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得很快,很难想象现在只有午后,闪电划过,照亮了室内,周玦关上了窗户,估计又要下大雨了,就在此时周玦的电脑里跳出了一封邮寄,此时周玦正好坐在电脑前,他点开了邮件,雨开始下了起来,好像故事又开始了……

时间是会凝固的,你相信吗?

但这不是一件好事,任何凝固了的东西就就接近于死亡的状态,执着于过去的人是没有将来的。

我相信现在的你或许会明白这个意思,此外,想要知道你朋友的生死可以去一次那个地方,也许你会得到惊喜。

邮件并没有署名,但是周玦明白时间也许真的是会凝固的。

现在的他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回到那三年前的时光,也许会是在任何一个场景内,在哪里他可以看到一个身影,反复出现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在信任与怀疑之间他始终徘徊着,那种无以名状的沉重感让他觉得三年的时间是凝固的,永远不会消失,但是永远都像是定格了一般也不会再有未来。

一声惊雷打破了周玦的回忆,他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那么这份邮件是什么用意呢?又是谁发来的呢?周玦很纳闷,但是拉到最后他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在抽烟的男人的背影,而这个背影周玦一眼就看出了他是谁。

陈昊!

他快速地摸着手边的手机,拨打着一直都没删除的号码,但是号码却依然没有被接通。

他的心情复杂得没办法形容,他回复了那个邮件,但是等了一下午依然没有得到回件。

他看了一下午那张照片,那个人的头发很短,但是那样的背影实在太像陈昊了。

周玦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他准备打了电话给瘦猴和胖三,但是却又停下了,他开始慢慢的冷静下来,他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真的是他吗?不,他不能确定,但是那份心情和激动让他没办法沉下心,他放下手机开始查询邮件中那个地方的地址,居然真的有那么一个小地方,此时,周玦决定这一次他一个人去调查。如果那样的话任何的后果都会是他一个人承受的。他可以为自己负责,但是却没有办法为他人负责,他不想要再让那两个老同学的生活被自己给打乱拖累。

周玦被一股劲道所推动,他给老板请了一个假,快速的定了飞机票,按照那个邮箱内的地址坐着长途车来到了在云南西南部的一个城镇。这里有许多少数民族自治区所组成,但这里很陈旧,几乎感受不到多大现代化的气息,马路上居然还能看到牛车。

来到这里周玦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头绪,他不知道找谁接头,不知道那份邮件的意义,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看到一张类似陈昊背影的照片就来到那么个偏僻的几乎在地图上看不到的小地方?又冲动了……三年了,依然会为此而冲动。周玦捂着额头他觉得头有些晕眩。他觉得自己这三年的时间其实都是凝固的。

他找到了一家招待所,插上网卡便开始上网调查,但是他发现这么个小地方原来在网上有点名气,原因是当地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奇谈。这里有一条街的时间是静止的。消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照片,内容无非就是说这个地方具有让时间凝固的功效。

被那种网上猎奇的氛围渲染的更加扑朔迷离。

无意间周玦发现那照片的一个边景和那邮箱背影照片里的景色非常的相似。

周玦很兴奋,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线索了,他快速的用手机把那个地方的信息记录下,周玦叫了一些熟食,然后拉着老板就开始套线索,老板见他热情,所以说的也起劲。他说:“这事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街道的关系,倒是原先那边的那栋房子就没有人住了,后来也塌了,这样的情况其实在我们这里蛮多的,全家都去大城市打工了,房子空下来没人照理,就废弃了。但是怪事就是自从那房子塌了之后怪事才开始的,所以我们都觉得是那栋房子出了事情,街道是没有事情的。那房子闹鬼。”

老板眯着眼睛看着窗户外头说:“一开始我们也没发现奇怪,但是那里的树木居然一年四季都没有掉叶子。一直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但是那边儿的树也好,花也好都没有结果。所以我们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那房子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周玦摸着下巴:“那你们去过那里吗?”

老板说:“当然有人去过,一开始来的人都说那里有磁场,但后来查出来没有。有的人做了一个实验,那是大夏天了,他们放了一大碗菜饭,过了一天再去看,那菜和饭还是很新鲜的呢,一点都没变质,谁都不敢吃。”

“那么神奇?”

老板很满意他的表情,他点头道:“还有就是那个地方非常的静。”

“静?”

老板说:“对啊,没声音啊!什么声音都没有。”

周玦好奇地问道:“如果你们在那条街说话,你们的声音也没了?”

老板点了点头说:“这听得到,但是除了人说话的声音其他任何声音都没有。风声也好,雨声也好,你很难想象……大白天的马路上居然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非常清晰的回音,无论外面有多么的嘈杂。所以大家都说那里闹鬼,这里毕竟比较保守,一听闹鬼当地人谁也不想多管闲事。就让它去了。”

周玦有些发寒了,这和陈昊会有关系嘛?难道他在这里?不可能!他应该没有存活的可能了,难道是鬼魂穿越了?来这里干嘛?寻找革命的足迹?就在周玦胡思乱想的时候,老板却再次凑了过来,他说:“我闺女有一件事情,我倒没和别人说起来。你要听听嘛?”

“什么怪事?”

“我女儿老是做梦梦到那条街,他说那条街那条街上有很多人,但是那些人她都不认识。那些人感觉不像是活人,还有那个废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但是我女儿说那街上的人非常吓人,一个一个都很高,我女儿说那栋屋子里还有什么活的东西在,但是据说那屋子不干净,而且死过一个孩子。”

“一个小孩?”

“哎,这里的老屋哪一个没死过人?五十年朝上的屋子基本都死过。所以死老人对于我们这里来说没什么,高寿那就是喜寿啦,还得负责给街坊邻里发糖和寿饼呢,但是那个死孩子我们这里就觉得不吉利了,那是要断后的兆头啊,那风水肯定出问题了。”

周玦一是消化不了那么多问题,干脆直入主题,他拿出手机说:“大哥,你看到过这个人嘛?”

