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佟家无关, 康熙莫名松了口气。

结果出来之前他心里也很担心,若谋害胤祜的事是佟家做的,该杀的他会杀, 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佟家是他的母族, 他们做了什么蠢事, 不但他自己脸上无光,还会给他额娘抹黑了。

好在不是佟家!!

否则, 他在皇玛嬷和皇后面前都要抬不起头了, 也无颜面见胖儿子。

今日之事, 给康熙提了个醒。

是时候打压一下佟家的气焰了, 不能再放任佟家的野心继续坐大,现在不管管,佟家早晚会走上这条路。

……

各宫被封, 无法传递消息,通贵人与郭络罗氏被赐死之事, 也只有康熙和翊坤宫的人知道了。

很快康熙又派了人去钟粹宫告诉皇后,就多了个人知道。

也吓坏了一个人——小郭络罗氏。

小郭络罗氏入宫时间也不短了, 四年前生了个小格格,如今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可惜活在姐姐的光环下,至今仍是个庶妃, 如若她姐姐不犯事,等她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得个位分应该不成问题。

只可惜, 时运不济。

姐姐过得好, 她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姐姐栽了,她不但没好日子过,还要受牵累。

若非小郭络罗氏肚子里还揣了个孩子, 指不定会和她姐姐一起被赐死。

最近天气寒冷,小郭络罗氏挺着个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又加上姐姐失了势,胆子比以前还小,一点风吹草动就够她害怕的了,今早封宫,就吓得她肚子不舒服了。

之后又是搜宫,又是大内侍卫抓人。

通贵人身边侍候的人一个不剩全带走了,还有她姐姐身边的春芳姑姑,小郭络罗氏原本只是肚子不舒服,一回头发现姐姐也卷入了是非中,她的肚子就在痛了。

小郭络罗氏忍着痛,原想着等看守翊坤宫的大内侍卫一走,就去看看姐姐。

结果他们一直不走。

最后等来了魏珠,他身后跟着一群人,其中俩人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有一个小酒壶和三个白瓷酒杯。

小郭络罗氏猜到那是鸩酒,她又开始坐立不安,站在窗前盯着外面。

眼看着魏珠带人走了通贵人那边,没一会就出来了,其中一个捧托盘的人没有跟出来。

很快,他提脚走向郭络罗氏那边。

小郭络罗氏的眼泪立刻滚了下来,她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好在她的贴身宫女及时扶住她,担忧地说:“小主,您小心点,想想肚子里的小阿哥。”

小郭络罗氏半个身子的重要压在宫女身上。

她眼神呆滞,像是被抽了魂。

宫女把她扶到椅子上,虽然不知道那位犯了什么事,但今天又是封宫又是搜宫,御前的人还送来鸩酒,可见绝非小事,这种时候不被连累已经万幸了,可千万别搞出幺蛾子。

“小主,您还有小格格和肚子里的小阿哥,他们还要靠您。”

小郭络罗氏没是她,伏在桌子上哭到浑身颤抖,咬着拳头压抑着哭泣声,唯恐惊动外面的大内侍卫。

宫女透过窗户看到魏珠从郭络罗氏屋子走了出来,转身就走了。

她悄悄地舒了口气,还好自家小主有个保命符,才没有被那位连累。

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小郭络罗氏只是个庶妃,连个位分都没有,也没有资格抚养孩子。以前翊坤宫主位是她姐姐,只是挂了个名,小格格就放在她膝下抚养,现在翊坤宫没有主位,也没人盯上小格格。

肚子里这个,三个太医看了都说是个小阿哥。

等小阿哥出生肯定会被抱走。

正想着小阿哥未来的归宿,她忽然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猛地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惊声喊道:“小主……破水了!”

