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铁戈加油站逐渐热闹起来,许多货车司机把车开到奇基小屋爱厅侧面,在树林边排成一列,在车内睡觉或者找乐子。

那些司机在奇基小屋用餐。这家餐厅的名字常被写错,因为来这里的无知人们大都不知道“奇基”(chickee)该怎么拼,甚至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奇基是塞米诺尔人的用语,连塞米诺尔人也不会拼。

这些无知的司机开着车到处跑,再到这里来花钱。这儿的商场多的是柴油、啤酒、热狗和雪茄,玻璃柜里展示着各式折叠刀。他们可以到金球游戏房玩台球,把车交给CB公司去维修天线和轮胎等。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雪铁戈可以说是一应俱全的停泊站,人们来来去去,各行其是,没人会来烦Hog,甚至没人会多看他一眼,除了在奇基小屋餐厅工作的那家伙。

餐厅位于停车场边缘的一道铁链围篱后面。围篱上的告示牌写着禁止推销员进入,唯一能入内的狗是K9警犬队,野生动物进入后果自负。这里到了晚上有很多野生动物出没,可是Hog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这些,因为他从来不会把钱浪费在游戏房、台球室和点唱机上。他不喝酒,不抽烟,也不会和来雪铁戈的女人做爱。

她们邋遢得很,破短裤加上紧身上衣,一张脸由于抹了太多化妆品、日晒过度而显得粗糙不堪。她们坐在室外餐厅或酒吧里,所谓酒吧其实只有一座有着棕榈叶茅草屋顶、一张斑痕累累的木头吧台,加上八张高脚凳。她们吃着烤肋排、肉丸和乡村式炸牛排之类的晚餐,还要喝酒。食物不错,而且是当场烹煮的。Hog喜欢卡车司机汉堡,只卖三美元九十五美分,奶酪三明治是三美元二十五美分。

下贱、可憎的女人,坏事常会找上这种女人。她们活该。

她们自找的。

她们是大嘴巴。

“一份奶酪三明治带走,” Hog对柜台后面的男人说,“一份卡车司机汉堡,在这里吃。”

这个男人肚子滚圆,白色围裙油腻腻的,他忙不迭地抓起冰桶里的啤酒来撬开瓶盖。这个男人以前也常招呼他,只是似乎从来不记得他。

“你的奶酪三明治需要跟汉堡一起上吗?”他问,把两瓶啤酒推向—个卡车司机和他的女伴,两人都已经喝醉了。

“只要来得及打包带走就可以。”

“我是说你要不要它们一起上。”那男人一脸漠然。

“这样也好。”

“你想喝什么?”那男人问,又打开一瓶啤酒。

“白水。”

“白水是什么鬼东西?”那个喝醉的卡车司机大声说。一旁的女伴咯咯笑着,把胸部贴着他刺了青的粗壮手臂。“像飞机上的那种白水?”

“只要白水。”Hog对柜台后面的男人说。

“我不喜欢平淡的东西,对吧,宝贝?”醉司机的醉女友口齿不清地说,短裤里的丰腴双腿紧靠着高脚凳,丰满的胸从低低的领口鼓出来。

“你往哪边去?”喝醉的女友问。

“北边,” Hog说,“终点。”

“在这一带独自开车最好当心点,”女人含糊地说,“这里疯子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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