老板说,“没见过……”

周玦陷入了沉默,老板喝了一口酒,不像前面那么起劲。好像对周玦的反应表示没趣,但老板态度的前后反差并没有影响周玦的思考,他的脑子开始快速的转动,他觉得他应该去那条街看看,也许就能知道真相!

周玦整理了东西匆匆得就出门了,这个城镇很难看到有出租车,他拦了一辆三轮给他送到了那条街,老汉擦了一把汗说:“小兄弟啊,就这里了。也是外头听了消息来得吧。”

周玦也就点了点头,老汉人很实在,他说:“那里其实没什么。很多外头来的年轻人好奇,但是最后都查不出什么东西,不过前段时间有一个年轻人有些特别。”

周玦掏出了照片递给老汉,老汉摇了摇头说:“这个人总是晚上才出来,实在说不上哪里怪,但是就是很阴暗的。我也就遇到几次,印象最深刻的意思就是他让我去市场给他买了几次水和干粮。”

周玦没有灰心,他觉得好像已经越来越接近了,但是真的是陈昊吗?

周玦转头看了一眼那传说中的那条街,发现它又短又窄,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小巷子,路的尽头是一堆废墟。看上去就像是拾荒者的居所一样,不过这里大多数的房子都很破。所以也不显得很突兀,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但是的确有些阴沉,阳光只能洒在路的最中央,四周两边都是斑驳的树影。周玦按了下相机的快门。刚要走进去的时候却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周玦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出现在他身后,他愣了一下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那人啧了一声,开口道:“三年不见,贵人多忘事呐?周同学?”

听到声音,周玦的大脑像是抽筋了一样,他眼睛越睁越大。他抬手指着那个男人说不出完整的字,就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周玦喊的声音都走调了,随后墨镜男一巴掌往他的头上招呼,拉着他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骂道:“不会吧,怎么就成哑巴了?幸好我手语中级。”

周玦的大脑很久没有那么当机过了,慢慢地他感觉到男人身上传来的热量,他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那种熟悉的触感,周玦停下了脚,颤抖的把对方的墨镜拿了下来,那张熟悉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对方在笑,那样的笑容已经让他有些陌生了,周玦的眼睛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开,仿佛一移开对方就会消失,就像过去发呆的时候会出现的那样,只是幻觉而已。

但是,那个人没有消失,他拍了拍周玦的脸,周玦抓住了他的手,手的温度传到了周玦的心里,那三年封印的时间,第一次觉得好像流动了。

他没有死?

周玦的嘴唇都在颤抖,他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是给了那个人大大的拥抱。街上的人都看着他们,但是周玦完全没有介意,他感受得到对方传来的心跳,陈昊还活着啊!

“陈哥!你居然没有死!你居然还活着!”

陈昊加重了手臂的力气,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周玦抱得更紧,这样才能感受到那个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和热度。这也让他三年里那种无法言语的压抑感得到了释放。

过了很久,陈昊才松开了手,周玦一脸不知所措的说:“你……你怎么出来的?这……怎么回事?”

陈昊心头一抽,那话说的怎么像是他蹲大牢似地,他用手指着嘴唇,然后看了看四周,围观群众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周玦管不着那些,三年了,他都给那家伙上了好多次坟了!

陈昊叹了一口气,他拉着周玦来到了跑到边上的一家小面馆,店里这个时候没有客人,老板见到两人就热情的招呼他们要吃什么。

陈昊要了俩凉粉皮子和啤酒,他给周玦开了一瓶啤酒说:“这事……你要让我慢慢的和你说。”

周玦一口闷干了面前的啤酒,他觉得得先冷静一下,陈昊此时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看着远处的树荫说:“一开始我以为我和老九一样了……”

周玦猛然抬头看着他,陈昊苦笑道:“别急,听我说。事情要回溯到三年前,我让胖三带着你走,其实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甚至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去。看着你们走远,其实我也就是只有等死的份,但是我却没有死,因为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有一个人在我身后突然拉了我一把,我自然的松开了手,我看到有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

周玦问道:“他是谁?”

陈昊摇了摇头,他说:“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再仔细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因为他只是一个影子而已。总之那个时候我已经站在阵眼的外围了。”

陈昊吐了一口烟,他继续说:“随后的石块不停的往下砸,我再不逃就死定了。于是我就想要出来找你们,我想追上你们不是难事。但是我发现我根本找不到你们,那个时候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和老九一样了。”

周玦皱眉道:“但是你不要忘记你自己说的只要操作最后的诅咒是没有权利变成尸人的。只有死一条路。”

陈昊喝了一口啤酒他没有回答,但是这表示他也没有办法找到答案。

周玦没有办法思考,他不能继续想关于陈昊是死是活的事情,他转了个话题问道:“那么为什么那么久不来找我?还有……叶炜还活着么?”

陈昊这个问题倒是回答的较为爽快,他说:“你以为我逃出来很容易么?我伤的很重,是叶炜最后救了我,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留在南京。而且我自己也想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此外就是诅咒还持续着吗?这都是很现实的问题。我不能再把你们拉进这个漩涡,甚至我不能让我的父母牵扯进来,至于叶炜……他应该和我一样吧,不过很快那个小子就被他的家人接走了,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毫发无损。”

周玦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陈昊,他说:“就因为这个?”

