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体真的很柔软。

皇帝以前看顾磐磐在太皇太后千秋献舞的时候, 他就知道了, 知道顾磐磐的身体能软韧到何种地步。

宗室子弟满十六都要上开蒙课,皇帝思绪一跳,竟是突然想到, 那密戏图上的姿势,约莫没有这小姑娘不能做的。

不过, 隋祉玉目光微敛,停止多想。

虽然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皇帝还是理智惊人, 心知此时不能放纵。

隋祉玉觉得软玉温香抱着舒服,顾磐磐可就硌得难受了。

这床硬, 身上那个人还硬, 皇帝只是护着她的后颈, 但还是硌啊, 前胸后背都硌得慌,连他的腰带都硌人。

顾磐磐就觉得, 明明皇帝穿着衣裳的时候看着姿容清隽, 实际怎么就这样沉, 就没忍住嘀咕出来:“我觉得, 我不应该叫‘石头’。”皇上才该叫“石头”。

隋祉玉听懂了她的埋怨, 她嫌弃他身上太硬,就含笑认真回答:“朕也的确算是叫石头。”

顾磐磐一想,也是,玉也是一种石头。她暗暗觉得, 她和皇上的名字其实还有些缘分。

但她还被皇帝搂在怀里,心里并不敢放松。她还是觉得先前那个距离更适合说话,然而哪里还能赶走皇帝。

皇帝还真开始哄她睡觉,一手在她背后轻抚,还带了一点缓慢拍打的节奏,就像是……她以前哄魏王睡觉一样,哄孩子的方式。

以往都是她这样哄小孩子,现在被个大男人哄,而且是皇帝这样哄,让顾磐磐羞臊得满面通红。且她的衣衫薄,他的手心也烫,他这样拍着,她更睡不着。

她就抗议:“皇上,我又不是小孩子。”

隋祉玉只笑笑,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她比小孩子还要招人的爱护。

就在这时,在这僻静的小村落外,夜半的山道上,突然响起阵阵马蹄声。像沉闷的雷动,让这山谷里的宁静一下被打破。

李樘等人立即戒备起来,全都拔出兵器,潜伏在暗中不动。

小村里不少村民被这声势惊醒,但村落住房分散,大都是从窗户往外看,并不敢开门。

顾磐磐也听到了这马蹄声,她抬起眼,紧张地看向皇帝,担心是莲藏教的人。

隋祉玉察觉到少女紧绷的身躯,立即轻抚着她,道:“不要害怕,磐磐。”

那奔袭而来的骑兵队伍停在村落,领头将领取出一枚短笛,吹出起伏短促的三声笛响,是一种约定的信号。

李樘这才放心,正是他们的自己人,是跟随皇帝,从上京远至宁州的五百亲卫军,个个忠诚勇猛。

李樘便来门外,说:“皇上,是贺校尉到了,请皇上安心。”

顾磐磐这才知道,皇帝是为了她,只带着沈嚣,李樘等三十来个人,轻装疾马,先赶来了宁州,把大部队都甩在了后面。

这亲卫军也是一路疾驰,现在终于赶到,还带来了皇帝的甲胄,兵器等所需。

连邢燕夺都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快到宁州,因此,隋祉玉出现在那宝林馆的时候,邢燕夺也是诧异的。

亲卫军带了不少皇帝御用之物,隋祉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取了黑色冰蚕丝的披风来,披到顾磐磐的身上。

皇帝这样做的时候,将士们全都低垂着头,并没有一个人敢看。

虽然没有人看着,但顾磐磐还是觉得众目睽睽,当然也不肯再跟皇帝一匹马。隋祉玉也没有逼她,后面还给她找来一辆马车。

亲卫军接到皇帝,一行人刚离开村子,尚未走出太远,庆州都督韩良勇之子韩岳桥,也带着军士赶到。

韩岳桥下了马,走到皇帝近前,下跪道:“陛下,微臣护驾来迟!”

隋祉玉勾勾嘴角,道:“不迟。”沈嚣还没有传讯过来,说明邢燕夺还没有异动。

韩岳桥又道:“陛下,微臣领兵三千,护送陛下前往西京畿。家父另安排一万军在宁州界,随时听候陛下调遣。”

隋祉玉淡淡颔首,以示肯定。

容定濯之前派了五队人马,沿着蛛丝马迹到各方寻找,他本人去的是京北泽州,谁知一路北上,也没有找到顾磐磐,只好回到京中。

“相爷,太皇太后的密旨又到了。”

