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减缓害喜症状的偏方?

苏长乐低头摸了摸肚子, 四喜伺候更衣时,始终沉默不语。

她想起前世林皇后也曾给她这些偏方。

当初她与沈星阑都不知道林皇后不怀好意,自然不疑有他, 未曾找太医确认过。

苏长乐怀疑,前世她得知苏府出事, 意外落水之后,之所以会那么严重, 险些一尸两命, 很可能也与林皇后所给的偏方有关。

她记得,用了那些偏方之后,虽然害喜症状不再那么严重, 她却日益越发容易疲累。

询问太医, 太医诊脉也诊不出个所以然, 只说有孕初期容易嗜睡或感到疲累实属正常。

苏长乐沉吟片刻, 问:“殿下昨晚可有回来歇息?”

她明知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又问了四喜一遍。

沈星阑彻夜未归,也没派秦七回来说一声,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没有。”四喜摇头,一边替苏长乐更衣,一边小声碎念:“说也奇怪,皇后娘娘每次派人过来时,太子殿下总是刚好不在。”

苏长乐抿嘴一笑,心想,林皇后不正是看准沈星阑不在,才会召见她的么?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四喜的额头,笑盈盈道:“你啊,得改改这碎念的习惯, 东宫并不比相府,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四喜抬眸,恰好见到太子妃冲她一笑,清丽的小脸登时就红了起来。

太子妃有着一般大家闺秀的沉稳气质,却无高高在上的架子,贵气而不凌厉,漂亮得纯真又妩.媚,明艳又浓烈。

四喜分明从小跟在苏长乐身边,却每天都在感叹,自家姑娘生得可真好看,自己真幸福,居然能跟着这么好的主子。

“谁教太子妃如此好福气,奴婢以前可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要随着您一块进宫,如今要改掉这碎嘴的毛病,真不习惯。”四喜皱着鼻,一脸的故作嫌弃。

见太子妃挑起眉,凤眸微眯,一脸“我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了?”的神情,才又笑嘻嘻的捂嘴,福身道:“奴婢开玩笑的,奴婢谨遵太子妃教诲。太子妃您别担心殿下,殿下一夜未归肯定是被急事给绊住了,殿下那么看重您,待他处理好事情,必定会迫不及待的赶回来见您与您腹中的小皇孙。”

苏长乐一早醒来见不到沈星阑,又被林皇后召见的郁闷,都被四喜的调皮给逗没了。

她抿着唇,轻笑出声:“越发贫嘴!”

主仆二人并没有嬉闹太久,要去凤仪宫见皇后,妆容可不能马虎,待四喜领着其他宫婢进来为苏长乐梳妆打扮之后,再无对话。

去到凤仪宫时,苏长乐见到坐在一旁的温楚楚,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日她听闻温楚楚掉进湖中,没了孩子并此后再也不能生育之后,心中可谓百感交集。

有些痛快,又有些唏嘘。

只是温楚楚如今还在坐小月,怎么不好好躺着,跑到这儿来了?

四喜为苏长乐解下猩猩红锦缎披风之后,退到一旁。

苏长乐快步来到林皇后面前,微微福身:“长乐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长乐贪睡,让娘娘久等了。”

她福身请安时,温楚楚就坐在一旁暖椅上。

苏长乐垂首,微微侧眸,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温楚楚。

暖椅上铺着暖垫,温楚楚面色极为苍白,显然身子并未调养好,不止手里抱着暖炉,就连身上都披着厚重的大氅。

天生上挑的嘴角此时紧紧的抿成一直线,看着她的双眸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及怨毒。

苏长乐收回目光,知道温楚楚没了孩子之后却得知她有孕的消息,心里想必已经恨极了她。

林皇后见到温楚楚失了以往娴静温婉的气质,不由得蹙眉轻咳一声。

目光回到苏长乐身上,见苏长乐面色红润,眉眼间皆透着甜蜜幸福的气息,林皇后连日来盘绕于心头的烦闷感更盛。

“除夕那日,本宫原只是想让你上承天门点爆竹,看能不能因此讨个好采头,早日有孕,没想到居然会出那等大事。”

