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为真相？

回到10区公寓，苏陌眼底划过一抹凝重。

不为其他，只为柯老一席话。

柯老说不多，传达出的信息量却不少。

刨除其他，最令苏陌在意的，正是另外三怪！

苏陌看似无欲无求且毫无原则，实际也确实如此。毕竟，这个世上值得他在意的东西实在太少。没有留恋，欲望自然无从谈起――甚至连活下去的欲望也没有。

然而，梦境app给了他新的刺激，让他‘看’到一个崭新世界。

人都有好奇心，苏陌也不例外。不可否认的是，他和楚寒皆对梦境app产生浓厚兴趣。

柯老把它称之为‘美梦’，与苏陌乃至其余两魔，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那个新世界里，四怪无需再顾忌，可以尽情释放心中魔鬼――吃到螃蟹，谁还愿意回来啃馒头？

虽然只经历了一次剧本，苏陌仍旧上瘾了，眼前的现实世界已经变得索然无味。就像吸.毒，一次便上瘾，于苏陌如此、于楚寒如此，于另外三怪同样如此。

而这，便是苏陌神情凝重的原因；

卫道士所谓结盟有几分诚意不得而知，但试探苏陌底细却实打实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整个世界上，恐怕唯有苏陌三人，才值得卫道士专门花心思试探――这是来自魔王的自傲，也是对对方的认可。

同理于苏陌，真正能被他视为对手的，也唯有其余三怪。

听起来或许太过自大，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四个神经病最真实的想法――他们才是食物链顶端的最强者。

梦境app或许拥有无数正式玩家，甚至无数资深高级玩家，他们的实力也远在四怪之上。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值得四怪另眼相待。

比如苏陌，他一点也不怕正式玩家。正式玩家或许实力远在他之上，但这只是暂时的。苏陌有充足自信，只要给他足够时间，追上甚至远远超过他们是迟早的事。

正式玩家也好资深玩家也罢，皆不被苏陌放在眼里。这是来自帝都四怪的骄傲，这是长期占据食物链顶端带来的强大自信。

哪怕苏陌平时表现的淡然如水，什么都不在意，但在食物链顶端待久了，仍就自觉不自觉得产生高人一等的想法。

他如此，其余三怪同样如此。

当然了，梦境app能人无数，四怪或许会失败、或许会被打的很惨，但那又如何？

不过一死而已。

对四怪而言，死亡不过一件小事，很小很小的事……

苏陌看似无欲无求的表面，却隐藏着极致的淡漠与孤傲。

其余三怪同样各有各的骄傲，他们或许相互忌惮、相互提防，但绝不会小瞧彼此！

苏陌不会小瞧卫道士三人；

苏陌达成黄金成就，柯老同样也达成了。他们两可以，剩余两魔也不会差，甚至有可能做得更好。

然而，四怪皆有一个特点，他们不相信任何人。但若从中选出最不可信之人，绝对是另外三怪无疑。

也正因此，柯老所谓结盟，苏陌根本没当回事――老狐狸百分百在引他上套，他怎么可能上当？

退一万步讲，即便老骗子良心发现并痛改前非，真心实意邀他组队，苏陌同样会嗤之以鼻，甚至会嘲笑他的天真。

帝都四怪，只配成为对手，不能成为同伴。

苏陌这样想，他相信其余三怪也不例外……至少现在如此。

四怪同入梦境app，压力无形增加数倍。

但不可否认的是，重压之下，苏陌更多的却是兴奋――有压力才有动力，有动力才更刺激，不是吗？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

坐在沙发，苏陌随意划着手机。看到梦境app图标时，手上动作一顿，“敢把我们四个都拉进来，你的胃口真不小。”

也不怕把肚子撑爆。

“嘿嘿，那本大爷一定得好好儿回报它！”

把玩着九幽，茶几上的楚寒两眼闪烁着令人窒息的兴奋，“把它彻底毁了如何？”

苏陌并未反对，“你开心就好……”

开心的楚寒消失了，与他一同消失的，是苏陌脸上的笑容。

楚寒近日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些！

楚寒出现频率高，只能说明一点――苏陌的情绪波动，越来越不稳定了。

院内人皆知楚寒可怕，却不知楚寒为何会如此病态、如此疯狂，就连最熟悉他们的廖医生也不清楚。

苏陌心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他和楚寒知道――也正因此，楚寒的频繁现身才不是好预兆。

“或许太兴奋了？”

