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井武八直奔秋田。前议员立山寅平和驯马师西田孙吉曾在秋田见面,需要去调査一下。

立山是十五日乘“津轻”特快到秋田去的。西田追随马的主人十六日也去了。立山到秋田去是因为要去参加党的地方大会,这是在他的东京事务所听说的;西田十六日随之前往是在府中时听说的。

但,这都是传闻,自己不亲自去调査一下总是不能肯定。

底井在半夜时到达秋田。

他想知道立山来参加党的地方大会时是住在哪个旅馆。

车站前有三、四个穿着旅店标志衣服的人在招揽投宿的客人。底井武八走上前去:

“请问六月十七日在这里召开了XX党的地方大会了吗?”

“是的。从东京来了不少的政治家哩!”

“那时候有位从东京来的议员叫立山寅平的住在哪个旅馆您知道吗?”

“大部分人都住在三泽旅馆,那个旅馆是本地最大、最漂亮的旅馆。你说的议员是否住在那儿就不知道了。”

“谢谢您啦!”

底井武八在车站前叫了一部出租汽车,直向三泽旅馆驶去。

旅馆正处在繁华街的中心,相当豪华。但此刻灯火已灭,正要关门。

“我刚下车,请问有空房间吗?”

一个女服务员不太高兴地说:

“光是住宿还可以。厨师们下班了,吃晚饭可办不到了。”

“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了。”

“那么请进吧!”

底井武八随着那女服务员往里走,有四、五个女服务员在鞠躬迎客。

“下车晚了,给你们添麻烦啦!”

他来到一间漂亮的房间。正在观赏墙上的画时女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劳驾,劳驾。”底井武八和气地说,一面把准备好了的一张五千元的票子塞到她的手里。

“怎么?”

女服务员迟疑了一下,立即把钱放进口袋,致谢。她是一个二十二、三岁左右的高个头的人。

“您来得够晚啦!”

“是啊!事情太多,来晚了。耽误你们休息啦!”

“没什么。这是我们的生意啊!”

方才奉送的小费好象立即生效了。

“有件事想打听一下。”

“什么事?”

“听说六月十六日从东京来了许多政治家,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十七、十八、十九三天是XX党的县支部大会,来了许多人哩!”

“其中有没有一位叫立山寅平的议员?”

“是,有的。正好是我负责招待他的。”

“那真是巧极了。”底井武八高兴起来:“他一直到十九日都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

“有没有一个叫西田的人来找他?西田是坐十六日的夜车从东京来的。是第二天早晨到的吧!”

“那他是坐‘津轻’特快来的。‘津轻’是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到,是位早晨的来客。”

“是的,是的。他也许是穿西服,不过他是一位驯马师。”

“哦!”那女服务员歪头想了一下,“对了,他们谈了些关于马的事情。他是一位四十五、六岁的高个子的人吗?”

“是的。到底是来了。”底井武八有些失望。

“他们谈些立川先生的马要参加这回福岛赛马大会的事。”

“唔。是这样。”

驯马师西田孙吉是十六日乘“津轻”由东京出发的。没错儿。他的行劫,在这里完全可以得到证明,“他也在这儿住了一宿吗?”

“没有。说是要照料马匹,很快就回去了。只是在这儿吃了一顿午饭。”

“再加上当时的忙乱,没有房间,也许到别的旅馆去了吧!”

“是的。当时的确很乱,从十六日起房间全被预约了,只剩下一间空房。”

“怎会没人住呢?”

“那位也是要和立山先生一道来的新闻记者。可是没来成。”

“什么?新闻记者?”底井武八吓了一跳,“他叫什么名字?”

“不是我负责招待的,所以不知道……”

“能不能想法知道呢?”

“那么,到楼下帐房去问问吧!”

看来那五千元的小费还在起作用。

底井武八的心情很不平静。说是要跟立山寅平来的新闻记者莫非是山崎吗?山崎的行动虽然不甚明瞭,但是他带着那只箱子(就是其中装有他自己尸体,其后又被人发现的那只)到田端车站去过,也许是他?女服务员又上楼来了。

“你辛苦了。怎么样了?”底井武八笑着说。

“那位客人叫山崎。”

果然不出所料。底井武八立即兴奋起来:“那房间是他本人预约的吗?”

“是的。十四日从东京拍来的电报,要求务必给他留个房间。”

“那封电报还有吗?”

“没有。那种东西早成废纸了。”

底井武八拿出记事本,扼要地作了记录,女服务员很奇怿,瞪大了眼睛看他:

“怎么?连这种事也值得调査吗?”她心情不安地问。

“不。是这样,山崎先生和我是热人。我回去以后通知他,因为给这儿添了庥烦,理应有所表示。”

“哦!那就不用了。”女服务员放下心来,笑了。

“可是。”底井武八看着女服务员的单眼皮儿和向上微翘的鼻子说:“你们接到他预约房间的电报怎么知他是伴随立山议员来的呢?”

