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大听卫老三说完, 心里就有些不太得劲儿。

他是家中老大,下面的弟弟妹妹们都要听他的,卫老三他也没怎么当回事儿过。

之前没分家的时候,卫老三在他心中就是给他干活儿赚钱的一个弟弟。等卫老三想要分出去,他对卫老三的态度立马变了, 觉得这个弟弟太不听话太不省心了, 很是讨厌卫老三。他就等着看这个弟弟的笑话。

没想到他这个三弟过了几年苦日子后, 他们家小儿子一下子就考中了秀才,成了附近远近闻名的年轻秀才。

再到后来, 他又考中了举人,会元, 状元……如今还在京城被授了官职。

这些离他远,也就罢了。

可他一向瞧不上的三弟却要去京城生活了, 他这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不得劲儿的很。

回到家之后,卫老大就把刚刚听到的事情跟家人说了出来。

一听他说, 大家的酸话就说出来了。

不过,酸着酸着,心中又多了别的想法。

“三狗子成了状元,还在京当官了,前程一片大好。他家也没人能帮他,不如让书哥儿跟他一起去。”卫老大的妻子王氏说道。

卫老大听后,眼前一亮。

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那卫寒舟不仅是卫老三的儿子,也是他侄子,他可是他的长辈。既然卫老三能跟着占便宜,他家怎么也能捞着点儿什么东西吧。

越想,他越觉得王氏说得很对。

两个人凑在一起又说了不少话。

回头,他们二人就跟儿子儿媳说了。

等到晚上书哥儿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听到他爷爷的话,立马精神了。

“爷说得对啊,我虽然没考中秀才,但好歹是个读书人,堂叔在京城孤立无援,我得去帮他。”

王氏骄傲地说:“可不是么,我大孙子就是有本事,去帮他那是看在大家同出卫家,他们得感激咱们。”

卫老大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是说我那堂婶儿还是侯府的姑娘吗?我最近可打听清楚了,那是有爵位的人家,要是能攀上这样的亲戚,哪还用考科举,直接就能做官。”

王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那个买来的女人这么厉害啊。”

提起来侯府,书哥儿精神头更好了,道:“可不是,人家家里的钱一辈子都花不光。”

卫老大家的人听到这话,心思更加热络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大孙子不也能当官了吗?

卫老大立马就道:“明日我就跟你三爷爷说去,怎么也得带着你。”

“好,等孙子做了官,也带着爷爷奶奶爹娘妹妹们一起去京城享福。”

卫老三和王氏等人满脸欣慰。

家里人合计完,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去了卫老三家。

只可惜,卫老三一家人都去卖糖葫芦了,扶摇和舒兰也跟着去铺子里卖绣活儿了,仲行也被周氏抱着去了镇上。

等到后半晌,卫老三一家人扛着糖葫芦架子回来了。

原本他们是要坐板车的,但如今要去京城了,花费多,能省就省。而且,今日跟着去的人多,大家能倒换一下手。

他们刚打开门,还没喝上热水,卫老大一家人就进来了。

来的人着实不少,不仅卫老大夫妇,还有他儿子和儿媳吴氏,以及大孙子书哥儿。

“大哥这是来干啥?”卫老三诧异地问。

卫老大往旁边一坐,说:“老三,你们不是要去京城了么。我想着,三狗子在京城也没个帮手,不如让书哥儿去帮帮他。”

卫老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书哥儿,皱了皱眉。

听说这孩子吃喝嫖赌都沾了一些,考了这么多年也没考中秀才。

他能去帮他们寒舟什么忙?倒忙还差不多。

“三爷爷,您也不用谢我。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为了三堂叔,我就算是放弃了科举考试也没关系。说到底,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卫字,咱们都是为卫家着想。”这番话说得很是冠冕堂皇。

听着外面的动静,本来李氏等人在自己屋里歇着,顿时也坐不住了,都出来了。

“多谢大哥和大孙子,就不用了,我家寒舟在京城做官做得好好的,不需要人帮忙。”卫老三果断地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听到这话,卫老大等人脸色有些难看。

王氏生气地说:“你们莫不是因为找到侯府当靠山,看不上我们了吧?你们可别忘了,那是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人。”

李氏刚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气得不轻,说:“大嫂,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们寒舟是正儿八经考上的状元。在考中状元之前,侯府还没认回儿媳妇儿。我们寒舟是靠的自己。”

周氏刚刚喂儿子吃了些东西,刚想哄儿子,就听到了王氏那番不要脸的话,气得立马出来了。

等李氏话音一落,周氏立马不客气地道:“我看是你们这些人打着占侯府便宜的主意吧!”