陈昊说:“你这种人怎么疑心病就那么重呢?三年了一点也没变。”

周玦被他那么一说反而有些接不下去话,但是他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满脑子的问题,他马上又问道说:“那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陈昊此时的眼神却有了一丝闪烁,他说:“因为我发现这里也许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最后的答案,其实我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本来这里就不大,没想到你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钻,我想干脆还是来见见你吧……”

周玦一脸鄙视的说:“那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个邮件,上面有一张你的背影照片,我才找来的。”

陈昊接过照片嘴角抽了一下,他摸了一把头发,把手里的一份信递给周玦说:“这是叶炜给我的信。”

周玦打开信,上面居然是用钢笔写的,看样子叶炜的硬笔书法写得还很不错,不愧是做殡葬的,估计没少给人写挽联。不过周玦也没心思管这些,他想快点从这封信里面得到一些答案,快些知道他们这三年来的事情。

上面写道:

陈昊,我现在能够猜到的几个可能性都已经和你说了,首先我排除我们被人为解救的可能,之后的调查和确认,可能性就只有两种,一种便是双生阴阳之气最后一次喷发,造成了我们现在能够借助这样一股生气活着,但是如果气息消失,我们的后果不会很好。

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固魂珀在最后起到了作用,释放了所有被禁锢的灵魂,那两个被禁锢的魂魄自愿代替我们成了最后的牺牲者,如果是这样那么诅咒应该也就结束了。

但是这两种可能性是对半开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查清楚事实么,我建议你最好来一次这里,我因为老家的关系没办法出来,但是适当的时候我也会赶来。还有我夜观星象,掐指神算,发现也许你来这里可以看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周玦认真地问道:“惊喜是什么?”

陈昊掩饰尴尬地喝了一口啤酒,他小声的说了一句:“不就是见到你了么。那邮件明摆着就是他发的。”随后陈昊马上岔开话题说:“然后我发现叶炜和我查的都到了一个点子上,就是那条巷子的时间停止问题,很有可能就可以帮助我们解决生死之谜,如果能够解释那条巷子的原理,我们就可以推测我们到底是生是死。其实我去过那屋子,那里……”

此时陈昊发现周玦拿着杯子的手还是在颤抖。看得出他内心还是非常的起伏,毕竟陈昊居然就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他面前了,他的大脑并没有他表情那么镇定,他握住了周玦的手,然后柔和地说:“无论我是死是活,我不都在你的面前了么?”

周玦猛然抬头,他才发现他前面所伪装的镇定也好,都无法继续控制下去,周玦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就那么滑了下来,男人是不应该哭泣的,所以他忍到了现在,但是那一句话却打破了所有的伪装和逞强。眼泪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落了下来。

他用左手背擦着眼泪说:“我操,是啊!没事……我没事,你他妈的活着太好了!”

陈昊点了点头说:“是啊……”

陈昊就这样握着周玦的手,而周玦再也没有办法强装着冷静,他就那么一边念叨着活着真好,一边擦着眼泪哭泣。但是那一刻陈昊觉得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他觉得在他面前的这个男孩,就像是停留在三年前最后哭喊着要救他那时候一样,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一样哭着。陈昊才意识到他让这个男孩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那完全是因为他一个人。在那一刻陈昊明白自己的感情,他恨不得现在就说出来,抱住这个还在为他哭泣的男孩,三年前的胆怯让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之后他死里逃生,但是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去找他,而现在,还应该犹豫吗?

周玦哭了很久,哭的眼睛都红了,哭得边上的老板以为他是不是得了绝症了。连忙给他又送去了纸巾,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要勇于面对病魔……

周玦的确也没力气了,他擦了擦眼泪,喝了口啤酒说:“对,你活着就好。真的,这样就好了……”

陈昊下定了决心,他看着外头快要下雷阵雨的天,说:“你住哪里?”

周玦说:“城西边的招待所。你呢?”

陈昊说:“我离这儿不远。我们先回我那里去。”

陈昊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压抑什么感情一样,他的眼睛更加的深邃。周玦点了点头。或多或少有些明白陈昊的意思。

一路上陈昊并没有松开周玦的手,周玦有些不好意思,纠结了半天最后刚要开口,陈昊的手居然自动放开了,周玦内心有些凉,说不上的感觉,陈昊放手的原因是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随后他陷入了沉思,嘴里念叨了一句:又在搞什么鬼。但是让周玦无语的是他居然很自然的又捏住了周玦的手。

周玦还没分析完事情,就又开始陷入不好意思的状态。但是周玦没有松开手,仿佛觉得就这样被牵着是一件很幸福和踏实的事情。

回到客栈,陈昊吸了一口气,他迫不及待地对周玦:“周玦,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周玦愣在那里,陈昊其实非常紧张,看着周玦一脸呆若木鸡,想了下还是凑近他的嘴唇很浅的吻了一下,周玦像是突然上了电池的闹钟一样,抬头看着他,只是很轻声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陈昊见他这样心里更加没底,但是他觉得现在不说以后也许就没有勇气说,三年前他没有说出口,以为就这样生死永别了。三年后他觉得无论再难也要说出来。还有比死亡更难的吗?

周玦忽然抬头说:“我是个男的不要紧么?”

陈昊有些憋屈,他说:“我当然知道你是个男的,难道你变性了吗?”

周玦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他说:“绝对没有!”他摸了摸胸所:“那么平,你居然不嫌弃?男的和男的怎么处啊?”

陈昊有些好笑,他害怕被拒绝呢,怎么还会嫌弃呢?因为周玦的这些话,让陈昊鼓足了勇气,他伸手抱住了周玦,周玦的身体很僵硬,被触碰的那一瞬陈昊感受到他颤抖了一下,但是周玦没有挣脱。他只是低着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听上去好像还在念叨着男人的身体根本就是块木头之类的吐槽。

陈昊用鼻子蹭了蹭周玦的鼻尖,低声说:“那么我来教你怎么处吧。”

陈昊觉得他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周玦的头,此时他才发现周玦的脸红成了绯色,周玦一时间不知所措,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哪里。陈昊轻柔的亲吻着他的耳朵,周玦的耳朵很敏感,但是陈昊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用舌头舔着耳朵的轮廓,看着周玦咬着牙齿的模样,他坏心眼得咬了一下,周玦一吃疼嘴里吐出了一丝叫喊,听上去像是抗议,但是一点也没有力道。陈昊放大了胆子吻上了周玦的唇,周玦的唇有些干,但是却非常的柔软,陈昊感受到周玦的紧张,嘴一直都抿得紧紧的。

