,孙志忠却已经两眼发直,像丢了魂似地钻进了林子。

想想在这林子里横竖也是个死,而歌声传来的方向也正是地图上女人头的方向,再加上陈昌平不知道什么原因眼睛红得和灯笼一样,索性去看看究竟!

打定主意,王卫国也不顾陈昌平还在后面,一头钻进了林子。

走不多时,早看不见孙志忠的人影,陈昌平倒是在后面紧紧跟着。也不知道身上被划了多少道口子,远处女人嬉戏的笑声中,又夹杂着落水击打石头的动静。

渐渐地,水声越来越响,如同战鼓擂响,震得耳膜生疼,树叶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空气很潮湿,再钻行了大约十来米,王卫国眼前豁然开朗,一潭翠绿的湖水如同翡翠镶嵌在三面环山的山坳中。一缎白练似的瀑布飞流直下,撞击在嶙峋巨石上,弹起雪雾状的水花,在瀑布上晕起一圈彩虹。

孙志忠正痴痴地向湖里看着,待王卫国走进,方才看了清楚。男人最原始的冲动立刻血脉喷张,冲的他眼睛发热,全身不停哆嗦着。

碧波荡漾中,十多个上身全裸的女人,像鱼一样游弋着,间或有人从水中钻出,仰着头高唱,白腻滑润的皮肤上披着一层细细密密珍珠般的水花,闪烁着太阳的金色光芒,乌黑的长发如同绸缎般散落在肩膀上,在触目惊心的一抹白色中增添了撩人心弦的异彩。浑圆的双峰完美的衬托着纤细的腰肢,完美的弧度延伸到水下……

王卫国喉间“咯咯”想着,不停地吞咽着吐沫,孙志忠却一声怪叫,带着满身泥垢跳进湖中,说不出的腌臜。

女人们发现了这几个不速之客,尖叫着捂着胸蹲进水里,只留下一张张美丽的面孔惊恐地看着他们。

孙志忠笨拙地狗刨着游去,激起一大片夹杂着混泥的水花。女人们纷纷向对岸游去,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王卫国这才缓过神来,一边骂着孙志忠的唐突一边有些遗憾:这些美如天仙的女人竟然都穿着裤子。

那些女人穿好衣服,看着孙志忠在湖里费劲的游着,不由都指着他笑了起来。孙志忠可能是游得累了,干脆站在湖里,也跟着傻乎乎笑着。

忽然,从瀑布里窜出一道黑影,跃入水中,在湖下显出长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向他游去。

岸上的女人们立刻指着湖水尖叫着,孙志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女人们对他感兴趣,更是兴奋地挥着双手。

“志忠,快他妈地回来!”王卫国察觉到不对劲,猛挥着手示意有危险。孙志忠听见喊声,回头望着王卫国,张张嘴刚想说话,身体一摇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腿,立刻没入湖中,只剩下双手在湖面上挣扎。

湖面上顿时翻腾起沸水状的水花,透过清澈的湖水,只看见孙志忠被一条足有两米长,长着青蛙一样脑袋的大鱼咬住了下半身,丝丝血迹很快就把周围的湖水染得血红。那条鱼每每张一次嘴就迅速闭合,而孙志忠就会被吞进去一截,眼看着在鱼嘴里全是细小有倒钩的牙齿的吞咬下,已经被吞到了腰部。孙志忠刚开始还挣扎着,这会儿已经软了上半截身子,耳朵、鼻孔、眼睛、嘴巴里都冒着鲜血。

大鱼几口把孙志忠吞下,游到岸边,正在王卫国面前。探出脑袋搁在岸上,在女人们的尖叫声中,张开大嘴,喷出阵阵恶臭,“咕呱”一声,从喉咙里吐出滩绿水,滚出个圆圆的东西。

王卫国吓得手足冰凉,双脚一软坐在地上,距离那条大鱼也就一米不到的距离。好在那条大鱼吐完,倒退着又没入水中,激起一串水波,游到瀑布前,跳了回去。

那个圆圆的东西在地上骨碌碌打着转,是一颗高度腐烂的人头,溃烂的头皮上还沾着几缕头发,脸部早已经烂的露出一块块白骨,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消融掉眼球的眼眶黑洞洞的正好和王卫国对个正着。

王卫国“哇”的一声怪叫,举着手想在空气中抓着什么,双脚不住的向后蹬,手上那串佛珠闪耀着阳光,越发显眼。

女人们尖叫声停了下来,都盯着他手腕上的佛珠,窃窃私语几句,由其中一个年岁比较长的女子领头,沿着湖岸绕了过来,远远地对着王卫国摆出虔诚尊敬的表情,双手合十在胸前。

“哥!发生了什么?”陈昌平在王卫国身后问道,声音里透着极度地恐惧。

王卫国这才想起来,从刚才开始陈昌平就一直不做声,好像听见他喊了几声,但是由于情形突变,也没注意到他在喊什么,这会儿经他一问,才惊魂略定,回头骂道:“兔崽子你没看见么?”

