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敷在幸田站前一家名为大和屋的旅馆住下,旅馆的服务员马上就来问是不是可以准备晚餐。因为旅途劳顿加上饥饿,马上回答了服务员准备晚餐。接着给在东京的小谷打了电话,然后洗了个澡。

可能是饥饿的原因,晚饭觉得还不错,鱼味道很好。因为晚饭以后还想工作,啤酒没有怎么喝。

晚饭过后,拉开铝合金的槅门,坐在飘窗前面,眺望到站前的停车场。让人扫兴的风景伴着惨淡的夕阳。

雨停了。打开窗户,坐了下来,雨后湿润的风吹在脸上,稍稍感到神清气爽。

随着晚风,听到许许多多秋虫的呢喃。好似摇动着的小小的铃声,大概是蟋蟀。

眺望着幸田站前好像被水泥板的盖上似的。也不知道这些秋虫在哪里生存者。一边吹着晚风,一边静静的听着它们动听的歌。

是雨停了的原因,还是吃饱了的原因,全身充满了力量。吉敷暗自提示自己不会就此认输的,也更不会就此退缩的。我绝不会放弃。

然后,自己感到一直是这样执着的追求着。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个性。吉敷想可能属于顽固型的。而且喜欢一个人行动的那一种。刑警的生活虽然不认为是很现实的人生,但是也不至于绝望。有时候,相信自己的感觉。坚信自己的信念付之行动的话,在人生中会有相应的回报。相信自己,努力坚持下去。

女服务员来收拾晚饭的餐具,吉敷站了起来。重新打好领带,穿上外套。出了玄关穿上鞋,拿起折叠伞,走向雨后的幸田街上。

走过幸田站,沿着去鬼岛家方向的路走去。路面没有街灯,只能借助过路车的车灯和附近住户的灯光。吉敷想现在走的路就像自己现在的状况。黑暗中没有什么可以帮助自己,只能够慢慢的摸索着走下去。但是凭借一名刑警官员的经验

虽然没有什么确证,这个行动就是命令。

纳粹这个词汇。让那么刚毅的女人在列车上变成半疯狂,并且痛哭流涕。没有什么秘密的话,她绝对不会变成这种样子。吉敷坚信自己的推断。

住户逐渐减少,路也变得越来越黑。路过的汽车也没有了,脚下一片漆黑。

险些掉进路边水田。随着人家的消失,秋虫犹如洪水一般的叫声好像从脚下涌了上来。那个声音——奇妙的让吉敷联想起宇宙。

仰望天空,黑漆漆的没有月光和闪烁的星星。吉敷联想着为了宇宙中的群星更加明亮,众秋虫在为它们合唱。

吉敷蹑手蹑脚的蹒跚着一个人走着。

突然,感到很孤独。黑暗的乡村街道,吉敷注意到周围什么都没有。在东京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触。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自己要去哪里呢。可怕和孤独的心情涌上心头。但是重新思考了一下正好是挑战自我的好机会。果然是喜欢一个人行动。

短暂的人生中,幸福和不幸只是瞬间的感觉,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平淡中度过。对周围环境的感受是随着心情的变化而变化,好的心情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变得美丽,天空也随之变得湛蓝。

不久,道路右边看到了鬼岛家。在二楼闪烁着隐隐的灯光。走过鬼岛家的围墙,走访了在路边的一户人家。这家的男主人已经回到家里,大约四十多岁,十年前搬到这里,鬼岛政子在幸田时期的事情一点儿都不清楚。这里附近的人家几乎和这家一样。

吉敷想选择过去的旧宅院去询问,可是黑暗中很难判断哪一家的建筑是古老建筑,只好从头开始一家家询问。

询问了几家,结果大概都和白天的一样。男主人回来的家里,也是不知道鬼岛政子年少时候的事情。

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的吉敷,又回到旷野等待他的只有秋虫的鸣叫。雨停了,吉敷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向另一端的住户。想到不能就此认输,而放弃。

接着,又来到一户姓辻的人家,这家的男主人七十来岁。离鬼岛家有五,六百米远。说道鬼岛政子父亲的时候,辻老人突然说,

“鬼岛德次郎先生不是脑溢血死的”

嗯!吉敷动了动身体正面对着老人。本来想了解关于鬼岛政子的事情,意外有了新的线索。

“不是脑溢血吗?”