他双手捧着周玦的脑袋,像是安慰般的亲吻着他的眼脸,那种又酥又湿润的感觉,让周玦一时间忘记了牢守齿关,他张开了嘴,陈昊便迅速得夺走了他的唇,吻一丝一丝变得更加激烈,陈昊的舌头便探入了周玦的口腔,陈昊的舌头不断的舔弄着周玦的口腔内壁。周玦还没来得及说出卑鄙两个字,他便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从没有尝试过这样的亲吻,陈昊的舌头不停的缠绕着他的舌。大量的唾液沿着周玦的嘴角流了下来。这刺激着他的大脑,他不由自主得配合着陈昊,被他引导,和他纠缠。仿佛这样的吻会持续很久很久。

终于,陈昊放开了他的嘴,此时的周玦喘着气得看着陈昊,他那上挑的眼角已经染上了一丝绯红,在陈昊的眼中那就像是无限的诱惑。

周玦心里也是一百个复杂,他倔强得说:“接吻而已。你以为我会怕……”

因为难为情还是真生气了?陈昊自嘲得笑了笑。不等他的话说完,陈昊再一次的封住了他的嘴唇,充满了强占欲的吻,吻碎了周玦虚假的强势,吻化了周玦仅存的一点抗拒。急促的喘息破碎,再也没有刚才那羞涩的倔强。待被放开时,周玦的脖子都红了。阳刚中的性感,致命的诱。

两个人的呼吸都越来越急促,这样的吻就像是火苗一样点燃了两堆干柴,陈昊吻着周玦的脖子,就像是轻柔得碰触着丝绸一样,周玦的皮肤很白,但是此时他的脖子都红了。

陈昊搂着周玦的腰,一边吻着一边已经退到了床边,陈昊让周玦坐在了床边,而他则俯身亲吻着他的脖子,当然他的手也没停下,他解开了周玦上衣的扣子,周玦身体也非常的白皙,陈昊贪婪得吮吸着周玦的锁骨,周玦无法忍受地发出了呻吟。

陈昊微微一笑,他凑近周玦的耳边极其轻柔得问道:“怎么样?舒服吗?”

周玦睁开了眼睛,眼角划过一丝的责怪,但是在陈昊的眼中那简直就是犯规,陈昊的眼神更深了,他温柔得说:“我会让你更舒服的。”

周玦决绝的闭上了眼睛,陈昊慢慢都抚摸着周玦胸前的凸起,周玦身体本能的僵直了,陈昊又是一声坏笑,但是并没有停止,他不停的揉捏着周玦乳头,那原本白皙的颜色,也染上了一片绯红。周玦浑身像是被那种强烈的感觉刺激的有些失神,他的手捧着陈昊的头,向后倒在了床上。

陈昊顺势就压了上去,周玦没有可逃的余地,那种强烈的快感让他感觉下身像是火烧一般。他眯着眼看着陈昊,希望他能够停下来,不要再捉弄他了。

但是那种眼神哪里像是求饶,那是更惹火的邀请,陈昊脑中的理智也随着周玦无法控制的呻吟变得荡然无存。周玦因为着陌生的快感让他不停得摇着头。不过那种拒绝在陈昊眼里真的是越多越好。

陈昊用舌头舔动着这周玦的腹部,陈昊解开了他的皮带,很快周玦身上的衣服就被他脱个精光。

陈昊的吻不停的往下延伸,双手依然没有忘记对周玦乳头的爱抚,周玦仰着头难受得咬着牙,但是那种急促的喘息依然时不时得流露了出来。这刺激着陈昊不停的动作。

周玦艰难地低下了头:“不要弄……好痒……”

陈昊此时开始不紧不慢得脱掉了衣裤,周玦睁大着眼睛,他的身材非常的好,能有这样的身材应该会让每一个男人都感到自豪,周玦有些小小的嫉妒,但是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的伤痕,触目惊心,就像他说的一样他逃出来时受了很重的伤。

“陈哥……”

周玦伸出手抚摸着他腰间的伤疤,陈昊苦笑得摸着他的脸说:“不要难过,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也许早就压抑得自我崩毁了,是你们让我挺过来的。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陈昊让他扶着自己的腰,周玦的眼睛往下移去,顿时他就像是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他说:“这……你不会是想要做到最后吧!”

周玦盯着他的胯下,他觉得这是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东西,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行,要出人命的!

周玦就看到陈昊那张笑得有些邪气的脸越来越靠近他,他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陈昊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体上,周玦还在挣扎:“要不这样吧,我在上面?你看你也挺累的……”

陈昊抬头皱眉看了他一眼,他快速的回答了两个字,不累。

随后他便开始继续不停的亲吻着周玦的大腿内侧,这里本来就非常的敏感的部位,之前周玦体内被点燃的欲望之火又迅速的蹿升了上来,陈昊坏坏的笑了一声,便抓住了周玦的分身,周玦惊恐的摇着身体,但是这样反而让陈昊觉得更加有感觉,他一边套弄着周玦的分身,一边不停的和周玦亲吻,周玦的眼神失了神,前面的坚持也被打了大半的折扣。

周玦唯一的一丝理智也被这样的快感所冲散,陈昊用手摩擦着周玦分身的前端,他温柔得问道:“呵呵,有那么舒服吗?”而此时陈昊的手一边揉搓着周玦的屁股,一边让他享受着前段被温柔对待的快感,随后他的手指也探入了他的股间,周玦艰难的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他扭动着身体,想要从摆脱后面异物的倾入,但是无奈分身还在陈昊的熟练的掌控中,周玦只能紧紧的抓着被单,但是这样的抵抗却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更加挑起了陈昊的情欲,随后周玦无法言语的快感涌上心头之后,他明白陈昊想要让他尽量的放松。

“好奇怪……嗯……不行了……”

周玦扭动着腰部,这让陈昊已经放入了第二根手指,那种快感和异物进入的感觉同时侵袭着周玦全身。周玦仿佛是求欢般得扭动着腰部,随后周玦的后庭已经能够顺利的进入的三根手指。陈昊温柔的亲吻着周玦的身体,让他能够尽量的放松。

“不行……要射了……不……”

周玦浑身发烫,脑子里只想着“快点快点,要射了,马上就要射了”专注的索求中忽略了身后一个非常坚硬和滚烫的东西,那东西狠狠地给挤了进去。他在陌生的感觉中发出了痛苦的呜咽,下体一阵痉挛,脑子倏然间变的空白。射精的快感如此强烈,在勃起的分身前端一涓一涓浓稠的精液喷在了周玦自己的腹部,连同陈昊手一并打湿。居然就被插到射精,周玦惊讶不已,睁大着眼睛,艰难地说:“啊……你……你居然进来了!痛死了!”