“我……哥……我没看见。我突然看不见东西了。”王卫国瞪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眼珠一动不动地说道。

那双眼睛,妖异的红色已经不见了,只有两个连眼白都消失的黑色眼睛,像个无底的深潭……

讲到这里陈昌平忽然停了下来,我正听得起劲,急着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可是等了好半天,他还是没有吭气,实在忍不住,就假装咳嗽着。

陈昌平如梦初醒,对着我笑了笑:“你觉得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差点跟着骂一句“废话!我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在这里听你讲故事?”不过这句话也就是憋在肚子里打了几个转,肯定不能说出口。

虽然这么想,可是表情上却依然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以下是陈昌平的叙述)

十多个女人在年长女人的带领下,恭恭敬敬走到王卫国身前,深深地鞠着躬。王卫国此时已经被女人们深埋在衣服里的乳沟吸引,根本不管陈昌平因为突然失明惊恐的喊叫。反而不耐烦地回过头骂了一句:“给我闭嘴!要不老子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

陈昌平虽然眼盲,心里无比慌张,听见王卫国这么说,倒像是一只被惊吓的小鼠,蹲在地上低声啜泣着。也许是眼睛看不见了,其余的感官分外敏锐,他闻到了奇异的香气,应该是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料味道。

他总觉的这种香气里面好像透着股说不出来地怪味,倒像是动物油脂生煎时散发出来的腻香,不过也不敢多说话,双手扶着地面,这样心里才稍微踏实点。

为首的女人对王卫国说了几句话,可是王卫国根本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双眼倒是一刻不闲的在女人们的身上睃来睃去。

女首领估计是没想到王卫国听不懂她的话,微微一愣,警惕地向后退着,指着王卫国手上的佛珠不知又说了什么。

王卫国再笨这回也该明白了。这群女人要找的或者说是要等的人不是他们,而是那个被蟒蛇半路吞掉的畸形,应该是这串佛珠做为信物,心里不免庆幸自己运气好。当下避免露馅,也不说话,只是面色严肃的举起了手腕。

女人们见到这个动作,立刻全身发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匍匐在地上,女首领收回了警惕,面色惊恐地不停指着瀑布又指着身后,到最后面部都扭曲起来。

王卫国没想到自己这个无意的举动竟然带来这么大的效果,看来这群女人对带佛珠的人很忌惮,心里暗喜,更是故意摆出不怒自威的表情。

女首领见王卫国没有言语,面色一喜,急忙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半弯着身子,对身后的女人们说了几句什么。

从人群中立刻走出两个最漂亮的女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估计是双胞胎,一左一右喜滋滋的扶着王卫国,看来是想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打从娘胎出来,王卫国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早就被迷得七荤八素,什么狼蛊红瞳,什么孙志忠被怪鱼吞掉早忘了个干净,“哈哈”一笑,把双胞胎姐妹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女首领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卫国,又不敢多说什么,指着陈昌平示意要不要带上一起走。王卫国看看陈昌平那可怜劲,眼又瞎了,心说让你小子白捡了这个便宜,大手一挥,示意带上他,又有两个女人有些不情愿地走过来扶着陈昌平。

“哥!”陈昌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有两个男人扶着我?”

王卫国强忍着没笑出来,心里想这小子眼睛瞎了也就罢了,怎么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了!不过估计长这么大也没被女人这么近挨着过,分不出男女也是正常。

一行人再没多说,跟着女首领绕过小湖向左一拐,两道山崖被齐齐劈出条一线天的山缝,只能容一人通过,险峻异常。周围蔓藤盘绕,野木成荫,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根本看不出还有这样一条通道。

顺着山缝前行了大约百米距离,王卫国眼前豁然开蓝,在这山谷中,竟然有着一个巨大的村落!

山溪从山上似银蛇盘绕,顺着山势落在村后池塘中,激起片片盈盈白雾。村边种满透着香甜味道的瓜果,红的火龙果、黄的香蕉、绿的葡萄、紫的荔枝,各个晶莹剔透,挂着滴滴闪亮的水珠,煞是好看。几亩水田里,郁郁葱葱的

水稻翠绿可人,迎风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几个身着短裤的女子裸露着浑圆笔直的古铜色长腿,轻轻挥着皮鞭吆喝着健硕的水牛。

好一派人间仙境!