这番话一说,卫老大等人脸色顿时一变。

“你胡扯什么,我们跟侯府又不认识,占什么便宜?我们这是为了卫家着想。”王氏的儿媳吴氏说道。

“我呸!”周氏掐着腰跟吴氏对骂了起来。

反正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卫家村了,她也不顾及什么了。

要是让卫老大家的那个书哥儿跟着,不得恶心死她。

“什么为了卫家着想?我看是为了你们自个儿家着想。三弟这么晚才考中状元,还不是你们当年把爹娘给三弟攒的读书的钱骗来去给大侄子读书了。这些年,我们家过得贫寒,也没见你们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卫家着想来帮我们。如今见三弟考中状元了,一个个倒是贴了上来。你们咋好意思?脸皮也忒厚了!”

周氏的嘴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丝毫不给人说话的空子,继续道:“还有,想靠着侯府?也不看看你们当初是怎么在背后编排三弟妹的。哦,对了,如今三弟妹可是侯府的姑娘,人家亲爹娘厉害着呢,要是你们当年在背后说她是那不干净的地方出来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你们觉得他们会不会给女儿报仇呢?到时候把那些背后满嘴胡吣的人都抓起来!”

这话一出,卫老大家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是了,他们当年还说过柳棠溪的坏话。

这事儿到被他们给忘了。

柳棠溪的厉害别人不知道,王氏和儿媳吴氏可是领教过的,顿时,卫老大家的人那边弱了下来,没过多久,灰溜溜地离开了。

卫老大家的人一走,卫老三脸色难看极了,看了一眼二儿媳,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瞧着卫老三最后那个眼神,周氏有些害怕,扯了扯李氏的衣裳,小声问:“娘,爹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我刚刚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李氏脸上带着笑,大声说:“没有,我觉得你刚刚说得很好!你要是不说,我刚刚也说了。以后他们家敢再来说这种话,直接打出去,别跟他们废话。想去占我儿子的便宜,做梦去吧!”

周氏得到了鼓励,笑着说:“好嘞,娘,您放心,儿媳一定照做。”

卫老三在屋里躺了半天,晚上的时候恢复如常。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卫老三道:“不管谁求着你们带他们去京城,都不能答应。咱们也是第一次去京城,不知道他们想跟着咱们去做什么。万一打的是老三或者老三媳妇儿的主意,那就不好了。若是以后咱们在京城稳下来了,不是什么大忙的话,帮帮也行。”