小郭络罗氏哭到绝望,破了羊水都未发觉。

宫女立刻出去喊人,看守翊坤宫的大内侍卫不敢大意,赶紧报了上去。

没多久,皇后带着人匆匆而来,没一会又来了个太医。

小郭络罗氏肚子里的孩子差不多足月了,半个月前皇后就让内务府送来两个稳婆,乳母也准备了两个,以免有什么突发状况,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皇后又开始头疼了。

康熙实在太能生了,宫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出生,有资格抚养孩子的高位妃嫔就那么几个。

九阿哥和钟粹宫的小阿哥还没找好养母,现在小郭络罗氏又生产了。还有她之前生的小格格,翊坤宫没有主位,小郭络罗氏没有资格抚养孩子,除肚子里这个,小格格也要送走。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康熙。

生那么多孩子干嘛?现在孩子多得找不到人抚养了!!

加那两个小阿哥,就有四个孩子要找养母。

就看小郭络罗氏肚子这个孩子了,如果生个小格格,还可以挤一挤,一个小格格和一个小阿哥共一个养母。

她若生个小阿哥,康熙不允许一个女人养两个阿哥,就得找三个养母。

光是想想,皇后头都大了!!

算了,不想了,康熙惹出来的事情,让他自己头痛去吧!!

……

小郭络罗氏发动,传到康熙耳朵里,他无情地骂了一句:“没出息!”

和钮钴禄贵妃一样不成器,一个是自己吓自己提前生产,另一个被别人吓得突然生产。

小郭络罗氏该庆幸自己掺进那趟浑水,否则,就算她肚子里揣了个孩子也保不了她的命!

就算没要她的命,也注定了小郭络罗氏要失宠。

没资格抚养孩子,位分也别想了,在庶妃的位置上坐到死!

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和小郭络罗氏一样运气不好,虽然投了个好胎出身皇家,可他有个被赐死的亲姨母,又有个被康熙盖章骂没出息的额娘,还有生在这样一个不太平的日子里。

生来就注定是个不受宠的孩子。

启祥宫遭遇了二次搜宫,惠妃与其他人又被召集到一起。

二次搜宫,前来搜宫的大内侍卫比第一次更不近人情,除了年幼的九阿哥能拿件厚衣裳披上,就连惠妃不许携带任何东西,身上还被康熙派来的嬷嬷搜了一遍。

搜宫还搜身,不单是不给她面子,这是踩在她脸上了。

但瞧着几个嬷嬷一脸非搜不可的样子,惠妃气得怒骂狗奴才。

之后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让他们搜身。

除了惠妃,启祥宫的几个小答应和庶妃都被搜了,侍候她们的宫人也没放过。

九阿哥靠在乳母怀时,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下张望。

“九阿哥别动,别乱看。”乳母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惠妃娘娘高居妃位还要被搜身,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别出声为好,以免殃及池鱼。

惠妃连同身边的宫人被搜身,启祥宫又里里外外被搜了一遍,细致到院子里的地砖一块块掀起,草木下的泥土被翻开一寸深,最后也没找到可疑的物品。

没找到不代表她没有嫌疑。

明珠和通贵人犯的事,不管惠妃有没有参与其中,得利的人是她。

康熙起了疑心,也用不着证据。

搜了宫,大内侍卫依然镇守在启祥宫。

被人当成贼一样被搜身,惠妃气得肝疼,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过脸!

这些瘟神没搜出东西还不走,好似她做了什么恶事一样。

惠妃胸口堵着一口郁气,暗骂道:“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一大早就开始折腾。折腾完还守着不走!”

身边的宫人都战战兢兢的。

惠妃是主子,身份高,所以敢骂。

他们不行,只能劝自家主子。

“定是出了大事,一大早皇后娘娘就免了各宫请安。”

“呵,除了她,别人都是睁眼瞎。”惠妃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被折腾了一天连个理由都不给,还让她在外面吹冷风,她想拿件厚衣服都不允许。身边还有一群腰间悬着刀的侍卫在虎视耽耽,他们一口一句奉了圣命,压得她不敢不配合。

但心里终归是憋屈的。

过了一会儿,侍卫队长带着几人阔步走来。

他大手握着刀柄,一副随时可能拔刀的模样,锐利的眼神扫过人群。

最后,他指指那些穿着宫女太监服的人,“除了几位主子,其他人全部带去慎刑司!”