不再多思，苏陌重新打开梦境app，存储栏中的黄金种子引起他格外注意。

刨除本命弑魂这个额外奖励不提，苏陌本能觉得这颗黄金种子，才是黄金成就最大的奖励。可惜目前种子的作用还不得而知，苏陌随意扫了几眼，便把视线定格在两个宝箱上。

两个宝箱皆能打开，可黄金宝箱仅开箱费便需要300梦幻币。苏陌眉头一皱，毫不犹豫花费5个梦幻币开启了黑铁宝箱。

运气不错，他得到了一张召唤卷轴。

鼠潮（暗黑系）：e级暗黑系召唤卷轴，可召唤鼠潮作战；时间限制：3分钟；使用次数：1/1。

虽是一次性卷轴，但对贫瘠的苏陌而言，已算不错的东西了。

黑铁宝箱如此，黄金宝箱肯定更好。只不过，考虑手头仅剩375梦幻币，谨慎起见，苏陌并未着急打开它。

下一件道具更令苏陌满意。

一根甜甜的棒棒糖：可将两分钟内死亡的人物（包括玩家和剧情人物）变成一根棒棒糖，一小时内可复活；使用次数：1/1。

这应该算谭乐对他提供匕首的回馈吧？

毋庸置疑，这个道具用好了，相当于第二生命。唯一令苏陌不满的是，如果想复活自己，身边必须有值得信赖的人。

他有信赖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随后是破魔匕首，破魔匕首是黑铁级装备，对灵异类生物伤害加成100%。至于伪灵异剧本攻略，苏陌也看不出它有什么用处。

最后是‘姐姐的怨恨’与‘贺万里的信件’。

看到这两件东西后，苏陌迟疑片刻，竟退出梦境app。

打开某搜索引擎，苏陌输入了‘谭乐’二字。

前十几页皆是无用信息，正当他以为自己想太多时，视线突兀一顿。

那是一个几年前的链接――揭秘！四川省雅安市荥经县某乡镇60年前惊天命案！

点进链接，苏陌双目微瞠，面无表情的脸上竟多出一丝凝重。

标题很吸睛，内容却跟‘揭秘’没半毛钱关系。

然而，苏陌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撼，到最后竟连手指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原因无他，概因那张模糊照片的主人公，与他们曾在监狱时看到的谭乐一模一样！

当真根据真实事件衍生的？

然而，这并非苏陌震惊的原因。

真正令苏陌震惊的是，事件主角同样是在监狱中自杀的。更惊悚的是，他自杀时用的匕首，竟与苏陌递给谭乐的一模一样！

最后结尾是一个疑问：身在监狱的谭乐，到底从哪儿得来的匕首？

没有答案，苏陌却知道答案。

匕首是他提供的，是他亲手递给谭乐的。

可是，他明明来自60年后啊！

剧本根据现实衍生不意外，谭乐自杀也不意外，但他自杀用的匕首……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苏寒可以肯定，自己当初递给谭乐匕首时，完全出自自主意识，并非被系统强制或者控制而为。所以，这是突发性偶然事件，绝非必然事件。

再者说，匕首也不是苏陌自己的，是入古宅前，他从柴刚手里得来的。柴刚从哪儿获得不得而知，但这同样是偶然事件。

所以，根据逻辑与几率，所谓的‘巧合’无限趋近于零。

不是巧合，就是必然了。

何为必然？

及不为人的意志转移，客观发展的规律！

按照‘必然’逻辑推理，60年前的谭乐必然会用匕首自杀；匕首必然是60年后苏陌递给的；苏陌必然会从柴刚手中拿到匕首；柴刚必然会把匕首带入剧本，并在入古宅前送给苏陌。

但以上‘必然’，除去谭乐自杀外，皆是偶然事件。按照这层逻辑推理，苏陌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便是――逆向穿越，顺向发展。

60年前的谭乐必然会遭遇虐待，入狱后必然会遇到60年后的苏陌，然后用苏陌提供的匕首自杀……然后，60年后的苏陌必然会点进梦境app，必然遭遇衍生剧本，必然会破解真相并见到谭乐，然后提供匕首。

逆向穿越，顺向发展！

这哪里是人，创世神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梦境app已强大到不仅能操控玩家身体，甚至控制玩家的灵魂和思想了？

难道他所做的一切，已被提前注定？

他就像提线木偶，按照早已写好的剧本，一步步演绎下去……

若真如此，梦境app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细思极恐……

苏陌大脑飞速运转，然后被自己推理出的‘真相’，生生震慑住了！

呆滞将近半小时，空前危机感犹然而生……

“交给我，快！把身体交给我！”

“不，不可以！”

“楚寒，你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