陈昊此时也皱着眉头,汗水从他的眉角滴落下来,他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而是用吻来堵住了周玦的嘴。周玦呜呜得放出抗议的声音,他

的腿被抬到了一个让他羞耻的无地自容的高度,而陈昊的分身此时又胀大了几分;紧致的肠道可以感觉到他的在体内随着心跳一股一股的脉动,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不希望周玦受到伤害,而是一点点得推进,不停得拍着周玦的屁股,直到周玦略微有些放松,并完全接受了他的分身。

周玦抓着床单仰着头,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而那种淫靡的声音不停的传入他的耳朵里。一开始的疼痛伴随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酥爽感传至他的全身,他感受到陈昊的温柔体贴。他慢慢地放开了床单抱紧了陈昊,陈昊为之一愣,周玦想要艰难得索求一个吻,陈昊马上便明了了他的所求,他激烈的吻上了周玦,而身下的动作则更加的猛烈。

周玦承载着那份炙热的爱和不愿失去的愿望,抱着陈昊,感觉从此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直到一股热流喷射在周玦的体内,与此同时周玦也再一次的达到了高潮。

陈昊疼惜得吻着周玦的脖子,他轻声的说:“我不会再失去你了,对么?”

周玦冲着他笑了笑:“傻瓜,我一直都在等你啊!”

窗外不知道何时下着大雨,而屋内的两个人依然缠绵,仿佛他们会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对方一样。(作者吐槽“谁还敢说我是万年清水王,叉腰狂笑~”)

周玦躺在陈昊的身边睡得很香,而陈昊看窗外的雨发呆。他的脑子会想去过去的那些记忆,最后自己的确触碰到了那个机关,也知道只要一放手所有的泥板都会被弹出,那么仪式依然是失败的。但是最后那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他拉了自己一把,但是却又消失了,而那几块泥板却纹丝不动的镶嵌那棺盖之上。没错,之后的仪式仿佛是那个人完成的。

陈昊看着自己的手,手臂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他捏紧了拳头。周玦此时动了动肩膀,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陈昊握着拳头看着他,他想到之前的种种突然觉得一股血气涌到脸上,整个脸红的像是番茄似的。

他各种复杂的表情轮番上演最后只能扯出一个尴尬的笑脸说:陈哥你好。

陈昊有些不满,怎么这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做傻掉了?

周玦这样才稍微意识到自己又犯二了。还想要开口,陈昊连忙阻止道:“那个你不用说什么,我想很久了,我是真的喜欢你,希望一辈子拥有你。”陈昊心想再不打断你,估计你就要说同志你辛苦了……

陈昊点上一支烟,然后扔了一只给他说:“然后我就要说我在这里遇到的事情,我想你也肯定想要知道。”

周玦一面穿上衣服一面点头让他继续说,陈昊坐在床上,他看着自己的手说:“我想了一下,估计也猜到了叶炜的意思,他其实不像我,对于生和死一点都不看重。但是却也依然和我一起调查,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家伙其实是一个好人……虽然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有些违和。”

周玦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乍看那个一脸阴沉的家伙就像是某种变态恐怖片里的反派,但是实际上在关键的时候他救了瘦猴,然后又救了叶炜,从这点来说他其实真的是一个好人。好人不能用脸来区分的。

陈昊说:“这三年我尝试了各种方式来测试,但是却没办法真的解决问题,而我到这里来是因为那个巷子有一种能够让生命体的时间凝滞的力量。所以我的设想就是通过时间的凝滞来实验我到底会不会也受到这时间凝滞的影响,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要用的时间长了一点。我先把头发剃了,然后计算了长到过去长度所需要的时间,然后我再剃一次,带好足够的水和食物,那段时间我基本都在巷子里待着,然后通过计算看看我我会不会受到影响,因为生命体在那里的确会变得很缓慢。在此之前我做了很多的实验和测试,顺便说一句网上那些实验中有很多就是我做的。”

周玦看了看他的头发,那么长,一点也不像是被抑制的样子,他担心地问:“那结果呢?”

陈昊笑着说:“的确我在里面待了很久,发现的确头发是不生长的。”

周玦又看了看他的头发,陈昊面无表情的说:“我既然已经测完了我就没必要再当光头吧……”

周玦说:“那么你既然确定了你是个……活的,那么为什么不回去?还在这里?”

陈昊抽着烟说:“然后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秘密。所以我没急着走,我把这事也和叶炜说了一下,别看那小子一脸阴森,其实非常的八卦和事妈。他的兴趣爱好是看闲人马大姐。”

周玦一脸抽搐,他不去确定这是不是吐槽,问道:“真的么?”

陈昊抽了一口烟道:“我猜的。”

周玦考虑了一下战斗值,还是放弃了扇他一脑袋的冲动,他问道:“那么是什么秘密?”