所有人包括惠妃都懵了。

又是这样,一句解释也没有,连九阿哥的乳母也要带走。

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跪地向惠妃求助。

慎刑司那地方不是人呆的,进了慎刑司,没犯事也要脱层皮才能出来。

“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一直守在你身边,什么事也没做过……”

“娘娘明鉴,奴才老老实实的,从未做过任何恶事。”

“娘娘……”

启祥宫的奴才跪了一地,侍卫队长一脸冷酷,“带走!”

大内侍卫上手就要抓人。

惠妃怒喝道:“住手!他们犯了什么事?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侍卫队长双手抱拳,态度和语气都说不上好,“奴才等人也是奉命行事,皇上有命,启祥宫所有宫人押到慎刑司审问,阻挠者斩。还请惠妃娘娘不要妨碍奴才办事!”

阻挠者斩……这是针对她吗?

所有人送去慎刑司?皇上认定了她有罪吗?!

她究竟犯了什么事?!

惠妃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她蠕动着唇角,却发不出声音了。

所有奴才被带走,启祥宫一角瞬间空了大半,只留下孤零零的几个人。

眼见朝夕相处的乳母被带走,九阿哥抱着惠妃的腿,小嘴一扁就哭了。

“额娘……我要乳娘!!”

“呜呜呜呜……乳娘!!”

惠妃低垂着眼睑他看了一会儿,才弯腰摸摸他的头。

“胤禩听话,别哭了,额娘还在呢!”

“乳娘走了。”九阿哥委屈极了。

“她去给胤禩找吃的了,下午就带着好吃的一起回来了。”

他们这个皇上真的狠,还把年幼的亲儿子丢在外面吹冷风,侍候他的人也一个不剩,惠妃想破头都不知道自己所犯何事,能让皇上一点情面也不给,甚至不顾亲儿子。

九阿哥的生母卫庶妃缩在角落里,儿子在哭,她也不敢靠近。

……

在寒风中吹了许久,康熙乘着御辇来到启祥宫。

启祥宫的奴才被押到慎刑司,最先审问的是近身侍候惠妃的人,包括随她一起进宫的奶嬷嬷,都被用了刑,经过一番审问,确认了惠妃确实没搅和进来,康熙才肯见她。

在启祥里没搜到可疑物品,侍候她的奴才交代的也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康熙可以留她一命,却不愿让她过得太好,毕竟明珠谋害胤祜是为了挑起大阿哥的野心。

没参与不代表她没罪。

谁让得利的人是他们母子呢?

既要惩处惠妃,也要警告大阿哥,不该想的东西别想!

御辇停了下来,大内侍卫跪了一地,康熙抬眼看向院子一角的惠妃等人,他抬起手虚虚地指了指惠妃。

“进去说话!”他大步走向正殿。

惠妃看了眼身边的几个低位妃嫔,最后把九阿哥送到卫庶妃身边。

“卫庶妃,看好九阿哥。”

“是,娘娘,婢妾定会照顾好九阿哥!”卫庶妃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等惠妃转身走了,她才敢把手伸向九阿哥,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再摸摸他肉肉的小脸蛋。

“额娘等等我……”九阿哥瞧着惠妃也走了,哭着想去追她。

“九阿哥不哭不哭,惠妃娘娘很快就回来了。”卫庶妃笑得比哭还难看,赶紧拉住九阿哥,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哄着,“皇上来了,惠妃娘娘跟他谈事呢,谈完就回来了。”

“我要额娘……”九阿哥呜咽着说。

九阿哥真情实感地念着惠妃,可惜惠妃回不来了。

就算回来,也不再是他的养母。

惠妃小跑着走进正殿,启祥宫的奴才一个不剩全被带走了,别说有人端茶倒水了,她到现在连午膳都没用,肚子饿得咕咕叫,殿中的火盆也早就熄了,冷着跟个雪窟窿似的。

不过半天,启祥宫就成了座冷宫。

康熙坐在主位,双手撑在膝上,眉眼间透着一股冷酷气息。

一对上他的眸子,惠妃就一阵不寒而栗,她不禁放慢了脚步,缓缓来到他跟前,双膝一屈就跪了下去。

“奴婢给皇上请安!”