“那电报的电文上写着哩!所以我们知道他们认识。”

“您告诉立山先生了吗?立山先生岂不是白订房间了吗?”

“是的。等到过了晌午仍不见人来。别的客人很多,要用房间。我们问立山先生怎么办?立山先生说:‘甭等他了,把房间让给别人吧!’”

“哦!立山先生知道山崎要来。”

“是的。好象是那样。”

“他不觉得事出意外吗?”

“是的。他觉得没什么。只是认为预约了房间而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底井武八拿出香烟,女服务员殷勤地替他划着了一根火柴。他一面吸烟一面思索:

山崎主编不是想和立山一同去秋田吗?立山是乘十五日的“津轻”,山崎去托运箱子也是同一天。“津轻”是二十一点四十分从上野车站出发。山崎去托运箱子是二十点三十分。

这么看来,山崎在田端站托运箱子以后,仍来得及坐上“津轻”。

如果是那样立山前议员对他徒劳地预约房间并不感到意外,是因为他知道山崎不和他同行,空了房间是当然的事?

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女服务员说的一句话,那就是:当立山听说来电报预约房间时,他吃了一惊。

这一点很重要。

他立即记在记事本上。

他瞥了一下女服务员,她已面带倦容:

“啊!太对不起。你辛苦了,请您去休息吧!”

“那么,您也休息吧!明儿见。”女服务员告退,走出房间。

底井武八打开了记事本写道:

⑴山崎主编和立山前议员同行,乘坐“津轻”,打算到秋田去。(给旅馆的电报可以证明这一点。)

⑵他从“津轻”消失了。在郡山车站成了箱尸可以证明。到底山崎是在何处消失的?

⑶从立山前议员对预约房间而未来住并不感到意外的情况看来,可以认作是他知道山崎已从列车中消失了。就是说立山和箱尸有关。

⑷西田虽是乘十六日的“津轻”从上野车站出发,也和山崎被杀有关。

底井武八把思路整理成条条,当他写到⑷时,忽然灵机一动,急忙从提包中把列车时间表拿出来。

反来复去地看,知道在特快“津轻”之前,有一趟快车“希望”发出。这是十六点三十分从上野发车,二十一点二十五分到福岛。福岛是终点站。

“希望”到达郡山车站是二十点二十五分。这次列车的存在给他以很大的启发。

如果按推定那样,山崎是乘十五日的特快“津轻”,那是在什么地方消失、变成箱尸、而又在郡山车站被人提取的?那就是在上野和郡山车站之间了。但是也不能想像为从上野一出发立即消失、到了郡山车站已成了尸体,因而推断的距离还得缩短。

特快“津轻”从上野到达郡山之间的站名和发车时刻表是:

大宫,二十点十一分;小山,二十二点五十四分;宇都宫,二十三点二十三分;黑矶,〇点二十四分;白河,〇点五十三分;到达郡山一点二十九分。

其次是快车“希望”。

大宫,十八点五十九分;小山十七点四十分;宇都宫十八点〇七分;西那须,十八点五十五分;黑机十九点十六分;白河,十九点四十五分;须贺川二十点十三分;到达郡山二十点二十五分。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与问题相交点的二十点五十分从田端车站发出的家畜运输车相符合,就必须限定于“津轻”特快。就是说家畜运输车到小山车站是二十二点五十分。其后,稍晚一步“津轻”才进入小山车站,比家畜运输车先开。在此期间山崎主编有可能被末吉厩务员骗到家畜车中去,底井武八在以前就一直有这种想法。

但是,山崎和立山前议员一同去秋田一事还值得考虑。果真是一同去的吗?这要到明天才能见分晓。

底井武八睡意渐浓,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八点多钟醒来。平时的习惯他要睡到十点,可是今天心中有事,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饭也是由昨天的女服务员送来的。底井武八那五千元的小费使他得到了很大收获。

他从旅馆出来,奔向邮局。

电报收发处听了他的要求,把收信簿拿出来反复翻阅:

“啊!找到啦!”一个长脸的值班员说。

“打给三泽旅馆的电报是六月十四日午后五点三十二分收到的。电文是‘预约两间十六日房间,与立山前议员同行,山崎……’是这个吗?”

“是的,是的。”

与立山前议员同行这一点山崎写得很明确。

“电文是从什么地方发出的?”

“饭田桥。是下午三点四十分收到的。”

“什么?饭田桥局?”底井武八暗自欢喜:“发电人的住所、姓名是谁?”