林皇后一脸嘘唏后怕的拍了拍心口,才又接着柔声笑道:“好在太子妃吉人天相,不止平安无事,还传出了喜讯。”

苏长乐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些话在初一那日,沈星阑陪她一块过来时,林皇后早就说过一遍,如今又说一遍用意为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林皇后既然能坐上凤位,折腾的人的段自然只会多不会少。

幸好她有孕在身,昨日沈星阑不敢和她胡闹,就只是借了她的手,否则现下她的腰腿早就酸.软.得站不住,怕是要当众出丑。

林皇后似是说得有些渴,也没让苏长乐起身,径自捧起一旁茶盏,低头轻抿茶水。

苏长乐维持着福身的姿势,腰腿微酸,肩颈微微打.颤。

林皇后喝了一口茶,方又继续说道:“本宫听闻你受了伤,还怀了皇孙,原本想赶过去东宫探望,可惜当时楚楚落湖见了红,本宫这几日忙得心力交瘁,昨日听宫人说,你害喜得厉害,夜里召了太医,本宫心疼不舍极了,今日才会召你过来。”

苏长乐抿唇,微微一笑:“皇后娘娘从小便待长乐极好,就连儿臣落马失忆时,娘娘亦是待长乐极好,就连除夕那日还不忘为长乐着想。”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林皇后,白皙的面容泛上羞.涩娇意,温言软语地撒着娇:“娘娘,长乐大概是怀了孩子,所以人也变得娇气,不知为何腿酸得厉害,娘娘,长乐能不能起身了?”

苏长乐知道,之前是自己失忆只余七岁心智,林皇后才敢与温楚楚对她说那些讽刺话语。

如今她已经记起落马前的一切,林皇后暂时还不知道她昨日已经“想起”落马之后的事,必定不会再向前些日子那般肆无忌惮。

林皇后从小就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听见她这么撒娇,若还是坚持装袭作哑,那么林皇后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虚假母女情,怕是要功亏一篑。

林皇后微微一愣,面上歉意连连:“哎,本宫光顾着解释,都忘了你有孕在身,快起来吧,来人,赐座,快扶太子妃入座。”

温楚楚冷笑:“我怎么不知道太子妃何时变得这么金贵,之前落马时你可是一声都没吭过,如今不过是过来和皇后娘娘请安,就变得这般娇气,怕不是在故作姿态。”

林皇后低声斥责温楚楚一声,接着转头朝苏长乐道:“晋王妃前几日没了孩子,心情难免不佳,才会一时口无遮拦,太子妃莫要和她计较。”

“长乐自幼与楚楚感情极佳,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苏长乐面色微微发白,一脸担忧地看向温楚楚:“楚楚跌落冰湖一事,长乐已经听太子殿下说过,殿下还说,楚楚身子过分亏损,寒冬腊月掉进冰湖,太医都说,日后再难有子嗣。”

“不过子嗣一事,楚楚莫要过于担心,皇后娘娘今日召我前来,说是有治害喜的偏方要给我,如今远在东宫娘娘都对我如此,想必娘娘也为你寻了许多调养身子及生子的偏方。”

苏长乐说的这些话,都是上辈子温楚楚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她刚从鬼门关被救回来,温楚楚打着探望的名义,嘴里却说着自己有孕的事,明知她有多期待孩子的到来,明知她再不能有孕,却一再于她面前提起子嗣一事,甚至还一脸羞.涩的说起自己有孕的事。

明面上是安慰她,实际上却是在炫耀。

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差得不行,完全没想到温楚楚是故意的。

直到温楚楚离开,四喜实在是气不过,才忍不住将这些话转述给沈星阑听。

沈星阑听完自然也气得不轻,直接下令,往后不许晋王妃再踏入东宫一步。

苏长乐一开始并不想这样刺激温楚楚,但温楚楚刚才那些大不敬之话,林皇后听了却只用一句“口无遮拦”草草带过,摆明要她忍气吞声。

这些气,她上辈子已经忍得够多了,这辈子她不想再忍。

更何况,她不过是将温楚楚前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罢了。

就是不知道,温楚楚听完之后,会是如何反应。

苏长乐只知道前世自己听完温楚楚这些话之后,就此跌入痛苦绝望的深渊,再不曾离开过。

温楚楚自小产之后情绪便极度不稳定,如今听见苏长乐在她面前口无遮拦,一再提起子嗣一事,于心中积压多日的愤怒瞬间化做一团烈火,熊熊地将理智燃烧殆尽。

她倏地将手中暖炉砸向坐在一旁的苏长乐。

“太子妃!”四喜心头猛地一跳,正要扑过去替苏长乐挡下,便见苏长乐反应极快地将暖炉一手挥开。

“岂有此理!”林皇后拍案而起,怒声道:“本宫还在这儿,晋王妃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吗!”