“请安?有你在宫里兴风作浪,朕能安?”

惠妃的身子猛地晃了晃,果真无情,无凭无据张口就说她兴风作浪。她轻声问:“皇上今日又是封宫,又是二度搜宫,不知奴婢所犯何罪,值得皇上这般兴师动众?”

“呵,还用朕跟你解释?”

“奴婢不知,还请皇上明说。”

康熙高高在上地俯视惠妃,眸底的恶厌都快化为实质了,刺得惠妃的脸更是惨白了几分。

“明珠与通贵人做了什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通贵人?”惠妃面带疑惑。

他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能合谋犯什么事?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康熙质问道。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还请皇上解惑!”惠妃道。

康熙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眼里有惊愕有不解,唯独没有心虚与慌乱,看来是真的没有参与。

大阿哥年纪不小了,过几年就该成亲了,这时候杀她确实不好。

既然如此,就饶她一命吧!

“为了你们母子,明珠与通贵人联手谋害胤祜,还胆大包天敢在宫里杀人灭口!”

一句话就炸晕了惠妃。

她瞳孔微震,身子向后跌去,好在她及时用手撑地,勉强撑住了身体。

惠妃脑子里乱成一团,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换个人跟她说,她绝对不信。

但康熙说的她信,他大张旗鼓地封宫又搜宫,不可能无的放矢。

她低声呢喃道:“他们怎会做这种蠢事……奴婢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从来不敢有不该有的妄想。他们怎会这般糊涂,这是要害了我们母子啊!!”

康熙冷笑:“是不敢?”

他这个人历来如此,喜欢你的时候会觉得你哪里都好。

不喜欢你的时候,随便一句话他都要抠字眼找你麻烦。

可见他是真的厌弃了惠妃。

“不,是从来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惠妃摇头否认。

之后她又跪直了身子,对着康熙就是一阵疯狂地磕头。

“皇上明鉴,奴婢和保清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过不该有的妄想。保清身为长兄,对所有的弟弟都很友爱,绝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恶念,更不会伤及六阿哥……”

“保清没有恶念,明珠却是一心为他,不惜对朕的嫡子下手!”

殿中铺了地毯,惠妃磕头磕得极重,磕了一会儿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晕乎。

这一刻,惠妃心里恨毒了明珠与通贵人这两个人,恨他们手伸得太长做了蠢事还借口为了他们母子。他们若能做得天衣无缝也就算了,偏偏没有强大手段还敢有勃勃野心。

手段和野心不匹配,无异于找死!

死了也是他们活该!!

在宫里混了多年,惠妃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她哭得涕泪俱下。

“保清打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他入学那天就跟奴婢说过,等他长大了要当大将军,要保卫大清的疆土,当皇上最孝顺的儿子,当太子最有力的臂膀。这孩子有一颗赤诚之心,他心里装着皇上装着大清,一心忠君爱国,绝无不该有的妄念,绝不辜负皇上给他起的名字!”

这种时候,康熙给大阿哥起的“保清”倒是有一番用处。

惠妃能在宫里混出头,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康熙爱听什么。

她又道:“当儿子,他用功读书想讨皇上喜欢。当哥哥,他友爱弟弟想当个好兄长。在太子面前他遵守着君臣之道,该有的礼节与恭敬从未有过半点敷衍。他每天刻苦读书,从未跟明珠和通贵人有过任何接触。如若保清知道他们要害六阿哥,他一定会阻止他们伤害他弟弟!”