容定濯这时正收到太皇太后的密信,他接过信纸——信中言辞隐晦,但只要懂的人,看着却是意思分明,就是说,要趁此机会,改立隋祐恒为帝。

容家跟邢家不一样,邢家若是生异心,必然是兵变,龙袍加身,邢家的人自己做皇帝。

但容家不行,容定濯只能另选一个傀儡皇帝。

容定濯想自己当皇帝,那可能就太小,名不正言不顺,他的心腹和党羽又多是文臣。承继大统的秩序一乱,不知会有多少勤王兵力正好师出有名,来搅乱这池水,争着捡这个天大的便宜。容家又没有邢家那样的兵权足以震慑和镇压。

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个国家安定的基础在,才是容定濯想要的。

容定濯看后将信纸点燃,缓缓道:“看住太皇太后,不要让她再传任何消息出宫。”

要动皇帝,也不能是现在,邢家还没除,就算他助隋祐恒登基,隋祐恒也坐不稳当。

很快,容镇也来禀,说:“相爷,刚才得到消息,三姑娘被皇上从邢燕夺处带走。是皇上命人来报的平安!”

磐磐在皇帝手上?容定濯冷笑:“皇帝倒是会打算。”

皇帝去救顾磐磐,既是得到女孩更多好感,也是拿顾磐磐挟制他。让他非但不能出任何异况,还要帮着皇帝稳定京中时局。

容镇看看容定濯,道:“那……相爷,现在怎么办?”

容定濯目色冰冷,还能怎么办。

磐磐在皇帝的手里。这个“七寸”,皇帝捏对了。再说,邢家若是上位,还不如隋祉玉在位。

容镇又道:“若邢家的狼子野心,真的成功,那邢燕承和邢燕夺都想要得到三姑娘,若是兄弟相争,以邢太尉的心毒手辣,不知会对三姑娘做出什么。”

容定濯颔首,道:“京城不能乱。命禁卫军加强诸门巡防,西营军严密巡视各方入京要道。”

皇帝既然出京,兵力调派定然已做安排,皇城是重中之重。皇帝手段不凡,这一年,在京将领近半换成皇帝的人,京西大营两府军又在容定濯的手里,加起来能已能决定局势。邢家就算引来旁州兵马,要立即攻破京城的机会并不大。应该是想在外刺杀皇帝,把罪名推给莲藏教,再谋下一局。

容定濯就有些担心跟着皇帝的顾磐磐。

皇帝一行南下往西京畿,前方突然来禀:“陛下,前面有大批流民。”

隋祉玉淡笑了笑,宁州没有受灾,属富庶之地,平白哪来的大批流民。“流民”是假,军队伪装恐怕才是真。

禁军都尉贺严立即请命,请皇帝走另一条道。韩岳桥却是说:“陛下不可,另一条道要通过中瀑谷,此谷狭长,道旁两面高山夹立,适合伏击,最是危险。”

隋祉玉此时嗜血之心已起,极想亲自领兵,上阵杀敌,但考虑到顾磐磐,不愿让她奔波之外,还要面临枪箭的危险。而且,顾磐磐若身在乱军之中,他多半不能安心对敌,还是先让她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为好。

略作商议,便不再去西京,而是改为坐镇宁州刺史府,以逸待劳。

宁州刺史是刘温,正是孟宏简从前的学生,对皇帝很是忠诚,见陛下亲临,立即将其迎入府中。

宁州迅速封城清洗,韩岳桥的兵马也入城待命。

刘温将皇帝安置后,禀报了另一事:“陛下,月摩国使者进京,今早正巧来到宁州。”

这月摩国地处西域,原本也是要上京参加朝觐大典,谁知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到现在,才走到宁州。

刘温就带皇帝行到后院池边,正好看到佘知公主。

刘温就指着一人,说:“陛下您看,那个穿紫裙的,就是佘知公主,正是她带着月摩国白确将军前来朝觐。还好公主平安无事,现在终于入关。现在可要让佘知公主现在过来拜见?”

那位佘知公主相貌娟秀,身形甚为高挑,气质是清冷挂的,眼睛狭长,唇色淡淡的,墨发高挽,以玉环束成一把,穿着绛紫缕金的裙子,目光沉静而内敛。

佘知公主一言不发,似乎在水边乘凉,而在这佘知公主的身旁,还有三名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格外惹眼。

那女子生得肤光皎皎,眉眼如绘,唇若新樱,那姿貌,实是如锦霞之灿,穿得倒是不甚明丽,乃着一身墨绿色的素纨裙子,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

叫隋祉玉沉默的原因,却是因此女五官与顾磐磐生得极相似,但要比顾磐磐看起来更艳,神态少了几分稚气,举手投足,都是一种女子特有的韵致。不语浅笑之间,就有种勾魂摄魄之美。

女子转过身来,就见刘刺史身旁,有一名天姿夺目的年轻男子,负手站在远处,定定看着自己。她赶紧遮上了面纱。

隋祉玉看着那女子,目光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  玉:麻麻,把那什么图都给朕和石头安排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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