听到这话,周氏终于放心了。

柳棠溪那边也很快得到消息,卫老三等人打算二月底回来。

此时正是二月中旬,柳棠溪想了想,算了算日子,想到了一个主意。

卫老三等人别说是来京城了,甚至没出过远门。而且,仲行和舒兰也太小了,卫老三和李氏年纪也大了,路上肯定不方便,不如她去把他们接过来。

反正她如今手头有钱,也有人。

此事柳棠溪也没跟卫寒舟讲,而是去跟殷氏商量了一下。

这点儿小事儿殷氏又岂会不答应。很快,三辆马车从侯府出来,朝着卫家村行去。

不到十日的功夫,马车到了卫家村。

卫老三已经把家里的山楂马上就卖完了,离他们计划好的日子还有五日。

如今见儿子儿媳派马车来接他们,自是欣喜不已。

他们没出过门,又有四个孩子,他们还打算带不少东西,如此一来,倒是放心了。

村里听说之后,对他们更是羡慕不已,尤其是卫老大家。

他们既害怕柳棠溪还记得他们背后说她的事情,又想跟着这些豪华的马车一起进京。

思来想去,卫老大家过去试探了一下。

结果,侯府的那些下人理都不理他们,而卫老三也不松口。

卫老大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回去了。

五日后,卫老三一行人离开了卫家村,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

而经过了几个月,三皇子的亲事问题却是越发被人提及了。

这几个月着实发生了不少事。

尤其是太子和三皇子,两个人斗得更加厉害了。

先是太子掌管的户部被临安知府揭露其贪污了南边儿的税收,经查,却不止贪污了这一处。近十万两税收不知去向。一批户部官员入狱,太子被申饬,险些被废。

而就在太子即将被废时,三皇子掌管的吏部又出事了。吏部被御史弹劾在评官员考绩时,把一位三年考绩为良的官员改为优,随后把这位官员提升。查来查去,发现这位官员是三皇子母妃的族人。三皇子也在朝堂上被皇上骂了一顿。

接着,太子和三皇子双方在朝堂上斗了起来。

不是今日揭露户部在丈量田地时为太子妃娘家国公府隐瞒了数千亩良田,就是明日揭露吏部选的人有问题。

总之,太子和三皇子的各种罪行都被人说了出来。

其实,三皇子那边的倒也还好,大部分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真真假假混合在其中。可“权”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太敏感了。即便是只是一点小事,在祐帝心中也是重的。

太子那边却大多都是石锤了。

等听到御史开始弹劾户部在几年前克扣了打仗的军需时,祐帝有些慌了。连忙制止了大家,太子和三皇子闭门思过一个月,此后不许再提这二人的事情。

说起来,这克扣的军需就是谨王当年跟大云打仗时的军需。

这事儿虽然他没明说,但太子是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若真被人再说下去,还不知会扒拉出来什么事儿。

而谨王如今又虎视眈眈的,看起来想要觊觎他皇位的模样,他不得不防。

退朝之后,祐帝那叫一个生气啊。

这两个儿子是他最看好的。结果呢,这两个人都背着他做出来这等事。他这还没死呢,全都开始打起了国家的主意。一个动了他的钱,一个动了他的权。

他就说么,为何连年提高税收都见不着银子,原来都被太子给昧下了。

而下面的官员越来越混账越来越干不了事儿,也定是因为三皇子把持了吏部,选的都是一些没本事的。

可除了这俩儿子,他底下成年的也就只有二皇子了。

瞧着二皇子木讷的模样,祐帝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疼。

他这是生了几个什么东西,一个个都这么不争气!

他原想废了太子,可那是因为三皇子争气,如他的意。如今三皇子也这般,他倒是有些犹豫了。

一个拿他的钱,一个分他的权,也说不清到底谁更差了。

“来人,去把二皇子叫过来。”

“是,皇上。”

结果,这一找,找了三天才把二皇子找回来。

瞧着二皇子身着棉布衣裳,灰头土脸的模样,祐帝气得想打人。

这真的是他儿子吗?

他一点都不想承认。

“你最近干嘛去了?礼部的事情做得如何?朕怎么好久都没见着你了。”

二皇子脸上立马流露出来心虚的神色,瞧了一眼祐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瞧着他如此,祐帝更气了,怒斥:“看看你这怂样!”

太子和三皇子虽然贪财贪权,但好歹像模像样的,可眼前这个呢?他不过是随便问了一句话,就吓得跪在了地上,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他。

“儿……儿子知错。”

祐帝忍了忍,问:“什么错?”

问完,突然想到了最近太子和三皇子干的事儿,眼睛眯了起来。心想,难不成,这个儿子也背着他贪了什么东西?可他如今在礼部,他能捞着什么呢?

“你在礼部都干了什么?”

二皇子颤颤巍巍说道:“儿子两……两个月没去……没去礼部了。”

因着去年长公主家娶媳妇儿的事情,他烦不胜烦。一边是自己的姑姑,一边是礼部官员的礼教法则,他夹在中间着实难做人。如今国公府要娶世子媳妇儿了,一听这事儿,他吓得立马跑了,把事情都交给了礼部。

要不是今日有人找到了他,他可能还不会回来。

仔细想来,他这两个月太失职了。

许久,二皇子没听到祐帝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做事,不辜负父皇期待。”

祐帝听到儿子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嗯,以后记住就好了。起来吧。”祐帝说,“不过,你这俩月没去礼部,去做什么了?在府中看书?”