陈昊抽着烟抬头看着天花板,脸色有些不好,他说:“我在里头住了两个礼拜,我觉得那栋废屋是活的。”

陈昊在得知这里有时间停滞的效果的时候他就来这里想要做尝试,对于他来说要测生死除了直接抹脖子之外,这方法是最保险的,他也做了一系列的测试,发现真的是生物停止生长的。于是便开始了在那巷子里实验的日子。他拜托了当地人买了好几箱方便面,然后还有维生素片,矿水,一些方便食物。那房子已经塌了一半了,当中却没有坍塌,还非常的结实。然后他发现这里居然还能通电,卫生间也并没有毁掉。陈昊在这里面待了半个月。头发是一点都没有长出来过。

虽然卫生间还在,但作为一个洁癖患者,在那个地方待半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说他一辈子都不想再吃方便面了,说的时候那表情真的是无比痛苦。

他看着周玦说:“但是我觉得不止我一人在那个废墟里生活,还有其他人在。因为我发现原本在废墟的那个窗户的窗帘是只开了三分之一,但是过几天我发现那破窗帘全拉开了。随后还有一些小细节,总之如果不是你记忆力很好的话,你会马上忽视,但是我却知道那个地方有变化。但是我没发现有人,只是这栋废屋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小变化。”

陈昊说:“有一天晚上我睡着了,我听到了那种很急促的跑步声,我以为又有人来了,于是我就起身,发现脚步声没有,但是洗手间的脸盆放在了门口,水龙头一直都开着。我把水龙头关掉之后,我发现厕所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

“接下去的几天我总是做怪梦,醒来就怎么都记不起内容,但是我唯一记得就是每次做梦醒来之前我都能听到铃铛的声音。

“也许你听说了,那里很安静,基本上是没有声音的,我在里面待了半个月基本就没有听到除了我自己弄出来的声音以外的声音。但是住的越久,我每次睡下去之后,都能听到铃铛在响了,我想也许我在那里待得太久了,产生了幻听。

“我总觉得这栋屋子里还有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和这里的古怪力量是有关系的。

“忽然在最后的那天夜里,我发现我的拉杆箱居然被摆在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我原本放在屋内的拉杆箱就那么放在了外头,随后我就听到了那熟悉的铃铛声,那声音是不停的往我这里靠近,我回头再看却什么都没有,最后一声铃声我听到是在我背后发出的,我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陈昊说完这一切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他说:“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但是我感觉在最后那声铃最后一响的时候我感觉身后好像被一个很小的手拍了一下。就是这样,但是我的测试还要继续,我不能中途而废。所以我依然住在那里,直到我确定了头发没有长出来,不止是头发,连指甲也没有长出来。我肯定了这里的力量,但是又对这种力量非常好奇。于是我便留在这里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这个时候你就来了。”

周玦捂着额头,他头疼的说:“你觉得那里闹鬼?”

陈昊把烟头掐灭道:“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记忆力比常人来的好,普通人都不会注意到那些细节的变动,而那个铃铛声的出现像是警告我。那里并不欢迎外人。但是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除了我一个人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周玦说:“你难道不是因为想要知道这个奇怪现象和时间停止有没有关系?其实你还是在担心吧。”

陈昊勉强的点了点头,他原本不说破只是不想让周玦担心,但是周玦那么说出来了,他就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要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

周玦也不明白接下去的步骤,但是他觉得陈昊好像已经有了方案,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干?”

“我再去一次,但是这一次我准备蒙着眼去。”

周玦一脸惊讶,陈昊说:“既然你来了,那么你牵着我走,我蒙着眼睛,就靠耳朵来听,到底有没有声音。”

周玦心里有些嘀咕,说:“太冒险了吧。”

陈昊想了一下说:“那你在外面等我吧,有情况我叫你。”

周玦见他那么一说马上坚持道:“我不是说我怕,我的意思是这个方法靠谱么?”

陈昊说:“其实是这样的,因为那里没有任何的异常,所以我需要不去看它们,只靠感受。具体的方法我到那里再和你说吧。现在外面雨停了,怎么样?”

周玦见他那么胸有成竹,拍着大腿站了起来说:“走!”

但是站的太快他马上就弯了腰,那脸又红得一塌糊涂,陈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周玦却装着没事人,硬是挺起腰说:“没事,走吧。”

不过陈昊还是很人性的扶了他一把,并且顺手就捎上了他的背包。这时周玦感到更加丢脸了。

雷雨过后,夏天的空气变得非常湿润黏腻,他们走在路上,树叶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雨水。很多的地方都没有路灯,此时的天空依然看不到月亮。唯一的光源只能来自那些民间的灯光,很微弱,所以整个城镇的颜色都很深、很沉。

两个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路人,这个城镇的人晚上很少会出来。他们来到了那个巷子,里面黑的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就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陈昊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光线投了出去,只有在光线的范围内能够看清一些东西,此时陈昊没有遮住眼睛,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往前走,周玦马上跟了上去,此时两个手机的照明功能不停的来回扫视四周。

没走多少就到了底,废墟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影影绰绰。陈昊很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打开了他临时按上的照明灯,微弱的光线依然没有办法把整个空间给照亮,这里总会让人觉得有一些地方是隐藏在黑暗之中,走到在里面还没坍塌的部分,其实保存的还算完好,里面没有外头那么脏,看上去陈昊做了不少卫生工作,但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了,还是蒙上了一层灰。然后他走到了窗户边,那摇摇欲坠的窗户正好朝着巷子,就那么看过去可以看到马路。但是光线照不到那么远。

就在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声似有若无的铃声响起了。两人都僵住了身体,周玦脸有些抽,毕竟三年没遇到什么怪事了,他的思想一下子还没调整过来。心跳加速那是很正常的,他看着陈昊,此时的陈昊的脸色却非常的难看,他捂着自己的肩膀说:“身后有些烫……”

这绝对不是有一点点的烫,周玦手放了上去,他都吓了一跳。此时忽然又一声铃铛响起,陈昊感觉背后的炽热感消失了。他摸了摸后背,除了一身冷汗,什么都没有。

陈昊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说:“果然动过了……”

陈昊站起身体,他开始不停的翻东西,把原先已经很乱的地方翻得更加混乱,他看了看手表说:“这里肯定有人。你看我们前面进来的时候这个箱子的位置是放在这里的,但是现在他被挪动了三十度的角度,也就是说有人从这里侧身走了过来……我们进来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们。简直就像是在监视我们一样。”

陈昊从边上走了过去,他又说:“这个竹竿的角度也变了。”

周玦对这些都没什么多大的影响,你说一个东西动了20°或者30°角度,这真的不是他会注意的。

此时原本接通的电灯噗的一声灭了,陈昊说:“这里的电压很不稳定,经常遇到这事。过一会就好了。”

果然过了没几分钟,灯又自动亮了,两个人在那么小的空间里转了一好几圈,该看的都看过了,但是这里不会有人,没有人难道就是鬼嘛?