四喜心疼的握住苏长乐的手,仔仔细细的查看有无受伤。

要是太子妃被那暖炉烫着,太子殿下怕是要责她一个护主不力。

苏长乐朝四喜摇了摇头,左手轻轻搭上自己的右手背,意示她退下。

四喜不安的看了太子妃一眼,见她面上并无异样,这才安心退回暖椅后头。

林皇后原本就不想让温楚楚到前厅见苏长乐,但她却又是哭又是跪,嘴里还说现在苏长乐恢复记忆,必定会和沈季青暗通款曲,若是不让她与苏长乐见上一面,她便要一头撞死在凤仪宫中。

温家虽然得罪了皇上,却依旧不容小觑,温楚楚要真在凤仪宫出了事,那么当初她想利用温楚楚拿下温家,斩断沈星阑背后唯一势力的目的可就功亏一篑。

林皇后完全没想到温楚楚没了孩子之后,便性情大变,要是早知道,她定不会将人留在身边给自己找麻烦。

温楚楚如今已不中用,却占着晋王妃的位置,本就教她心烦不已,现在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对苏长乐这个太子妃动手,长久下去,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看来为沈季青寻侧妃的脚步得加快才行,否则晋王府迟早会出事。

林皇后忍着怒意,强制让人将温楚楚带走之后,这才挥了挥手,命一旁宫婢将早就熬好的汤药端上来。

“本宫以前有孕时,也是害喜得厉害,这药是当初本宫和已退休的老御医求来的偏方,”林皇后收敛好心中怒意,温和的脸庞上,散发的全是慈爱的笑容,“服用之后不止能改善害喜,更对你的身子极有益助。”

方嬷嬷那日自承天门石阶滚下,两条腿都摔断,如今还下不得地。

林皇后也没想到,贴身伺候自己的两个人,居然一前一后都出了事,不得已,只能从凤仪宫内重新挑选的一位年轻姑姑当掌事宫女,伺候左右。

将汤药端到苏长乐面前的宫婢,正是林皇后新选的陈姑姑。

苏长乐看着眼前冒着热气如酱油般浓稠的汤药,面色微变。

林皇后自然不会蠢到赐她喝打胎药,但这药恐怕也真不是单纯的止害喜偏方。

恐怕掺了什么能让她慢性中毒,或是过几日才会发挥药性,让她滑胎的东西。

林皇后见苏长乐迟迟不动,不禁温声劝道:“太子妃这是怎么了?这药可得趁热喝才行,若是凉了可会苦上许多。”

苏长乐微微攥紧手中帕子,撒娇道:“皇后娘娘,这药看起来好苦,您知道长乐从小最怕喝药,昨日长乐服下太医煎的药之后,便不再害喜得那么厉害,能不能不喝了?”

“瞧本宫这性子,都忘了,你从小就怕喝药。”林皇后无奈地摇头一笑,在陈姑姑的搀扶下,优雅的来到苏长乐面前。

“本宫已经命人备好蜜饯,”林皇后捧起药碗,接过陈姑姑递上来的玉杓,轻轻搅拌,“本宫还记得,小时候你若在府里吵着不喝药,本宫就会将你召进宫,亲自喂你。”

林皇后准备的不知是什么汤药,不止难闻,闻起来还有一股子酸味及霉味。

陈姑姑端进凤仪宫时,苏长乐的胃便翻腾得厉害,如今林皇后将药凑在唇边,那股恶心感更盛。

苏长乐面色煞白,摇头道:“这药有股霉味,长乐一闻就想吐。”