二皇子听到祐帝似乎没因为他不去礼部的事情生气,心情放松了很多,道:“不是,儿子在小叔的府上看书。”

“小叔?”祐帝的声音变得奇怪。

“对,在谨王府京郊的宅子里。”二皇子道。

“你为何去那里看书?”祐帝问。

二皇子摸了摸鼻子,说:“因为那里安静。”

他总不能说,那里离柳棠溪的果园近,附近还有个柳棠溪的菜园子,他时不时去里面偷个蔬菜吃吧。

一看儿子心虚的模样,祐帝心头的火气立马上来了。

“真的只是看书?”祐帝冷冷地问。

二皇子忍住害怕,说:“真的。”

“你可真让朕失望,给朕滚出去,跟太子和你三弟一样,闭门思过一个月。”

“啊?哦。”二皇子应道。

他本也不爱出门,在府上待一个月也没什么。

二皇子离开后,祐帝闭了闭眼,靠在了龙椅上。

和太子和三皇子比,老二的问题似乎更严重一些。

“来人,去查查二皇子最近去了哪里,跟谨王府有什么联系。”

二皇子的事情实在是太好查了,晚上,祐帝就收到了近一年关于二皇子的所有事情。

“二皇子最近的确去了谨王府,但他跟谨王府没什么联系。谨王和世子极少去那个宅子,也很少跟二皇子见面。”

祐帝微微蹙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就没干别的?”祐帝又问。

暗卫听后,迟疑了一下,道:“有件事情不知算不算。”

“说。”

“是,皇上。”暗卫道,“与其说二皇子在谨王府,实际上,他在隔壁怀恩侯府的庄子上待的时间更长。二皇子早上起来就会偷偷去怀恩侯府的菜地里,有时候一待就是一天。有几次还被人当成偷菜的贼打了出来。”

祐帝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

他儿子竟然去偷菜?

“属下去打探过,听说怀恩侯府的菜非常好吃,远近闻名,很多勋贵都从这个庄子上买菜。”

祐帝想,即便是再好吃,一个皇子还用得着去偷?

他可真有出息!

太子和三皇子好歹还知道动动脑子,他呢?就是一个丢人现眼的蠢货!

“把怀恩侯府庄子上的菜全买下来,给二皇子送过去。”

“是,皇上。”

当晚,祐帝吃了药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柳棠溪就得知皇上要把自己的菜全部买走了,而且,给的价钱还挺高。

听后,她心中那叫一个欢喜啊。

等晚上卫寒舟回来,柳棠溪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皇上买了菜之后送去了二皇子府上。

这事儿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你说皇上为何这般做?”

卫寒舟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这一年多时常在御前,所以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

“听说二皇子喜欢你在庄子上种的那些蔬菜。”

柳棠溪想,她知道啊,她种的好吃,喜欢挺正常的。

可是,皇上怎么突然做这种事,不得不让人多想。

毕竟,皇上没给太子和三皇子,只给了二皇子。

想到最近太子和三皇子接连闹出来不少事儿,柳棠溪小声问:“难道,皇上有意让二皇子……”

后面的话柳棠溪没说出来,但她指了指天的方向。

卫寒舟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不会,确实是二皇子喜欢。”

有柳棠溪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是少数。

至少,太子和三皇子就这么想了。

三皇子府。

“你可知,父皇最近几日都在让人找二哥,今日还让人给他府上送了几百斤瓜果蔬菜。”三皇子冷着脸说。

因着三皇子被禁足,柳蕴安是晚上趁夜悄悄过来了。

她如今已经没了一年前的淡定。

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们用了近十年掌控的局面,眼见着太子马上就要废,他们就要成功了,可却仅用了一年的时间,渐渐开始动摇。