陈昊继续走,周玦跟在他的身后,随后突然陈昊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周玦也抬头看了一下,那屋顶上面挂着一根绳子。之前他也没注意这里到底有没有绳子,但是总觉得现在看到这里的东西怎么都觉得很怪。

周玦说:“陈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房子的构造很特别?”

陈昊嗯了一下,周玦咽了一下口水,他说:“这房子两边都塌了,但是当中却那么坚固,而

且……怎么都觉得这个房子塌的像个坟头似地。”

陈昊本来没有往那边想,被那么一说,就感觉四周刮着一股冷风。一下子温度就降了。

周玦伸手拉了拉绳子,绳子那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他用力一拉,从屋顶上拉下了一个东西,连着灰尘一起落了下来,猝不及防地都掉在两人的头上。

陈昊瞪了他一眼,周玦尴尬的笑了笑,他蹲地上捡起绳子那头绑着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洋娃挂,那种七八十年代塑料娃娃。一只眼珠子已经脱落了,娃娃的衣服也破烂的一塌糊涂,看样子是被老鼠给啃的。绳子绑在了娃娃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

周玦吐槽道:“绑着一个娃娃在天花板?”

陈昊再抬头看,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他摇了摇那个塑料的娃娃,娃娃的一条腿就掉了下来。

忽然从娃娃的身休里面同样的掉出了一个铃铛,这种铃铛不是什么高级货,可以说很粗糙。就是那种很普通的铜铃铛。

落在地板之后不停的往前滚。那个娃娃掉了一条腿,缺了一个眼,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陈昊捏了捏,他说:“铃铛在娃娃的身体里?难道是这个东西在作祟吗?”

娃娃很恐怖,但是却一动也不动,两个人盯着看了很久,那个娃娃也没什么古怪。

周玦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忽然陈昊抬起了头,他抬头看着屋顶,他说:“不对啊!我过去在这里住了两个礼拜,我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屋顶,过去这里有一部分坍塌了,然后用水泥给封住的!”

屋顶有些高度,所以就算用手电照也看不清样子,陈昊把手里的娃娃放在地上。他抬头看着屋顶,随后随手找了一个塑料罐。他朝着上面扔了过去,塑料罐碰到了房梁,除了砸下一大堆的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

周玦那个精明啊,有了前车之鉴连忙往后退,但是他这一退就感到脚后跟踩到了什么东西。害得他整个人都后倒,还好被陈昊给拽住了。

他定睛一看,是一个月饼盒子,已经有些锈住了。周玦费了很大力气把它给掰开了。陈昊此时也放弃对天花板的侦查,和他一起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里面有一些糖纸,还有一些小玩意,以及一封信。

信纸都已经发黄了,但是看得出保存很好。

信上的内容:

阿妈,你身体还好吗?劳你照顾瑶瑶了,瑶瑶现在也已经五岁了吧,我两年没回来了,等今年过春节我就回来一次,对了,这次阿海回来我让他替我捎了些东西带给你们,我给她买了一个洋娃娃,是从大城市里买的,当初瑶瑶就说想要,然后还有一些糖果和饼干,你就分给亲戚吧,多余的留给瑶瑶吃,别给她太多了,免得惯坏了她。

这些钱你留着花,别不舍得,身体要注意啊。修房子的钱我到年底就有了。到时候把咱的房子给修正修正。

你别担心我呐,我在外头很好,很快就回来的。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回来给瑶瑶看病,瑶瑶听不见声音,又老是爱跑出去爬树,我给你支个招,你把门口那树上都挂些铃铛,瑶瑶身上也给挂几个,到时候你听到铃铛声就去注意一下就行了。

好了,我就到这儿了,年底我就回来。

字迹应该是一个男人,但是文化程度不是很高,还有一些错别字。但是总体看来是这家子的男人。下面的落款时间是1996年。

陈昊说:“这栋房子据说在1997年就塌了,不过至于那家人却没有人提起来。也没找到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铃铛又响起来了。但是这一次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两个人啥都没想都跑了出去,他们朝着铃铛的声音跑去,于是他们发现每一棵树的枝头上都绑着一个粗制的铃铛。

没有风,但是铃铛也发出了响声。

周玦突然想起了招待所老板和他说的事情,他说:“我招待所的老板闺女做梦说,这里有很多人,这屋子里也有东西。我一开始没当一回事……”

突然间,屋内传来了一声巨响,原本没有声音的空间突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让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回头看着废弃的屋子,屋子冒出了很重的浓烟,两人根本没办法靠近,待浓烟消失之后,陈昊说:“房子又发生坍塌了,如果我们前面在里面,可能就出不来了。”

周玦说:“这就是那铃铛的作用?引我们出来。”

“可能吧,但是原先那个屋顶就不存在的,我去的时候就已经塌了。今天这屋子很奇怪。”

屋子里的灯亮了两下,随后便熄灭了。此时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透过微弱的光线周玦看清了,那个人是叶炜。(作者再吐槽:真的很像是黑暗大BOSS啊)

叶炜依然是老样子,空洞的眼神,乌黑的眼球像是没有在看任何东西一样,他指着房子说:“那栋房子是有生命的。陈昊真不厚道,住在人家身体里半个月,还嫌弃人家脏,你说她要不要生气呢?”

陈昊说:“你终于肯出来了。”

叶炜笑着说:“不能总让你一个人辛苦,我也会略尽绵薄之力。你看现在我不就是给你带来你需要的消息了吗?”

叶炜朝着那个房子走了过去,他回头向那两个人招了招手,他们走到了屋子的面前。叶炜说:“好了,既然到了这里。陈昊你对此事的答案是什么?”

