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慧便醒了过来,她看了看闹钟,还不到八点。起床之后,秦慧去洗了一个澡,待她梳洗打扮完毕,已经是上午九点整了。出门之后,她在路口的蛋糕店吃了一块蛋糕,又喝了一杯奶茶,然后才搭上公交车,来到杜撰电话里说的那家茶餐厅。

当秦慧走进茶餐厅的时候,刚好差两分钟到十点,她看到杜撰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置上。一看到秦慧,杜撰略略举手,要她过来。杜撰的对面坐着两个老者,从背影来看,秦慧已经认出了他们是乔万康和陈纬仪。

“请问要点什么?”服务员在秦慧身边轻声问道。

“珍珠奶茶好了。”

“好的,请稍等。”

秦慧隔着桌子看着对面的乔万康和陈纬仪,乔万康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眼睑低垂,看上去有些惴惴不安,陈纬仪穿着一件蓝黑色双排扣西装,系一条红黑花纹的领带,面前放着一杯咖啡。

“好了,人到齐了。”杜撰端起面前的茉莉花茶,喝了一口,说。

陈纬仪冲秦慧点点头,乔万康抬起头来,快速看了秦慧一眼。

杜撰抬腕看了看表,说:“按照约定,现在就由我来对民国三十七年林园杀人案的真相做一个说明吧。胡小姐没来之前,乔先生和陈老师已经看过这本日记了,所以现在他们对这个案件的前后经过已经有所了解了。”

这时秦慧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陈韶文的那本日记本。

“陈老师,令尊对于这件案子可谓是殚精竭力,他后来在日记本上贴着的那些小纸条给了我非常大的帮助,要是没有令尊的这本日记,我不可能发现案件的真相的。”杜撰像是抚摸宝物一般抚摸着日记本,说。

“真是劳你费心了。”陈纬仪点点头,说。

“没什么,我所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杜撰摆摆手,说,“其实令尊的工作已经做得非常好了,他和真相只是隔着薄薄的一层纸而已,我想要不是因为别的因素干扰,他也许早能看破整件事的真相了吧。”

陈纬仪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说:“我父亲是一个对待工作十分认真的人,不过他的工作也并非是十全十美的,其中的遗憾之处,就靠杜先生加以补全了。”

看着杜撰和陈纬仪一来一往说着空泛的客气话,秦慧有些不耐烦了,她轻轻咳嗽了一下,提醒杜撰赶快进入正题。

杜撰看了秦慧一眼,说:“那么现在就让我从头说起吧。”

“好的。”

“按照官方结论,民国三十七年发生在林园的一系列事件皆系林晖盛所为,整个事件最后以林晖盛的自杀告终。实际上,根据陈韶文探长的日记,他在调查费思勤一案的时候,就已经怀疑上了林晖盛,可是苦于没有证据。在其后的调查工作中,陈韶文探长持续向林晖盛施压,将对方一步步逼进死角里直至林晖盛自杀。”

“可是林晖盛真的是凶手吗?我在脑中反复问自己。”杜撰轻轻拍了拍日记本,说,“我想在其后的日子里,陈韶文探长也在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从现场来看,林晖盛的死毫无破绽,他在一间门窗自内反锁的房间里上吊,房子外面的雪地上没有脚印,他只可能是自杀。想到这里,陈韶文探长告诉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没有错的,林晖盛的确是凶手,他是畏罪自杀的。”

“不过在陈韶文探长的整个调查过程中,有一个部分我十分在意,那就是林晖娴的投毒事件。如果林晖盛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时机来投毒?在得知林晖娴怀孕的消息后,林晖盛派自己的亲信守住了林晖娴住的院子,没有林晖盛的许可,其他人根本进不去那个院子。林晖盛选择这个时候投毒,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就是凶手吗?以林晖盛的精明来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纬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杜撰的问题。

“所以我问自己,林晖盛真的是自杀吗?”杜撰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说,“有没有可能人为地制造出一个雪地密室呢?”

乔万康抬起头来,看着杜撰,他的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昨天我又去了一次林园,根据我的实地调查,我发现了一种可以制造出雪地密室的方法,”杜撰微微一笑,说,“也就是说,林晖盛并非就是自杀身亡的。”

杜撰的话好像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子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秦慧甚至能听到陈纬仪深呼吸的声音。

“你是说门窗自内紧锁、雪地上不留一个足迹,这样的事情也能办到吗?”陈纬仪紧张地问杜撰。

“是的,”杜撰坚定地点了点头,说,“这是完全能够办到的,并且也不需要什么复杂机械之类的东西,一个人就能做到。”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陈纬仪看了看秦慧,说,“我看过我父亲的日记,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曾认真思考过,不过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没想到杜先生在短短几天内就解决了这个难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没什么,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想象力罢了,”杜撰搓搓手,说,“事实上我遇到过许多比这个还离奇的事件。”

“请杜先生向我们详细说明一下吧。”陈纬仪热切地说。

“好的,”杜撰点点头,兴奋地说,“现在就让我来为大家详细讲解制造雪地密室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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