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晚饭过后,自称是到村里去采风的黄伟文才露面,看上去颇为得意,似乎查到了些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张笑芬收养的洪小菊,竟然就是她孙侄女同母异父的姐妹,为什么她不跟我们说?是故意包庇洪小菊,还是另有隐情,这一点很耐人寻味吧?”

“黄伟文,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直以来这个村子的人对张笑芬的风评都不好。知道为什么吗?”

巫婆。郑永浩想起了二刚几个孩子过来的时候,曾经提到过的字眼,而根据张笑芬自己无可奈何地提到过的,村子里把她丈夫与小叔儿子夫妇的死归咎于她的误会。

“不就是因为许部长跟他侄子夫妇的死吗?人哪会没个意外凶祸的?”

“是呢,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可是,还有一件事,以前曾经有人在这宅子里听见过有婴儿的叫声,据说当时张笑芬跟另一个单身女工生活在宅子里,村子里的人便猜,那婴儿是不是这两个单身女人的其中之一偷偷生下来的?那个时候,无论是寡妇偷汉生子,还是姑娘未婚先育,都是道德上不被接受的事情,特别是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渔村,一般做法可都是把女人抓到海边‘浸猪笼’,但碍于张笑芬的身份,村子里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一个月后,婴儿的哭声忽然从张家消失了。但张笑芬不贞的流言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传了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郑永浩听得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嫂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简直荒谬!”

“你不相信张笑芬会做这种事情,那么,那婴儿是另一个女人的吗?她又是谁?现在在哪里?”

“够了,黄伟文,我是来调查制裁之手的,不是来听你讲这什么民间传闻的。”郑永浩生气地喊起来,“我们重要的是抓住制裁之手,别让他再杀害人了,你纠缠在嫂子的往事上做什么?就是要告诉我,她其实生活不检点吗?这凶杀案跟个人作风比起来,哪一点重要?”

“都重要。”黄伟文忍不住搔了搔头,“别忘了,能聚集我们在一起的人,最大可能的,就是张笑芬。”

“你还是觉得嫂子有嫌疑?”

“我觉得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郑警官,也许你表面上是个正直的警察,其实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黄伟文咧嘴笑了起来,“就连我自己,也该被怀疑。”

“文雨天死之前曾经说过在院子里见过的可疑人物,你又怎么看?”

“虽然现场并不是封闭的,也许是外来者作案,但可能性极低。张家的宅子距离村里最近的人家也要三百多米,而村人对张家几乎是孤立的,即使张笑芬鼓动来客开发从商,甚至是资助他们的孩子,大人们在心理上还是抗拒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只派孩子过来而大人们不露面的原因。最近到这个村子来的外来人,也就只有我们,所以文雨天说在院子里见到的可疑人物,我估计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

“要是嫂子养狗就方便多了,是吧?”郑永浩讥讽道,“起码能帮你辨别文雨天见到的人是不是外来者。”

“说到这个,”黄伟文忽然想起,“文雨天是不是跟之前的死者有点不同的地方?”

“我也差点忘了——”郑永浩也一拍脑袋,“那封信!”

“那封信!”两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我们并没有发现文雨天身上有那封信。”

在死亡现场,并没有信封与信纸的痕迹,而郑永浩在调查文雨天房间遗物的时候,也没有发现。

难道说,文雨天并不是制裁之手的目标?可是,若他不是制裁之手的目标的话,那为什么死亡现场会出现那个血手印?如果他是制裁之手的目标,那么是不是说,收到信的许艳跟沈蕾,其实与制裁之手并无半点关系?那样一来,又如何解释沈蕾死亡现场的血手印?

“我想起来了。”黄伟文轻敲着脑袋,“我曾经在工具房前,见到过一封信,现在看来,那封信是文雨天不小心落下的,因为那之前我曾经听到过他跟另一个人在争吵什么秘密之类的。”

“谁?”

“听声音,是丁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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