“皇上可知二皇子最近一直在谨王府?”柳蕴安问。

三皇子嘴角扯了扯,说:“怎会不知?正是因为父皇知晓了却没处罚他,我才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柳蕴安微微蹙眉。

依她来看,皇上很是忌惮谨王。既然忌惮,怎会轻轻揭过不说,还给了赏赐。

“二哥就是个书呆子,他有什么好的?父皇最近真是越发糊涂了。”

柳蕴安琢磨了一下,说:“二皇子不足为惧。”

虽然她不知道皇上此举的目的,但她能确定,皇上肯定很忌惮谨王。

“嗯?”三皇子面露疑惑。

“皇上最忌惮谁?”柳蕴安问。

“自然是谨王。”三皇子答。

“皇上既然罚了二皇子同样闭门思过,就说明皇上在意他跟谨王接触紧密的事情。后来给了赏赐,定是有别的缘故。既然皇上在意,咱们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你可还记得,二皇子之前跟谨王世子走得也很近?”

三皇子点头。

“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皇上第一次信了二皇子,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你觉得以皇上的性子还会信吗?而且,旁人不知二皇子的性子,想必你是了解的,你瞧他可有想要那个位置的意思?不过,即便他不想要,咱们也得防止有人想要把他推上去。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把二皇子的可能性给掐灭了。”

柳蕴安想,有一个太子就够了,对手不能太多。

三皇子琢磨了一下祐帝和二皇子的性子,脸上的浮躁气息渐渐消散了。

想清楚这件事情,三皇子脸上露出来笑意,抬手握住柳蕴安的,说:“果然还是安安最聪慧。”

柳蕴安也笑了笑,说:“你最近是太忙了,被太子气糊涂了。如今这一个月在府中歇一歇也好。”

“嗯,还是你最懂我。”

“不过,有一个人,咱们必须重视起来了。”

三皇子也没那么蠢,柳蕴安说的人是谁,也是他如今最担心的。

“谨王。”

说出来这个名字时,三皇子眼中满是危险的气息。

“对。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若说没有谨王插手其中,那绝对不可能。”

“嗯。”三皇子应了一声。

不过,他看向柳蕴安的眼神却有些奇怪。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却似乎很难开口。

柳蕴安自是接收到了这个奇怪的眼神,她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的传言。

虽然他们二人从未说过,但那件事却依然存在。

“你是想说威震侯府嫡女的事情吗?”柳蕴安率先挑明了。

提到这件事情,三皇子似乎有些心虚,立马道:“安安,你放心,她只能是侧妃,绝不会是正妃。只是我如今需要得到威震侯的支持。”

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柳蕴安很明白。既然三皇子说那姑娘是侧妃,那就只能是侧妃。至于他如何让一个侯府姑娘成为侧妃,想必手段也不会很光彩。

不过,她并不想知道他如何做的,只要她能达到目的就好。

柳蕴安说:“嗯,我都明白的,我也支持你这样做。如今谨王是咱们最重要的对手,只有瓦解了谨王在武将中的势力,咱们才有希望。皇上才会重新重视您。”

听到这话,三皇子在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失望,有些僵硬地说:“我就知道安安最善解人意。不过,我绝不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只有咱们的孩子将来才能继承大位。”

柳蕴安想,她想要的自己都会争取,即便是这个人先生了十个八个又如何?她有自信能夺回来自己想要的。

说完正事儿之后,柳蕴安又趁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上,柳蕴安往后靠了靠。

虽然刚刚嘴上说着不在意,理智也告诉她这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但,心底仍旧有些不得劲儿。

既有对三皇子的失望,又有对目前形势的烦躁不安。

抬手掀开车帘,一丝风凉风迎面吹了过来。

柳蕴安渐渐清醒。

如今三个皇子中,能上位的就只有三皇子了。而且,只有三皇子上位,她才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参与到朝事之中。若是真让太子二皇子,亦或者谨王上位,凭着她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以及跟三皇子之间的关系,定没有好下场。

想清楚之后,柳蕴安拉上了车帘,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下一步计划。

另一边,因顾忌着小孩和老人,卫老三他们走得不快,半个多月后,才慢悠悠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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