“这要问饭田桥局了,可是要用三个小时才能传过话来。”

“那就不必啦!”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是山埼治郎拍来的,没错。

电报是从饭田桥局发来的,这说明许多问题。饭田桥附近的神乐坂有个“宫永”茶馆,立山寅平也常到那里去。

——山崎治郎可能是在十四日到“宫永”去找玉弥。在那里见到立山前议员,他们谈了一些什么。结果约定一同到秋田去。山崎是否会见过西田曾引起底井武八的关注,现在这已经不算问题了。立山前议员是这个事件的后台。

山崎用电报向三泽旅馆预订房间,是和立山谈话后立即决定的,是在从“宫永”出来之后发报的。从“宫永”出来走到饭田桥局只要十分多一点。

山崎是十五日九点二十分从大田区的家中出走,以后便下落不明。可以认为他是已经坐上了“津轻”。问题在于他托运的箱子(他自己反倒成了尸体进了箱子)的货物标签上,特意用左手来写以掩盖笔迹,是谁写的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要自己发货呢?早九点二十分从家出走,到下午八点带着箱子到车站去,此期间里准备箱子去了吗?

无论如何,十四日山崎会见了立山前议员,山崎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呢?……底井武八想。

——是的。山崎不能对我说,他是对我隐瞒的,悄悄地到府中赛马场去,因而在上衣背上留下了稻草屑。和立山的谈话也是不能公开的。

可是,山崎为什么要保密呢?

可能是山崎在独自进行调査中,嗅到了冈濑正平被杀的真相。他并不是为了登报,而是以资胁迫对方拿出钱来分赃吧!除此以外不能有其他解释。

如此看来,冈濑正平被杀和立山寅平有关。不,不仅仅是冈濑,和山崎被杀也有关系。——山崎被消灭是因为他知道冈濑被杀的真相。所以被杀人灭口。

底井武八九点前乘车由秋田出发,下午三点多到了福岛赛马场。

他向马厩舍排房走去,因为赛马刚刚结束不久,还有不少厩务员在那儿。

他向在一个翻晒稻草的三十四、五岁的厩务员走去。

“西田马厩舍的马就在这个厩舍的后面。”那个厩务

员回答说。他好象正闲得发闷,很盼望有人和他搭话。

“您知道西田孙吉先生是什么时侯回来的吗?”底井武八作出一付赛马迷的样子和气地问。

“是的,他是十七日回来的。”

十七日是西田到秋田的日子。他怎么说是到福岛来了?

“没有错吗?”

“没错儿!第三天就开始赛马,他是开赛的三天前回来的。”

如果以开赛的那天为基准,是不会有错的。

“和马主人立山先生一块儿来的吗?”

“厩务员末吉说,立山先生留在了饭坂温泉。”

也就是立山在县支部大会结束后,到饭坂温泉去了。

“末吉是什么时侯把马运回来的?”

底井武八吸着香烟,以悠闲的语气问。对方也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抽起烟来。

“他是十七日下午两点牵着马回到后面马厩的。那天也是西田先生来的日子,所以不会弄错。”厩务员认真地说。

“十七日才到,而且那时天已经不早了吧。”

底井武八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家畜运输车是十六日晚九点半从郡山开出的。到福岛赛马场要不了那许多时间。

“是这样。我也问过末吉,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他说马在半路上生了病,给它治病耽误了时间,末吉为此还大发牢骚哩!”

那是末吉在演戏,底井武八心中有数。

“那马是‘希诺底’吧!”他好象是赛马的内行。

“是的。”

“在比赛中它不太好吧!”

“不。末吉说马生了病,大家都信以为真。所以我一直注意‘希诺底’,真奇怪,它很精神,跑起来特别来劲,哈伦·泰晤竟达十二秒,它夺了第一哩!还是末吉调理得好啊!”

“哦哦!”

“马票也出了冷门。预料商都很生气,因为他们相信了末吉的话,提供了错误的情报。”

“真是的,什么事都有啊!”他搭讪着。

末吉以马的假病作为晚点的理由而进行宣传,也许他还托别人替他买了马票吧!这是个值得注意的人!

“那,其后末吉怎么说呢?”

“他只是挠着脑袋,说没想到能好得这么快。也许一开始也并不是什么病!他一高兴,请我们吃了回柚子哩!”

“柚子?”

“是的。那是马主立山先生送的礼品,分给我三个。别人也得到了这么多。不知为什么柚子上面还附着些沙子。”

“沙子?”

立山前议员是中部地方选出的,他的原籍出产的柚子,可是为什么上面附着砂子呢?

“那不是西田先生给你的,而是末吉,对吗?”

“是的。他来以后给的。”

“是一块儿回东京的吗?”