看到一行人走来,女首领放声高歌,不多时,所有忙碌的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嬉笑着从村中奔出,整齐地站成两排,唱着动听的山歌,击掌打着拍子……

王卫国看到这个村里竟然全是女人,环肥燕瘦,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心里想不知道哪一辈祖上积德,竟然真让他找到了传说中的仙女村,想想以后的生活,不由放声大笑:“昌平,以后就跟着哥哥享福吧!”

“哥,享什么福?”陈昌平双手向前探着摸索,碰到一个女人的胸部,急忙把手缩回。

“小兔崽子,你没看到么。这里全是美女,有吃有喝,这不是享福是什么?哦,我忘记了,你小子眼睛瞎了。”王卫国甩开大步,像帝王般接受者群女的礼拜,大笑着走进村里。

所有人都跟着王卫国进了村,留下陈昌平在后面摸索着前进。陈昌平越来越慌,快走了几步却被石头绊倒,跌跌撞撞的爬起,在后面喊着:“哥,我怎么觉得身边全是男人?”

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就这样顺着土路,他摸到了村口。

他看不到,村口左右竖着两尊雕像,上面写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字。

雕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上半身都是同一个无比妖艳的女子,下身却赤裸着男人的身体……

王卫国舒适地半躺在热气腾腾的黄花梨木桶里,半合着眼睛。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往水里撒着花瓣,整齐的刘海下乌黑晶亮眼睛骨溜溜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经过这么久命悬一线的劳顿,王卫国此时只觉得四肢百骸透着轻微的酸痛,全身舒适无比,懒洋洋地对这个小丫头也提不起什么兴趣。至于陈昌平,更是不放在心上,一个瞎子能有什么用!

也许是高度紧张劳累后的放松,也许是热腾腾的水汽里浓郁的花香,不多时就昏沉沉睡了过去。

小姑娘见王卫国睡了,抿嘴一笑,嘴角挂着些许恨意,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来了几个女人,往桌子上布置着各种野味,水果,米酒,香汤。几个岁数略长的往床上铺着崭新的铺盖,撒着香粉。

一切准备完毕,那对双胞胎一丝不挂地进了屋子,往床上一躺,拉下床帏……

桶里的水渐渐凉了,王卫国忽然惊醒,身子一滑,呛了好几口水才清醒过来。他甩了甩头,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看着如梦似幻的一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切不是梦!想到这里,不由又摸了摸始终戴在手上舍不得摘下的佛珠。他坚信,这一切都是佛珠带来的好运!

看着桌上的珍馐佳肴,美酒好菜,他“哈哈”一笑,从桶里跨出,一屁股坐在檀木椅子上狼吞虎咽起来。这时,屋外传来了阵阵丝竹之声,像是含春少女的娇羞,又像是寂寞少妇的呻吟。王卫国听得全身燥热无比,又喝了口酒,床帏拉开了,双胞胎正含情脉脉地伸出食指对着他勾动。

王伟国双眼顿时变得赤红,喉咙里像吞了块火炭,低吼一声,扑了过去!

蹲在村口雕像下的陈昌平忽然双眼一阵刺痛,听见了凄厉地惨叫声,正是王卫国的声音。

叫声里透着巨大的痛苦,让他觉得牙根发酸,直至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弱,终于消失……

他的双眼刺痛感越来越强,眼前一亮,刺目的阳光让他泪流不止。

他又恢复了视力!

他抬头看着两座雕像,就像是两个活人,越看越害怕,跌跌撞撞跑进村里!在村中央广场上,赤裸着上身的女人们围成圈,正在有节奏的哼着类似于咒语的调子。

而广场正中的高台上,一个血红色的人正呈“大”字型被绑在十字木架上,有气无力地哀嚎着。在血人身边,左边女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还兀自滴着血珠,右边女子手里捧着一张血淋淋的布,举起对着台下的人们高呼!

所有人都陷入了亢奋状态,双臂高举着呼喊着。在人群中又走出两人,一人用类似于渔网的东西把血人全身紧紧箍住,使得每块肉都能凸出来,手拿短刀的人一片一片削着,就像是在削土豆块。血人偶尔抬起头,两颗巨大的眼珠盛在血汪汪的眼眶里,间或一轮,表示还活着。

另一人用手里的木桶装好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肉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见血人被削了两千多刀,日头偏西的时候,变成了一副活生生的骷髅架子,骨骼之间的筋络并没有割断,所以那副骷髅并没有散掉。

捧着桶的女子走下台子,把桶里的肉倒进一口煮开沸水的大锅里,不多时肉香四溢,女人们争先恐后的吃食着煮熟的肉块,只留下那具还盛着内脏的骷髅空荡荡的绑在台子上。

陈昌平生生目睹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甚至在后悔为什么要恢复视力,如果看不见这一切,也许是一件好事!