“正所谓良药苦口,既然苦,味道自然不会好闻到哪里去,太子妃再过十个月就要当娘,怎得还如此娇气。”

林皇后盛起一小杓汤药,垂首轻轻吹了几口,俯身弯腰,将玉杓凑到她唇边,面上笑容温柔似水。

“来,本宫喂你。”

林皇后纡尊降贵亲自喂药,苏长乐若是拒绝,这事怕是马上就会传到皇上耳中。

她看着林皇后,又垂眸看了眼近在眼前的玉杓,终于微微张开嘴。

林皇后点了点头,面上笑容越发和蔼:“乖,莫要怕苦,一口气喝下便是。”

玉杓刚抵进嘴中,汤药还来不及入口,那股难闻至极的气味,直直冲上脑门。

苏长乐抵不住胃里阵阵翻腾,哇地一声,张口吐了起来。

林皇后闪避不及,被吐得浑身污秽,狼狈不堪。

她与沈季青一样,人前向来从容优雅,身为都察院右御史之女,从小养尊处优,更别提她如今已贵为一国之母,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林皇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净是嫌恶,反手重重地将苏长乐推开。

药碗及玉杓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候在一旁的陈姑姑与四喜同时惊叫出声。

陈姑姑急忙掏出干净帕子,手忙脚乱地为林皇后擦去面上及身上的秽物。

四喜连忙扶住苏长乐。

沈季青进到凤仪宫时,见到的便是如此乱混不堪的情景。

“太子妃再三言行无状,”林皇后气得浑身发抖,完全压抑不住近日来心中的暴躁,“来人,将太子妃带到佛堂上禁闭思过,没本宫的允许不许踏出佛堂一步!”

宫婢们面面相觑,正要上前,就听沈季青厉声喝道:“都给本王住手!”

“母后万万不可。”他快步来到林皇后面前,接过宫婢递上来的干净帕子,亲手替林皇后擦拭。

“三哥若是知道您将人关到佛堂,定会一状告到父皇面前。”

林皇后脸色难看:“本宫亲自喂她喝药,她却吐了本宫一身,本宫不过是让她到佛堂上禁闭思过,并无任何责罚,就算皇上知道,也不会说本宫罚得太过。”

“太子妃如今有孕在身,害喜并非她所能控制。”沈季青脸色铁青,“母后,儿子今日进宫便是要告诉您,两位舅舅出了事,太子妃有孕,佛堂阴寒森冷无比,她腹中胎儿若是有个万一,父皇定会怒上加怒!”

宣帝极为宠爱太子,自然重视太子妃的腹中胎儿,苏长乐现在可说尊贵无比,沈季青完全想不透母后为何不听他的劝告,一而再、再而三就是要找苏长乐麻烦。

林皇后听见儿子的话,脑袋陡然“嗡”的一声。

“你舅舅他们出了何事?”

由于刚才林皇后将宫婢侍卫们都唤了进来,沈季青自然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等私密之事。

沈青季摇头:“这件事如今还未传到父皇耳中,尚有挽救的余地,母后还是尽快浴沐更衣,与儿臣一同商讨对策,才是当务之急。”

林皇后看了眼苏长乐,满腹怒火无处可发,正想叫人再端一碗药上来时,凤仪宫却传来“太子殿下到!”的禀报声。

方才沈季青进来凤仪宫时也有禀报,只是过于混乱没人注意到。

“太子妃,殿下来了。”四喜见苏长乐吐得不停,早就急得双眼通红。

那汤药的味道实在过于难闻,苏长乐是真的恶心难受,并不是在演。

她扶着椅背,吐得天昏地暗,几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耳朵嗡嗡作响,完全听不见四喜的话。

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完全不嫌弃她的一身狼狈,直接将她揽进怀中,抱了起来,苏长乐才发现不知何时赶过来凤仪宫的沈星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凤仪宫的,也不知道沈星阑刚才在林皇后面前说了什么话。

只依稀记得沈星阑似是大发雷霆,记得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萦绕在鼻尖时,那股挥之不去的恶心感瞬间减轻许多。

