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后,有个话题能引起我们谈论的兴趣——大家说说自己是怎么死的?

在战场上被杀死的人鄙视在刑场上被枪毙的人,撑死的人和饿死的人彼此嘲笑,跳楼自杀者和车祸遇难者互相安慰,巨人观拥抱着焦炭人,有的人则苦笑着说:我死于凶杀。

特案组在章右民家发现了失踪少年韦关的相关证件和随身物品,秘密监视章右民的刑警立即对其实施抓捕。警方随后对章家老宅进行挖掘,当时,章右民家门口扯上了警戒线,外面被围得人山人海。村民看到,警察用10公斤规格的塑料袋往外拎东西,最开始拎出来的两袋是衣服,后来挖出来的东西都是用毛巾包着,或者装在黑色的旅行袋里。

警察在章右民家里挖了4天,菜地里又挖了3天,用筛子把土筛掉后,剩下的就是骨头。

章右民在院子里只埋了一具尸体,死亡时间在三年前,其余尸体埋在水坑、井和菜地里。

梁教授和毛警官对章右民进行了审讯,各级领导隔着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站着旁听,苏眉做笔录,画龙和包斩将手机、衣服、盆罐、锤子、菜刀、斧子等物证一件件摆在桌上,然后站在章右民身后。

章右民是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审讯椅上,表情木讷,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以下就是本文作者千辛万苦找到的审讯笔录。

毛警官说:你是刑满释放人员,应该知道这些物证足以治你的罪,咱们聊聊吧?

章右民眼神涣散,看着一处发呆,他没有回答。

梁教授说:给他一根烟。

画龙点着一根烟,塞到章右民嘴巴里。

梁教授问道:你杀了几个人?

章右民歪着头,抽着烟说:我不记得杀了多少人,去我家数一下衣服、内裤和鞋子,有多少套,就说明杀了几个人。我现在不想说了,我不说连判决书都不好写。

梁教授拿出一名受害人的照片,问道:你怎么杀死的他?

章右民看了一眼照片,说道:他在树林里解手,我迎着他的正面走过去,走到他一侧后,我也装作解手,把系在腰上的皮带解下来,套到他脖子上,接着又绕了一圈,使劲勒,他刚被勒住的时候,还用手来掰我的手和皮带,后来就不动了。

毛警官又拿出一张照片,问道:李畅是怎么被你杀死的?

章右民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孩子叫李畅,当时他上坡,我下坡,我伸手去捏他的脖子,然后按在地上,捏了大约3到5分钟,人就死了。

梁教授用手指着桌子上的盆罐,问道:这罐子是做什么用的?

章右民说:放血。

毛警官问:你为什么把被害者的衣服剥了?

章右民回答:人死了还穿啥衣服哩。

毛警官问:我们在你家发现了一些头发,为什么把死者头发剪了?

章右民回答:我听人说过,人死了啥都化,就头发化不了。如果连头发一起埋了,将来你们能从头发里检查出来都是谁。

毛警官说:你把头发留着,不是等于留着罪证吗?

章右民答:我想等攒多了卖钱。

毛警官问:你把死人埋在自己家院子里,就不怕吗?

章右民答:怕啥,死人嘛。

梁教授说:你也怕,所以你只在院子里埋了一具尸体,其他的都埋在外面。

章右民答: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有一次我在菜地里杀了一个,用架子车拉回家……那孩子劲可大,我怕他不死,又用刀在他脖子上割了几下,累了,就睡了。睡到后半夜听到屋里有响声,扑通扑通响。我心想,这是咋了,闹鬼啊。我爬起来拉着灯,手直抖,我一看,你猜咋回事,原来地上有一块烂塑料布,那死鬼的血滴下来,砸塑料布砸出的响声,吓死我了,我就把塑料袋踢到一边,找了个盆接流下的血,我心里说:淌去!

梁教授说:那些人都和你无冤无仇,你挖下眼珠泡酒,把人腿做成腊肉,听说你还在菜市场卖过“鸵鸟的肉”,你就没有一点人性吗,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后悔吗?

章右民说:我平时爱喝点酒,弄几个下酒菜,我不后悔,这不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吗?