康熙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大阿哥是他的儿子,他当然希望儿子是个好的。

该死的是明珠,胆敢教坏大阿哥挑起他的野心,简直罪不可恕!!

他手臂压在桌子上,低头转动玉扳指,语气平静地给了惠妃致命一击。

“皇额娘今早派人跟朕说,她老人家昨夜梦到皇考,心中甚是思念。”

惠妃心中一喜,正想说自己抄几本佛经给太后送去。

话刚到舌尖,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康熙话锋一转。

“皇额娘想去五台山礼佛,祭拜皇考。可五台山路途遥远,皇额娘年事已高,不宜舟车劳顿,由惠妃你代皇额娘去五台山祭拜皇考,留在五台山为大清祈福。你的孝心朕会转告皇额娘,她老人家听了定会高兴!”

惠妃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万念俱灰地瘫坐在地。

他只说让她去五台山祈福,却不说让她何时回来。

他们母子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要替别人犯的蠢承担后果?

惠妃哭着爬到康熙脚下。

“皇上,保清年纪还小,还未成亲,奴婢走了他该怎么办?求皇上收回圣命……”

抬头对上康熙冷漠的双眼,她就知道是妄想。

惠妃立马改口:“不……奴婢愿意去五台山为大清祈福,能不能晚几年等保清成亲了再去?这几年奴婢在启祥宫设个小佛堂,定会日日诚心念佛,抄写佛经……只求晚几年!求皇上看在保清的份上,让臣妾多留几年,看着他娶福晋。求皇上成全!奴婢求你了……”

她趴在康熙脚边痛哭流涕,连形象也不顾了。

康熙冷眼睨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与保清只是母子分离,他十几岁了,你还万般放不下。朕与皇后险些失去了胤祜,他还没满四岁,还那么小,有人意图谋害他,你知道朕与皇后有多痛心吗?”

还有皇玛嬷,她老人家最疼胤祜,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定会大病一场。

到她这个年纪,着个凉都够让人心惊胆战了,若再大病一场,估计就熬不过去了。先后失去最宝贝的儿子和最信赖的皇玛嬷,两场打击接踵而来,光是想想他就觉得窒息!!

越想越恨,康熙拂袖离去。

只留下一句:“赶紧收拾东西,三天后为你送行!”

殿中,惠妃还伏在地上绝望哀泣。

……

当天下午,明珠被传进宫。

宫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空中下起了蒙蒙小雨。

魏珠站在殿外候着他,话也不传,笑肉不笑地说:“皇上心情不好,明珠大人最好去外面吹点风淋点雨,醒醒脑子,等会面圣时冷静一点,免得说错话惹恼了皇上。”

明珠还不知自己暴露了,仍是一副义气风发的模样,他斜了魏珠一眼。

“皇上有事召见,魏公公只管去传话,误了国事谁也担不起!”

“行吧,咱家进去传话。”

魏珠心里直叹气,可怜他的儿孙都要受他牵连。

前两个月他还听皇上说起,想让纳兰容若的嫡子给六阿哥当伴读,那孩子正好大六阿哥三岁,可以照顾一下六阿哥,现在他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可怜哟!

魏珠进殿传话。

不出所料,康熙不愿见明珠。

魏珠从殿里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又指指下方空旷的地方,“皇上现在不想见您,明珠大人下去醒醒脑子吧!等您醒够了,没准皇上就要召见您了!”

明珠看了看紧闭的殿门,深深地看了魏珠一眼。

这些阉狗都是看人下碟的,看来皇上是真的对他不满。

他转身就下去了。

寒风带雨,明珠戴着暖帽没淋到头,一身衣裳很快就湿了,没一会儿就冻得嘴唇发紫。

一等就是两个时辰,他身子已经冻僵了,皇上还未见他。

明珠突然意识到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6千多字~我好勤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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