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命案侦破期间,所有的工作都必须火速完成,两条线索很快见底,卖馕的地方就位于案发现场不远的集镇上,而刘传龙也在当天晚上被传唤到了刑警队讯问室。

瘦骨嶙峋,弱不禁风,是对他身材最好的诠释,再加上鞋码与嫌疑人鞋印极度不符,他基本被排除在嫌疑之外。

“警官,我错了,我错了。”刘传龙刚被带进讯问室就开始认错,这让我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龙,你确定嫌疑人不是他?”胖磊站在我身后嘀咕了一句。

“百分之百不是他,我可以肯定。”

“你错在哪里了?”明哥点了一支烟卷,坐在了他对面。

“你们抓我是不是因为我卖黄碟的事?”刘传龙试探性地问道。

明哥没有出声,而刘传龙却理解成了默认。

“警官,我也没办法,只是为了糊口。以前年轻不懂事,学别人去混什么黑社会,出去打架被砍了一身的伤,没有办法干重活,只能指望这个混口饭吃,还请警官网开一面。”刘传龙声泪俱下地向我们作揖道。

“你平时卖这个是不是很赚钱?”明哥扔给他一支烟卷。

刘传龙受宠若惊地接过烟卷夹在耳朵上:“现在都上网看的多,碟片只能卖给那些上年纪的人,也赚不了多少,一天也就四五十块钱。”

“卖黄碟这事咱们以后再说,我问你,你四天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四天前?这我哪里能记得?”

“你绝对能记得,这是照片。”明哥直奔主题,把死者的面部照片递给了他。

“这、这、这、这……”刘传龙没有去接照片,舌头像打了结一般。

“怎么,是不是很面熟?”

“面、面、面、面熟。”

“很好,她叫什么?”明哥收回照片。

“我不知道她大名叫什么,只知道她叫花姐。”

“她是做什么的?”

“站、站、站街的。”刘传龙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最后一次接触的具体细节。”明哥往座位上一靠等待答案。

“我们是在北湖公园里认识的,白天有很多上年纪的人在里面消遣,我在那里摆摊卖碟,花姐也经常在公园里拉客。我是光汉条一根,平时总有一些需求,只要我想干那事,就会去找花姐,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北湖公园的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

“对,花姐每次和客人谈好价钱后,就直接在公园的树林里接客。北湖公园的站街女都是这样干活,她们各自有各自固定的地点,公园里的一些嫖客基本上都心照不宣,没人会偷看。”

“嗯,你接着说。”

“那天我收完摊路过小树林,看见花姐从里面出来,我俩打了照面之后就聊了几句。我问她生意怎么样,她告诉我她站了一天就接了两个客,我当时就半开玩笑地说:‘要不然,我来照顾一次你的生意?’我本意是开玩笑,没想到花姐当真了,硬是把我往树林里拽,说二十块便宜让我弄一次,我没经得起诱惑,就答应了。搞完以后,我给了钱,接着就和她分开了,这几天都没有见过她,没想到……”

“你离开时是几点钟?”

“下午五点钟左右。”

“前两个和她发生关系的人,你知不知道情况?”

“不知道,不过应该都是经常在公园溜达的人。”

“你知不知道花姐的住处在什么地方?”

“我有一次喝醉酒想去她家包夜来着,可是花姐就是不同意。我听说她住在东苑城中村里面,具体位置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花姐每次做生意时,用不用安全套?”

“经常光顾的都是熟面孔,没有什么大问题,公园里所有站街女都不用安全套。”

“花姐平时什么时候离开公园?”

“北湖公园年久失修,里面连个路灯都没有,基本上太阳一下山,里面就没人了。按照现在的月份来算,六点钟前后。”

“好,我们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吧。”

送走刘传龙,胖磊第一个开了口:“北湖公园我知道,里面乱得很,偌大一个公园,连一个像样的监控设备都没有。剩下的两个人我们怎么核实?”

“不用,嫌疑人不会是嫖客,监控没有任何用处。”

“啥?不是嫖客?”听了明哥的话,我有些惊讶。

“我们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三种男性的DNA,按照刘传龙的描述,他应该是最后一个和死者发生性关系的人,另外两个人离开时,花姐还活着。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嫌疑人的杀人动机是激愤杀人,也就是怒气值瞬间爆满引发的血案。公园里的嫖客给了钱和死者发生性关系后就没了交集,不存在激愤的可能,所以嫖客基本上可以排除。”

“焦磊,馕的情况有没有跟进?”一条线索中断,明哥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条线索。

“卖馕的地点找到了,在卢集镇农贸市场的西南角,这家店生意做得非常好,每天有很多人从那里购买馕饼,虽然摊位的正上方就是一个城市监控摄像头,但是这三天内,符合特征的人太多了,菜市场内根本不缺拎着扁担的买卖人。如果没有更为详细的刻画,要找出嫌疑人简直是大海捞针。”胖磊解释道。

“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们所有人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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