章右民供认了6名受害人的遇害详情,其中,在章合村附近的小树林,他杀害4人,有几名受害者的情况,他称自己没有印象了。后来,为了让他不断的交待犯罪事实,毛警官买了烧鸡鼓励他好好回忆,他吃一只烧鸡,交待一起案子,最终警方公布了接报的失踪人数达17人。当地公安对碎尸与吃人的说法,不置可否。

十七个人,十七只烧鸡。

最大的恐怖莫过于此——你好端端的走在路上,有个陌生男人在背后悄悄地靠近,他和你无冤无仇,却将一根腰带突然套在你的脖子上,迅速收紧,你呼吸困难,两手试图抓住脖颈处的腰带,想要询问他是否认错了人,他却加大力度,两手攥着腰带,转过身,弯下腰,用背部力量让你身体凌空,最终勒死你。

人们对老年人往往放松警惕,犯罪统计数据表明,老年人犯罪现象正呈逐年上升的态势。

杨宗勇是个品学兼优的男孩,遇害当天经过章右民的菜地,章右民谎称让杨宗勇帮忙抬树,乘其不意从其身后突然勒住杨宗勇的脖子,杨宗勇的腿在地上蹬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当时,一辆面包车驶过来,章右民有些慌乱,心想,糟了,这条路平时连人都没有,怎么会开过来一辆车。车越来越近,章右民急中生智,坐在地上,揽着已经死去的男孩脖子,张开嘴巴,假装做人工呼吸。

他的牙齿是黑的,舌苔黄腻腻的,不断的将嘴巴里的臭气吹进男尸嘴里。

面包车减速,司机探出头问道:咋了?

章右民说:没事,羊癫疯,亲戚这就来,你不用管。

面包车开走了,司机还担心这老头会提出帮忙送医院的要求,已经想好了怎么拒绝。

章右民的菜地旁有个小屋,菜地距离他所在的章合村很近,搭建这么一个简陋的小屋很显然不是为了方便种菜,而是藏尸所用。菜地边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编织布,也起到了遮挡的作用。天黑之后,章右民用平板车将尸体从小屋运回家。

他把尸体放在床上,脱下衣服,此时,夜幕来临,星光惨淡。

他拉亮灯,咳出一口痰,含在嘴里,快步走出门外吐在地上。十五瓦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他蹲下来,平息自己因杀人而激动的情绪,灯光照着他泛白的头发,照着门前的空地。

那是从来没有过欢声笑语的院子,只有村里的狗到过他的家。

那是从来没有落过鞭炮屑的地面,对他来说,也许杀人才能带给他过年的喜悦。

从来没有蒲公英飘过的屋脊,从来没有猫走过的矮房,从来没有过光明和温暖的内心。

围墙上已经长了许多草,红色的大月亮升了起来,夹道里放着一些酒瓶,在那地面之下,埋着他出狱后杀死的第一个男孩。对于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他来说,杀人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出于刺激。他蹲着抽完烟,把火红的烟头按灭在自己的痰里,站起身,进了屋子。

警方没有公布章右民的犯罪动机和杀人目的。

我们燃起火把,走进他扭曲的内心,可以看到尽头有两个词:性欲和食欲。

这个从未结婚的老汉,在监狱中度过了十八年,那是一个没有女人的封闭世界。出狱后,如果他是因为对社会不满而泄愤杀人,那么不会有意识的选择目标,而是不分男女老少,滥杀无辜。尽管他是随机杀人,但选择的都是少年男孩,杀人动机中有性的成分。

他五岁那年,正直“三年大饥荒”时期,他在童年目睹了吃人惨案。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跟随父母在生产队开会,大队干部在油灯下念报纸,村民围着倾听,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妇女不断的低头去闻自己的袖子,小孩子感到很奇怪,随后,小孩子惊讶的看到,那名妇女在悄悄的啃食藏在袖子里的小脚丫。

妇女看到一个小孩子正盯着她,妇女对小孩子露出凄惨的一笑。

那是他一生中最早的记忆,那一笑,他想了很多年。

章右民站在法庭上接受审判时,成为了焦点,很多媒体刊登了他的照片。有个细节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一个细心的村民指出,章右民当时穿的可能是受害人的衣服。一件青色圆领长袖上衣,前胸有鸽子绕树飞翔的图案。很显然,这颜色和图案都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警方忽略了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在法庭上,被告人章右民没有表示出丝毫愧疚和后悔,并拒绝向被害人家属表示歉意。

至今,章合村还在流传杀人恶魔章右民卖鸵鸟肉的事情,版本各有不同,但每个版本都有一个共同点,鸵鸟肉就是人肉!

村民甲说:他吃人,眼睛泡酒,腿做成腊肉,还做过泡椒手掌,买一瓶泡椒倒在盆子里,把手掌煮熟也倒在盆子里,泡上一天一夜,入味后就可以吃了。

村民乙说:那他为啥卖人肉呢?靠这个挣钱吗?

村民丙说:卖肉挣钱也不是目的,有这个狠劲,来钱的路子多了,哪有靠卖人肉赚钱的。

村民丁说:他卖人肉,不是为了赚钱,是他想要别人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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