待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沈星阑抱上轿撵。

“可还恶心得厉害?”沈星阑捏着帕子,将她脸上泪痕细细擦去,动作十分温柔。

见她乌黑的鬓发中渗着冷汗,脸色比外头的落雪还要白,心中怒不可遏。

苏长乐嘴唇微微地张开,一下一下的呼着气,鼻腔里极其轻淡地哼了声:“不。”

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环抱住沈星阑的劲腰,苏长乐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膛之中,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沈星阑进凤仪宫时,身上还披着大氅,那件大氅已经毁了,上轿前就被他脱下来扔到一旁。

苏长乐就这么挨在他怀中许久,才终于整个人缓过来。

“林皇后说她有一道治害喜的偏方,备了汤药硬要喂我喝,我直觉那药有问题……”

她说到一半,沈星阑忽然扳过她的下颚,另一只手往她嘴里塞了什么。

清爽甘甜的滋味瞬间在嘴中扩散开来。

“……”

沈星阑哪来的饴糖?

“甜吗?”

在大齐,饴糖是普通百姓在吃的,宫里的妃嫔们的甜品都是更为珍贵的蜂蜜。

苏长乐从沈星阑怀中抬起头,满眼困惑的看着他。

甜滋滋的饴糖入口即化,满嘴的腥酸苦味都瞬间消逸无踪,就连心里头都像是吃了饴糖一样甜滋滋的。

苏长乐细细品尝那甜滋滋的味道,直到在嘴里化完,仍不自觉地.舔.着嘴唇。

沈星阑心疼地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见她嘴馋的模样,拿起被扔在一旁的纸袋,从里头摸出几块碎的饴糖块,捻了一块,塞进她嘴里。

苏长乐认出那是百锦堂特有的纸袋。

沈星阑见她嘴里含着糖,两腮鼓鼓地瞪着自己,那模样简直再可爱不过,感觉整颗心都要被融化了。

苏长乐美目微眯:“所以殿下一夜未归,是自己偷溜出宫出玩了?”

她突然有点生气怎么办!

沈星阑摇头:“没有偷溜出宫玩,孤昨夜是到慎刑司审问那名采购爆竹的宫人,审了一整夜,才终于让他松口招供,一大早又收到消息,说已经寻到那名歌女的踪迹,但孤当初只给过底下的人画像,他们无法确定那名女郎是否就是孤要寻的人,孤才会出宫一趟。”

沈星阑眉眼微弯,乌黑长睫低垂,眸色温柔的看着她。

“孤出宫时,让秦七去百锦堂跑腿,才带了这些东西回来,孤若要偷溜出宫玩,定会带上你,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独自享乐。”

沈星阑说着说着,眼中流露愧疚与懊悔的自责:“是孤不对,孤不应该急着确认那名女郎是否就是那名歌女,孤应该先回东宫一趟,带你一块出宫才对。”

苏长乐脑袋靠在他起起伏伏的胸-膛,仰着头,看着一字一句认真解释的男人,眼眶突然一阵热。

其实她刚才在凤仪宫一点感觉也没有,心里也不觉得不痛快,反正她早就知道林皇后是什么样的人。

但不知为何,在听见沈星阑跟她解释,在看到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在想起他刚刚在凤仪宫勃然大怒,护着自己的模样时。

她以为并不存在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沈星阑见她眼睛红了,立刻放下纸袋,心疼的碰了碰她的额头,沉声道:“没事了,林皇后接下来会很忙,再没时间召你过去凤仪宫,更没办法寻你麻烦。”

其实林皇后找她麻烦也没关系,不过听见沈星阑的话,苏长乐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

沈星阑又不知道林皇后会寻这样的理由,想借机逼她喝药,他又何错之有。

苏长乐靠在他怀中,想起他方才说寻到了歌女,立刻问道:“所以那名女郎,真的就是前世那位歌女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苏长乐:我最喜欢吃饴糖了,好甜哦!

沈星阑:不及你甜。

苏长乐: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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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霏安守本份,觉得这是太子在考验她,未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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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她耳旁,凤眸微眯,嗓音嘶哑: “你想离宫?还是你已有心上人?”

云霏霏整张脸都红透,不敢随意答话。

太子的眼神有点可怕,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之后,太子对她的‘考验’越发严格了。

云霏霏觉得自己再过不久就会被赶出东宫。

呜呜呜,她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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