“不。西田先生在赛马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先回东京了。末吉因为货车的情况晚了三天,和马一块儿回去的。”

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底井武八道谢后告辞出来。

他坐上了最后一趟列车。他在福岛酒店里喝的酒酒性发作了,一坐下来就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太疲劳了。

但是隐隐约约听到:

“小山,小山。”的报站声。

他忽然睁开眼睛,因为小山车站在他的潜意识中有较深的印象。

车窗外已是破晓时的微明。虽然不过是早晨四点半,但是夏季天亮得早。

微明中可以看见白色的月台和对面的颜色浓重的货车长列。

就象这个样子,“津轻”停在这里,家畜运输车停在月台的另一侧给让路。

底井武八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中想:山崎坐在停着的“津轻”的座席上,这时从停在回避线上的家畜运输车中下来了末吉,他从月台上敲着车窗玻璃。当山崎注意到他时,他叫:“下来,下来!”山崎知道他是西田马厩的厩务员,于是就下了车。他以前到马厩去调査时见过末吉,上衣背上粘着稻草屑就是去过马厩的证明。

以前他就这么设想过,但这回和以前稍有不同,因为他在秋田又得到了新情况。

山崎之所以和立山前议员同行,是因为他知道了冈濑正平被杀的真相,他们交谈的结果,与去秋田有关系。因为立山有要去秋田出席县的党支部大会的安排,并且又不能改变,因而在东京未结束的谈话要继续到秋田去接着谈。总之,是山崎提出了什么带有威胁的要求。也许是钱上的要求,或者是其他的条件。但是由于要求太高,立山未能立即应允,因而谈话才继续到秋田去进行的吧!

不,且慢。底井武八继续想着……

末吉站在月台上敲车窗玻璃的时候,山崎治郎是和立山前议员坐在一块儿的。立山有什么反应呢?末吉叫山崎,山崎答应了,说下去一会儿,他是在视而不见吧!

这又有点奇怪了。如果末吉和立山有联系,他就不会在立山面前这么做了。

对了,虽然是同行,立山和山崎也并不一定非得挨着肩膀坐在一起呀!也可能分开坐着,也可能根本不在一个车厢。勿宁说山崎是坐在另一个车厢为合理。为什么呢?因为:立山前议员乘坐的车厢都是出席县党支部大会的有影响的、权威人物。那天有三位实力派领袖在内,还有十二、三个幕僚陪同。立山寅平是现职议员的时期,曾是党的骨干分子。他的周围座席一定已被其他幕僚占满……就是说,即使山崎和立山同行,也不一定坐在一个车厢里,或者是座位离得很远。

所以,末吉并不是在立山的眼前,把山崎叫出去的。

山崎磨磨蹭蹭下了车。“津轻”的停车时间是三分钟,山崎打算在这个时间里和末吉谈话。

以前认为末吉以告诉山崎冈瀬正平被害的真相为诱饵,把山崎骗到货车中去。现在看来是错了。他不用末吉自已也知道真相。况且他必须要在三分钟的停车时间以内回到“津轻”的座席上去……因而山崎下车到月台上去,是为了取得更为有力的情报吧!

是的。肯定是这样。

山崎来到末吉跟前,末吉叫他到那边去一下,好象有什么秘密要告诉他,向停着家畜运输车的月台一方走去,并且做出一付离开停车中的客车远一点、说悄悄话方便的样子。在阴暗处,末吉来个突然袭击,譬如用匕首什么的,抵向山崎的肋部或腹部,山崎不能呼叫,也不能抵抗了……

好。那么以后呢?

山崎由于骇怕末吉真的刺他,不得不听从末吉的话跟他来到家畜车厢。末吉对他的威胁使他不能叫喊也不能逃走。这时“津轻”发车了,山崎被关在家畜车内和末吉一块儿留在那里……

这么说来,是真的啰。

末吉在家畜车中把山崎勒死了。姑且不论是出于末吉自已的意志,还是受命于立川或西田,直接杀害山崎的犯人是末吉却是可以肯定的。

这样,还剩下三个问题。

⑴末吉是在车行驶到哪个车站附近时绞死山崎的?——不可能在停车的时间里。为什么呢?因为停车时间内乘务员可能来巡察。这得加以警惕。

⑵末吉是单独行动?还是有同谋?还是由于教唆而杀人?

⑶装在一九一货物列车中的、由山崎托运的箱子里的,怎么竞是山崎的尸体?这是最重要的未解之谜。

就⑴来说,那当然是在从小山车站发车以后,到矢板车站的途中吧!

其理由是,末吉在矢板车站叫乘务员来,扬言马生了病。如果山崎还活着,他不敢来这么一手。他死了就可以把尸体掩盖、隐蔽起来。家畜车中有许多东西可用,譬如把马衣盖在尸体上,就足以蒙混过乘务员的眼睛。

于是,可以看作一过小山车站山崎便被杀害了。就犯人的心理来说,是越早结束麻烦越好。

问题是死后时间的推定。以前认为是十五日的傍晚。(那是在晓得山崎去托运箱子以前)。可是,解剖结果推断的时间也并非是绝对的。可能有一定限度的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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