陈昊看着那栋房子说:“这栋房子里面的细微变化表示它是在活动的,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人也没看到有什么其他有生命的东西。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这里带来的恶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嗯,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屋子不喜欢我。”

周玦吐槽道:“没多少人会喜欢洁癖男的……”但是周玦很快就闭嘴了,因为陈昊用眼神威胁了他。

叶炜没有接话,而是点了点头,陈昊继续说:“如果这栋房子是有生命的,而组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那些树。所以当地人和网上的传言都错了,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是这里的树。”

叶炜翘了翘嘴角,他开口道:“树?”

陈昊看着周围的一排树说:“这里的树保持了一种半封闭的空间,也就是说在有限的这段距离里,树木把房子给包裹在了里面。而他们的作用是让房子里的生命能够尽量的保持,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任何的生命体在这里都是缓慢的生长,因为生长的同时也是消耗。它们是为了保持这房子里生命的寿命。这里的树木我查过了,在树根都有奇怪的刻痕,很深,但是不明显。”

叶炜笑了笑,他看着在一旁的周玦,开口道:“生就是为了死,这就是生的意义和目的啊。”

周玦有找回了那份非常不爽的熟悉感,他皱着眉头。陈昊说:“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废墟其实就是那个生命体的延续吧。这里不是死过一个孩子么?”

叶炜拍了拍手说:“真不亏是茹兰的弟弟,能够想到这层面的确难得,没错因为这里的树被动过了手脚,每一棵树都成了一个屏障,而在树所包围的地方,也就是那栋房子里的灵魂可以得到保存。”

陈昊皱眉道:“又是你们叶家搞的鬼?”

叶炜一脸无辜地说:“因为你钻牛角尖呐。连他你都不愿意见,伯父伯母也不见,我是茹兰的朋友,哎,怎么也是你的长辈……”

陈昊一脸黑线,冷淡得说:“够了,我们同年。”

叶炜摊了摊手说:“就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保存生命的方式,不一定非要确定自己是生还是死。而且这个方法的确是现在最可靠的,不能说是百分之一百,但是你不是还好好的站着么?的确这里证明了你是一个活物。而且仪式最后也成功了,否则七宗主不会消失,肯定还会出来找我们,那么多时间没有出现,你觉得呢?”

陈昊没有回答,周玦忍不住问道:“那么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变成那样?”

叶炜说:“因为她是被那房梁给压死的,这孩子是个聋子,发生事故的时候她听不到声音,被压在了下面。尸体虽然拖出来了。但是因为她身上带着铃铛,所以魂魄最后没有散尽,留在了这个屋子里。但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那个时候我父亲正好来这里做生意。”

陈昊面无表情地说道:“来这里进做棺材的木材。”

叶炜说:“我们家就是做这个的。你不能对职业有歧视。我父亲来到这里,发现了这样的情况,四周围的树木形成了一个坟墓的格局,只要动一下手脚就可以了,而且那些树木仿佛本能的想要保护这个孩子。所有的一切为的就是保住那孩子的一丝魂魄,因为如果消失,这个孩子就会无法轮回,对她来说太残忍了。我父亲是一个好人,他就给这个孩子安置了一个归处,这栋屋子就成了她的身体,而四周的树木保护着她。只要树木还在,她的这丝魂魄就还在。”

叶炜换了一种比较略微有些感情的语调:“既然你觉得一定要确认自己是活着的才肯继续过自己的生活,那么我就替你制造这个机会,也算是对茹兰的一种补偿。我们叶家的确欠她的……”

陈昊看着那栋房子,转身往回走。周玦看了看那栋房子,又看了看叶炜,他追上了陈昊,陈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对周玦说:“我是不是很傻?”

周玦不知道当一个被称为神童的家伙问自己是不是很傻的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但是周玦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很傻,活人都会有傻的时候。这不说明你还活着吗?”

陈昊发出了笑声,他笑的很开心,好像这句话比夸他聪明、夸他天才更来得让他开怀。

叶炜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袋子的糖果说:“瑶瑶,今年麻烦你了,那个哥哥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虽然他非常的洁癖,人又不好相处,又钻牛角尖,又自大又傲慢(以下省略一百字),但……他是茹兰的弟弟,也是我的朋友,乖,糖果要慢慢吃,知道吗?”

无风的树木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叶炜微微笑了一下回头追上了他们两人。

三个人并排在黑夜的小城内走着,周玦觉得身边这两个人像是哑巴一样,气氛太压抑了,他问叶炜:“你为什么三年不出现?”

叶炜说:“我为什么要出现?”

周玦愣了一下,他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这回轮到叶炜停顿了一下,很快他就换上了那种淡然的微笑说:“是啊,我们是朋友,所以陈昊没有出现,我也不能出现,如果我出来你一定会追问我,而陈昊那个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想要见到熟人,和抑郁症似地,只有通过这样的方法才能够让他心里放下担子。”

陈昊看了一眼叶炜,他哼了一声说:“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周玦说:“那就好……对了,叶炜你该去看看瘦猴,他还在上海。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叶炜的眼神划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他有些愉快得说:“啊,啊,我记起来了,那个小个子啊……的确得去见见他了,当初他可是没少揍我啊。”说完他就摸了摸脸,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陈昊和周玦对视一眼,周玦说:“他是不是很记仇啊……”

陈昊说:“没错,天蝎座的,既然他肯去见瘦猴,我觉得瘦猴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叶炜忽然转过头说:“你们作为还给我的人情,我要求你们两个继续保守秘密一段时间,不过放心不用很久的,呵呵……”

周玦听到那笑声鸡皮疙瘩也起来了,叶炜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的好,明显步子也加快了些。

陈昊低声说了一句:“傲娇……”

周玦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陈昊想了一下说:“我住院期间,有一个小护士一直都在给我说一本叫做《鬼话连篇》的小说,据说是一个叫青丘的人写的。嗯……她说那里面的主角就是一个傲娇,傲娇就是外冷内热,蛮横娇羞的意思。不过总体来说叶炜的属性和里面的那个主角是相反的。被称作是攻的一种玩意。”

周玦若有所思,但是依然一脸迷茫地说:“原来如此啊……”

陈昊看着云开的月亮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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