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忽然生出了这种渴求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这么多男人。她看着站在楼梯口仿佛在等着自己的男人,认出他是那个大明星,认真敬业的演艺圈楷模,风评甚好,但最近有很多他的负面消息。这样的一个大名人,居然能被许嫂子请动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村子扶贫,看来本性不坏。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居然也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那是跟她,还有他一样的气味。

怎么回事?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欲求不满,把什么男人的气味都混为一谈了?

男人的脸毫无血色,强挤出了那个风靡的笑容,也很惨淡:“早,李太太。”

“早。”她诧异地看着他,往楼上望了一眼。

他是专门在等自己吗?不是那个丁曼红?昨天小菊送晚饭的时候,在自己面前一直埋怨那个丁曼红,不过一天的时间,便把刚认识的文雨天迷得团团转,这让自称是文雨天的头号粉丝的小菊相当不满。但现在,他身边怎么不见她?

“文先生,怎么不见丁小姐?”

“咳,叫我Rain,或者直接叫我雨天好了。我跟她没什么关系,李太太别多心。”文雨天神色尴尬地让过一边,让她先下了楼梯,“李太太,我可以直接叫你,沈蕾吗?”

她身体一僵,奇怪地回头看着文雨天。

“要是李太太不喜欢,就算了。”

“不,请叫我沈蕾。”

她与文雨天来到饭厅,才发现里面也坐满了男人。这是,一样的气味?

她骇然地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翕动着鼻子,极力想弄明白这里的空气是不是出问题了。

为什么,本来就只应该属于自己的气味,今天,居然在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

“李太太今天精神好点了吧?”指挥着杨斌端进食物的陈师傅打了声招呼。她低声哎了一声,那文雨天便把一张椅子拉了出来:“沈蕾,坐这儿吧?”

“我坐这儿就好了。”她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刚嗅到同一股气味的男人身边:“大家在说什么事情?”

“我们在说许艳的死。”戴着渔夫帽的年轻男人说。

“我不明白,郑警官推断许艳的死是他杀,当然是靠他的破案经验,可是你,黄伟文,你怎么也认定许艳她不是自杀的?”跟她丈夫一个姓、似乎叫作李捷飞的男人,这么问那个渔夫帽。

察觉到大家的关注,渔夫帽局促起来:“是这样,我们都看到许艳的腿,是被缝起来的了吧?”

众人回忆着点了点头。

“你们没发现吗?许艳腿上缝起来的针脚跟针距都很整齐划一,甚至连两只脚的大脚趾处的线距都很紧密,恰恰是这一点让我产生了怀疑。”黄伟文如是说。

“我没明白过来。”李捷飞摇头,郑永浩也抬起头看着他,“就只凭那一点?为什么?”

“你不是看出这一点来了吗?”黄伟文奇怪,“那郑警官是怎么判断的?”

郑永浩避而不答,反问:“那是为什么?大脚趾处的线距整齐紧密能说明什么——”话没说完,他已然明白过来了,一拍脑袋,苦笑,“确实,这么明显的地方,我居然没有想到。”

“到底是什么?”沈蕾跟李捷飞催促道,那文雨天却魂不守舍地望望屋外的大雨,又望望沈蕾,显得忐忑难安。

“一个人是无法把自己的两个大脚趾缝起来的,即使能做到,也无法将线缝得如此平整。”黄伟文拉过一把椅子,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双腿搁了上去,绷直了,然后拉长上身,伸手去接触自己的鞋头,“看,我是无法触摸到自己的鞋子前面的,要让我把自己的大脚趾缝起来,更是做不到。考虑到女性的身体比男人柔软,比如能张开双腿成一字的人,她们的双手当然可以摸到自己的大脚趾,也许也可以在自己大脚趾上扎针,但同样无法缝得整密,忽略痛感不说,就只能留下七零八落的针线。可见许艳大脚趾之间缝起来的线,不是她自己干的。”黄伟文把脚从椅子上拿了下来,缩起又放直悬在空中,“或者是,许艳先把脚收回来,缝好后再放直的,可是,那样也无法做到完全平整的缝线。更关键的是,缝起许艳的双腿的线尾,是结束在大脚趾上,也就是说,缝这双腿的时候,是从大腿开始起针,再到脚上的脚趾收针的,这种情况下,无论许艳怎么缝,都无法缝得平整紧密,只能是第二个人干的。”

这样,就完全没有许艳做这一切的时候承不承受得了苦痛、能不能保留着清醒的意识的问题了,毫无疑问,许艳是他杀的不错。郑永浩在心里暗想。

“你是,阿文?”她钦佩渔夫帽的观察细致,同时也很疑惑,“阿文,你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吗?”黄伟文放好自己的双腿,再放好椅子,小心翼翼地看看郑永浩,再看看她,搔了搔头,“我,我没有固定职业,平时替人家打打散工,最近才刚失去一份汽车清洁工的工作,好倒霉。”

“就凭打散工的钱也能资助村子里的特困户的孩子上学,黄伟文,你也很有本事啊!”李捷飞忽然冒出一句话,让黄伟文尴尬得附和不是、不附和也不是,幸好这个时候,小菊跟杨斌过来了,适时地为他解了围。

小菊一看文雨天身边没人,欢呼一声扑过去,惹来众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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