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警官。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房间里那盏蓝色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黄伟文的脸,他注视着那个在蓝色的灯光里显得黑漆漆的手印:“这就是制裁之手留下的标志?很隐蔽啊,要是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你怎么看?”

“什么?”

“你对制裁之手感兴趣,那你也应该研究过他犯下的案子,你觉得这是制裁之手干的吗?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杀了许艳?又为什么把许艳的尸体移走?如果不是,那杀许艳的是谁?动机呢?”

“好像你才是警官吧?这些问题,不是应该你自己解答吗?竟然求助一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黄伟文轻笑了两声,伸出手去,丈量了一下留在墙上的手印,那手印明显比他的手掌要小一圈,“你发现没有,这个手印,是怎么留下的?”

“怎么留下的?”

“制裁之手作案现场留下的手印一般是戴着手套沾染上受害者的血印下的,你觉得这是许艳的血吗?”黄伟文说着,摸了摸,然后用手指划过那个印,剔下了一点,舔了舔,“不是,奇怪吧?”

郑永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也学着黄伟文,用指甲剔了剔、闻了闻。

“还有一点无法忽视的是,制裁之手自诩为正义,对受害者进行审判,其标志无不留在现场最显眼的地方昭示给世人看,唯恐人不知,可这一次,怎么会把手印留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呢?这不太像制裁之手的作风吧?”

郑永浩忽然明白自己看到血手印的时候所产生的不协调感了,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在第一眼看到手印的时候,觉得不对劲了。是因为之前遇到的制裁之手留下的作案现场,那血手印跟字显著地出现在现场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杰作,而这一次不是,他点点头:“所以,是模仿。许艳的死并不是制裁之手干的,最先发现现场的时候我们没发现血手印,并不是我们疏忽了,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标志。一开始凶手是想让我们产生许艳是自杀的错觉,但没有奏效,因为你跟我都看出了许艳的死不可能是自杀,所以在我们离开许艳的房间以后凶手再度溜进来,留下这个血手印嫁祸给制裁之手。但凶手没有想到,制裁之手的现场布置,根本与他道听途说得来的情况不太一致,可能他也发现了这个欲盖弥彰的纰漏,于是,第三次回到了这个房间,带走了许艳的尸体,恐怕是为了毁尸灭迹。”

“有可能。”黄伟文翻看着许艳房间里的书架、抽屉、衣橱,最后抽出了一本相簿,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里面没多少相片,仅有的几张也是残缺不全的,照片被撕去了一半,留下的是许艳跟另一个女人,大概是她母亲吧?照片上的许艳有着一张长满雀斑的脸,本应该憨实得很,但没有笑容,似乎是固定在同一个僵硬阴沉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凶手会想到要转嫁给制裁之手呢?还有,郑警官对制裁之手的怀疑,是源于什么?”

“我知道制裁之手会出现在这里。”郑永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难道说,凶手也知道,制裁之手会在这里露面的事情?”

“郑警官怎么知道制裁之手会出现?”

“我的一个侦探朋友给我的线报。”郑永浩看着黄伟文,想起什么似的警惕而奇怪地问,“黄伟文,你又是怎么得知制裁之手的踪迹的?”

“当然有我的消息来源。”黄伟文看郑永浩不相信自己,耸了耸肩膀,“对了,刚才我拣到了一封信,是许艳的,既然郑警官在调查许艳的死,我想这封信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信?给死人的还有什么信?郑永浩接了过来,信封没有合口,一打开,里面居然是空的,“信呢?你小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我拣到的时候就是空的。”

“哪里拣到的?”

“就在门后面,发现尸体不见的时候,大家只顾着查看空床跟空窗,都没发现有封信,有个空信封漏在门后。”

“黄伟文,你也知道这案子是我负责的,我不管你现在是谁,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随意进出这个房间,也不能插手调查,听明白了吗?”郑永浩抓着那个空信封,带着懊恼跟自责。

“为什么?现场已经拍照记录下来——”

“总之你给我安分一点,许艳死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除了文雨天,每个人都在场,这些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

“明白了,不过,要是郑警官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随时乐意。”

这个信封里,装的是封什么样的信?在那小子发现的时候,信到底是不是还在?那家伙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郑永浩回到自己房间,抽出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在烟雾缭绕中望着丢在桌上的信,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眼花了,信封,怎么变成两个了?

他走到了桌边,看真切了,果然是有两个信封,写着“许艳”的是自己拿回来的,另一个写着的是“郑永浩”。

两个信封上的字都是打印出来的,字体字号一模一样。

是谁寄给自己的信?郑永浩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村子里会收到谁的信,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涌上了心头。他把那封信拿起来掂了掂,飞快地撕开封口把信抽了出来展开,入眼的第一行字是:

“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一时间更新《谁是第十二个》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