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多数人对爱的理解都是狭隘的、一相情愿的,而且从不脱离家庭或性关系的角度,同时这种情感与占有、自负、姑息、依赖等混合在一起。

爱是世上被人谈论最多,也最难弄清楚的课题之一。它能激发艺术家的创作灵感,是婚姻幸福和家庭美满的基础——失去或缺乏爱,都会使人格破碎或影响人格的正常发展。

我们大多数人对爱的理解都是狭隘、一相情愿的,而且从不脱离家庭或性关系的角度,同时这种情感与占有、自负、姑息、依赖等混合在一起。

只是最近,爱才被定性为一个严肃的科学课题。现在,情况已发生转变。许多心理学家、医生和科学家开始倾注大量的精力,思考和研究“爱”的问题,把它当做人类的基本需求,以及从未探索过的影响人类事务的力量的源泉。据此发现,我们将不得不修正和扩充关于爱的一些传统观念。

爱跟成熟有着怎样的关系?罗洛·梅伊博士是这样回答的。他在最近的新书《人的自我追寻》中说:“能够付出和接受成熟的爱,是衡量一个人是否具有完全人格的标准。”

梅伊博士还断定大多数人都达不到这个标准,一般人对爱的理解既暧昧又幼稚。

比如,一个女人将一生都献给丈夫和子女,以至于与世上一切完全隔绝,那是她的占有欲强于她的爱。爱的真谛不是局限,而是延伸。一个对女人崇拜到找不出可以与之相比的其他女人的男人,不能算“有爱心的”男人的标本——他是感情发展受到局限,强迫自己停留在婴儿时期保持依赖心态的一个典型。依恋不是爱。

也许先弄明白什么不是爱,再来理解那种促使人格趋于完善的成熟会相对容易些。

首先,爱与电影中出现的男女约会的场面、玫瑰加香槟式的浪漫故事,或作家描写的关于性剥削的激情完全是两回事。爱不是年轻貌美者的专利。

泌尿科专家、美国婚姻顾问协会主席亚伯拉罕·斯通博士指导我们说:我们所谓的“我爱”,它的真实含义大多是“我要”、“我渴望拥有”、“我从……获得满足”、“我利用”,甚至“我深感罪恶”。科学家称这是“假爱”。

许多父母把“爱”当做放纵孩子的借口。实际上,他们这只是溺爱,它不利于孩子的成长。纽约杜布斯波克的儿童村,一直致力于重新训练需要指导的问题儿童的工作。机构的理事哈洛德·P·史泰龙说:“我们每天都要解决一些父母们因将‘爱’与‘姑息’相混淆而造成伤害的事件。”

成熟的爱的观念就是耶稣所说的“爱邻如爱己”那样的观念,也是柏拉图在《对话录》中对爱的阐释——从对一个人的关系开始,扩展到全人类和全宇宙。不管是夫妻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还是个人与全人类之间,爱的要素都是不变的。

人类之间的真爱不会阻碍人的成长,它肯定人的其他方面的人格,促进其成长发展。

我认识好多父母常常对女儿的婚姻愤愤不已,只因为女儿企图嫁到某个遥远的地方。记得有一个母亲曾悲叹说:“为什么简就不能找一个本地男孩结婚?我们也好经常见到她。我们为她奋斗了一辈子,而她却这么报答我们,去嫁给一个把她带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的人!”

如果你说她这样做并不是爱自己的女儿时,她一定会很吃惊。她是将占有和满足自我跟爱弄混淆了。

爱的真谛不是紧紧守住自己所爱的人,而是放手任他走。成熟的人不会占有任何人的感情,他让所爱的人自由,就如同让自己自由一样。这就像其他的创造性力量一样,爱存在于自由之中。

作家普瑞西拉·罗伯逊在《竖琴家》杂志上为爱下过这样的定义:“爱,就是给你爱的人所需要的东西,为了他而不是为了你自己。想想别人把你所需要的东西送给你时的感受。爱包含给予孩子他们所需要的独立,而不是那种所谓的‘家长主义’的剥削和专制。爱包含各种关系,但不是对自负或青春的狂乱追求的那种性格的利用。我的定义还包括你给予那些曾经让你明白自己是哪种人、你会成为哪种人的少数几个人——老师和朋友。它也包含善良——对全人类的关怀,它不是给一个需要面包的人投以石头,也不是在他需要理解时给他面包。

“我们认识好多总是自作聪明的‘善心’人,他们把我们不想要的硬塞给我们,而愚蠢地留住我们需要的东西。我认为这些人不应归入有爱心的人的行列,而且我想心理学家们也会得出他们无用的爱心不经意地制造了敌意的结论。”

没有什么比“爱是盲目的”这句老话更能误导一个人了。只有擦亮爱的眼睛,我们才能看清身边的人们。我们体内有一个随意或冷漠的自我,一个我们怕招致伤害或误解而宁愿隐藏起来的敏感、封闭的自我。我们采用各种姿态或伪装保护它——沉默、害羞、进取、坚强等等,内心却又一直希望有人会帮助我们发掘内在的真正自我。爱可以透视人心,具有特殊的洞察力,它能为“她爱他什么”这个永恒的问题提供答案。