“嗯,不是”

“那是什么?”

“那是被强盗杀死的”

“被强盗?杀死的?”

“是的”

“确实吗?”

老人的耳朵有点儿耳沉。口齿也有些不伶俐。认为是别人的事情老人搞错了。

“鬼岛德次郎吗?没有错吗?”

“没有错,因为是这里发生的大案件。”

老人说

“详细情况能说说吗?”

吉敷坐在辻家的玄关前面,打开笔记本。老人也盘腿坐下。

“详细的说嘛,那虽然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鬼岛家闯进了强盗,用散弹枪打了正在熟睡着的德次郎先生和另外一个人。”

“散弹枪?”

“是啊”

“强盗拿着散弹枪闯进鬼岛家的吗?”

“不是,德次郎先生喜欢玩抢,听说家里就有。”

“被枪打死的吗?”

“是的”

“被抢了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被抢走什么,好像没有把钱放在家里。”

“嗯”

吉敷记录着老人讲的这些话。如果说老人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就可以判断出鬼岛衣江和她的弟弟饭田是串通好的谎言。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

“还有一个人被抢打死的是谁呢?”

除了妻子和女儿政子难道还有另外的家庭吗。

“是啊,是德次郎先生的情人”

辻老人很难说出口的样子说。

“情人?”

“是啊,德次郎先生有情人的”

“情人,妻子还有女儿一起住在家里吗?”

“没有,那时他的妻子衣江离家出走去了野场的弟弟家”

“离家出走?”

“是啊,他们夫妻之间好像是不太和睦”

“离家出走了很长时间吗?”

“时间不太长,好像是一个星期”

“女儿呢,政子小姐怎么办呢?”

“和她妈妈在一起”

昭和三十九年,昭和十九年出生的鬼岛政子当时是二十岁。

“鬼岛德次郎的妻子和女儿离家出走后,把情人带到家里的吗?”

“是那样吧”

“家里闯进强盗杀了德次郎以后,也杀了和德次郎一起的情人,是那样吗?”

“是的”

“知道德次郎情人的姓名吗?”

“姓名嘛,没有记住”

“是年轻女子吗?”

“好像是的”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接待客人的行业”

“在这附近,做这个生意的吗”

“好像是的”

这时,吉敷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案件的起因,是钱。因为开通东名高速公路,鬼岛德次郎应该得到了金额很大的一笔资金。

“当时,铺设高速公路鬼岛德次郎先生是不是拿到一笔资金?”

“是啊。卖土地得到的”

“因为有了钱,鬼岛先生学会了玩女人,是吗?”

“嗨,就是那么回事”

“那女人,是看鬼岛先生手里有钱才他往来的不是吗?”

“大概是吧,当时,大家都这样说”

“是嘛,明白了。帮大忙了”

坚持做出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吉敷更加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发现了二十四年前的隐藏着的案件。如果询问此案件的话,必须准备二十四年前案件的记录,吉敷考虑着。

“十月几号发生的案件肯定没有记住吧?”

“记得啊,十月十日。”

“十月十日,记得真清楚啊”

吉敷边记笔记边问。

“因为是奥运会开幕式的日子,现在成了体育日。所以记得很清楚。”

“啊,原来如此。十月十日吗?几点发生的?”

“深夜。大概是深夜两点左右。”

“是嘛,真的帮大忙了”

一边回答着老人,一次暗想道。大概两点钟,时间都能准确的回答出感到有点奇怪。

两点钟,是死亡的推定时间吗。鬼岛德次郎被强盗用枪打死的时间是十一日深夜的两点钟吗。发现死者的时间通常都是天亮来客人以后。接着是警察到达现场,法医的推算的死亡时间,新闻报道后,老人了解到的是两点中吧。或者是听到了枪声。但是这两家离的很远——。

“死亡推定时间是两点,新闻报道了吗?”

“不是”

“那是听到了枪声?”

“一点儿没听到”

那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先发现的鬼岛德次郎的尸体?”

“警察吧”

“第二天吗?”

“是的,但是案件是深夜两点钟发生的,大家都知道”

“所以,是后来知道的对吗?”

“不是,是两点”

吉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老人。

“鬼岛德次郎的尸体不是在家吗?”

“德次郎的是在家,可是另一个人被夜行列车轧了”

“什么!?”

吉敷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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