他早已吓得双腿发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苍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唉!有没有顶住人妖之惑么?看来今年的佛蛊之战还要我耗尽心力了。”

陈昌平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身着袈裟的僧侣,面色悲戚地低颂着佛号……

“咦?你是红瞳之人?”僧侣看到陈昌平的眼睛,不可置信地喊道!

听陈昌平讲完这个诡异无比的故事,我只觉得心里发紧,胃里泛着酸水:“阿赞,那个血人是王卫国?”

陈昌平直了直身体:“不错!正是王卫国。”

“这一切是?”我心里有很多想法,隐隐觉得这和佛蛊之战有关,但是缺少一条明确的线索串联起来。

“世界上只有泰国才会有一种特殊的人,那就是人妖。”陈昌平不等我接话,自顾自说道,“泰国是佛教之国,97%的人信仰佛教,有3万多间寺庙,超过30万的僧侣。每个寺庙都会有住持,而在成为住持之前,都要接受‘红尘之惑’的历练。”

“所谓‘红尘之惑’,就是德高望重的僧侣在成为住持前一夜,独身进入帐篷中,里面美酒佳肴,还有美丽的处女对他进行无所不及的诱惑。能够坚持一夜而不破戒的,才能成为有资格成为主持!但是后来才发现,许多僧侣往往经受不住色诱,在当夜破了身。于是一个游走四方的高僧徒弟从一本书上学到了个法门,挑选年轻秀丽的男孩下蛊,变成半人半男的人妖,来的代替美丽的处女去引诱,这就是人妖的由来。”

“那个村子里?”

“全是人妖!是专门为了佛蛊之战而准备的。要想成为清迈寺的住持,就必须带不超过两个随从闯进万毒森林,靠天然的佛性寻找人妖之村!一路艰辛自然务须多说,在经历层层磨难之后,深刻体会到生命不易后还能够在人妖之村收住戒律的,才有资格统领清迈寺,去迎接十年一度的佛蛊之战!”

“我后来想了想,在蟒蛇肚子里滚落的畸形,自然就是去接受考验的住持候选人,他是和随从都被蟒蛇吞进腹内,被消化融在了一起。而偏巧王卫国带上那串佛珠,被当做主持候选迎进村里。”

“后来我从我师父(陈昌平村口遇见的僧侣)那里得知,人妖之村被下了一种奇蛊,所有的人妖都不能擅自离开村落,否则会全身爆裂而死。每隔十年,就会有僧侣前去历练,如果能承受住‘红尘之惑’,全村人妖都会自动减岁五载。但是如果有僧侣破戒,则会被扒皮凌迟,煮肉分食,人妖们则会保住青春,增岁十载。所以人妖之村既是为了佛蛊之战准备的,也是为了自身性命而使尽手段诱惑历练僧侣。”

如果换做几天前,我一定会觉得这个老和尚再说神话故事,可是眼前的一切又让我不得不相信,但是想想这种办法实在太过变态:“是谁想出的这个法子。”

“自然是那个高僧徒弟想出来的。据传他得到了一本蛊书,却不为世俗所理解,被生生烧死。在临死前立下了每十年一次‘佛蛊之战’的诅咒,他的传世弟子把那些人妖聚集在万毒森林里,做为战争的前奏。”

我没想到来一趟清迈寺,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更听到了这么多异域传说。也许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们看到的是表面,真正隐藏在黑暗里的事情,才是真实的世界。

陈昌平咳嗽着:“你走吧!我因为父亲留给我的一对红瞳,被师父收留回清迈寺,已经参加了五次战争了。你虽然也有一双红瞳,不过我能感觉到,你的红瞳和我的不一样。而且似乎你也没有在寺庙里苦修的想法。”

我松了口气,虽然困扰我的“红瞳”并没有什么解释,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的父亲应该不是和陈昌平父亲一样,是中了狼蛊的狼人。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管他呢!反正已经十多年了,而且现在也恢复了正常颜色!

“如果我没想错,你这次来,是应该和中国一个神秘的部族有关。这个部族但是却有着无比丰厚的资源和人脉,而且懂得许多很神奇的方术。你应该是作为部族的传人被选中,来泰国接受历练!好自为之吧。”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要收我为徒的醉鬼老头,难道这一路上的事情,都是他安排好的?我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又想起了本来要和我一起来泰国的月饼,丫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到我从清迈寺出来,打了个出租车来到清迈大学,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我联系了校务部,很快有人在学校门口接上我,给我安排了宿舍,对满哥瑞只口不提,就像学校里从来没有这号人一样。

看来陈昌平所说的神秘组织果然势力强大。

至于人鬼部的千年诅咒和秘密,陈昌平却摇着头说他也不知道。也许这是我不该知道的,所以他不会告诉我。

不过他说每次佛蛊之战人鬼部都会派出最优秀的人来参加,而这次却没见人鬼部的踪影,这可能和满哥瑞提前发动了战争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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