关怀我们所爱的人的成长和发展,肯定和鼓励他们个性化的存在,尊重他们的本来姿态,创造自由和温情的气氛,这些都是想要学会爱所应持的态度。爱为他人提供了可以在爱中成长的土壤、环境和营养。

嫉妒这种感情经常被人拿来与爱混为一谈。实际上,它是我们缺乏激发自己情爱能力的结果,是占有、驾驭他人的欲望。用付出来取代这种欲望就能克服嫉妒。

我们来看一个女人克服嫉妒学会爱别人的例子。她说:“十年前,我深深地陷入嫉妒中。我害怕失去我的丈夫。他并未给我任何值得我嫉妒的理由,如果是这样,我反而不会那么痛苦,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少了那些恐惧和因神经质而为自己想象出来的羞辱感。我像所有可笑的妻子那样搜丈夫的口袋,检查他汽车烟灰缸里的东西。我经常整夜整夜地哭,白天再生出一些新的疑心。

“有一天,一照镜子。我看见了一个讨厌的人——那就是我。头发蓬乱,脸部憔悴,衣服更像套在扫帚柄上的一个大袋子!‘海伦,’我问自己,‘你怕丈夫离开你。但这能怪他吗?你应该怎么办?’我决心制订计划,改变自己。我开始减少做家务的时间而多注意自己的仪表。我每天适当地休息,以增加适当的体重。找了一份推销化妆品的工作。当我的外表开始发生变化时,我的感觉也开始好起来,我的态度渐渐地改变了。丈夫也看出了我的种种变化,作出相应的反应排除了我的怀疑。我就这样利用原来浪费在嫉妒上的精力,使自己成为我丈夫希望看到的妻子。”

这个女人了解了爱不是强迫,而是需要肯定,所以她获得了爱的能力。

当占有、嫉妒和支配这些异质的因子占据我们的内心的时候,我们对他人真实的爱便会逐渐消失。如果任野草蔓生不予以清除,那么世上最美的花园也会荒芜。

家庭关系的一个悲剧,是我们经常不经意地以爱的名义造成对他人的伤害。苛求的父母告诉我们那样做是“为了孩子好”,宠爱的父母说他们的做法是为了孩子的“幸福”着想。

俄亥俄州哥伦布的S·F·艾伦太太讲述了一个有关这方面经验的动人故事。数年前,艾伦太太跟她丈夫离婚后,即将面临照顾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责任,她被这责任压得不得喘息。她认为培养好孩子需要有严厉的管教。

“我定下规矩,”艾伦太太说,“不听他们找借口。我从不找孩子商量听取他们的意见,而且还规定他们哪些时候应该做哪些事。他们没有机会独立思考,只有一套不得不遵守的规矩。

“我们家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孩子们总想躲开我。他们躲避我任何爱的表示。我知道是他们怕我,怕我这个母亲!

“我反省了一下自己,得出结论,我的所作所为的出发点根本不是为孩子着想,不过是我把因离婚产生出来的压抑情绪发泄在他们身上。我在让孩子无形中承担我个人过错造成的苦难。难怪他们作出明显的反应,虽然他们还不了解。

“我开始破除这种压在他们身上的无形的压力。我向上帝求援,试着从新的角度发现孩子,首先把他们作为人,而不是作为负担或责任看待。我放下一些家务,抽时间多跟孩子在一起,陪他们玩游戏或到一些有趣的地方去。我学会了指导他们而不是只会下命令。

“当我的心情放松下来时,欢笑和歌声又重新回到了我们中间。爱、温情与快乐在我和孩子们的身上互相反映,我们的关系得到恢复进而增强。有了这样的气氛,所有问题都变得简单而容易解决了。”

艾伦太太学到的是爱,而且学会了用爱去治疗家庭生活的创伤。

爱的能力,不仅决定着我们与家人的亲密程度,而且也决定了我们与他人的关系。我们对朋友、工作、住所以及世界的态度,大多由我们对家庭所付出和接受的那种爱来决定。

心理学家米尔顿·格林布拉特说:“如果一个孩子能接受爱的教育,那么他懂得了自爱和爱他的家人,直至以利他主义者的胸怀真诚地爱所有的人。”

亚希莱·孟德斯博士在他的《人类发展的方向》一书中指出,几乎所有的宗教都认为,生活和爱其实是同一个概念。他总结道:“现在看来很明显,人类能够依赖指引他们未来发展方向的主要原则只能是爱。”

只把爱留给家人和亲近朋友的观念是错误的。我们越是爱别人,就越容易获得爱的能力。爱充满在整个人格之中,爱是散布光辉在一切活动上的重大能源。有爱心的人总是对工作、同胞和生命充满热情。他们健康而长寿。

拥有成熟的爱的观念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事。在美国,每一年都有40万对夫妻离婚,而且还有成千上万的婚姻岌岌可危。就世界来讲,世上一直存在着国家分裂、种族对抗、国与国的对立和战争的现象。人类如果想继续存在下去,就必须学会和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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